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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廳長毫不猶豫地指出了這一點，也是沒把祖市長當外人看的意思，不過他的意思不僅僅於此，而是轉頭看看陳太忠，「太忠，你消息靈通，關於林業廳的廳長，有什麼說道沒有？」

所謂交情就是這樣一點一點地積攢起來的，這兩位都是在官場里浸淫了大半輩子的主兒，行事當然不會那麼急吼吼的。

「我可不敢替沙老闆做主，」他只當沒聽出來意思了，「要是寶玉市長分管的話，沒準我還能幫著打聽一下，呵呵。」

晚上祖寶玉和高勝利的見面，也挺和諧的，有陳太忠在場，這級別的差距也就不用再提了，只當是朋友聊天一般，想到哪裡說到哪裡。

敢情，陳太忠想著是幫蒙藝說情來的，可是黃漢祥卻是認為，他可以通過小陳，側面表達他老爹的不滿，當然就要抓住這個機會——夏言冰現在的形勢太不妙了。

「我可不敢幹涉大人的事兒，」荊紫菱笑著搖頭，「這次來北京，想在這兒辦個公司，黃伯伯有什麼朋友能介紹給我的嗎？」

「我也不喜歡啊，不過就是隱蔽一點，這房子過了年就還你，」黃漢祥是愛湊熱鬧的性子，嫌人老找自己太麻煩，可是真到了這裏，又耐不住寂寞喊了人來玩兒，「現在得躲在這兒，把元旦和年關熬過去……找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我還想多活兩年呢。」

黃漢祥笑著點一點頭，他第一次見這小傢伙的時候，還被訓了呢和*圖*書，不過下一刻，他臉上的笑容變得詭異了起來，「小陳，聽說你跟蒙藝關係不錯？」

看他說話這麼直爽，陳太忠一時有點頭疼了，我以前一直覺得彎彎繞地說話挺讓人難受的，誰想直來直去地說話，更讓人頭大呢？

陳太忠的北京之行，耽擱了一天，知道他要去北京，荊紫菱也要跟著去，卻是已經沒有那天的機票了。

等黃漢祥出來之後，話題就變了，「小陳你挺能折騰的嘛，居然跟電業局對著干，你知道不知道老夏跟我什麼關係？老爺子也很待見他呢。」

「那也得有人有病不是？」陳太忠瞪她一眼，發現她小臉凍得紅撲撲的，也不好意思說重了，「唉，心情不好……你原諒一下，嗯，先找個地方住下吧？」

洪水一過，留給人們的是深深的反思，所以現在主流的聲音是造林，而不是伐木，林業廳以前是賺錢的廳局，下一步大概也是要吃財政了。

「呵呵，」高廳長隨意地笑笑，假裝聽不出來祖市長的暗示，高雲風跟陳太忠走得近，所以他也多少聽聞了一點這傢伙上位的緣故，「廳里還沒廳長啊，不過現在林業廳的廳長，當起來就沒啥意思了。」

「你是不該這麼說，而且我也沒那個能力，」陳太忠很嚴肅地點點頭，心裏卻是開始嘀咕，這似乎……也是個不錯的法子？

「你好像忘了催一催臨鋁范董的事兒了，」荊紫菱的思https://www.hetubook.com.com維，顯然也是跳躍的。

「寶玉你也是有後勁兒的呢，」高廳長笑著答他，「咱們就不用藏著掖著了，我看你也一樣，是要苦盡甘來了。」

其他人就鬧哄哄地告辭了，不多時房間里就剩下了那個開門的年輕人，倒是有人在走的時候問了，「這是誰家孩子啊？」得到的回答卻是「我的兩個小老鄉」。

說著說著，不知道怎麼就說到了林業廳，祖寶玉似有意似無意地笑著說了一句，「也虧得是太忠幫忙，要是現在還在廳里，沒準就要跟著倒霉了，今年這洪水也太大了一點。」

倒是黃老一家，沒什麼牌可打了——當然，也可以說人家手裡的牌太大，等有合適的機會了，直接伸手就完了。

「見者有份，」黃漢祥甩給站在身後的陳太忠一沓，又甩給荊紫菱一沓，想了想又多給她一沓，「我看你比看小陳順眼。」

「你不會先想辦法讓他們生病？」荊紫菱這腦瓜真不是蓋的，不過下一刻她就後悔了，「呀，黃爺爺和黃二伯對我都不錯呢，我不該這麼說。」

「不是他還能是誰？」高勝利笑著搖一搖頭，眼中滿是不屑，「小人就是小人，也就能玩一點見不得人的下作手段，我現在算是能了解老那的心情了。」

黃漢祥嘿然不語。

「這個黃伯伯，性情中人啊，」荊紫菱將嘴巴湊到陳太忠耳邊輕笑著。

「哪兒都有那種無風不起浪和-圖-書的人，」高勝利笑著搖頭，看似漫不經心地提了一句，「我們廳里還不是一樣，有個處長也是，先坑了提拔他的那老書記，現在又四處說我的小話，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個把小人，肯定擋不住高廳的正氣，」祖寶玉笑嘻嘻地介面，意思說有小人為難你，你還不是又進步了？「不像我，好懸沒扛過去。」

於是，三個人又說起了別的，不過黃漢祥的忙碌，超過了陳太忠的想像，雖然他只開了一部手機，還是忙個不停，到最後老黃很不厚道地站起身，「唉，又得出去應酬了，歡迎你們改天來玩兒。」

「林業廳里就沒好人，」祖寶玉說起自己出身的地方，就是一肚子的火，也不加以掩飾，「裏面亂七八糟的，一鍋粥。」

到了北京，陳太忠一聯繫黃漢祥，敢情倒好，黃總正在他的別墅里呢，於是他攜著天才美少女就上門了，開門的是一個年輕人。

「哦，」黃漢祥點點頭，看一眼荊紫菱，事實上，他並不認為陳太忠對付夏言冰，是得了蒙藝的授意——姓蒙的有意縱容倒是很有可能，「小陳得罪我朋友了，跟你乾媽說一說，把那個人提一提吧。」

總算是陳太忠記得自己此來關說是次要的，維繫好跟黃家的關係是主要的——只要關係維繫好了，沒準時機到了就能幫一兩句腔。

「看來事情不好辦啊，」走在大街上，荊紫菱低聲嘀咕，「要不，用用你說的老ｗｗw.ｈｅｔｕｂooｋ.coｍ•ｃｏｍ中醫的法子？」

「哈哈，我哪兒會知道這個？」陳太忠笑一聲，卻是發現高勝利眼中有點說不出的東西，腦瓜一轉就明白了，是問我嚴自勵的出路嗎？

陳太忠估計那個年輕人就是黃老闆的使喚人兒了，倒也不見外，「黃總您這麼喜歡這兒啊？回頭我跟朋友把房產證拿過來，送您得了。」

這一等就是一個來小時，直到黃漢祥和他的搭子追了對方一圈，這才算完，看得出來他挺喜歡玩這個，輸贏倒是不大，追了一圈也不過就是十五個。

「尚阿姨是我乾媽，」這次是荊紫菱接話了，天才美少女的反應真是一等一的，她知道自己的責任是敲邊鼓，「就是蒙書記的愛人。」

當然，相較別的廳局，林業廳依舊還算過得去，但是只吃撥款的話，那就已經大不如前了，不只是經費少了，關鍵是領導們口袋裡的進賬也少了。

陳某人當然巴不得她也去，黃老挺喜歡她的，實在不行，也能讓她幫忙說說情，雖然這個……她能起到的效果恐怕不大。

其實，這是人家有直接說話的底氣，換個人敢這麼跟他說話的話，早就被陳某人的難聽話頂回去了。

可惜啊，官場上不能比仙術，他猶豫半天，才苦笑著回答，「您覺得我一個副處，能跟蒙書記說上這種話嗎？」

「你們這會兒來北京做什麼？」黃漢祥發問了，卻是沒等他回答就站起身來，「我去趟衛生間，光顧著打牌了……憋得太久hetubook.com.com了。」

「找陰京華吧，就說是我說的，讓他幫你，」黃漢祥回答得挺乾脆的，下一刻轉頭看一看陳太忠，「小陳，現在天南那邊的情況，老爺子很不舒坦，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呵呵，等沒人找了，您估計又得鬱悶了，」陳太忠很隨意地答他一句，端起茶杯輕啜起來，「唔……茶不錯。」

「也一樣」三個字，將他的矛盾心情詮釋得淋漓盡致，高勝利不想得意忘形，但是實在壓抑不住心中的喜悅，儘管清楚對方肯定已經知道自己的行情了，但是他禁不住還是要晦澀地賣弄一下……

黃漢祥正同幾個跟他年紀相仿的人坐在二樓的大客廳打撲克，玩的是兩副牌的升級，見他上來了，點點頭，「你倆隨便坐，想吃什麼自己拿，等我一會兒。」

「他欺負我，我也不能任他欺負吧？」陳太忠早準備好了說辭，「黃伯伯您也知道，我這人就是這臭脾氣，受不得氣。」

算了，還是看一看再說吧，下一刻他終於拿定了主意，事實上，他還是很期待旁觀一下這種級別的爭鬥，而且他隱隱有一種感覺：蒙老大還有牌沒出完。

「嘖……」陳太忠這個鬱悶，那就不要提了，看來自己是無法完成這個關說的任務了，不過這也實在沒辦法，人家不管論年齡、背景還是家世，都大出他很多，掌握話語權那是很正常的。

「那個事情是李毅光乾的？」陳太忠反應過來這話所指了，高雲風就匿名信的事情託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