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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的底子，比我硬實，我不過是機遇好一點，」蒙藝隨口答一句，又側頭看他一眼，眼中有些許的戲謔，「怎麼……後悔沒跟他家搞好關係？」

他這不是告狀，事實上，他異常肯定，蒙書記能理解陳潔眼下的心情，所以這話與其說是告狀，還不如說是在賣弄自己辦事得當，「幸虧我想到了這個，要是不去見她，怕是麻煩會更大。」

不管怎麼說，人家蒙書記罵是罵他了，但是校園網的事情終究也是辦下來了，陳太忠猶豫一下，抬手撥了電話，接電話的卻不是嚴自勵，而是一個陌生的聲音，「陳主任，你好，請問找蒙書記有什麼事？」

小子你這是怎麼說話呢？陳潔聽得就有點惱了，我無非是跟你說點實情，你就見風使舵說不搞了，好像是受了我的壓力一樣，有本事的話，你就讓這個區區三四千萬的工程中了獎！

「虛名不虛名，咱們先不說，」她沉著臉看陳太忠，「話我先擺在這兒了，科委大廈要能得了『魯班獎』，我撥你一千萬獎金，你敢不敢接這個活兒？」

「好了，今天先說到這兒，」陳省長藉機站起身來，「不管怎麼說吧，小陳你想做什麼就放手去做，但是要記得多彙報，你彙報得越多，我就越方便支持你的工作。」

其實，陳太忠拋出這個話題，還是想逃避領導的怒火，眼見陳省長搖頭，他猶豫一下，試探著發hetubook.com.com話，「那我就聽陳省長的，不搞這些虛名了，您看成不成？」

「我說……你凈搞這些花里胡哨的幹什麼？」蒙藝聽得就是臉一沉，不過轉念一想，這種事情在自己看來是不務正業，可是擱給下面地市的副處級幹部，真的是了不得的業績了，於是哼一聲，「多大的工程，什麼公司承建的？」

就在出房間的時候，謝秘書拿出幾張紙遞給陳潔，陳省長看也不看就塞給了陳太忠，「這是幾個省級科委要求鳳凰科委交流經驗的邀請，交給你了，要把宣傳工作搞上去。」

晚上，省委大院十四號，蒙藝居然在六點半的時候就到家了，所以，陳太忠居然有幸再次享用省委書記的家宴，不過女主人不在家，或多或少地有一點遺憾。

「您這未必走得了吧？」陳太忠不回答他的問題，對這種玩笑話叫真，才叫真正的不成熟，「這盤棋還沒人看得清楚吧？」

我說個運氣好，你還真當真了？蒙藝看他一眼，也懶得跟這小鬼多費口舌，「陳潔這人肚量不是很大，你最好還是跟她把關係搞好一點。」

呃……又領了這麼個任務？陳太忠目送著陳省長離開，拿起那幾張紙看一看，鬱悶地撓一撓頭，要把宣傳工作搞上去嗎？

事實上，陳潔非常清楚，陳太忠提出這個建議來，也沒有必成的信心，要不然這廝也不至於說和圖書什麼「辦著辦著就不受控制」了，是的，那話雖然是對校園網一事的婉轉解釋，同時也是對魯班獎一事不確定的具體表現。

他仔細盤算一下，這次來素波，基本上該見的人全都見了，那麼，似乎也就該回去了吧？不對……我是不是也該見一見蒙藝了？

嗯，敢情哥們兒彙報得還是少了，陳太忠笑著點頭，心裏卻是腹誹不已：我敢告訴你說蒙藝要走了，所以我張羅校園網的事情嗎？

從這一點上說，鳳凰科委的影響還真的不大，要是魯班獎能從八十個擴大到二百八十個，或者還能想一想——一百八十個都不夠。

陳省長猶豫再三，才緩緩地搖一搖頭，「小陳，不是我打擊你的積極性，據我所知，這個魯班獎有一個很重要的指標，鳳凰科委恐怕達不到，那就是參選作品，必須具備相當的……社會影響力和現實意義！」

「嗯，我常去，」陳太忠一邊跟著蒙勤勤洗茶，一邊信口回答，「今天去見陳省長了，她好像嫌我的手太長，伸到教委去了，呵呵。」

「你倒是什麼都知道，」蒙藝又哼一聲，半天沒做聲，到最後才輕聲嘀咕一句，「看不清楚也得走下去了。」

「您這吉人自有天佑的，」陳太忠笑一笑，「其實我覺得，運氣好比底子硬更重要呢。」

陳潔也很想讓科委得個魯班獎，雖然這魯班獎的名譽，多數要歸到建築工程公司hetubook.com.com里，但是科委自建的辦公樓，質量監督、工程監理之類的，卻肯定是科委自己負責的，這點榮譽卻是無法抹殺的。

「他應該知道了，」蒙藝眼睛盯著電視，很隨意地哼了一聲，「不過他沒戲，我要晚走兩年，那個省長的位子，他倒是能惦記一下。」

首先先說鳳凰這個城市，這不過是個小小的地級市，地理位置也不是很重要，這既不靠海也不是省會，又沒什麼少數民族自治或者其他不可或缺的政治優勢——出了一個黃老，人家還基本上不回來，這就註定了它的影響力有限。

「呵呵，你也越來越成熟了啊，」蒙藝果然沒在意陳潔的反應，居然很罕見地笑了一聲，「慢慢地，這流言也該起來了，許紹輝說什麼了？」

「你尚阿姨在鳳凰，有時間多過去看一看，」飯畢，蒙書記居然沒有回書房去，而是在小客廳悠閑地獃著，一邊看新聞聯播，一邊隨意地吩咐陳太忠。

「許家很厲害？」陳太忠信口發問，難得地，蒙老闆願意指點一下天南的江山，他還不得趕緊請教？「我沒覺得嘛。」

鳳凰科委有影響力嗎？那是可以肯定的，科技部的典型天南省的驕傲，在為科技如何轉化為生產力上，也摸索出了一條新路，然而——這些遠遠不夠！

至於說鳳凰的科委，沒錯，是很強勢了，但是跟其他行局委辦比，其實也就是那麼回事，在行業www.hetubook.com.com里那是屈指可數，但是橫向一比就差得太多太多了——事實上，每年的魯班獎，全國只有區區八十個。

看著年輕的副主任一臉訕訕之色，他的心情一時大好，於是微微一笑，「不過這種事，你在北京那些狐朋狗友們可能幫得上忙，這個獎項是比公關能力的。」

反正今天算是把陳省長的火消下去了，他將幾張紙向包里一塞，心說這交流也不能讓我一個人去不是？等回去以後大家分一下工，看看誰去什麼地方吧。

「許紹輝？」陳太忠聽得就是一愣，蒙老大你這耳朵也太尖了一點吧，「我跟他不是很熟……他應該說什麼呢？」

八十個，看似不少了，真的一點都不多，京城就佔去不少，沿海發達地區又佔去不少，建築行業發達的省份再占不少，再加上一些有政治意義的建築，一些對外宣傳的市政園林建築，一些有利於民生的交通水利建築……林林總總算下來，還能剩下幾個？

魯班獎的入選，承建公司的實力是不得不考慮的，像那些帶了「中」字型大小的公司，先天就佔了太大的優勢——這不僅僅是實力的緣故，也跟人脈很有關係，像陳省長就知道她參觀過的中字型大小某局，近幾年拿下了二十幾個魯班獎。

「對了，建設部您有關係沒有？」陳太忠聽他說起陳潔，倒是想起了一事，「我那個科委大廈，想評一個『魯班獎』，您能幫著引見幾ｈttps://ｍ.ｈｅtuｂook.cｏm.cｏｍ個人嗎？」

等蒙書記聽完陳太忠的話，很痛快地搖一搖頭，「三千萬還是省建承建的，這個魯班獎你不要想了，天南省的建築公司跟建築協會的關係很一般，不過……」

就在這個時候，小謝敲敲門進來了，「陳省長，文化交流中心的那個茶話會，還有二十分鐘……」

然而，這個想法也只能想一想，仔細一分析，卻是難度太高了，陳省長想到了一些關竅，禁不住嘆一口氣，「你們的大廈要是中建的來做，還有那麼一點可能，問題是你們選了省建的，這個實在不好操作。」

「我是怕搞著搞著又不受控制了，」陳太忠苦笑一聲，心說我今天就是捱訓來的，也不跟你叫真，「所以先向陳省長您彙報一聲。」

你異想天開，居然還想藉此將我一軍？陳潔真的有點不高興，不過想一想小陳的折騰能力，沒準這事兒還真有點戲，一時又有點猶豫。

想到居然從磐石省那裡得到了意外的臂助，他也不得不感慨陳太忠的折騰能力，如果能順利就職碧空，小陳真的功不可沒啊。

蒙書記心裏很清楚，有些事情開弓沒有回頭箭，他才一操作就有人惦記上了，眼下就算他不想走，怕是都會有人不答應了，不過還好，沒有意外的話，他去碧空的可能性很大。

「嚴秘書不在？」陳太忠訝異地反問了一句，那邊卻是很平靜地回答他，「嚴主任最近身體不舒服，請幾天假，請問你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