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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向您表示歉意好嗎？」凱瑟琳可憐兮兮地看著陳太忠，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要不，今天我請你喝酒好了。」

「不說了，沒辦法合作，」凱瑟琳笑著搖頭，公然跟他唱起了反調，「真的非常遺憾，楊先生，希望下次您能表現出更多的誠意來。」

這句話，凱瑟琳卻是聽得比較清楚，再加上韋明河閃爍的眼神——這種眼神她見得太多了，於是自然猜出了這幫人在說什麼，不過，她對韋主任沒太大的興趣，倒是身邊這個一直對她若即若離的年輕人，讓她生出了一些心思。

他個子不高，大概只有一米六三六四的模樣，而凱瑟琳穿著鞋怎麼也一米八出頭了，兩人在一邊撕扯了起來，他竟然不能將她拽走，結果那桌人見了這狀況，又有兩個男人衝著這桌走了過來。

可是我不想管啊，陳太忠見到了他的眼神，這是狗咬狗呢，任他們咬一嘴毛不是挺好的嗎？不過，明河既然示意了，他少不得咳嗽一聲，淡淡地說可一句，「公眾場合，注意點影響吧。」

「你這是不給哥面子了，是吧？」楊老三哼一聲，麵皮登時翻轉，抬手就去抓她的手臂，「當楊哥我好欺負是嗎？」

「你倆還真的認識啊？」這次輪到徐衛東驚訝了，凱瑟琳可是一等一的美女，北京的外國人多了去啦，美女也有，但是像她這樣美艷絕倫的女人還是少數，撇開身材不說，只說那張臉，就精緻到了https://m.hetubook.com.com極點，雖然眉毛微微濃了一點，鼻樑微微高了一點，那是但是人種的問題。

又來這一套嗎？凱瑟琳心裏有點不屑，她見慣了這種手段，一時間對韋主任的興趣就小了很多，笑著搖一搖頭，「我不記得了……陳，你的女伴很漂亮啊。」

陳太忠心裏這個彆扭啊，心說你們剛才還都義憤填膺呢，現在就口花花地開始調戲人了，真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就見不得個母的。

他的話是這麼說的，表情看起來也挺認真，但是只看他眼裡的小星星，陳太忠就明白了：你丫不是隨便的人，但是隨便起來不是人。

「倒不算難看，關鍵是男人味兒太重了，」韋主任信口回答這麼一句，下一刻眼睛就盯住了陳太忠，「我說太忠，這話不許傳給純良啊。」

楊老三被晾在一邊好半天，終於不耐煩了，「我說偉哥，給我朋友個面子，喝一杯就算了，我們還有要緊事兒說呢。」

「小李，」楊老三哼一聲，喊住了年輕人，他跋扈歸跋扈，但是人家韋明河說得沒錯，這種場合他不發話，幫閑卻貿貿然出頭，確實是給他丟臉呢，正是那三個字——沒規矩。

「你們，我都是要謝的，」凱瑟琳微微一笑，側頭看一看陳太忠，「今天的單我買了，可以嗎？」

后一句他說得又急又快，饒是凱瑟琳中文相當不錯，也沒聽清楚，倒是韋明河聽了ｈttps://ｍ.hｅｔuｂｏｏｋ•cｏm.ｃom一個清清楚楚，說不得略略猶豫一下，搖了搖頭，「太忠，凱瑟琳好像認識你在先……哥們兒不是那種隨便的人。」

「不可以，」見陳主任對此女不感興趣，徐衛東也來勁了，笑吟吟地看著她，「這是我們的聚會，你貿然坐過來……我們不差這點錢，你覺得做為男士，會讓女士出這個錢嗎？」

正是因為他考慮到許苒泠了，才對這個年輕人比較客氣，眼下聽對方居然有告自己黑狀的意思，一時間就有點鬱悶，轉頭向自己的桌子走去，卻是再沒心思糾纏凱瑟琳了，「好好，算你有種！」

「那是當然的，」凱瑟琳笑嘻嘻地回答他，大到離譜的雙眼四下掃視一下，笑著看著陳太忠，「陳，不請我喝一杯嗎？」

「小子，你跟誰說話呢？」一個年輕的幫閑操著純正的京腔兒發話了，衙內身邊總是不缺護主心切的傢伙，「你也不打聽打聽，這四九城裡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你！」那位一聽辱及先人了，袖子一擼就想上前動手，不防韋明河冷哼一聲，陳太忠出面了，剩下的事情就是他的了，「三哥，你的人有點沒規矩啊。」

「好像你的祖國和我的祖國之間，剛剛發生點不愉快的事情，」陳太忠哼了一聲，斜睥著她，「咱倆交換一下位置，你會有心情請我喝酒嗎？」

當然，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記得這個女人是美國人，所以，雖然一hｔｔｐs://www•ｈｅtｕbｏｏk•com.coｍ旁站著的是他異常反感的楊老三，可他對她的搭訕並不感興趣，只是淡淡地點點頭，「很久不見了。」

在陳太忠的印象中，這個叫凱瑟琳的女人是個掮客，手裡似乎握著不少廠家，像霍尼韋爾什麼的，不過，她在中國的生意，似乎做得不是很成功。

相較而言，許苒泠就算家世好又相當漂亮的了，自打春節后，許家放出風聲想給她找女婿，很有幾個俊傑上門，他不過是其中之一。

不過，楊老三還是不想放過這個高大的年輕人，說不得上下打量他一眼，冷冷一笑，「我說，你說話夠損的啊。」

韋明河沉默一陣，猛地想起一件事，「凱瑟琳，以前我也見過你的吧？」

「給鳳凰科委撥點錢，我就不說，」陳太忠笑嘻嘻地答他，話音未落，只嗅到一陣香風撲鼻，卻是凱瑟琳非常不見外在他身邊坐了下來，「謝謝你，陳。」

擱給脾氣更火爆一點的主兒，大嘴巴子抽這傢伙都是活該，韋主任這話雖然難免有些過分，但是他還真不能計較——大家做為這個階層的一份子，有義務維護這個階層的權威。

「你……」楊老三登時語塞，他是跋扈慣了的，雖然也知道陳太忠認識許苒泠，可是硬生生地沒往這方面想，心說玩兒個女人算什麼呢？大家還不都這樣？

事實上，不管韋主任願意不願意承認，自從他決心在體制里發展，心裏對上楊老三這種沒能力在宦海中沉浮的主兒，總是和_圖_書有那麼一點點優越感——儘管他年底才能升為小小的正處。

韋明河一看，就有點掛不住了，心說楊老三你在我跟前得瑟就得瑟吧，你手下的馬仔也在我桌子跟前張牙舞爪，豈不是欺人太甚？說不得給陳太忠使了一個眼色。

「切，」陳太忠嗤地笑一聲，很燦爛的樣子，「在四九城裡說話？原來是遺老遺少啊，滿清被推翻很多年了，你家祖上……這也是遭了大難了吧？」

「太忠，你這就不對了，」韋明河笑嘻嘻地插嘴了，「兩國相爭還不斬來使呢，再說了，凱瑟琳小姐怕是影響不了白宮的政策吧？」

徐衛東看得也傻眼了，好半天才輕聲嘀咕一句，「明河，許家那小丫頭很漂亮嗎？」他見過許苒泠，不過那是她很小時候的事情了。

楊老三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韋明河可是被他這個反應弄迷糊了，他要陳太忠開口解圍，可不是意圖搭救凱瑟琳，他只是覺得，楊老三你這一幫人在我們桌子前拉拉扯扯的，這也太不給我面子了，正好太忠跟許家走得近，就說一聲吧。

「這是他自找的，」陳太忠滿不在乎地看他一眼，端起酒杯來喝酒，「你要真認為我損的話，那改天見了小許，我把今天的事兒說道說道。」

「你的謝意，我興趣不大，要謝就去謝韋主任吧，」陳太忠懶洋洋地一揚下巴，直指對面的韋明河，「明河，這是美國人，剛才你說什麼來的？」

按說，他都不必顧忌許苒泠的，圈子裡的這點事https://m.hetubook.com.com情大家都明白，只要有那麼個證書在，證明雙方是利益共同體就行了，誰會管誰的私生活？不過，正如韋明河剛才所說——家裡介紹的，就沒幾個能看的。

俊男美女總是以比較少的比例存在的，圈子裡不是沒有漂亮的，但是適齡的總不多，有一個半個也輪不到他楊某人打主意——他倒是想找何雨朦呢，黃家也得看得上他不是？

這話不假，他第一次見陳太忠的時候，正跟外國人打架被人家追得亂跑，當時凱瑟琳就在場，不過，當時陳某人很傲慢地拒絕了他五十萬買一次出手的請求，和她躥上計程車跑了，這驚鴻一瞥，韋主任能回想起來也不是很容易的。

在他看來，韋明河的身份比自己差多了，不過人家有底蘊人脈也不差，雖說近來發展的不怎麼樣，可是不管怎麼算也是公子哥圈子裡的，這種場合不是普通幫閑該插嘴的。

倒是陳太忠說話，那是無所謂的，因為韋明河點明了這是我的客人，客人和幫閑，那絕對不是一回事，什麼叫身份？「客人」這倆字兒就是身份。

正是因為小許同學性價比很好，楊老三就願意適當珍惜一下，聽說有人居然無恥到拿私生活威脅自己，想一想凱瑟琳不過就是個普通的洋妞，又不是柯林頓的女兒，索性轉頭走了。

按說，他該說個「這位朋友」什麼之類的稱呼，可是楊老三覺得這廝未必有資格做自己的朋友，少不得就是你來你去了，順便壓一下韋明河：姓韋的，你這客人也不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