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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

作者:陳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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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0章 真相

第1830章 真相

陳太忠也沒理冉旭東的亂咬,而是笑著看著他,一臉的平靜,「給你提個醒吧,毛繼英,你認識吧?」
「哦,」陳太忠笑著點點頭,嘴角泛起一絲狡黠的笑容來,「不止是認識吧,他還在北京找人,要我撈你一把呢。」
「他不會有機會找你的麻煩,」陳太忠終於哼了一聲,側頭又看一眼鄧主任,接著輕笑一聲,「老鄧,可是你自己要旁聽的哦。」
站著愣了半天之後,冉旭東才嘆口氣緩緩地坐下,瞪著血紅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陳太忠,「陳老闆,你這是一定要弄死我嗎?」
「你說不是你乾的,就不是你乾的了?」陳太忠冷冷地看著冉旭東,「最起碼,滅門的兇手被你放跑了!」
「呵呵,」陳太忠輕笑一聲,愜意地伸直身子,「你說沒關係,就是沒關係了?」
只有真正的官場中人,才能明白那些高於規則的存在者的恐怖,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能力之強大,是普通人打破頭都想不到的——人家不跟你講規矩!
「我干紀檢監察工作二十多年,該記住和不該記住的事情,我見得多了,您應該相信我的組織性和紀律性。」
這種近乎于栽贓的手段,一般人使出來,冉縣長根本不會在乎——栽贓嘛,他總能去積極地撇清和證實自己,但是眼前這個人的栽贓,他恐怕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這一刻,他想起了被自殺的騙子黃占城。
所以,這對夫妻就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若不是家裡有了孩子,兩人離婚的可能性都有,也正是因為如此,王洪寶每個月堅持從微薄的薪水中摳出十塊錢買彩票,為的也就是一個夢想——人活著,總是要有希望的。
當然,這些因果,冉旭東就不是很清楚了,他清楚的是,見到領獎人是姚健康的兒子,他心裏意外之餘,也覺得有些必然。
簽字按手印只是第一步,和圖書第二步就是要冉旭東自己將經過寫一遍,這麼折騰下來,等完事兒的時候,已經是四點多了。
後來,還是有個把人猜王洪寶是中彩票了,不過,大家最熱衷於討論的,還是王某某當時似乎喜歡上某個小姐了,似此種種傳言,那也就不一而足了。
然後,他當然就打聽到了冉旭東的口碑,對於政府官員,王洪寶還是比較信任的,索性徑直找到了冉主任的辦公室——這張彩票,我要賣五百萬,而且冉主任你得給我保密!
以鄧主任的城府,聽到這話都禁不住眨巴一下眼睛,嘴角極其隱秘地抽動一下:什麼,還涉及到了滅門案……姓冉的,這次是誰都保不住你了。
「我惹不起姚市長,」冉旭東看著他,臉色蒼白地解釋,隨即嘴角泛起一絲苦笑,「你們都是大人物,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螻蟻。」
紀檢委辦案,此人能旁觀;明明是幹部,卻要稱老闆;似此藏頭藏尾的行徑,再加上那口袋裡似乎無窮無盡的熊貓煙,怎麼能讓他不認為,此人是高於普通規則的存在?
「這個倒是,」陳太忠笑著點點頭,對於冉縣長現在稱呼他為「陳領導」和鄧主任稱呼的「您」,他也不做糾正,反正……有必要糾正嗎?
「你拿著,還是我拿著?」將兩份材料放在一起,鄧主任側頭看一眼陳太忠,倒也不瞞著對面的冉旭東——因為沒必要。
他撮合毛繼英從王洪寶那兒買中獎彩票,前前後後都做得天衣無縫,只要不是毛繼英出來指認,別人說破大天來,那都是「查無實據」四個字,但是偏偏地,眼下遇上了不跟他講證據的主兒,要他如何能應對得來?
「只弄死你一個,太便宜你了,」陳太忠笑了起來,順便側頭瞟一眼鄧主任,「呵呵,王洪寶是一家人,你……也有一家人,我說得對不對?」
中獎了,還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想讓老婆知道,他就琢磨起怎麼兌獎的事情了——畢竟,做為一個資深彩民,他也聽說過中大獎者被人殺掉的傳言。
冉旭東微微一愣,不動聲色地點點頭,儘管他的心裏已經酸澀到一塌糊塗了,這他媽的,真是最怕什麼就來什麼,「毛廳長是省廳領導,我當然認識。」
冉旭東的嘴角抽動一下,下意識地看一眼一旁鄧主任,鄧主任一臉肅穆,看起來沒什麼表情,不過他心裏也跟開了鍋一樣翻滾不已:果然,姓冉的只是開始,而不是結束。
可是他做夢也沒想到,這個姓陳的老闆,會直接扣一頂這麼大的帽子給自己——我見過操蛋的幹部,但是真的沒見過你這麼操蛋,這簡直是混蛋嘛!
他原本就在猜測,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才能讓任書記和金書記如此大動肝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冉旭東,同時又派來了一個熊貓煙隨便抽的陳老闆做監督,敢情,是涉及到了這麼大的事情?
「嗯?」陳太忠哼一聲,雙手一抬交叉抱于胸前,也不答話,就那麼冷冷地看著他。
他的話說得很平淡,但是聽到其他兩個人的耳中,不啻於一聲巨雷滾滾而過。
當冉旭東漸漸將此事拋在身後的時候,晴天一聲霹靂,王洪寶家慘遭滅門,尤其要命的是,王洪寶為了隱瞞妻子,將那存摺藏得極好,殺人者沒搜出存摺來,偏偏讓警察們搜出來了——警察破案,要收集現場一切的可能證據。
當然,這隻是表象,事實是否真的如此,那就很難說了,畢竟陳太忠的一舉一動,很有點京城來人的味道,要說純屬詐人卻也有點違心。
說完這些,冉旭東終於嘆口氣,端起面前的水杯咕咚咕咚猛灌幾口,面色死灰地看著陳太忠,「領導……給根煙抽吧?」
這也是從見到陳太忠那一刻和*圖*書起,他就背上了重重的心理陰影有關,換個別人來說我要滅你家滿門,他只會嗤之以鼻,就算蒙藝親口這麼說,他都未必會嚇成眼下這樣。
「你這種小人物的死活,我並不關心,」陳太忠懶洋洋地一揮手,臉上又泛起了燦爛的笑容,「現在,知道該說什麼了嗎?」
陳老闆的目標是姚健康,這件事要捅上去的話,自然是無須瞞著冉旭東,要是高層領導們想藉此做什麼交易,那就是將證據交給陳太忠——似此情況,也少不得冉旭東配合,要那廝閉住嘴不再說此事,更不用瞞著。
殺人的是誰,到現在都沒人知道,當時若是警方肯高度重視的話,保不準就查出人來了,但是重視不夠的話,結果那是可想而知的。
這段時間,他還留意了一陣王洪寶,發現那廝的嘴巴還是比較緊的,尤其是後來一段時間,王家夫妻吵架的聲音,別人都聽得到,無非就是女人嫌男人不爭氣了。
於是,冉旭東開始交待,鄧主任開始記錄,不過,饒是監察一室主任嘴上說得再硬,也不能掩蓋一個事實,一開始的時候,他寫字的手,有點微微的發抖,好半天才恢復常態。
一直以來,他都認為動冉旭東,不過是劍指冉某人身後的某些背景——不得不承認,老紀檢監察人員的眼光,絕對不是白給的。
可是,他並沒聽說冉縣長身後有什麼強力人物,所以心裏不免納悶,然而眼下,他也無須再納悶了,滅門案,天大的事情呢,要是沒陳老闆,冉某人身後的人或者還能嘗試捂一捂蓋子,但是現在,說什麼也是白扯了。
陳太忠停頓了一下,好讓對方消化這個「消息」,見冉縣長遲疑一下,又恢復了那副寵辱不驚的常態,終於微微一笑,「他已經交待了,王洪寶一家被滅口,應該是出於你的授意,絕對跟他無關。」
鄧主任眨巴眨巴眼睛,只當是沒和*圖*書聽見某人說的操蛋話了,心裏卻是不無後悔,早知道陳老闆你連這話都說得出來,我就不坐在這兒旁聽了。
冉旭東是聰明人,雖然再次被對方鄙視,是很令一縣之長生氣的,但是他現在連這個念頭都不敢有,他滿腦袋想的,都是「我並不關心」五個字——我還有機會!
冉旭東愣愣地看了陳太忠半天,才慘然一笑,「陳領導,殺人不過頭點地,我冉某人自問,這半輩子犯過不少小錯,但是我敢拍胸脯保證,我……罪不至死!」
冉旭東登時就撓頭了,保密是沒問題的,我還想叮囑你呢,可是……這是五百萬的大獎啊,我我我,我不認識值得送這麼大一筆錢的貴人啊。
冉旭東卻是被這當頭一棒打得登時就失態了,他騰地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手指陳太忠,嘴唇哆嗦著發話了,「你你你,你血口噴人,王洪寶一家的死,跟我有什麼關係?」
於是,他就想起了廳里的毛處長托他關注的重獎彩票的事情了,說不得打個電話給毛繼英,毛處長一聽,也吃驚不小——他本來是想給廳長送禮的,最後索性一橫心,將彩票送給了姚健康。
「你!」冉旭東還待說什麼,卻悲哀地發現,自己無論怎麼辯駁,想要把這個屎盆子摘下來,恐怕都是很徒勞的,因為扣這個盆子的,是口袋裡裝著大熊貓的陳老闆。
「我只是闡述一個事實,」陳太忠不理他,自顧自地說下去,「不過遺憾的是,他還沒來得及撈你呢,自己就栽進去了,呵呵,是不是很好玩啊?」
這可是太要命了,幸虧當時的常務副市長跟冉旭東處得不錯——也是代買彩票混出來的交情,果斷地打個招呼,要警察們低調處理。
也不知道我怎麼招惹了這麼個人物,冉旭東心裏暗嘆,要是到此刻,他還不知道對方劍指何人,那也是白混了,說不得艱澀地咽口唾沫,「全部交待的話和-圖-書,我會是什麼結果?」
事實上,他在前一陣就想過,萬一對方說起王洪寶一家的滅門案,他自己該怎麼解釋——畢竟,他當時託人壓下這個案子,也是有人知情的,想要一推六二五表示自己不清楚,那恐怕不太現實。
「先簽字,按手印吧,」鄧主任哼一聲,將記錄本遞過去,一開始他還聽得有點戰戰兢兢,看到陳太忠一臉的平靜,也終於放下了心,心說神仙打架關我鳥事。
事情正是陳太忠想的那樣,王洪寶中獎了,但是他不想讓妻子知道自己中獎的事情,一直以來,他和他妻子的關係並不是很好,兩人的收入都不高,偏偏他的妻子總愛跟別人攀比。
姚健康嗎?鄧主任現在真的是哭笑不得了,他能想到陳老闆惦記的是個大傢伙,卻是沒想到能有這麼大個兒,不過眼下,再說什麼也是沒用的了,說不得勉力笑一笑。
陳太忠對人說,自己是做買賣的,金書記也是這麼跟別人說的,但是經過這兩天的接觸,別說紀檢幹部,就是冉縣長也感覺出來了,此人必定是官場中人,因為這人身上有普通商人身上不具備的做派和官威!
不過話說回來,什麼叫底氣深厚?這才叫底氣深厚,沒有天大的硬實腰板,誰敢當著紀檢監察幹部,這麼肆無忌憚地說話?陳老闆能如此說,是人家有這麼說話的資格。
姓冉的,你該服軟了吧?只說氣勢,人家強出你不止三五條街啊。
他不知道毛繼英是怎麼搭上姚書記的,也不想知道細節,倒是因為這個五百萬的獎的出現,嚇得他不敢再在彩票上動手腳了,沉寂了很長一段時間——其間有人慕名而來,有中獎的也有買獎的,他最多也就是撮合一下,根本不敢沾手了。
「嗤,」冉旭東不屑地笑一聲,什麼話也沒有說,不過顯然,他已經將他的意思表達得淋漓盡致了,姓陳的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這樣虛言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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