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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他？」陳太忠笑了，還「吱兒」地一聲吹個口哨，看起來心情很愉快的樣子，「太棒了，我一直以為巴黎是個美妙的城市，果然是這樣。」

宋姍娣一見人家不說事情，而只是說書法，就知道自己現在是多餘的人了，點點頭告辭出去了，坐著的另一位猶豫一下站起身，谷濤隨意地揮一下手，那位也自覺地出去了。

兩人正說著呢，谷參贊帶著一個人走了進來，沖陳太忠笑著點點頭，「陳主任，剛才我去看袁主任了，他恢復得不錯，真是萬幸啊。」

「這是什麼意思？」谷參贊見門都被關住了人，才輕聲嘆口氣，心說怪不得有人鑽你的煙囪呢，「陳主任你也……對這個有興趣？」

嚴格地來說，這真的是一個低級錯誤，就紙上的那兩句話，足以讓他陷入被動中。

「我要那玩意兒沒有，」陳太忠笑著搖搖頭，衝著他的口袋努一努嘴，「小心你的孩子會哭泣，因為我撕的是一張白紙……我這人閑得沒事的時候，喜歡撕紙玩。」

這二位聽得身子齊齊一震，德特依甚至回頭看了他一眼，那表情煞是怪異。

「呵呵，就是順路吧，」谷參贊聽得笑一笑，又解釋兩句，「上午我們跟著受害者去了警察局，表示了嚴重關切，要他們儘快抓住兇手。」

還有一點也讓她鬱悶，宋姍娣是不會法語的，作為外派的特約記者，她只會英語，原本要來的那個小羅，倒是自學過一年法語，怎奈駐歐辦這邊只接收一個人，而支持小羅的領導，去中央黨校進修去了，所謂的人在人情在，所以來的就是她宋某人了。

「看來德特依先生的孩子，真的要哭了，」谷參贊沉默半天，低聲嘀咕一句……

他按得很輕柔，德特依警官也沒用力掙扎，雙方的分寸把握得都很好，於是上尉先生也沒有著急抽手，就保持著那個姿勢，笑眯眯地和_圖_書看著他，「哦……我忘記了什麼呢？」

「呵呵，我的孩子最喜歡玩拼紙遊戲了，」得，這德特依還真不客氣，上前手一劃拉，就將那些紙片划拉在手中，很隨意地向口袋一放，笑眯眯地發話了，「你這兒似乎缺少一個碎紙機。」

這下，瘦高警察就有點惱了，不過他也知道這位不好惹，說不得回頭看一下德特依，似乎是請示的意思。

「十五個工作日內，現在大部分人在休假，」德特依一本正經地回答他，轉身向外走去，那瘦高警察猶豫一下，也轉身離開了。

「找到兇手……就巴黎警察局這點能力？」陳太忠不屑地笑一笑，拉開辦公桌抽屜，拿出一盤錄像帶和一張存儲卡，在手上饒有興緻地把玩著。

然而，這理解歸理解，她總是有點不甘心，員工宿舍里甚至連她擺放辦公桌的地方都沒有，中間一張桌子是大家公用的，角上還有一張卻是梳妝台，其餘的就是三張雙層床了。

不過下一刻，他就記起了來這裏的正事兒，說不得狐疑地看一眼谷濤，「請問你手裡拿的是什麼東西，我可以看一看嗎？」

「我覺得你這個人，非常地莫名其妙，」陳太忠臉一沉，明顯是不高興了，「我一定要認識他嗎？那只是一個死人！」

「嗯？」他走過去一看，就是微微的一驚，白紙黑字，上面寫著一行字——「我要知道巴黎申奧的機構的位置，還有文件都會放在哪裡。」

新來的宋姍娣有一點小小的苦惱，雖然來之前她已經有了思想準備，但是還真的沒想到，駐歐辦這兒的條件還真的有點艱苦。

「錢，」陳太忠笑嘻嘻地鬆開手，又打個響指，「這些資料我可以提供給你，但是買錄像帶和存儲卡都是要花錢的，是的，你要拿走的，是我們的國家財產。」

「進我的辦公室，需要禮貌一點，」陳太忠和圖書臉色一沉，谷濤的反應也很快，不緊不慢地將存儲卡和帶子拿到手裡。

「受人所託，」陳太忠將紙折起來，一點一點地撕碎，一邊撕一邊苦笑，「你覺得我的性格，會對這個感興趣？」

「翻譯啊，」宋姍娣一聽，就不想再說什麼了，請翻譯是要花錢的，而駐歐辦只管介紹，她來的時候，可是沒有這筆錢的預算，就算能從其他地方擠出來一點，也沒能力天天地帶著翻譯到處跑不是？

「這個人，就是昨天搶劫你的副主任的傢伙，」瘦高警察死死地盯著他，嘴裏一字一句地慢慢發話，「今天早晨，他被發現死在一家私人小旅館內。」

「站住！」陳太忠見這倆人要走，就不幹了，他手指上方哼一聲，「我的煙囪呢，什麼時候給我修？我不想聽到房東的怒吼。」

你是死是活，關我鳥事？谷參贊心裏暗自腹誹，臉上卻不動聲色，微微地點了點頭。

「這個要求，我需要向組織彙報一下才能……」谷濤的話剛說到一半，就聽到門口有人大聲說話，是個男聲，「先生，您不能進去……」

「看來你今天是不會有什麼收穫了，」德特依看一眼自己的同伴，搖搖頭，「很抱歉陳先生，打擾您的工作了。」

「哦，那些是什麼東西？」德特依才沒工夫理他，而是一眼就盯上了滿桌的碎紙屑，他的眼中似乎有火焰在跳動，「不介意我看一下吧？」

「屍檢表示，他死於午夜兩點，」瘦高警察不管他的反應，徑自繃著臉發問，「那麼，我能問一下，當時您在什麼地方嗎？」

這可不行，於是她就要找陳主任談一談，上午大家打掃衛生那就不說了，陳主任都自己動手打掃了呢，下午一上班，她就找到了主任辦公室。

「哦，這樣啊，」德特依點點頭，他已經將最詭異的碎紙片拿在手裡了，那帶子和存儲卡不計較也罷，ｈttｐs://ｍ•ｈetuｂｏoｋ.ｃｏｍ.cｏm於是笑著側頭看一眼谷濤，「我能看一下您的證件嗎？」

「等一等，」陳太忠一把就按住了他的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德特依上尉，你似乎少拿了點什麼東西吧？」

其實她也承認，在巴黎能租下這麼一大套房子，費用絕對不會很低，再加上各種開銷，對一個地級市的駐外機構來說，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我就在這個房間，一個人睡覺，」陳主任的臉又沉了下來，倒算得上是善變了，一邊說他一邊瞥一眼谷濤，「警官先生，我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國家幹部，您要是再這麼無禮，我們的外交人員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抱歉，我買它花了兩百多法郎，」陳太忠歉意地笑一笑，拉開抽屜，重新將帶子和卡放了進去，「國有資產不能在我手裡流失，這是我做人的原則。」

「嗯，我想知道點東西，」陳太忠一邊說，一邊從筆筒中摸一桿簽字筆出來，拽出一張白紙，刷刷地寫了起來，旋即沖谷濤一招手，「你過來看一下。」

「拿走看吧，」陳太忠大大方方地將碎紙片向外一推，谷濤看得心裏就是一揪，要壞菜了，你指望人家連這點東西都拼不回，那就太小看法國情治機關了。

警察進來了，谷濤帶來的人還在一邊嚷嚷，顯然，他知道谷參贊在跟陳主任說一些重要的事情，才出聲阻攔，只可惜未能如願。

這二位走了好半天，目睹了這一切的谷濤才沉聲發問，「陳主任，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麼要讓他們把那些碎紙片帶走？」

「請先出示您的證件，」谷濤做參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臉上那份雍容是明擺著的，「或者，你給我一個看我證件的理由。」

讓宋記者鬱悶的是，明明這麼多間房子，她辦公卻是得在員工宿舍，當然她知道，這些房子每一間都是有用的，甚至在滿員的時候，和圖書陳主任和袁主任休息也是在他們自己的辦公室。

「哦，這是個很獨特的愛好，」德特依也是笑著點點頭，只是他那笑容，是怎麼看怎麼欠扁，一副「我抓住你馬腳了」的模樣。

「似乎不認識，」陳太忠笑吟吟地搖一搖頭，就那麼大喇喇地坐在那裡，伸出手指勾一勾，意思是要拿過來細看一下。

「天吶，」事實上，德特依已經打算暴走了，猛地聽到對方給了這麼一個理由出來，實在有點哭笑不得，「這能值幾個錢？」

這傢伙也會在意這些？看到這些，谷參贊就覺得頭皮一麻，心說這是誰跟他提的要求，不過，眼下他當然做不出決定，說不得只能猶豫一下，笑著點點頭，「陳主任的字兒，寫得不錯。」

「陳主任還希望大使館做點什麼？」谷參贊見他這副模樣，索性轉身坐到了沙發上，齊玉瑩走過來為這兩人沖茶倒水——小劉在睡覺呢，晚上還要看護袁主任，沒辦法，人太少了。

「下次你們再敢這麼闖我的辦公室，那就拜託你們準備好搜查證，」陳太忠拍一下桌子，聲音也變得嚴厲了起來，「否則，我不介意把你們倆扔出去！」

「嗯，」陳太忠點點頭，也不跟他說那麼多，直接點出重點，「你來是要拿帶子的吧？」

「嘖，這也是個麻煩，」陳太忠聽她這麼說也挺頭大的，「要不這樣，你先跟齊玉瑩去招呼袁主任，正好就可以把他的事迹記錄一下……等回頭得空了，我給你介紹個在法留學生做翻譯，可以吧？」

接下來，就是雙方互相驗看證件了，這些東西都是掃一眼就明白的，倒也無須多說，德特依見這位真是外交人員，自然不能多事了，於是從瘦高警察手裡取過照片，放到陳太忠桌上，順便伸手就去拿帶子和卡。

在來之前她打聽過了，駐歐辦的三個男人都會一口流利的法語，心說這工作開展起來也未必ｈｅｔｕbook•com.cｏm很難，然而她一來就撞上了袁珏被刺傷，雖然新聞是抓到了，但是……短期內是不用指望有會法語的人幫她了。

你小子倒是真夠大牌的，谷參贊心裏多少是有點不服氣，然而他更清楚，這個傢伙他是招惹不起的，說不得矜持地站起身，慢慢地走了過去。

德特依遺憾地聳一聳肩膀，索性退了半個身子，那瘦高警察走上前拿起照片，再次輕晃一下，「您確定不認識這個人？」

「性質，這是性質問題，我堅持，」陳太忠看他一眼不再解釋，而是低頭拿起照片看了起來，仔細看了半天，將照片推了出去，「我確定我不認識這個人。」

然而，門口是攔不住人的——因為其中之一是個穿了警服的瘦高警察，正是昨天答應陳太忠拍攝的那位，而另一位則是DST的上尉德特依，不過上尉先生今天並未穿警服。

「你的好奇心也太強了吧？」陳太忠臉一沉，狠狠地瞪他一眼，拉開抽屜，又摸出一盤帶子和一個存儲卡來，「他手裡的，跟你們要拿的東西一樣……這是我們大使館的外交人員，你最好客氣一點，別用對我態度對他。」

「抱歉，因為發生了一點意外，」瘦高警察沉聲回答，一邊說一邊拿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正是吞槍自殺的蘭薩納，那可憐的傢伙大大的眼睛還那麼張著，看起來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請問陳先生，你認識這個人嗎？」

「戲法人人會變，我都說了，他拿走的是一張白紙，」陳太忠笑一笑，隨手從白紙里抽出一張，推到他的面前，上面赫然是白紙黑字——我要知道巴黎申奧的機構的位置，還有文件都會放在哪裡。

「好吧，一百法郎，不能再多了，」德特依打定了主意，事實上他對這個錄像帶並不是很感興趣，哪怕當時他也是被拍的——這隻是翻拍的，人家手上還有呢，買來做什麼？「我身上從來不帶太多的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