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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隨遇而安找到我，強烈要求我授權的，」陳太忠一邊笑著回答，一邊看一眼蒙勤勤，心說那個居中介紹人王浩波……好像不是靠的蒙書記上去的吧？

第二天一大早，他才到了文明辦，祖市長的秘書小師就將材料送了過來，他翻看幾眼之後，正說要給高濤打個電話，商議一下此事，就接到了張馨的電話。

「你在天南的利益，不算少了吧？」蒙勤勤白他一眼，她還是比較清楚陳太忠的身家的，他名下沒什麼企業，但是丁小寧的京華房地產崛起得真的太快了，而且是個人就知道，丁總跟陳主任的關係不一般。

「前一陣兒他總往北京跑，」張馨如是回答，「好像跟部里一些領導也處好了……他還跟我說過，你是他最後一招棋，不到萬不得已，不願意用你。」

「這個倒是，」祖寶玉笑著點點頭，「要不我送你個文化局副局長開刀吧，那傢伙不太聽話，而且現在素波的文化音像市場太亂。」

陳省長其實也想維護文化局的權威，這是她的一畝三分地兒，但是既然是關係告狀，她不理也不可能——我的地盤我做主，該管不該管是我說了算。

這就產生了矛盾，而在一個規則建立的過程中，總要這樣那樣的人因為認知不合理，從而付出一定的代價。

正好哥們兒還不想管這麼多呢，張沛林你又不是我兒子！他是這麼想的，但是想到老張居然一聲不吭，他心裏又有一點悵然……

而網吧的業主們為和圖書了避免頻頻抽檢而影響生意，不得不給相關管理人員上供，但是在這個年代，還沒有形成一定的認知規矩——也就是說有的網吧收得多，有的網吧收得少。

「那一起吧，我也好久沒見祖市長了，」陳太忠聽得有點汗顏，他算是蒙系人馬，居然還不如外系的祖寶玉知道感恩，「主要是我一直在忙。」

「好久沒在一起坐一坐了，去錦園吧？」他發出了邀請。

可是，祖市長的話，高局長聽不進去，前一陣兒又有新網吧開張，兩邊折騰了起來，不成想那邊手眼通天，直接將狀告到了陳潔那裡。

蒙勤勤見他好端端地看自己一眼，也納悶地回看他一眼，你跟祖寶玉說話，看我幹什麼？

文明辦的動作，已經引起了祖市長的關注，永泰那邊好大的事情，誰能注意不到？尤其他也是對風向極為敏感的主兒，「今天的素波晚報上，有一篇時評很有意思。」

祖市長對他這不速之客自然不會在意，兩人是那種一兩年不來往都要相互買賬的主兒，三人坐在一起，關心了一下蒙勤勤的去向之後，就開始跟小陳談精神文明建設的事情。

「張沛林……被調走？」陳太忠眉頭一皺，心說老張這上任才一年就要走人了？「這是哪兒來的消息，老張為啥不給我打電話？」

「你也開始找槍手了？」蒙勤勤訝異地看他一眼，旋即端起果汁來喝一口，她的官場知識或者還不夠豐富，但是關於上層官場的hetubook.com.com東西，還是了解得比較多的，「這算是培養代言人？」

高局長雖然是運動員出身，不過也是上過大學的，只是來了文化局之後，他這點墨水就真不夠看了，所以就干一點粗活，比如說管理文化市場，檢查網吧之類的。

「沒有什麼背景，都是過去的了，」祖市長淡淡地搖搖頭，心裏卻是有點明白了：合著小陳這次在文明辦，真的要大搞一場了。

不過，祖寶玉雖然是分管副市長，但他不是組工口兒的，想任免一個副局長也不是很方便，他能做的就是停其職，或者是剝奪掉對方的分管口兒。

這兩天他正琢磨這件事該怎麼處理一下，今天就見到了陳太忠，這人情順手就送出去了，「……那個黃色音像製品，我不合適主動去查，你要查是一點問題都沒有，我這邊絕對大力配合。」

「志同道合，只能算志同道合，」陳太忠笑著搖搖頭，「我說秦科……秦處長，你不能這麼冤枉人啊，我印象中，涉及利益的才有代言人，那叫利益代言人。」

「合著你也知道好久不見了？」秦科長有氣無力地笑一下，「還不如祖寶玉呢，人家晚上也約我吃飯。」

這早晨才分開，還不到一個小時，就發生什麼事兒了？陳太忠琢磨一下，接起了電話，就聽她在那邊緊張地發話了，「太忠，好像張總要被調走了。」

荊紫菱離開之後，一直到晚上都沒再跟陳太忠聯繫，按她的話就是——我https://www.hetubook.com.com今天去扮你女朋友了，晚飯就不跟你吃了，正好回家看一看爺爺。

「沒事，有我在呢，」陳太忠笑一笑，寬慰她的心，正經是他有點好奇，「他那麼有把握，去別的省做老總嗎？」

這個副局長叫高樂天，原來是體委的副主任，文化局和體委合併之後，在新的文體局裡謀了一個位置，不過這是祖寶玉過來之前的事兒了。

「但是我要求的是政策啊，」陳太忠眉頭微微一皺，無辜地看著祖寶玉，「秦處這話太冤枉人了，我只是覺得……精神文明建設已經到了不抓不行的時候了。」

而小陳卻是先了解此人做了什麼，才了解其背景，就這麼一個簡單的順序顛倒，祖市長就感覺出他這次是要玩真的了。

「最好他一直別用我，」陳太忠微微一笑，心說老張人家好歹也是個廳級幹部，肯定有人家的鑽營本事，指望人家全靠我，似乎也有點不合適，而且萬一交流到別的省，身上黃家的印記也不能太顯露了，跟部里打好交道才是王道。

那這個人就得處理了！祖寶玉見人家的告狀信說得頭頭是道，他就不能不理了，要不然，人家再到陳潔面前告他一狀怎麼辦？

祖市長見他倆眉來眼去的，就假裝看不到了，他笑著點點頭，「哦，原來是要自下而上搞這個輿論？這麼一來，這人身價就要起來了，我是說這個……是叫隨遇而安吧？」

「嗯，」陳太忠聽得點點頭，「這種小事情，不需要驚動高省長和*圖*書……對了，這個高樂天，身後有什麼背景沒有？」

「他能引導輿論風潮的話，肯定是好事兒，」陳太忠笑一笑，他對控制住那個時評家，還是很有信心的，「他不是體制里的人，有時候還能幫我說點我不便說的話。」

陳太忠難得地清閑一下，於是打個電話聯繫一下蒙勤勤，才知道她已經從北京回來了，關係已經辦過去了，去總行大約是兩三個月的事兒，到時候能有個副處的位子。

說到這裏，他看一眼蒙勤勤，秦科長自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於是微微一笑，「高省長的話，祖市長你還是找陳主任比較合適，他跟高家父子關係都好。」

他捧起的幹部真的太多了，多到有的時候，必須要認真回想一下，才能想起是承了誰的情——不得不說，這傢伙的折騰勁兒真的太大了。

此人的工作作風有一點粗暴，下面的風評不是很好，而且能在兩千年開得起網吧的，多少也有點這樣那樣的關係。

這個因果很好判斷的，一般來說官場里要動某個人的話，除了發生了天怒人怨的大事，不得不就事論事之外，大家都是先要看一看這人身上的印鑒——此人背後有誰，然後才是就事論事。

「那行吧，」陳太忠點點頭，「回頭我去你那兒拿點資料，該查就查，那有什麼？」

有網吧的業主因此付出了代價，而高樂天也被人一次又一次地告狀，不過祖寶玉念著他是在維護文化局的權威，也沒心思動他，只是通過文化局長，要他適當地注意一hetubook.com.com下工作方法。

「他很可能到別的省去做老總，」張馨苦笑一聲，張沛林是換個地方當老總，自然不會太在意，可是她是靠張總罩著的，此人一走，她就難免被動不是？「我聽鄧總說的，信產部今年要搞省級老總異地交流，移動和電信都要交流。」

至於說陳父開的那個廠子，倒是沒啥人叫真，因為人家來歷清白，是廠子快破產之際，大家分塊承包的罷了——當然，這是跟陳太忠有關的企業中比較小的，但是就算小，在鳳凰也算知名度相當高了。

「這個副局長，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嗎？」陳太忠倒是不怕再弄個副局長下去，無非一個小小的副處而已。

於是，祖市長就有點氣高樂天了，我都跟你交待過了，你就當成耳邊風？尤其是這次，高局長將那邊得罪得太狠——把人家的機子扣走、門上貼封條不說，執法隊員還跟業主打起來了。

更別說這傢伙還跟一個身家十來億美元的外國女人搞在了一起，那個肯尼迪家的公主的手筆，可是連她老爹都要點頭的。

「那都是前年的事兒了，那時候許紹輝還是副省長呢，」祖寶玉笑著搖搖頭，「這東西就是一陣風，風頭一過就完事兒，現在高勝利一直沒下手……」

這業主橫下一條心要他的好看，於是告狀信就遞到了祖寶玉這兒——素波市黃色音像製品泛濫，高樂天是幕後保護傘。

「市場很亂嗎？」陳太忠皺著眉頭琢磨一下，「我記得許書記狠打過一次文化市場，時間……不是很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