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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就偷跑，」陳太忠聽得就笑，不過他抬手看一下表，也是五點十分了，「你不怕那個什麼姓李的看見？」

「帶回去可以，不過打不開，」張馨嘆口氣，「介面處打著標呢，一撕就爛了……哦，對了，我倒是忘了，我可以說是我移動的人打開的。」

「不是沉不住氣，是強勢，」張馨苦笑一聲，從她的語氣就可以聽出來，這個人給她造成了一些困惑，「以前通地集團一個廳級廠的廠長，直接過來做老總，才四十三歲……通地集團，你聽說過吧？電子企業的老大。」

不過，這家做的也不是特別地肆無忌憚，除了外面有一層鐵盒標準外殼之外，裏面的手機位置，也加了一層方方正正的鐵殼，看起來有點工業模塊的樣子。

我就在你們單位院兒里呢，陳太忠聽得有點無語，不過大家都在體制里混，倒也都知道輕重，五分鐘后，張馨上了他的奧迪車，額頭和雙肩上，都有些微微的濕意了。

模塊的包裝，估計是被張馨扔在辦公室了，她提的移動通信的小紙袋裡，只有一個小小的模塊和一盤天線，好笑的是，模塊的鐵殼上，還有幾滴水珠在滾動，那是被雨水淋了的緣故——要不說這別人家的東西，糟蹋起來就是不心疼呢？

前文說過，由於基站和終端匹配的緣故，諾基亞手機的通話效果，要遠強於大多數手機，所以單水的話，說得還是相當客觀的。

「但是，這是不誠信行為！」陳某https://m.hetubook.com.com人悻悻地壓了電話，低聲嘀咕一句。

這小張便是鄧總的原司機，既然是司機，那肯定是會開車的，而張馨現在駕駛的富康是移動公司配的，小張去現場勘測，她也不好不借——反正能在下班前還回來就行。

他最頭疼的，是行事肆無忌憚的，比如說，人家直接就說，我這是舊手機改造的，但還真是好用，敢這麼說話的主兒，那底氣就太足了，對付起來會有點麻煩。

不過，既然是外來的強龍，那就不用說了，移動公司自成系統，人家聶總要是信產部有人，不買天南的賬倒也不是說不過去。

「就是以次充好的意思，」陳太忠笑一笑，說不得將他了解的東西說一遍，對了自己的女人，他是沒什麼不能說的，甚至他指出，這種模塊不但通話效果不錯，故障率也不會很高——當然，他不能說自己是用天眼看到的。

「通地我自然知道……副部級的嘛，可能是正部級待遇，」陳太忠點點頭，他在北京海扁的杜大衛，老爹可不就是通地的副總？「不過這傢伙有點年輕吧？」

「啊？」張馨初聽這種爆炸性的消息，登時就石化了，她現在的思維，已經帶上了一些官場定式，好半天她才嘆口氣，「這萬一被別人捅出來，這就是我採購的問題啊。」

原本，她只是一個無拘無束、無欲無求，在機房裡混日子的家居女人，但是人一旦嘗到了權力的甜和_圖_書頭，想要再回頭，真的很難了，誰不喜歡被人前呼後擁的感覺？

她雖然性子柔弱，卻也不無跟其他女人叫真的想法，劉望男的捷豹和丁小寧的賓士，她是沒心思比了，李凱琳的寶馬也是沒法比的——畢竟她不比這三人，她是體制內的，但是田甜和雷蕾開的都是捷達，能比那倆強，她就很滿意了。

「上面有人嘛，」張馨很自然地回一句，「所以他一來天南，就特彆強勢，其實我這一塊兒才多大的單子？可是他就要插手。」

陳太忠將車開遠一點，才停了下來，接過模塊細細地掃兩眼，然後他就很憤怒地發現，密封在盒子里的，豈止是手機模塊？根本就是手機主板都上去了——一瞅就是個手機模樣。

這個理由，陳太忠在出了大樓的時候，就想到了，尤其是那壯實男人，似乎對張馨很有興趣，男人對上自己感興趣的女人，當然會仔細觀察一下可能的對手——或者是找出這女人是盪|婦的證據。

可是陳太忠聽得還是不太確定，事實上，他是對單水的評價有點不滿意，回收的舊機子，怎麼能強過我們的新的工業模塊機？

「嘿，怪不得這麼牛呢，」陳太忠一直就在琢磨，無線模塊這一塊，是天南移動本土採購的，這是地方優勢，要是肯細打聽的人，就該知道鳳凰科委不但有他陳某人，還有許紹輝的兒子，誰敢這麼放肆？

「看你這緊張樣，」陳太忠笑一笑，打著了車，「不跟你說了，外ｈｅｔｕbooｋ•cｏm•ｃｏｍ面下著雨呢，好不容易閑得沒事，我回咱們家賞雨去了。」

「快不用開單位的車了，給你也買輛車吧？」陳太忠本來就覺得，自己剛才貿然走了，導致她心裏惴惴不安，有點太小氣，又見她白色的坡跟涼鞋上，有幾點淡淡的泥漬，心裏就越發地不忍了，「跟這車一樣，奧迪A6，怎麼樣？」

「我又沒生氣，」他笑一笑，她及時打電話過來解釋，態度很端正，他自然不能計較，「對了，你晚上回來的時候，把那個模塊帶回來，我看一看。」

要說一開始，她只是不忿上面亂伸手，同時情郎單位的利益受損的話，那麼現在，她就多了一個為自己的位子擔心的理由。

像這種有點底氣，卻還有點顧忌的主兒，對付起來不是很難——雖然不管對方好不好對付，陳太忠都是鐵下心思要動手了，但是誰會喜歡麻煩呢？

「我就告訴他我去鄧總的辦公室，有種他跟進來，」張馨不屑地一哼，她雖然接觸社會不多，人情世故要差一點，但是作為一個常被人騷擾的美女，放人鴿子也是輕車熟路了，「你把車開到我們單位對面的超市門口，得多長時間？」

你不會說話，可以不說嘛，陳太忠哭笑不得地看她一眼，測試效果，這個很重要嗎……

「不用……了吧？」張馨拒絕得不是很堅決，不舍之意很明顯，不過下一刻，她就變得堅決了起來，「這車五六十萬，我開到單位怕人歪嘴，最多，買輛廣本算了。」m.hetubook.com.com

再說了，上億的單子，隨便搞一搞，也不會收穫小了，而千數來萬的單子……就算全給了你，能有幾個？基數大，那才是王道。

所以，他很不甘心地發問了，「就算全是諾基亞，不同的手機，改造起來難度也不同，這成本怎麼控制……裏面是不是還有什麼說法？」

他的手機剛掛，張馨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她在那邊惶惑地低聲解釋，「太忠你聽我說，我不是怕擔責任，主要是在單位里，怕那個姓李的看出點什麼來……會影響你的前途。」

而IP超市，那可不就是玩語音通話的？誰也不可能拿它來搞什麼衛星定位，至於說數據傳輸那就更不用提了。

按說，上億的單子，就不是聶啟明能琢磨的了，但是行業不同，規則就不同，而且他琢磨一下，未必要得手，但是發出聲音，就是體現存在的一種方式。

更別說她雖然只是個正科，可有陳太忠罩著，就連市移動的鄧總跟她說話，也是客客氣氣的，天南數據部又是受集團公司表揚過的，財務部的經理見了別的副總都鼻孔朝天，可是她批的條子，從來都是第一時間就撥出錢來了。

但是，陳太忠雖然不搞技術，可是自家生產了那麼多無線模塊，哪裡還不知道正經的工業模塊該是什麼樣子？這玩意兒也就只能糊弄了外行——對生產廠家來說，連運營商也算不上內行。

這話一點都不假，張復生都覺得小的單子，聶啟明怎麼會看上眼？雖然，是上千萬的採購單和*圖*書子，但是身為省移動的老總，他的眼光應該在「億」的這個級數上。

「模塊我帶過來了，」張馨拍一拍手邊的紙袋，猶豫一下，又怯生生地發話，「不過測試的效果，好像還可以。」

「什麼是手機模塊版？」果然，張經理非常不明真相地提問了，「聽起來，好像有點先天不足的意思？」

「啊？真的開始下了嗎？」張馨驚訝地咦了一聲，寫字樓里冷氣充足，隔音效果也好，她後知後覺也是正常的，「你既然要回去，那再回來接我一下吧，我也走……我的車讓小張開走了，去勘測現場。」

「呵呵，你還是不了解深圳，」單水在那邊聽得就笑，「根本就是同一個型號，分門別類的事情，有人操心呢……前兩天我朋友剛做了一單，二十萬台一模一樣的舊手機，出口的單子。」

「我這人一向抵制日貨，廣本有啥意思？弄個帕薩特算了，都差不多的，還夠低調，」陳太忠搖搖頭，「對了，聽張復生說，新來的聶啟明挺沉不住氣？」

她已經無法回頭了，權力的誘惑，就是這麼大；改變一個人，就是這麼快。

這個答案，讓陳太忠真的很沮喪，尤其是單水還強調了，由於諾基亞的產品相對都比較成熟，又結實經造，所以那些舊手機改造的無線模塊，故障率也不是很高。

「這是手機模塊版的，」陳太忠笑一笑，將模塊遞了回去，看到裏面的那層鐵殼，他的心情登時好了不少——合著你們也知道，用舊手機改造的東西，拿不出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