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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跟鳳凰科委去陸海省湖州市打假時的待遇，有點類似，遍地都是對手，年輕的石毅一個不查，就被人挑了手筋腳筋丟進了臭水溝，而就算以陳太忠的折騰能力，也只能選擇噁心一下人，最後無奈地大規模使用仙力。

人家不過是懶得跟你叫真，真要叫起真來，誰能抵擋得住認真起來的某黨？

鄧局長也是個痛快人，起碼喝起酒來是很痛快，說話也很直，據說此人在塗陽有一定的背景，那麼，有這樣的做派，倒也是不足為奇。

市裡領導一碰頭，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派工作組下去調查，接著就將王縣長調離，算是先給陳主任一份人情——其實，就蒙嶺那糟糕的現狀，再加上省文明辦在省黨報上點名，啥都不說，拿下王振華都是可以的。

但是投資蒙嶺……那地方有什麼可投資的？然而偏偏地，人家塗陽為了討好他，或者說為了大力支持精神文明建設，刷地就擼了一個縣長下去，他沒點表示的話，那些大力支持精神文明建設工作的幹部們，沒準也會有點寒心。

陳太忠並不知道，令他有些頭疼的兩個記者，竟然被王宏偉輕描淡寫一句話，就困得死死的，要不說這幹什麼的就是幹什麼的，而他統籌安排的能力，確實有待提高。

同一時刻，陳某人正在跟塗陽水利局的鄧局長喝酒，這是他今天晚上的第二頓酒了，第一頓是祖寶玉和文化局局長請客，推不掉。

王縣長被hetubook.com.com調離了，但是這個陳太忠……不好接觸啊，劉東來挺頭疼此事，鄧局長聽說領導有難處，就自告奮勇來幫著勸說——我跟陳主任，多少有一點交情。

你敢說不要警察的保護，那麼很可能在眨眼之後，受到「不明真相的群眾」的圍攻，第一次，群眾未必會將你怎樣，但是兩人就不得不轉身離開了，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的，真敢不離開，能引發的後果不可預料。

「啪」地一聲，陳太忠輕拍一下桌子，接著就搖頭苦笑了起來，合著這王振華……還真是因為自己的原因下的台？

「你還年輕，不懂，」郭德鵬看著她，嘆口氣搖搖頭，也不做過多的解釋，心裏卻是非常懊悔自己跟這麼一個瘋女人來撒潑。

「為難不為難的，你就去見一面嘛，」鄧局長笑眯眯地看著他，「成不成的，我就不管了，太忠你給我一個面子，讓我把軍令狀交了就行了！」

郭德鵬沉吟良久之後，終於點點頭，「這個保護，我們是需要的。」

有了這個人情，塗陽這邊就好張嘴要投資了，那個啥……陳主任啊，我們對您的指示，那是相當重視啊，對精神文明建設也是大力支持，那麼，嘖……蒙嶺這邊的落後情況，您……您想必也看到了吧？

鄧局長是劉市長提拔起來的人，所以他對這個因果，也是相當地清楚，尤其是劉東來調查一下陳太忠的履和*圖*書歷，發現那廝居然還干過鳳凰市招商辦的副主任，不但成功地引入了甯家工業園這種超級大的項目，而且幾千萬的項目比比皆是。

「我這就奇了怪了，」陳太忠眉頭先是微微一皺，接著端起酒來，靜靜地注視著酒杯，好半天才笑一笑，「老鄧，有什麼話你直說，又都不是外人。」

人家做警察的，都明顯地表示出喜惡來了，這就說明，陳太忠或者說鳳凰科委在鳳凰，影響力不是一般地強大——咱們是貓舔虎鼻樑，找死來了。

其實他更想做的是，拉著楊姍直接從鳳凰走人，去了素波之後，再買上火車票離開，因為他知道，接下來的努力，十有八九都是徒勞的——而且這案例就算沒有偏頗，也算不上多典型，要是護邦公司那種案子，倒是能再咬牙撐一撐。

「差不多吧，」鄧局長又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兩人其實才是第二次見面，不過，由於有建福公司這個紐帶，這就不算外人，他倒也不怕把話說得明白一點，「上次蒙嶺的事情，劉市長就高度重視，這不是……縣長王振華很快就調離了嗎？」

明白人說話，不需要講太多，他在瞬間就想明白了，那天自己跟王振華關上門吵架，不成想這話還是泄露出去了，於是塗陽市那邊果斷地將王振華調離，不但是因為修建李檜故里是不文明行為，更是要賣他陳某人一個人情。

「總之，那就是不文明現象了，劉市長很重www.hetubook.com.com視啊，」鄧局長笑一笑，見對方還是沒什麼反應，說不得嘆口氣，「太忠主任，我是領了軍令狀來的，必須把您請到塗陽去。」

說得極端一點，他倆就算被來歷不明的人幹掉，怕是都引不起多大的風浪——人家警方要提供保護，你自己不珍惜。

「你確定不需要人保護嗎？」那位卻是理都不帶理她，轉頭看一眼郭德鵬，「你只需要告訴我，是，或者不是。」

眼看時間不早，陳主任正琢磨著是不是該借口趕赴另一桌酒，結束這次接觸的時候，鄧局長開口了，「太忠主任，這個……啥時候再去塗陽？劉市長托我代為邀請您去指導工作。」

這就是身為主要幹部的悲哀了，陳太忠心裏不無感慨，他原本是想著，第一天回來，去湖濱生態小區好好地活動一下，不成想推不掉的飯局，接二連三地過來了。

「這個梁美貴，嘴邊就沒個把門的！」陳太忠哭笑不得地嘆口氣，那天在場的，除了他和王振華，也就只有縣委書記梁美貴了，那麼這個消息是誰傳出來的，還用得著問嗎？

這劉市長叫劉東來，是塗陽市的大市長，陳太忠一聽有點好奇，「你們那兒，是劉市長親自抓精神文明建設嗎？」

「老鄧，你這讓我……有點為難，」陳太忠的眉頭皺得緊緊的，他不能說自己弄不到錢，那樣的話就太沒面子了——事實上他也搞得到錢。

梁書記從包處長那裡，了解到了一些和_圖_書陳太忠的能力，於是當天他就將情況彙報了上去，由於要強調在套間里的劍拔弩張，他將記得的對話重複了一遍。

這個事實，郭德鵬看得明明白白的，但是既然有警察在場，他是不會去解釋的。

到時候，那真的是把事情鬧大了，郭德鵬非常明白，並不是只有《新華北報》才有空口白牙的權力，真要比起話語權來，說話最大聲的是誰，那根本就不用懷疑。

才半個小時，五個人就喝了三瓶白酒，其中鄧局長的司機不喝酒，喝酒的就是陳太忠、郭建陽、呂鵬和老鄧。

他們倚仗的，不過就是《新華北報》的名頭罷了，地方上真要不買賬，那還確實沒意思——楊姍你真覺得李忠和委屈，敢不敢跟鳳凰市委，跟天南省委掰開了說？

「梁書記也是對蒙嶺的落後局面痛心疾首嘛，」鄧局長笑一笑，心說梁美貴是知道你的破壞力，不敢不向上面彙報啊，誰知道你是輕輕放過王振華了，還是打算回頭再下手呢？

而建福公司在塗陽有小水電項目，鄧局長一開始不知情還想自己拿下，現在也給了建福公司，人家想請他坐一坐，他能不給面子嗎？

尤其要命的是，蒙嶺縣確實是拖了塗陽的後腿，不光是縣長王振華頭疼，市裡也挺頭疼的，一聽說陳太忠誇口能搞來幾千萬，這立刻就引起了主要領導的高度關注。

更別說陳太忠是打假去了，而楊姍張羅的這事兒，根本經不起追究——郭記者見多識廣，用屁和*圖*書股猜，都猜得出裏面到底有什麼貓膩。

「他們一直跟著，咱們還怎麼採訪人？」楊姍聽到這話，心裏還滿是不服氣，說不得悻悻地抱怨一句……

面兒都沒見呢，就擠兌上我了，這見了面，能有好的嗎？陳太忠只能苦笑了，這兩個文明果然要一起抓啊——為了物質文明建設，人家主動先抓精神文明建設了……

「這個……其實這是你自己說過的話，」鄧局長咳嗽一聲，「聽說你跟梁美貴和王振華在一起的時候，說過一句，你要是願意，能給蒙嶺弄個幾千萬的投資？」

差不多主抓……那就不是主抓！陳太忠聽得很明白，於是他看一眼對方，微微一笑，「其實吧，我對王振華的要求是，停建李檜故里就行，可沒有別的想法。」

「德鵬哥，你……」楊姍無法忍受，自己作為倚仗的郭德鵬，居然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鳳凰的治安不差，但是你們的來意，很令我們噁心，」那位微笑著回答，語言卻是頗為惡毒，「你們的意圖一旦傳出去，那人身安全就是問題了，鳳凰人是有血性的，要不然……也不會出現黃老這種老革命家了。」

所以，在北京發一發稿子，那是無所謂的，到地方上之後，連派來保護的警察，都表現出了強烈的厭惡感，再在這個地方獃著，怕是也不會有多大收穫——正經是考慮一下人身安全才是真的，連陳太忠在湖州，也不好攆開當地的警察陪伴。

「我們不怕！」楊姍高聲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