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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確定，那就請教別人好了，他琢磨了半天，撥個電話給馬小雅，將事情經過說一遍，「……你在北京認識的人多，誰能比較權威地解釋一下？」

但是一旦所外執行，那位直接回家，投奔老家的勞教所，別人也不能說什麼，跨省抓捕罪犯是正常的，但是跨省搶勞教人員——好吧，大約也只有陳太忠敢惦記這麼做了，前提是他得不怕麻煩。

不過，這種人遇到官場中人，也算是遇到剋星了，我黨的絕大多數幹部，做事並不缺少小心，職位越高越是如此——這不，連某個愣頭青都會第一時間考慮到這個可能。

當然，楊姍打電話的時候，旁邊必然會有人監聽，而且都不瞞著她，就在她身邊，大搖大擺地串個電話。

從法理上講，指導性案例本身不具有法律拘束力，不能作為裁判依據來援引，但是有這麼個案例，無疑會增強判決的說服力，也能對法官的自由裁量權產生一定的約束。

陳太忠當然想得到，楊姍是不想失去人身自由，所以寧可認罪也不想被勞教，至於勞教時間最長也不過三加一，那就是扯淡的事兒了。

於是趙明博就跟楊姍說，你也不用指望你們單位搭救你了，那邊已經放棄你了，你準備接受三年勞教吧……嗯，也許還不止。

相對來說，判個緩刑還要好一些，起碼起訴的這一方，可以在緩刑期間時不時地騷擾一下對方，而且那邊也得和圖書證明自己洗心革面了。

勞教是由勞動教養委員會視情況決定的，四年一過，如果人家認為你表現不好，沒有洗心革面做人，沒有痛改前非的意思，那麼接著勞教就完了——這不需要什麼法律依據，大不了將人在所外放兩天，接著再弄進來罷了，不就是個形式嗎？

「那就好，就應該這麼搞，」馬小雅笑著點點頭，「關鍵是這個例子，可能成為指導性案例，別的地方就可以援引了，有重大意義……」

「行了太忠，記者跟你那麼大的仇嗎？」雷蕾不幹了，這個怨氣跟陣營有關，事實上她最近活得很愜意，自打張璘服藥自殺未果之後，孫朋朋登時就低調了下來，現在跟文明辦有關的稿子，都是她來發的，胡主任甚至都暗示了，文明辦最近的搞頭很大，你盯緊了。

「我招你惹你了？」田甜聽得不幹了，她一翻眼皮，狠狠地瞪他一眼，「欺負了我哥還不夠，還要欺負我。」

趙明博一聽，覺得這個要求也不算特別過分，若是能藉著這股子勁兒，徹底打消她的僥倖心理，那保不準……還會有意外的收穫。

趙明博當然不敢這麼答應她，於是就要她先老老實實地寫認罪書，嗯，順便還要爭取有立功表現……如此一來，我才好幫你說話不是？

這就是檢察院家庭出身的厲害之處了，現在有償新聞橫行，受益者就不說了，受害者也只能默默地www.hetubook.com.com吞下苦果，她認為這個案例，可以適度地限制公德心缺失的記者肆意為害。

「我總覺得這意義不止這麼一點，」陳太忠笑著點點頭，又伸出一個大拇指來，「還是你說得明白，佩服……嗯，這個指導性案例，需要申請的嗎？」

「丁，你似乎非常富有？」凱瑟琳疑惑地看著她，女人多了，想不熱鬧都不行，更別說是前所未有地九個女人在一起……

不過真說起來的話，他並不太清楚二者的區別，沒錯，他是做過政法委書記，但是他做的時間本來就不長，而且術業有專攻，他並不能比趙明博知道得更多。

——麻痹的這罪名都是她自己選的，我們順理成章地判了一下，還讓她緩刑了，你們無冕之王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莫不成真要成為凌駕於法律之上的存在？

合著這個勞動教養的手續，因為太簡單了，執行方不一定是本地，按說這個人有危險的話，外地可以對他進行勞動教養。

「這個東西……我就能跟你解釋，」馬小雅聽得笑一聲，合著她那個退休的副廳老爸，就是檢察院一路上來的，而她在北京接觸的類似人物也不少，自然敢吹這個牛，「要照我說，就是緩刑，但是要判她受賄罪。」

現在知道國家幹部的厲害了，就後悔了……早幹什麼去了？你捏造那虛假新聞的時候，有沒有想到被冤枉的人，會是怎樣的心和-圖-書情？

「就是受賄罪，」張馨笑吟吟地回答，她最近因為此事，跟趙明博聯繫得挺緊，「太忠哥說了，讓她在認罪書里，自己建議願意接受受賄罪。」

當天晚上，陳太忠在湖濱生態小區設家宴，為凱瑟琳和伊麗莎白接風，酒至半酣處，馬主播就問起了楊姍那邊最後是怎麼處理的。

跟新華北報這幫人打交道，真是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從搶注域名時主動打電話索取報酬，到後來交談時偷帶微型攝像機，陳太忠已經太明白，自己面對的是一個什麼群體了——鮮廉寡恥，為達目的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這件事里，有人比陳太忠還要著急，那就是聶啟明，昨天晚些時候，聶總主動打電話給趙明博，說是新華北報那邊已經協調好了，你儘管勞教吧。

這個主意不錯，陳太忠一聽就明白了，馬小雅是希望以這種方式來打臉，沒錯，受賄罪不適用於非國家工作人員，而那些新華北報的記者，也正是因此而肆無忌憚地收斂財物，扭曲報道某些事件。

這個思路，有很多不合法理的地方，但是憑良心說，西城能這麼搞，就算相當講理了——法律不可能涵蓋所有社會現象，這麼解釋法律，真的已經是不錯了。

這認罪書是要保密的，留下這份認罪書，本來就是防著新華北報找后賬，到時候要是有人說，這判定不合理，西城這邊就可以告訴對方，我們手裡有楊姍的認罪m.ｈetｕｂｏoｋ.coｍ.cｏm書。

「他欺負你哥了？」劉望男聽得好奇，就插嘴問了，「你哥不是回美國了嗎？」

「我哥的綠卡都要讓他收走了，」田甜氣得哼一聲，「他能給小寧幾個億去發展，偏偏地就不捨得給我哥一點賺錢的機會。」

「你省黨報的，報什麼的不平？」陳太忠笑眯眯地看她一眼，「楊姍要是有你這種身份，我就直接判她受賄了，有甜兒這身份都可以。」

不多時，聶總就將電話回撥了過來，不但同意了楊姍打電話，還推薦了兩個人選——你就告訴那小丫頭，倆電話任選其一。

或者……勞動教養所外執行，會更好一些？他不能斷定，總之，他覺得若是能拿到楊姍的認罪書的話，那就可以狠抽某些人的臉了。

前文說過，西城檢察院若是願意活用一下，能以受賄罪起訴楊姍，而這個現象從邏輯和法理上講，也屬於受賄範疇，難就難在楊記者的身份，不屬於國家工作人員。

不過顯然，警察們的操心有點多餘，小記者知道了那兩個供她選擇的電話號碼后，就是滿臉駭然，毫無疑問，她知道那邊人的份量，而警察們不怕她打出這個電話。

那邊要是再說，那是你們強加給楊姍的，可憐小楊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反抗你們？這邊出示一下認罪書，上面有楊姍自認是犯了受賄罪，那西城就是狠狠地還擊了一下。

不過，馬小雅有點懷疑，太忠聽明白了沒有？

「緩刑……我www.hetubook.com.com感覺有點便宜她了，」陳太忠有點不樂意，緩刑基本上就不可能執行了，他可是一點都不覺得楊姍可憐，她牛逼的時候，都是用鼻孔跟我說話的——哥們兒可是堂堂的處級幹部啊。

於是他就打個電話給聶啟明，聶總堂堂的廳級幹部，絲毫沒有計較自己被一個小派出所所長打擾，忙不迭地表示，「這個問題不大，不過，我先聯繫一下吧。」

楊姍可能明白這一點，也可能不明白，然而陳太忠首先要考慮的並不是這一點，他考慮的是：這會不會是一個陷阱？

這意味著什麼，就再也不用說了，楊姍甚至在撂下電話的同時，淚水就滾滾而下，她沉默好久之後，提出了寫認罪書，換取緩刑的要求來。

「既然是中國人，做什麼美國公民？」丁小寧哪裡是個吃素的？她原本就是在社會上闖蕩過的，草根氣息極為濃厚，「你要缺錢，跟我這兒拿就是了，你哥嘛……不給！」

楊記者一聽就急了——趙所長，你能不能讓我跟單位打個電話？單位要是真的不管我了，那麼，您讓我說什麼，我就說什麼，您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所以他又問趙明博兩句，趙所長表示，以他老乾警的眼光來看，楊姍絕對是心理崩潰了——而且事實證明，這不可能是什麼圈套。

反正一旦這麼判了，楊姍出來之後不認賬的話，就可以大肆攻擊素波政法系統，所以陳太忠就建議趙明博，讓楊記者自己提出按受賄罪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