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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表示，隨便咱們判，只要能給緩刑，她放棄辯護和上訴，」趙明博其實也在頭疼，他去北京抓記者，風頭是出夠了，但是這記者不好處理不是？「她會在認罪書里聲明這一點。」

塗陽之行可謂波瀾不驚，當一個地級市的市委書記和市長聯手推動什麼工作，通常情況下是不需要考慮什麼阻力的。

「但是，如果一家人都定居在國外了，只剩下一個幹部在國內，您覺得他琢磨得更多的，會是盡量把自己的工作做好，還是盡量貪腐得多一些……哪怕為此不惜做出錯誤決策？」

這傢伙也真夠無恥的！陳太忠心裏暗暗感慨，不過所謂的伸手不打笑臉人，他再計較下去，反倒是顯得他小氣了，於是微微點頭，「你知道就好。」

他還是存了點僥倖的心思，心說這朋友都是交往出來的，這幾年內大家打好交道的話，糊弄上一兩年，估計也就那麼回事了——撩撥了兩個女人，就得出三百萬，天底下真沒這行情。

「你這張嘴，」陳潔笑著搖搖頭，她對他的話還是有點不以為然，不過卻是懶得叫真了，「組織部那邊，會形成一個考核指標嗎？」

陳潔倒是沒有見容科儀，因為容總對的是省文明辦，她這邊表示個領情就行了，大不了回頭某個希望小學奠基的時候，她過去轉一圈就行了。

他是有錢，但是三十所帶圖書館的希望小學，就算一所十萬也得花三百萬，有錢也不是這麼hｅtubｏok.ｃoｍ.ｃom造的——真想捐助希望工程的話，他還不如回老家去搞，好歹也圖個家鄉留名。

「你讓我考慮一下，」陳太忠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我知道你是針對裸官去的，但是過猶不及，這些現象的存在，是有生存土壤的，」陳潔不以為然地搖搖頭，「治理裸官，還不如去操心發展經濟，錯誤的決策對社會造成的負面影響，遠大於個別人的貪腐現象。」

「目前不會吧，估計還是要看大氣候，」陳太忠搖搖頭，他猶豫一下方始發話，「您肯定知道，紀檢委在文明辦，也派駐有幹部的。」

這話回答得，有點殺氣騰騰，陳潔聽出來了，她沉吟一下擺一擺手，「唉，一個處級的辦公室，敢惦記這麼大的事兒，好了，就到這兒吧。」

陳太忠就覺得有點尷尬，不過最後他還是表現出不介意，「全額獎學金啊……出國留學是好事，不過，學成之後能回來參加祖國建設，那就更好了。」

他還說自己這就算把事情交待過去了呢，不成想半個小時之後，他居然接到了陳潔的電話，「小陳不錯嘛，還想著希望工程呢，你過來一下。」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陳太忠點點頭，他確實認為，不作為的清官，對社會的貢獻還不如有能力的貪官，不過，他認為陳省長的話，也有偏頗之處。

對陳省長來說，這希望小學可也是業績，像前年的希望小學經費和_圖_書緊張，她甚至因此動用了自己的省長專項資金來彌補，而且有外人捐助的話，這不但是能幫她省錢，更是她抓希望工程抓得好的具體表現——沒有足夠的重視，別人吃撐著了，巴巴地來給你捐錢？

陳某好名啊，當然，北京有公司來專程支持省文明辦的工作，那也是認可天南的精神文明建設工作抓得好，宣傳出去是倍兒有面子的。

鳳凰商行左媛捲款潛逃一事，鳳凰將蓋子捂得還是比較成功的，雖然後來左行長在上海自首了，就導致消息泄露出了一點，但是贓款追了八成回來，所以略略轟動了一下就過去了。

王波倒是會利用這個機會，他順勢向大家宣傳，說你們看，省里登記這些，也沒有什麼特殊的針對性，不過是充實一下幹部管理制度，畢竟最近幹部們攜款潛逃的現象屢有發生，比如說鳳凰科委的公款，都被人捲走過。

「早有這份謹慎，也就沒機會認識陳主任和馬總了，」容科儀笑眯眯地回答，接著又嘆口氣，「您這也算是教我學了一個乖，以後是再不敢得意忘形了。」

於是容科儀就通過人，找上了馬小雅，馬主播一聽是這種事，不肯出面幫他緩頰——你撩撥了太忠的朋友，那人家讓你做什麼，你乖乖地做什麼好了。

「那判刑呢，她願意嗎？」陳太忠哼一聲，「就算想判她，都找不到適用的條款，對於這種在法律邊緣遊走的行為，怎麼可能不勞教m.heｔuｂooｋ•coｍ.cｏｍ？」

可算要放假了，陳太忠從陳潔這裏出來，並沒有太在意她的話，因為他感覺得到，陳省長只是有點為難罷了——不管怎麼說，她又不是省管幹部。

當天晚上，湖濱生態小區又多了一位客人，那是自不必提的，第二天凱瑟琳也帶著伊麗莎白飛了過來，馬上是國慶長假了，她的普林斯公司也沒什麼事可做。

不過，陳太忠沒想到的是，陳省長在了解了幾句情況之後，又問起了他最近幹部家屬調查一事，「……說實話，最頭疼的副省長就應該是我了，你看我都分管的是些什麼口子嘛。」

然而，他想休息了，事情依舊要找上門，他的車還沒開出省政府，趙明博的電話打了過來，「陳主任，楊姍願意寫認罪書，請求不要勞教她。」

陳潔分管的是科教文衛，這可是知識分子扎堆的幾個行業，所以她這個抱怨很有道理，當然，這也是陳省長跟小陳不見外，才會這麼說話。

當時在市委還小小轟動了一下的事情，現在就令張傑難受了，尤其他還是文明辦主任，這算是什麼……打臉嗎？

這邊已經有人在等著他了，居然是北京有過一面之緣的容科儀容老闆，就是那個試圖半路上劫走葛瑞絲和貝拉的主兒，這次容老闆來，是來談捐助希望小學的。

唯一令人有點哭笑不得的是，市委宣教部副部長、文明辦主任張傑的兒子，今年大學畢業后，到美國留學去了，據張部長說，m.hetubook.com.com他兒子是拿了全額獎學金走的，臨走的時候還大擺宴席慶祝了一下。

「那其他五年，你對著哪兒捐助呢？」他笑眯眯地發問了，反正桌上就是他、馬小雅和容科儀，他不介意將問題問得赤|裸一點。

「要不要上一下報紙？」高處長有點不清楚領導的葫蘆里賣的什麼葯，「要是上報紙的話，得過了國慶了。」

也就是陳太忠要強調摸底調查的重要性，所以時不時地將這個案子掛在嘴上，而左媛的父母作為曾經的國家幹部，一退休就定居在美國了，大家也就知道，陳主任對這個現象深惡痛絕，非是無因。

容老闆笑一笑，他也知道陳主任在文明辦只是掛職，一年期滿就從哪兒來回哪兒去了，「反正您讓我怎麼捐我就怎麼捐了。」

難得的是，他居然搭上了馬小雅的線兒，這次是小馬跟他一起來的。

容老闆的意思是這樣的，三十所希望小學好說，不過呢，我這邊資金有點緊張，咱一年建五所，建六年，你看成不成？

陳太忠卻是要站好最後一班崗，他將容科儀交給了協調處的處長高濤，意思是說這北京公司是因為仰慕咱們省文明辦，才專程過來捐助的，你協調一下，看看這一期的五所希望小學，都該選在哪裡，怎麼動工。

陳太忠猜出他的心思了，但是對方提出一點，讓他頗有點意動，那就是說，容科儀願意針對省文明辦，捐出這五所希望小學的資金——是的，他覺得希望工程跟精和*圖*書神文明建設息息相關。

「行，你算個明白人，」陳太忠不動聲色地點點頭，能在北京討了生活的，真沒幾個簡單人物，不過，他不想讓對方心存僥倖——那會顯得他是個好糊弄的人，「唉，早有這份心思的話，又何至於這樣呢？」

「留學深造，我沒反對啊，哪怕學成不回國，那也是人家的選擇，」陳太忠回答得也很坦誠，「關鍵是掌握了這些情況的話，能有效地遏制『裸官』這一現象，而且對國家安全也有一定的幫助。」

「報紙倒是不著急上，關鍵是今天要把事情安排好，」陳太忠回頭笑眯眯地看容科儀一眼，「容總的事務繁忙，不可能在咱素波一直等完這個國慶長假。」

他還待再通過別人緩頰，不成想前一陣素波人進京抓記者一事，攪得滿城風雨，趙晨突然想起來了此事，打個電話一問，知道他還沒去天南，說不得丟下一句話，「你要是找死，我不攔著你。」

容老闆在北京打探過陳太忠的來路，就知道自己惹的麻煩不小，原本他還想著糊弄一下，看看能不能找人關說一下，這錢給了公家還不如給了私人。

上午開了會，中午照例又是會餐，下午的時候，省文明辦一行人參觀了一下市電視台和塗陽一中——張傑居然有幸作陪，然後，大家就打道回府，回到素波的時候，剛剛過了六點。

感覺到事態嚴重了，容科儀說不得只能再上門找馬小雅，馬主播倒是也有點想太忠了，說不得就跟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