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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蔣世方是何許人？一聽就確定了小戴的意圖，於是笑一笑，「小戴你跟陳太忠的關係，還真的不一般啊。」

「嘖，」蔣世方嘬一下牙花子，他也開始為難了，從內心裡講，他還是願意戴復去這個地方的，風險越大收穫越大，敢拼才會贏。

「老領導您這麼說，我就無地自容了，我總是覺得，陳太忠很需要您這兒的支持，」戴復一見蔣省長這架勢，也就不好再玩什麼個性了。

「他說……文明辦的主任馬勉很得X辦的賞識，可能要往北京走，」戴復很難為情地笑一笑，「他有點擔心換了領導之後，下一步的工作，可能不好乾。」

而他蔣某人身上的黃系標籤，不會因為不支持此事就消失——最多也就是弱化一點罷了，反正他從來就不是黃家嫡系，不稀罕這個弱化。

「您在天涯的時候，我們就認識了，」戴復對上蔣世方，也不遮著掩著，他知道蔣省長喜歡痛快人，「小陳是個勇於任事的人。」

蔣世方回家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半了，他很驚訝地發現，戴復居然出現在家裡，對這個老牌自己人，他也沒擺太多的架子，「小戴你怎麼這會兒來了？」

「是馬主任運氣好，真的，再說……以前X辦點過天南文明辦的名兒，」陳太忠見他倆吃驚，心裏暗暗得意，嘴上卻是在謙虛，「這件hetubook.com.com事我真的不便插嘴，老主任你體諒我一下。」

蔣省長在外地呆了幾年之後，王者歸來秋後算賬了，很多人有很多的利益訴求，但是戴復一直沒給他添過什麼麻煩——沒錯，一省之長的心裏，裝不下副廳這種小人物，但是戴復好歹也曾經是他的貼心人來的，這個，他心裡有數。

這些扯淡的話說過，酒席就過了大半，然後很自然地，許純良就問起了文明辦最近的動向，「潘部長這是要一直主持工作了？」

「那就當我惦記了吧，」秦市長笑著點點頭，倒是老大不客氣的樣子，「太忠你給老主任說道一下，馬勉真要變動？」

「太忠，以前你在老主任手底下乾的時候，我可是充分放手的啊，」秦連成笑眯眯地看著他，「我要爭取這個文明辦主任，你支持不支持？」

許主任來得也很快，高速路通了，從鳳凰到素波還不到兩個小時，六點半的時候，許純良就來到了萬豪酒家，而同時秦連成也到了。

「不是變動，是到上面，」陳太忠豎起食指，指一指天花板，「是進步……這消息我可是沒跟別人說啊，你們不敢再說出去了。」

秦市長的這問話稍嫌冒昧，但是也不無湊趣的意思，你看，我就知道太忠你能幹，憑他一個馬勉，作風有了問題還能再往上走m•ｈｅｔubｏok•ｃom.cｏm？

「什麼？」許純良聽得吃了一驚，又和秦連成交換一個眼神，才愕然發問，「這麼說，就是你一手搞的嘛。」

第二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眨眼就來到了，上午陳太忠去上谷市主持一個希望小學的奠基儀式，下午又接見了兩個下面地市的文明辦主任，晚上就該面見許純良了。

「您支持一下他的工作，我這邊就算有交待了，」戴復坦坦蕩蕩地看著自家的老闆，「我倆只是私交，他看上的，是能通過我獲得您的支持。」

不過，他也沒有理由強行介入此事，潘劍屏的反應，他是要考慮的，所以他正經要在意的，是戴復的想法，小戴想去，那我就支持，他要不想去，也沒必要強求。

蔣省長這笑聲，其實只是一個姿態，逼著下面人跟自己掏心窩子，反正，戴復是承受不起這樣的壓力，主動坦白了，「他是想讓我去，但是我個人對文明辦的工作，有畏難情緒。」

「他想著我呢，」戴復苦笑一聲，心說這次我真的是裡外不是人了，那索性就再往極端走一走算了，「而且……我覺得精神文明建設，也確實到了非抓不可的地步了。」

蔣世方能有什麼指示？他什麼都不能說，甚至連發生在文明辦的事情，他都不是很清楚，能怎麼表態呢？正經是什麼都不做靜觀其變hetubook.com.com，才是明智的選擇。

「不能，他都怕潘劍屏知道，」戴復搖一搖頭，下一刻，他就發現自己的回答有點不妥——這不是說我跟陳太忠私通款曲嗎？「他找我，主要是想獲得省長您的支持。」

然而戴復的態度，是他不想去，蔣省長這就兩難了，放任小戴的選擇吧，不是不行，但是就這麼放棄了，也有點可惜吧？「嗯，你還是幫陳太忠說話來的。」

「嗯，你的顧慮有道理，」蔣世方點點頭，卻是不再說話，戴復坐了一陣之後，發現老領導沒有什麼明確的指示，也只能站起身走人。

「嘿，那是馬主任運氣好，去北京旅遊一趟，就碰到這種好事了，」陳太忠笑著搖搖頭，「我就奇怪了，我怎麼遇不上這種好事？」

「肯定支持，」陳太忠點點頭，「不過，我不好插嘴，潘部長對我也不薄……對了，部長現在收到消息沒有，我都不敢確定。」

其實到了他這個位子，才懶得理會一個市工會的主席是破罐子還是好罐子，不過戴復好歹是他的人，他不聞不問，別人看著難免寒心，更別說小戴做事，一直很靠譜的。

「那你怎麼回答陳太忠啊？」蔣世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什麼擔心我被動？還是你不想去，「小傢伙可是很給你面子，誰都不知道，消息就先通知你了。」

「呵呵，」陳太忠聽和_圖_書得就笑，「昨天跟你說吧，你沒興趣聽，現在有興趣聽了？」

三個人在這裏見面，少不了一番寒暄，許主任說太忠你跑得太快，回頭得幫我再找兩個手機製造業的專家，秦市長笑著點頭，太忠在正林的萬人長跑比賽中，跑得很快啊。

「老領導您要讓我搏，那我就搏一下，」戴復這次是真的豁出去了，「但是他太能惹事了，我有點擔心將來讓您被動。」

「畏難情緒啊，」蔣世方聽到這話，終於開始沉默了，好半天他才嘆口氣，以近似於自言自語的聲音嘀咕一句，「你以為……只有你畏難嗎？」

「動也輪不到你惦記，」陳太忠白他一眼，又衝著秦連成努一努嘴，「老主任惦記還差不多，你這才提的正處，行嗎？」

這就是拿喬了，不過事情確實是這樣，他主動找上戴復，那就是要出手相幫，可現在是秦連成主動找過來了，那他就要略略矜持一下——是個人就知道，秦市長曾經是他的領導，他怎麼方便上下其手？

「晚上跟文明辦陳太忠坐了坐，」小戴的第一句話，就勾起了蔣世方的興趣。

「那是，咱不能讓太忠你坐蠟，」秦連成心領神會地點頭，他沉吟一下又笑著問了，「這種情況，馬勉居然會進步，你使了不少勁兒吧？」

「你一直在工會主席那個位子獃著，我也沒考慮過你，還是來天南時間太短，有些事來hetubook.com.com不及安排，」蔣世方聽出來了，小戴這是要破罐子破摔了，於是就檢討一下自己。

「哈，」蔣世方輕笑一聲，對他這個回答不置可否。

「不過這也是個機會，你可以博一下，」下一刻，蔣省長的表情就恢復正常了，他很隨意地說一句，「天南的精神文明建設，是X辦點過名的……要不然，馬勉憑什麼進中央？」

「你這消息，比我這省長都靈通了，」蔣世方不無自嘲地笑一下，然後他的問題，直指要害，「他能做通潘劍屏的工作嗎？」

「正經問你呢，真的，馬勉是不是要動了？」許純良面色一整，這話問得直截了當，不過，他跟陳太忠是什麼關係？那真是有什麼說什麼。

等戴復說完，蔣省長就陷入了沉吟中，好半天才哼一聲，「他只是要你跟我說，多支持點文明辦的工作？小戴你還想說什麼，直接說！」

「嗯，」蔣世方點點頭，他要吃螃蟹，有的是人送，陽澄湖的大閘蟹空運過來都簡單，不過這是小戴的一番心意，那就是另一說了，「還有什麼事兒？說！」

蔣省長心裏明白著呢，要是單純為送點東西，送過來之後，小戴你就該走了啊，現在還賴著不走，肯定是有事兒。

「單位里進了點大閘蟹，給老領導您送一點過來，」戴復笑一笑，在王啟斌面前，他是老領導，但是對上蔣省長，那就要角色轉換，「全是母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