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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這傢伙多說，她就知道這個電話指的是什麼，若是在普通場合，她還能跟他比一比看誰嘴更損，但是現在實在不方便，於是冷冷地回答。

「……」段衛華嘿然不語，話說到這個地步，他再聽不出來點什麼，那這個市長也白當了，沉吟一陣，他微微一笑，「老市長讓你跑跑腿，你還有要求，唉……你這傢伙啊，從來就不吃虧。」

這話說得有點不恭敬，不過段衛華不在意，小陳一直就是這麼個人，他倒是對什麼人會接手有點興趣，「你確定……都安排好了吧？」

「但是西門子的製造業，口碑一向不錯，」凱瑟琳認為這傢伙有意找碴，「不合格的產品，他們就不會出廠，他們的工藝比日本人還要強……很多。」

「哦，沃達豐啊，我剛想跟你說這件事，」凱瑟琳先愣一下，然後沉默一陣，好像遇到了什麼為難的事情，「嗯……太忠，我認為你的計劃有必要做出更改。」

為什麼呢？因為海爾的前身是青島電冰箱廠，而海信的前身，是青島電視機廠——術業有專攻，本地人自然知道該選什麼牌子，不像在外地，海爾電視賣得刷刷的。

馬主播此來，是為「普雅蒙嶺開發投資有限公司」設立辦事處來的，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正好丁小寧的京華房地產在素紡有簡裝辦公室，租幾間給她了。

我說，不帶這麼糟蹋羅天上仙的哈，陳太和-圖-書忠有點不滿意，你讓我信耶穌那貨？連他老爹我都不怕——就為這麼小小一個單子？

「嗯，安排好了，對了……他們就管查賬，不要涉及其他方面，」陳太忠想起來了，自己還得給張峰留跑路的時間。

善林公司雖然是冠以天南之名，卻是在素波工商局登記註冊的，這是陳太忠今天才得到的消息，而且它的註冊資本初期就是一百萬，是省名級公司的下限，後來變更到五百萬，遠沒有到了三千萬這種應該交到省工商局的地步。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陳太忠聽得有點納悶，說不得出聲問一句，這才知道，合著馬小雅坐今天下午的飛機到素波了，目前丁小寧正在接待她。

「你這傢伙，不知道跟覃華兵搞好關係，」段市長悻悻地嘀咕一句，看來他對陳太忠跟覃市長關係緊張的現狀，也有點了解，他點頭微微一笑，「好吧，查成什麼樣？」

不過馬小雅不在意，用她話說就是「只要有錢，在平房辦公都無所謂，這年頭的人現實得很，小寧的京華，可不也在這兒辦公嗎？」

「你以為我很願意選它嗎？」陳太忠聽得哼一聲，「如果選諾基亞的話，我的成本會降低一些，會是諾基亞接訂單嗎？」

既然段衛華張嘴要他敲定沃達豐的訂單，他就順勢問一下。

「可是德國人的製造業，太守舊和死板了，前一陣別人和*圖*書送我一個西門子子母機，居然沒有來電顯示，」陳太忠振振有詞地回答，「不管國內國外，任何一款子母機都有來電顯示，就是西門子的……沒有！」

陳太忠可不會把這一句當成隨意的問話，他相信老段也很清楚，普通的小公司輪不到他惦記，更輪不到堂堂的素波市市長出馬，那麼，這件事背後，一定是有別的文章的。

「莫名其妙，」陳太忠不滿意地哼一聲，掛了電話，不過轉念一想，自己這也一個多星期沒聯繫凱瑟琳了，也不知道她事情辦得怎麼樣了，也不怪蔣君蓉著急。

「是善林公司的事兒吧？」段市長的反應不但快，而且問得也相當直接，沒有了剛才那繞圈子說話的味道，風格轉換明顯卻又順暢，果然，每一個廳級幹部都不是幸致的。

這個評價不能說錯得太離譜，西門子是世界上知名的大品牌，但是在通訊產品方面，他們並不具備多麼強的競爭力——唯一值得稱讚的就是可靠了。

這是出了什麼事兒了？他又給馬小雅打個電話，卻聽到馬主播開心地笑，「太忠你也知道我來了？還說要給你個驚喜呢。」

打個比方說吧，海信和海爾，這都是青島的廠家，要說兩千年的時候，海爾比海信有名多了，但是青島本地人買電視機，還就是買海信不買海爾。

不得不說，這傢伙的思維，真的是越來越官場化了，當hetubook.com.com然，他認為自己是情商修鍊有成，於是心情愉悅地給凱瑟琳打個電話，不成想那邊提示是「關機」。

然而下一刻，一陣悅耳的笑聲從聽筒里傳來，凱瑟琳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哈哈，好吧，我不是說這個單子沒戲，只是說，選擇阿爾卡特，似乎是錯誤的。」

「你居然知道關心人了？說實話……這真的讓我懷疑自己的聽力，」凱瑟琳在電話那邊哼一聲，「現在應該是北京時間……下午四點，你不應該在說夢話……好吧，請直說，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看來，大家都知道了，跟哥們兒隨便張嘴，是要付出代價的，意識到這一點，陳太忠不怒反喜，從本性上講，他喜歡被人懇求的那種感覺，但是架不住……求他的人太多了，許多事情別人認為他張張嘴就辦得到，就不肯付出足夠的籌碼，這讓他有點心煩。

陳太忠倒是沒想到，她今天就過來了，寒暄兩句之後，就問起了凱瑟琳的消息，於是他這才知道，合著肯尼迪家的壞女孩兒回美國了，之後又去了歐洲，現在不在中國。

還好，他也不想給老段帶去什麼負擔，而且這件事的主體應該是省紀檢委，「能查出什麼，就算什麼吧，明後天隨便什麼時候開始，反正用不了幾天，就有別人接手了。」

京華開發的素紡項目才剛剛開始，並沒有太好的辦公條件，一年以後估計就差不多了，和_圖_書現在這房子也不過就是素紡以前的一棟兩層的小辦公樓改造的。

凱瑟琳接到陳太忠的電話，挺開心的，「你還知道給我打電話啊？我在德國，為你挖掘人才來了，我孤單地在這裏，為討好自己的情人而奮鬥，而我的情人坐在家裡……左擁右抱。」

「這是十四行詩嗎？沒聽說過這一首，」陳太忠乾笑一聲，心說我要是全信你的才怪，雷鋒叔叔再沒戶口，也不可能墮落到跟現在的幹部一樣，入了美國國籍，你在德國的業務就不少，哄誰呢？「不過，真的辛苦你了。」

陳太忠乾笑一聲，「沒有什麼事情，我就是聽說你去歐洲了，所以就提醒你一下，好像……你應該去英國的沃達豐看一看，你答應給我一個驚喜的。」

「嘖，是嗎？」陳太忠登時就愕然了，嘴裏也隱隱開始發苦，他跟她打交道不能說多，但是分外明白這傢伙是個什麼樣的性子，平日里看起來，凱瑟琳是個放蕩不羈、辦事非常不靠譜的主兒，十足的花瓶，但是真正了解她的人才會知道，她做事非常地有主見，也非常有性格，那麼這個更改，恐怕就是不能商量的了。

陳太忠笑一笑，站起身來告辭，心裏卻是有暗暗的感慨，這年頭什麼都是浮雲，只有利益交換才是王道。

「如果你願意宣誓信仰耶穌，並且跟我結婚的話，我會幫你完成計劃的，」凱瑟琳的聲音，變得低沉了一些，「我丈夫和圖書的面子，就是我的面子……的一半。」

陳主任真的鬱悶了，他長嘆一口氣，「這個訂單對我來說，非常重要，我不想別人看我笑話，想必你也知道，中國人是很愛面子的……好吧，我能做點什麼嗎？」

不過，他對蔣君蓉居然能請出段衛華，有點微微的不解，說不得在出了市政府之後，抬手給蔣君蓉打個電話，「我說蔣主任，你就這麼耐不住寂寞啊？」

她是被我頂怕了，所以不好意思問，許純良也不好意思張嘴，所以才請了老段出馬！他做出了判斷——真不是吹的，純良敢張嘴催我，我還真的敢把這活兒交回去。

「就是那個公司，麻煩您幫著查一下吧，」陳太忠笑著點點頭。

在歐洲？歐洲好啊，他正琢磨沃達豐的事兒，凱總就在歐洲，說不得他換個號碼撥過去，北京時間下午四點，歐洲那邊正好是上午八點來鍾。

你剛才還是因為曼內斯曼的事兒呢，現在就為西門子了？陳太忠拿這個古怪精靈的傢伙，實在沒啥脾氣——她不是一個願意受人擺布的主兒，「我其實不喜歡西門子，他們不夠專業。」

「是西門子，」凱瑟琳止住了笑聲，「其實我現在在德國，就是跟西門子的人協商這件事，關鍵是要勸說他們把單子外包。」

「我在開會，」蔣君蓉冷傲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了出來，「我和許主任一致認為，你的事情太多了一點，需要經常提醒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