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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貼身照顧，這還就是不一樣，陳太忠終於有點能理解，為什麼領導們都喜歡前呼後擁了，尤其身邊服侍自己的，是一個美貌女性。

「能簽意向了？」陳太忠聽得就是一愣。

「我這人不習慣占別人便宜，」陳太忠微微一笑，手向旁邊的包里一摸，再拿出來的時候，就捏了兩個罐裝啤酒大小的紙筒，「地道的明前獅峰龍井，花錢買不到……送你倆了。」

「你給我一邊獃著去，」列車長瞪他一眼，乘務員和乘警分屬不同體系，倒是沒有直接的統屬關係，不過列車長是領導，被人求的時候多，所以不怕他，「這是給你姐夫的煙，你小子看一眼就行了。」

了電話之後，陳主任表示說晚飯不吃了，北京有朋友等著呢，董飛燕表示了一下遺憾，順勢跟他要手機號，某人愣了一愣之後，還是用他的手機給乘務員撥個電話。

列車長拿著身份證，跟陳太忠比較了一下，才詭異地一笑，「二十二歲啊，這個領導可是厲害，小董你招呼好了……跟小李說一下，這個車廂不要進人了。」

列車準點到達了北京，來接站的是韋明河的跟班小濤，「明河跟領導吃飯呢，他說了，把您送到地方以後，這輛車您先開著……要不然在北京也沒個車用，不方便。」

知道我是領導了，你還看我身份證？陳太忠https://m.hetubook.com.com覺得，對方有調戲自己的嫌疑，不過這事兒……怎麼說呢？按董飛燕的話，都是一個單位的，而且是國企，基本上是一輩子的同事，成年累月在外，大家逮個八卦聊一聊，也符合國企人的心態。

董飛燕也正有此意，於是就賴在包廂里不走了，那態度真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一個制服美女在你面前曲意奉承，那是什麼樣的感覺？一般人真的想像不出來。

凱瑟琳正興奮地跟伊利莎白說著什麼，待聽到他進門，從樓上向下看一眼，「怎麼才過來，不是八點半的車嗎，又晚點了？」

她這裏的響動，甚至驚動了列車長，十點來鍾，列車長帶著兩個乘警來查票了，查到這個車廂，還故意讓陳太忠出示一下身份證。

「切，哄誰呢？」陳太忠不上當。

真正的牛逼，那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確實有那麼牛逼，現在就算有人說，這陳主任的確是個騙子，董飛燕都不會相信了。

「嗐，早說一聲，你都不用過來，我再聯繫別人嘛，」陳太忠笑一笑，「車你開著，我有車呢。」

由於董飛燕是夜裡的班，白天就可以歇著了，所以一有空，她就往陳太忠這裏跑，而且在包廂里坐的時間越長，就越覺得陳主任這人厲害。

這都是什麼嘛，陳和-圖-書太忠聽那個「又」字挺刺耳，又看她臉上的濃妝，不滿意地撇一撇嘴，一邊換鞋一邊嘀咕，「去馬小雅那兒取了一下車，我說你都知道我要來，臉上還畫得亂七八糟的，打算嚇唬誰呢？」

要說這世界上的稀罕物兒，那是多了，不是每個人都能分辨出來的，別說是不是真正的獅峰龍井了，能喝出明前雨前的，那都是絕絕對對的茶中老饕。

「呀，那我現在可以走了，」陳太忠假巴意思地轉身，緊接著身子一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上了二樓，伸手就去抱她，「不過先得把你洗洗白，蹂躪一下。」

「煙酒啊，有大熊貓沒有？」列車長說話倒也直接，直接開口要了，倒也是個爽快人的性情，「我家老頭子，總惦記著從北京弄兩盒給他……說是從來沒抽過。」

軟卧車裡，處級幹部常見，但是這麼平易近人的處級不常見，更別說這還是小董的朋友，她不會放棄這麼一個接觸領導的機會——鐵路是相對獨立的小王國，但是誰也不能保證，在外面就碰不到什麼事情。

下午陳太忠的電話依舊忙碌，終於在六點出頭的時候，董飛燕正要張羅晚飯，聽到了更大個領導的稱呼，「省長您好，請問有什麼指示？」

「還是那個手機的事兒，有點變數，需要儘快落實一下，」陳太忠的回m•ｈeｔubｏok.cｏm•coｍ答，讓蔣省長聽得有點汗顏。

她倒是叮囑自己的妹妹，要她跟陳主任處好關係，這不是晚上八點才能到北京呢？多聊一聊唄——都是吃鐵路飯的，做姐姐的也很清楚火車班次這些。

列車長也不喝酒，吃了一陣之後，有乘務員過來說，等著補票的人排了不少了，請您過去處理一下，於是她站起身走了。

不過有些東西的真假，不是通過對物品的鑒定實現的，而是通過對這個東西主人的身份鑒定實現的，就像《項鏈》中的馬蒂爾德一般，從沒想過佛來思節太太借給她的項鏈，居然會是假的。

道理在那兒擺著呢，從八點鐘開始，陳主任的手機就沒有停過，打電話來的不是「老主任」「老市長」，就是「董處」「關廳」啥的，當然，更多的是頤指氣使的口氣，「老宋，這你也要問我？我的意思是先停他們一個月的廣告，吊他一弔……承包了就大？」

「請問您是誰？」他的身後傳來一個清亮的聲音，倫敦口音的英語。

蔣世方打來電話，卻是專門為了張州的事情——你們文明辦這個曝光強度，可以考慮減慢一點了，要不就難免影響到省里各項工作的開展，最後他很關心地問一句，「中央要下來人了，你怎麼倒是出去了？」

走出車廂門不多遠，她就拆開一包煙，這東西上面啥都沒寫，和-圖-書邪行得很，她也是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倒是沒覺得這煙是假的，但總還是要拆開看一看，「這是……」

更別說在十點來鍾的時候，她姐姐又打來電話，說遠望公司的電話打通了，袁總說了，既然有陳主任的條子，拿上條子來上班吧，不過關於去哪個部門……還是要看一看張萍的能力，才能決定。

「你姐夫自己會鑒別真假，」列車長把煙揣進口袋，那是一根煙的面子都不給，不過國企職工之間，做事不會太絕，起碼能互通消息，「要煙找董飛燕去，我從她朋友那兒混的煙。」

「趙姐您這怎麼說的，就給一根嘛，」乘警腆著臉硬要，「我幫姐夫鑒定一下真假。」

他在北京認識的人不少，但是合適讓人接站又把他送到五棵松別墅的人，還真沒幾個，其中馬小雅現在在天南，而凱瑟琳正和伊麗莎白參加個酒會。

「那個小白臉？」乘警嘴角抽動兩下，終於嘆口氣，「去他媽的，我不抽了行不行？」

「我這不是剛參加完晚會嗎？」凱瑟琳悻悻地還句嘴，「正說要去洗呢，你就進來了……對了，明天我介紹西門子的中國區總裁給你認識，然後你們把意向簽了吧？」

「嘖，有外人在呢，」凱瑟琳掙動一下，沖他身後努一努嘴。

所以他也沒去五棵松，直接去馬小雅的別墅取了那輛寶馬車，這才折返，等他回來ｈｔｔｐs://ｍ.hetuｂｏｏｋ•ｃoｍ•ｃoｍ的時候，屋裡的燈光已經亮了。

「用得著你請嗎？」列車長又冒了出來，這是一個年過四十的矮胖女人，眼神中透著精明，她笑嘻嘻地接話了，「算我的了。」

「上周就談妥了，我就是不告訴你，」凱瑟琳樂得咯咯直笑，得意非常，「要不你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來北京看我。」

中午的時候，董飛燕從隔壁的餐車抱過來八瓶青島啤酒——都還冒著冷氣的那種，「我買的，讓他們給我冰了，弄幾個啥菜？咱在這兒單點，讓他們往過送，我請客。」

董飛燕她姐姐肯定不能抱怨，人家直接答應要你了，工資待遇啥的，還不得看看你的能力？袁總是開公司的，不是慈善機構。

「嘿，我這頓飯吃得貴了，」陳太忠聽得就笑，手一伸，又從包里摸出四盒煙來，一人散兩盒，「帶的不多，就給你倆了，別傳出去了。」

「前一陣兒，去了個老首長家，給了我點煙酒啥的，」陳太忠微微一笑，「我說我喜歡喝茶，就又混了點茶。」

「趙姐你也抽煙？」迎面過來個乘警，嬉皮笑臉的，要是陳太忠在的話，能辨識出來這就是昨天的那位，「還抽的是外煙，這是什麼煙……熊貓？」

陳主任出手，也是對這個茶葉的背書，不管大家是不是能喝得出來，反正是由不得人不信，不過董飛燕卻還偏偏要問一句，「那陳主任你從哪兒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