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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意欺瞞組織……哼，」陳太忠馬上就為自己的想法找到了借口，還是很強大的那種，你們不給我面子，那就不要怪我不給你們裡子了，「克敵，我支持你們核實資料……不過你和李大龍都要做好準備，準備面對各種壓力。」

「反正許書記肯定會支持的，」陳太忠微微一笑，卻是又提起了另一段公案，「對了，老主任，現在張州那邊，是個什麼情況？」

事實證明，他還是少算了一點，時近中午要吃飯的時候，李雲彤又撞上了他，看看左右沒人，她就低聲問一句，「陳主任，聽說您跟秦主任關係很好？」

秦連成覺得陳太忠這個建議確實太好了，以前他沒往這裏想，是因為……他真的不敢這麼想，事實上，他現在還是有些許的困惑，「潘部長的工作好做，不過，其他省委的幹部，未必會答應吧？」

不過遺憾的是，這種級別的掛職幹部，期滿后一般都會被攆回來，這種檔次的位子實在是太少了，你佔了，別人就上不來了。

「有您的支持，我們不怕壓力！」羅克敵正色回答，這可不是馬屁，這是大大的實話，沒陳太忠的支持，再給他和李大龍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這麼搞。

如此一來，他討好了潘部長，同時也分化瓦解了洪濤和康樓電，有個人能下去的話，剩下的那個也不敢跟他炸刺了——誰能下去這是潘劍屏說了算的，剩下的這個，你要是對我不滿意，那就是對潘部長的安排不滿意了。

這裏，就要說一下掛和圖書職鍛煉的意義了，豐富任職經歷那些都是不用再解釋了，要解釋的是，陳太忠在省委黨校青干班的同學，大部分都是擔心下去回不來，而到了正處以上的級別，那就是擔心下去之後還得回來。

陳主任開會，確實很短，五分鐘就講完了他要說的，臨走還把李大龍叫走了，「你確認了的、有問題的調查表，有幾份？」

兩人說著話，羅克敵敲一敲門進來了，「陳主任您找我？」

這裏面最重要的，自然是賈自明的考察了，不過賈主任下來，象徵意義遠大於實際意義，接觸的也是潘劍屏、鄭澤民或者秦連成這樣的幹部，下面人離得還是有點遠。

其他也沒多大的事情，李雲彤彙報了一下張州之行的結果，現在張州的官場上，基本上所有的人都知道江川的位子不穩了，這一點文明辦是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在省報上連篇累牘地報導張州的不文明現象，居然沒什麼人表示不滿。

既然了解李大龍變化的根源，他就不再琢磨了，至於說此人怎麼能從省紀檢委得知這個消息，身後是不是有什麼背景，他也懶得考慮——只要你好好乾不胡來，我不管你是誰的人。

「只要你們做事能出於公心，嚴格講程序，我支持你們到底！」陳太忠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走，去你那兒開個短會，統一一下認識。」

他的意思很明顯，省文明辦調查之後，不追究某些幹部欺騙組織的行為的話，那市文明辦就更不要指望了，這和圖書年頭，你上樑要是敢不正，下樑就敢歪到姥姥家去，「當然，這隻是我們的建議，具體下一步的工作，還是要請陳主任您指示。」

郭建陽走了，李雲彤才說她自己的分析，李大龍是紀檢委派駐過來的副主任，本來是沉默寡言的一個人，不過最近接的舉報信實在太多了，其中有實名舉報並且言之有物的，還有些明顯有問題的。

當然，必要的戒備心理，他還是生出了一點，這傢伙身為一個科級幹部，能得知這樣的消息，估計不會太簡單了。

於是秦主任站起身，去另一個房間噼里啪啦地翻騰半天，再過來的時候，手裡多了兩瓶酒，「今天就喝這個了，八二年的汾酒……」

青干班的同學都年輕，能成為年輕幹部中的佼佼者，都是在本系統內有根腳的，回不來的話，在下面可能就蹉跎了——在自家的系統內，刷經驗漲級別多方便？

「嗯，」秦連成沉吟一下，不動聲色地點點頭，既是官場中人，誰還能不諳交換之道？以前他不過是沒往這方面琢磨罷了，下一刻，他猛地發現，自己這個喜怒不形於色的態度，有點見外了。

而且事實的發展，也確實如他所想的那樣，有將近百分之五的幹部家屬，以各種名義在國外，這人數實在太多，他計較不過來——陳某人一想到「眾怒」二字，就有點頭大。

這是給潘部長長臉的事兒，工作自然好做，但是一個副市長的掛職鍛煉名額，是一個區區的宣教部該琢磨、敢和-圖-書琢磨的嗎？其他省委領導會買賬嗎？

他們人心惶惶，關咱們什麼事兒？陳太忠對這個實在興趣不大，江川下了，要上的十有八九是杜毅的人，這個他沒必要關心，「那個幹部家屬調查，羅克敵開始搞分級體系了嗎？」

當然，真要有辦法的，下去之後就賴著不走，也是正常現象。

「是想了解一下，幹部家屬調查結果出來了，下一步你們有些什麼想法？」陳太忠沉聲發話，現在的他，已經有點領導風範了。

不過這對他來說，並不是壞事，正經是秦許的這一層關係，會給文明辦帶來極大的幫助……潘部長能選擇秦連成，應該也是想到這一層了吧？

「這不就結了？」陳太忠揚一下眉毛，又笑一聲，「那是市委書記呢，不比一個小小的掛職鍛煉的副市長值錢多了？」

「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李大龍的回答，那是相當地標準，不過，看到領導還是盯著自己不言語，於是沉吟一下，又補充一句，「前兩天紀檢委在調查一個幹部的時候，糧食廳有個處長潛逃出國了，這證明搞這個報備制度，很有必要。」

但是眼下表已經都收上來了，他要執意找個把人的后賬，那也不是不可以——做領導的，就有權力出爾反爾。

不過陳主任自命講究人，他還是沒打算這麼搞，直到聽羅克敵說起來，他才發現，不計較都不行了——我沒打算對付你們，但是你們拿假資料來騙我，那我操持的這個制度，豈不是成了一個笑話？和-圖-書

這個建議太好了！秦連成馬上就反應過來了，丟個掛職名額出去，不但體現出了他對那倆副廳的善意，也能造成那倆的競爭——萬一能留在正林本地，實打實地往上走，可不是比在省委獃著強多了？

但是到了正處以上，那所圖就又不一樣了，這個時候，經驗已經刷不動了，上進也不容易了，大家追求的就都是獨當一面，下去回不來那是好事兒，基層工作經驗，那也是有附魔效果的，上面再有人的話，這就是青雲路了。

李主任性子是直，卻是沒直率到傻瓜那一步，她當然不會回答這樣的問題——事實上她也就不知道，「反正張州現在人心惶惶的。」

周一的時候，陳太忠出現在文明辦，郭建陽和李雲彤第一時間趕過來，向領導彙報這兩周發生的事情。

「張峰是吧？你們那兒還來人找我了解過情況，」陳太忠點點頭，心說本來哥們兒想借這個勢的，不成想李大龍你先惦記上了，不過這也好，省得事事都要我來出頭。

「才整理個差不多，」李雲彤嘆口氣，這次收到的表，涉及的人數實在太多了，其間又有賈主任的考察，據說林震和報備科的一干人累得差點吐血，才勉強把資料庫建好了，「不過我聽李大龍的意思，他是想先把資料過一遍，不提倡馬上建立二級體系。」

「張州……」秦連成猶豫一下，他原本要隱瞞情況不想直說，可是想一想這傢伙跟許家關係也不是一般的近，終於還是直說了，「江川必須走了，要不然他想走https://www.hetubook.com.com都走不了啦。」

秦主任的愛人，做的菜倒是挺香，雖然所有的菜都加糖，這讓陳太忠有點不適應，不過兩人喝酒的重點，是在談工作上，飯菜什麼的倒也在其次了……

陳太忠坐在辦公桌後面，盯著李主任不出聲，直盯得對方有些發毛的時候，他才沉聲發問，「你怎麼忽然想起來堅持核實了？」

陳太忠聽得就沉吟了起來，以他一開始的想法，搞這個幹部家屬調查，只是形成一個報備制度，就算查出來有誰的家屬入籍國外，他也沒想著就要大做文章——就是登記一下嘛。

「三份，」李大龍的回答，是相當保守的，「可能有問題的，有十幾份。」

羅克敵看一眼李雲彤，就將情況說了一遍，他傾向於支持李大龍的建議，「我覺得分級體系先放一下的好，既然有群眾舉報，查實了之後，再搞這個分級，要不然這個報備制度……恐怕要煮成夾生飯。」

秦連成是許紹輝的人嘛，陳太忠終於明白李大龍為什麼敢膽上生毛了，合著人家李主任真的是有恃無恐！

「嗯？」陳太忠聽得眉頭一皺，沖旁邊的郭建陽一努嘴，「去叫一下羅克敵過來。」

好笑的是，甚至有人到李雲彤這裏來打聽情況，了解張州官場未來的走向，江川是要走了，但是誰會來任書記呢？或者是只走一個江川，還是要再捎帶兩個幹部？

以傻大姐的眼光來看，這就是李大龍也有點不甘寂寞，打算髮出點聲音了，當然，她認為這是好事——畢竟這也是想把稽查辦的工作抓上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