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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這個模樣，李書記心裏多少舒服了一點，他沉吟一陣，才在一片沉寂中扭頭看向陳太忠，「你打她了？」

李繼白也是有點惱火，他知道這王志君是個什麼貨色，媚上欺下，對下面人動輒就是呵斥不已，這還是來了市委多少收斂了一些，據說以前在下面的時候，更是蠻橫得厲害。

看著看著，李繼白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他知道今天省文明辦的人來找王志君，至於具體是什麼事兒，他不是很清楚，不過上次通玉的事兒，李書記通過陳潔跟陳太忠溝通過，所以他也不是很在乎——雙方的溝通渠道很暢通。

「嘖，」秦連成也頭大，他沉吟一下方始做出決定，「你要是能找出她一點其他問題，我全力支持你！」

這一嗓子下去，王志君登時就噤聲了，慢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憑良心說，李書記一般都是比較和藹，如此嚴厲的時候並不多見。

聽著她的聲音消失在門外，屋裡的男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都滿是匪夷所思：這個女人瘋了吧？

因為跟陳潔關係密切，他比大多數人都更清楚陳某人的實力，他甚至猜得到臧華今天為什麼下去視察了，那麼，眼下他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那就不用說了。

所以李書記很高調地出現了，而且不加掩飾地偏向陳太忠，他原本就跟王志君不搭調，撇開陣營的問題不談，姓王的那素質能坐到黨群副書記的位置，和-圖-書也真是令他不恥。

「書記，」孟部長強笑著打個招呼，心說我這裏今天還真夠熱鬧的，「沒想到把您都驚動了。」

「為什麼一定要給臧市長打電話呢？」一個聲音在門外慢悠悠地響起，伴隨著這個聲音，一個瘦高的中年人背著雙手走了進來，此人的身高接近一米九，比陳太忠還高那麼一截，他冷冷地掃視一圈現場，「難道我不算市委領導？」

「你敢這麼說？我身上還有你的腳印！」王志君氣得再次尖叫，卻是再次被李書記一眼瞪了過去，不得不委委屈屈地住嘴。

他的話說得很客氣，但是只要智商夠的主兒，就知道現在陳太忠不該跟他談什麼配合，眼下不但氣氛尷尬，也有拉人下水的嫌疑——起碼臧華聽說了就會不舒服。

來人正是通德的市委書記李繼白，掃視一眼過後，他冷冷地看著還坐在地上的王志君，「小王書記，麻煩你注意點形象。」

等他看完手裡的筆錄，又低頭掃一下桌上的照片，林震眼疾手快，將照片拿起來，雙手遞過去——李書記的個頭太高了，低頭很辛苦。

李繼白將照片翻兩下，隨手遞還林震，他已經知道陳太忠的目的了，而且，他很敏銳地意識到，也許這隻是文明辦的第一站，所以人家有意快刀斬亂麻，以起到最大的威懾作用。

「那好吧，」李繼白點點頭，轉身向門外走去，心說這小子說話和-圖-書做事，倒也不是完全離譜。

一邊說，他一邊就彎腰拿起一張紙，遞給面前的李書記，也不管旁邊氣得發抖的王志君，「這是我們的談話記錄，請李書記過目。」

「他們打人，」王志君居然還坐著，她一指陳太忠，又一指自己的臉，「你看，我的臉還腫著呢。」

正是因為如此，他一開始沒露面，但是聽說王志君在宣教部發潑了，他馬上就趕了過來，一個是因為這種事發生在市委，真的很惡劣，二來就是這個時候他要不來，沒準就要開罪陳太忠了。

「你們是……」李書記扭頭，饒有興緻地看著那四個人——沒錯，就是饒有興緻，一點憤怒的樣子都沒有。

看著李書記若有所思的模樣，王志君著急了，她趕忙指一指自己大腿上淡淡的腳印發話，「書記您看，這就是他踹的我！」

「讓她簽字，」陳太忠揚一揚下巴，他也不想再呆下去了——手裡的牌已經用了，再調查也沒內容了，反倒容易被這女人抓住打人的事兒大做文章。

王志君登時就愣住了，她可是做夢都沒想到，以往老好人一般的李書記，居然在這個時候表現了立場出來，她氣得哆里哆嗦地一指李書記，「好，好，你就是這麼管理黨委的？有人行兇打人，你就當沒看見？」

「夠了，」李繼白厭惡地皺一皺眉頭，又看一眼陳太忠，「陳主任，我就不耽誤你的工作了，省里的調查www.hetubook.com.com，我是支持的……」

李繼白無奈地看她一眼，都到這個時候了，人家踹你沒有，糾紛的原因……那都不重要了，你居然還想轉移大家的注意力——拜託，不要把別人都想得像你那麼白痴好不好？

至於說省文明辦是只查綠卡的問題，還是要查別的問題，李書記沒興趣考慮，他也沒興趣琢磨文明辦該不該有這樣的職能——他只需要知道，陳太忠存了必得之心就是了。

孟部長不愧是搞宣教工作的，腦門子都快氣得冒煙了，偏偏還按捺得住，當然，說話間夾槍帶棒，那就死在所難免了。

事實上，李書記都認為，自己跟小陳是有淵源的，他好歹算是鳳凰系的人馬，而小陳跟鳳凰系的關係也近，跟正林系更是不搭調——那麼，就算有點小問題，應該是擺得平的。

林震拿著記錄紙，走向王志君，王書記卻是扭頭就向外走去，嘴裏大聲地叫著，「這個字我是絕對不會簽的，你們這是屈打成招！」

「李書記您好，我是省文明辦副主任陳太忠，」陳太忠走上前，笑眯眯跟對方握一握手，「總在電視里見您，是我們年輕人敬仰的標杆。」

陳太忠後來才知道，此女是王書記的秘書，一個小秘書能在這種情況下，質問其他領導，倒也算得上忠心護主了。

李書記接過紙來，細細地看了起來，倒是孟部長識趣，見狀悄悄退後兩步——不管上面寫的是什麼，我hetｕｂoｏｋ•com•com都絕對不會去看。

「沒有的事兒，」陳太忠搖搖頭，回頭看一看自己三個屬下，「這不是有證人在呢？你問他們……我打她了？」

「我試一試吧，」陳太忠嘆口氣掛了電話，獃獃地看著車窗外，好久才撇一撇嘴，「這也是副廳？」

「關鍵是她拒不配合組織調查，」陳太忠嘆口氣，「工作沒辦法開展下去了，您看怎麼辦？」

「王書記！」就在此刻，一個年約三十許的女人沖了進來，此女雖然戴了一副眼鏡，卻是長得黑粗高壯，她怒視著在場的五個男人，「你們都幹了什麼？」

「你最近在電視里露臉，好像次數比我還多吧？」李繼白嘴角扯動一下，看起來是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當然，在通德電視台，你不如我……不過現在，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你動手打人！」王志君尖叫一聲。

這都是你帶來的人，怎麼可能作證呢？李書記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側頭看一眼宣教部長，孟部長的頭以極小的幅度微微搖一下——我真沒看見。

「這是她跪著跟我求情，抱我的大腿，我一時衝動，推搡幾下，然後就這樣了，」陳太忠微笑著胡說八道，就是那句話，陳某人最不怕別人跟他不講道理了——跟我耍蠻橫？你還真是無知者無畏。

陳太忠走出宣教部，站在車邊就撥通了秦連成的電話，秦主任聽他說完之後，好半天才輕聲嘀咕一句，「不是吧，市委里還有這和_圖_書麼極品的幹部？」

「小張，這裏沒你說話的……」孟部長的話才說到一半，就被王志君打斷了，她用凄厲的聲音尖叫著，「小張，給臧市長打電話，說有人冒充省委領導在市委行兇。」

「這種素質的幹部……」陳太忠哭笑不得地嘆口氣，再瞥一眼愣在一邊的李繼白，「說實話，簡直是聞所未聞，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腳印？」他又看一眼陳太忠。

「需要您支持的地方多了，」陳太忠笑著點點頭，接著皺起眉頭嘆口氣，「不過，發生了這種變數，我得先跟領導彙報一下，再做決定。」

「這個筆錄，你認可嗎？」他淡淡地發問。

折騰到最後，宣教部長也煩了，也顧不得計較尊卑了，「我說王書記，你要想哭，回你辦公室痛痛快快哭去，我這兒是宣教部……是要注意影響的。」

「你給我閉嘴！」李繼白厲喝一聲，他在通德的存在感並不是很強，但好歹是市委書記，「站起來說話，成什麼樣子！」

你小子的名聲，好像也好不到哪裡吧？李書記看他一眼，苦笑著嘆口氣，「下面地市，肯定比不了省里……陳主任，有什麼需要我們黨委配合的嗎？」

「我也不知道，」陳太忠一攤手，臉上掛著無奈的微笑，「我代表省文明辦問她幾個問題，然後……她就這樣了，真是奇怪。」

林震和李大龍交換一個眼神：您這敢在市委打人，而且才打了就不認賬，也不像個正處該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