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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還不知道，光知道剛才部里有人看到這篇報道了，」李雲彤低聲回答，「我這是著急跟您說一聲……劉主任那兒不會有事吧？」

這不但是對國家對政府沒信心的表現，更是容易引發底層民眾的不平之氣——雖說總理級或者省部級幹部家屬里，這種情況也不少見，但是誰敢這麼攀比？

尤其讓許紹輝哭笑不得的是，最近頻頻有人跟省紀檢委打聽，是不是文明辦那邊能受理了舉報，省紀檢委就一定會配合呢？

這確實是實情，江川在任上申請改非了，王志君雙規了，要說這兩條消息原本還沒幾個人知道，那現在基本上是人盡皆知了——殷放都已經去鳳凰當代市長了。

前文說過，省精神文明建設辦公室是接受雙重領導的，首要就是接受省委宣教部的領導，其次是接受省委的領導——落實到實處，就是接受省委辦公廳的領導，也就是說何宗良原本也是文明辦的上司之一。

不過，許紹輝跟秦連成談這個，也沒有什麼不滿的意思，他只是覺得小秦跟我是一回事兒，該提醒的時候我不能不說話。

就是凃陽市市長劉東來的感慨，原本文明辦只是一個陳太忠囂張跋扈，現在文明辦出來個人就鼻孔朝天，連一個女性副主任，都敢同時面對市長和市委書記，而且不落下風。

李雲彤這一去，就是半個小時之後才回來，這和_圖_書時候郭建陽正在陳太忠的辦公室，說的也是這件事——郭科長在宣教部根基太淺，聽說這事兒就要晚上很多。

總之，這家報業的影響力也相當不小，不過跟《新華北報》的風格不太一樣，新華北報經常在文章里歪曲一些事實，以此誤導消費者來塞自家的私貨。

「怎麼寫的？」陳太忠一聽是這樣的消息，不得不關注一下。

「文明辦的業務，他還插不上手，」秦主任一見他這模樣，就知道這傢伙心裏又有什麼想法了，說不得微微一笑，「只要部長和我在一天，他就插不上手。」

「……何宗良就多次在不同的場合中表示，精神文明建設，不能成為物質文明建設的絆腳石，兩個文明一起抓，不代表只抓一個文明放棄另一個，」秦連成不屑地哼一聲，「他也真的敢說，精神文明建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大了？」

陳太忠收拾了安廈公司之後，就將勞動廳的事兒放到一邊了，在他想來，像劉平這樣的愣頭青不會很多，狠狠地收拾一下，其他的公司老闆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這個現象，已經引起了一些微詞，在這個經濟挂帥的年代里，天南的精神文明建設，委實有點另類了，不過這是X辦點過名的，大家也不好說什麼，但是……這個幹部家屬調查表，搞得省管幹部們人心惶惶啊。

不過，何和-圖-書宗良上來還不到半年，而潘劍屏又是老字號的省委常委了，何秘書長不好在潘部長面前撒野，所以文明辦一直牢牢地掌握在潘部長手裡——從規矩上講，文明辦也主要歸宣教部領導，否則的話，兼任文明辦主任的，不會是宣教部副部長，而會是省委副秘書長。

「塗陽的事情，曝光了啊，」李雲彤一邊低聲說著，一邊還緊張地看著門口，「被中原都市報曝光了。」

有意思的是，傻大姐在進門的時候，還在一邊走一邊看報紙，根本不掩飾她的好奇心——這種行為，也就是她這心眼單純的人才做得出來。

所以大家強調的，就是這個摸底調查表不應該大張旗鼓地宣傳，很多幹部原本是清白的，但是有些別有用心的人難免會拿這個表做文章，炮製謠言，那麼，諸多的同志不免因此提心弔膽，哪裡還有心思去做事呢？

不過，稽查辦的社會影響已經逐漸形成，再說收斂什麼的，意思也不是很大了，陳太忠想明白了這個道理，那點芥蒂也就不翼而飛了。

甚至他都沒興趣去稽查辦強調一下這個指示——老秦若是看重這個風向，自然會親自去，那麼我這個分管副主任不說話，下面人也就品得出，這事兒並不是很嚴重。

當然，也沒人就敢說，文明辦調查這個就不對，畢竟幹部家屬經商是明令禁止的，而幹部家屬https://ｍ•ｈｅｔｕbｏｏｋ.coｍ.coｍ擁有綠卡或者外國國籍，也是不應該的。

大家都意識到，這文明辦已經是不同往昔了，最近給文明辦寫舉報信、打電話的人，是越來越多，多到稽查辦真的是忙不過來了，李雲彤分管的行動科一共四個人，有三個人是長期泡在李大龍那裡了。

「拿過來吧，」陳太忠哭笑不得地發話了，你這也不知道尊重領導了吧？

「中原都市報……上面有什麼消息？」陳太忠眨巴一下眼睛，這也是一個國內相對有影響的報業集團，當然，比《新華北報》的影響，那是要差上一些。

我還真不合適去，看著她的背影，陳太忠無奈地笑一笑，這件事已經是劉愛蘭在抓了，他若是到處去討要中原都市報的話……嗯，總是不好。

尤其是，在很多人的印象中，文明辦的稽查辦都快成了省紀檢委的下屬部門，而且還是效率比較高，口碑也比較好的那種，這個印象，讓他有點哭笑不得。

第二天一上班，秦連成就把他叫了過去，關上門之後嘆口氣，「太忠，我昨天晚上見許書記了，他的意思是，稽查辦最近最好低調一點，這個幹部家屬調查表影響太大了。」

「我現在就去，」李主任一轉身就走了。

難道真的是我太能折騰了？走出主任辦公室之後，某人的腦中，不停地轉悠著這個疑問，這一世他居然學會反思自己的行為和*圖*書了——上一世他會反思的只跟修鍊功法有關，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巨大的……那啥。

而且不少省管幹部輾轉託人打聽，文明辦下一步還要做點什麼，這個幹部家屬調查表……真的僅僅是調查嗎？

隨著文明辦越來越強勢，這種傳言也越來越有市場，以許紹輝的了解，省級幹部里，也有不少人或多或少地表示，看不慣這個現象。

最關鍵的是，他雖然也有出處，基本上卻是杜毅的人，很多時候他表態，就是代表了杜毅的意思，那麼他在不同場合吹風，也確實證明，杜書記有意拉開跟文明辦的距離——可是這個證明，目前變得有否定文明辦的工作為目的了，這不是好事兒。

「別人都是嫌自己下屬的部門不夠強大和硬氣，嫌下面太能做事的，倒是少見，」陳太忠撇一撇嘴，不過這話才出口，心裏就不由得一揪，腦子裡浮現出一個帶著眼鏡的國字臉——章堯東也是這麼一個人。

「何宗良？」陳太忠聽得眉頭也是一皺，他當然知道這個人，何秘書長身材中等皮膚白皙，帶一副眼鏡，說話細聲細氣的，給人一種陰柔的感覺。

而中原都市報的私貨相對就少很多，他們的報道相對比較公正，強調事件的實時性和真實性，很少在文章里展示記者的立場——當然，大是大非的新聞面前，他們也抓得住主旋律。

「我覺得針對性不會太強，」難得地和圖書，傻大姐也會分析一下事情，事實上，在宣教系統工作多年，她分析的事情，居然能說到點兒上，「劉主任當初能知道這件事，可就是因為有人打了匿名電話，人家能打給咱們，就不能打給省外的媒體？」

而且，這個報業的都市報，娛樂性相對強一點，信息也不少，不過由於涉及政治方面的內容不多，平日里他關注得不是很多。

這何宗良是省委秘書長，杜毅上來之後提起來的，要說這主兒個頭真是不小，雖然目前在省委常委里排名墊底，但那只是資歷問題，真要說權力還確實不小。

「嗯，你說得沒錯，」陳太忠點點頭，要說傻大姐真的傻，其實也不盡然，人的分析能力還是要看信息渠道和信息面，李雲彤一開始就插手此事，能把脈絡理得清楚了，倒也不奇怪，「不過，這報紙是你去找還是我去找？」

大約上午十點多的時候，李雲彤又悄悄地溜了過來，這次她又帶來一個消息，「陳主任，你看今天的《中原都市報》了沒有？」

這麼問的人，有的是想舉報別人，有的是怕被人舉報，不過不管怎麼說，確實是有點人心惶惶，許書記就覺得，文明辦的步子……似乎邁得有點大了。

「你……先把報紙拿過來行不行？」陳太忠苦笑一聲，他倒不是懷疑她說的是假的，但是報紙曝光……這也是要具體情況具體對待的，針對性強不強啥的，都要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