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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出去吧，陳太忠也覺得有點不自在，陪著田立平走出門，車還沒開到小區門口，猛地躥出來一個人伸手攔車。

當然，要說起前景來，馬司長的前景要好一點，四十六歲就正廳了，而田市長現在也不過是正廳，再有幾年就到點了，但是這個東西不能這麼算。

陳太忠掛了電話之後，看一看這兩位，沉吟一下，心說我這套房子終於是藏不住了，「荊以遠的孫子荊俊偉，在附近有套房子，黃二伯說，晚上過來喝酒。」

馬勉早就知道，北京城有南宮毛毛這樣的圈子，不過這一次，他算是近距離接觸，感觸還是很深的，倒是他一個區區的文明辦的司長，南宮這些人還真不是特別在意。

對於別墅里前後忙乎的張馨，田立平直接無視，到了這一步，他根本沒辦法計較，然而，更刺|激他的事情還在後面，約莫六點半的時候，別墅里又來了三個女人——不但是拿著鑰匙直接開門的，而且居然都是外國人。

大約七點來鍾的時候，陰京華打來了電話，說是黃總今天晚上有重要客人，過不來了，陳太忠直聽得欲哭無淚——老田把啥都看去了，老黃你不來了？

這又是……一個？田立平覺得自己已經麻木了。

那這就是藍家了，陳太忠反應過來了，劉勇的死被藍家關註上的話，那還真是麻煩，這年頭沒有幾個幹部屁股是乾淨的，還是看有沒有人查。

「她有她的渠道，我和-圖-書也有我的渠道啊，」蘇素馨不無得意地回答，接著她又嘆口氣，「不過就算她知道這件事，也不敢摻乎。」

聽到這話，馬勉登時就無語了——事實上，嫌疑人已經鎖定了，但是無法追究下去，因為那位……是孫朋朋的前夫，一旦鬧大，對誰都不好。

「咦，怎麼是你？」蘇素馨老大不客氣地伸手拉開車門，一股淡淡的酒氣撲面而來，「馬小雅去哪兒了？」

吃完飯就是去泡腳，田立平聽馬勉絮叨得沒勁兒，索性睡了一覺，等他醒來的時候，就是下午三點了，陳太忠表示說，要去北京的朋友處轉一轉。

這個電話足足打了半個小時，那邊才終於不佔線了，黃漢祥倒是很給面子，「你還真來了，沒那麼多客套，晚上去你那兒喝酒，這兩天忙不過來。」

「哦，荊紫菱的哥哥啊，」馬勉笑著點點頭，陳太忠才去文明辦的時候，就帶著荊紫菱晃了一圈，天才美少女的美貌，能讓任何一個男人眼睛發直，馬主任自然也是記得的。

「怎麼不是你的麻煩？」蘇素馨從手包里摸出一根煙，才要點上，猶豫一下又收了起來，「不是衝著你的焦炭配額去的嗎？」

「沒事兒，」田立平不管不顧地把煙塞給他，又抬頭看陳太忠一眼，「太忠沒那麼多毛病，是吧？」

不過對南宮這些人而言，從某個角度上來講，馬勉要比田立平更值得結交，畢竟他們是在ｈetuｂｏｏk•ｃoｍ•com京城討生活的。

「露絲，去幫張馨收拾一下，」凱瑟琳大喇喇地吩咐一句，才笑著回答他，「小雅說你來了，正好我找你還有點事兒。」

陳太忠也是一時大奇，他可是打算給自己的便宜老丈人留點面子來的，怎麼凱瑟琳和伊麗莎白，你倆就直接上門了呢？「你們怎麼知道我來了？」

你都正廳了，還不平衡什麼？陳太忠也是很有點無語，「那個打匿名電話的傢伙，現在都沒找到，等找到了，我狠狠地幫老主任出口氣。」

「你的嘎斯車呢？」陳太忠探出頭去，他一眼就看出來了，跑到中間攔車的不是別人，正是蘇文馨的妹妹蘇素馨，這大冷天的，她雖然身披一件狐皮大衣，可腿上那細長的牛仔褲說明，她穿得非常少。

「就前面不遠，」蘇素馨明顯也是喝了酒的，她含含糊糊地回答，「一個朋友開PARTY，叫我過去……聽說你最近有點小麻煩？」

不過這個理由，他自己……也未必是那麼相信的。

馬勉在北京也沒白呆這麼久，找了一個不錯的地方，優雅而僻靜，不過，北京這種地方似乎很多，酒桌上，馬司長就絮絮叨叨地說起了最近的不如意，一副異常失落的樣子，只差明著說「太忠你要對我負責」了。

「這我可就不能告訴你了，」蘇素馨撇嘴一笑，她似乎很得意能給他造成這樣的驚訝，「聽說你跟天津一家公司……和圖書還有點小矛盾？」

他話是這麼說的，心裏卻是鬱悶不已，這可是馬小雅的車，她最討厭別人在車裡抽煙了……

「你說你去哪兒吧，」陳太忠也懶得再解釋了，「要是近的話，我送你過去。」

這得亂成啥樣啊？田立平的心裏，越發地不是滋味了：你的女人們，居然還都認識！

「太忠不抽煙，咱們在這個車裡……」馬勉遲疑一下，笑著發話。

不過就算查了劉勇的那些資料，也不可能對鳳凰的煤焦出口造成壓力吧？他還是不能將兩件事聯繫起來，「這消息誰跟你說的？」

「還是出去走一走吧，」田立平馬上表示反對，小陳的糜爛生活，他見到就可以了，再讓馬勉看到，又傳回天南的話，他田某人真的是不好做人了。

陳太忠呆得也有點沒勁兒，說不得開車載了田立平，來到了賓館，把田市長帶來的土特產裝了一後備箱，然後又搬運到小區的別墅里。

「那怎麼是我的麻煩？」陳太忠知道，她是在說劉勇的事情，不過這事兒……怎麼也攤不到我頭上吧？

陳太忠和田立平聽得就是齊齊地一愣，好半天他才發話，「不是吧……我下午才見過你姐姐，沒聽她說起這件事啊。」

這打蛇不死，還真是反受其害吖，陳太忠聽得相當地無語，他有點相信她說的話了……

真要說起來，馬勉和田立平，那真的是沒打過交道，也就是見面能認出來，一個是潘系人馬長期窩在宣教m.hetubook.com.com部的，一個是蔡莉的人，從地方上一步一個腳印走上來的。

不管怎麼說，一下午就這麼輕輕鬆鬆地過去了，眼瞅著就五點了，馬司長想起來自己沒帶賀禮，趕忙匆匆離開——開什麼玩笑，晚上要見黃漢祥了。

田立平嘴角抽動一下，摸出一根煙來，快送到嘴邊了，才猛地一滯，隨手遞給馬勉，「來，抽煙。」

「搞點項目怎麼就這麼難呢？」陳太忠嘆口氣，「你說的這個需要時間……得需要多久？」

田立平聽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交談，涉及的都是些項目和建設什麼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的心情居然輕鬆了起來——小陳亂歸亂，其實人家也是為了辦正經事。

田市長對此不是很在意，但是馬司長興緻盎然，於是陪他去荊俊偉的店子看一看，又去南宮的賓館轉一圈。

按說他已經離開了鳳凰，沒必要再去關心此事了，但事實上，這件事段衛華辦到一半的時候走人了，這個攤子是在他手上搞起來的，裏面有些人有些事，他不能不關心。

反正大家都是陳太忠的朋友，現在一在地方一在中央，所以隨便幾句話，就熱絡得很了，於是馬司長表示，找個地方喝點茶，中午隨便吃點好了。

「肯定啦，」蘇素馨的嘴並不像她姐姐那麼緊，事實上，她正是輕狂放浪的年紀，所以她說話很大胆，「那個死鬼手裡真有點東西，關鍵是……有人要查這件事，中紀委都動了。」

和-圖-書這個晚上有點糟糕啊，他趕忙打個電話給馬勉，要他不要再過來了，馬司長倒是不見外，「我都到了呢……那我去小荊的房子看一看，也算認一認門。」

我知道你聽見荊紫菱三個字就不爽，陳太忠笑一笑，心裏也頗為無奈，沒辦法，田甜跟他不清不白的，老田平日里可以偽作不知，但是聽到這樣的話題，沒點反應也不正常，「您二位都是我領導，這麼見外幹啥？」

田立平沉默半天，終於出聲發問，「你說的焦炭配額，是指鳳凰出口英國的焦炭嗎？」

「我跟黃二伯聯繫一下吧，」陳太忠知道這二位的心思，倒也不遮著掩著，摸出手機就給黃漢祥打電話。

你小子把褲帶勒緊一點會死嗎？田市長真的是有點受不了，不過，看著眼前兩個美艷不可方物的洋妞，他腦子裡居然泛起了一個很奇怪的念頭：上次這小子想給我介紹女人來的，被甜兒喝止住了——田市長是老派人，還真沒接觸過洋妞。

來就來吧，陳太忠也沒辦法再計較了，於是向田立平介紹普林斯公司的老總和保鏢，田市長表示自己有所耳聞，畢竟蔣省長大力引進外國人才以及素波和鳳凰拿下了西門子代工項目，這都是天南有名的新聞。

凱瑟琳也跟田立平不見外，坐在那裡就嘰嘰喳喳地跟陳太忠說起了西門子的事兒——西門子賣給高新區的部分設備，在德國卡住了，「……你知道，向中國出口高端設備，審查一向是很嚴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