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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田立平到了鳳凰的時候，秦小方的勢力也不小，不過田市長接收了不少段市長的資源，又有陳太忠這徹徹底底的本土幹部的支持，倒是沒太把他放在心上，田市長叫板的對象是章書記——而且這個時候，蒙藝已經走了，蔡莉二線了。

所以他退了房，趕到五棵松又定個賓館，等忙完這些事兒，就到了十一點，陳太忠已經在門外的寶馬車裡等著了。

在鳳凰混不跟我打招呼，能混得好嗎？陳太忠那股子勁兒又發作了——殷放若是上門找他，他會覺得這個人沒有廳級幹部的氣度，但若是不來找他，他心裏又會非常地不忿：你一個外地人，知道鳳凰是怎麼回事嗎？

「打了個招呼，沒必要搞得那麼劍拔弩張的，」田立平乾笑一聲，「這傢伙也算有兩下，過去沒多久，就搞定了秦小方。」

其時，天已經微微有點發亮了，馬小雅開著她的寶馬，哈欠連天地在這裏等著——陳太忠的奧迪車沒有進京證，他也懶得去辦，於是要她開車來接。

「我在機場，可是碰到殷放了，」田立平苦笑一聲，沒辦法，天南飛北京的航班，就這麼幾趟，高峰時刻，撞到一起真的太常見了，不過人家是新紮的鳳凰市市長，來北京的理由，比他還要強大。

田立平也知道，小陳這不是跟自己示威，而是說最近的時間，黃家人的接待任務肯定很忙，兩人住得相隔太遠的話，和_圖_書匯合要花費時間，難免就錯失了什麼機會。

而他很幸運，不但自身實力強大，更是莫名其妙地就被一些人看好，從而省去了官場最為關鍵的「跑動」這一環節，甚至他能差一點忘記最強大的後台的百年壽誕。

撇開好色和脾氣暴戾不提之外，陳太忠確實是個比較合格的情人，張馨有意在黃漢祥面前露一露面，他馬上表示出了支持，不但親自駕駛，還給她加個昏憩術，讓她睡得香甜一點。

「住哪兒這都是小事，關鍵是得把心意表示到，」田立平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圖，事實上做為前蔡莉一系的人馬，他跟黃家聯繫的紐帶就是陳太忠，「老首長沒空不要緊，我是一心一意地來祝壽了。」

所以馬主任盼星星盼月亮，總算等來了陳太忠，這個機會他就不能錯過了，一定要中午請客，聽說田立平跟著來了，馬上表示——沒問題，你朋友就是我朋友。

田市長出門上車，才發現車裡已經坐了一個人，他看著眼熟，說不得又盯著看兩眼，這才遲疑地發話，「是馬部長？」

馬勉在京城呆得並不開心，在這裏他的熟人並不多，有兩個中央黨校的同學，卻是那種基本不來往，見了面只是認識的主兒，文明辦里的人也知道，他是黃家推上來的人，對他是恭敬有餘而熱情不足。

「我都走到半路了，臨時決定開車過去，」陳太忠一聽這話，https://ｍ.ｈｅtｕｂｏｏｋ•ｃｏｍ.ｃｏm就知道老秦對王社長也不感冒，「我就是接了一個匿名電話，沒什麼可說的。」

更別說他還是在文明辦這種清涼無比的衙門了。

陳太忠接了這個電話之後，真是覺得有點分身乏術，一直以來，他覺得天南的事兒已經忙得他頭暈眼花了，可是直到現在他才反應過來，相較其他幹部而言，他在某一方面真的很幸運，省去了不少的精力——他不必像其他人一般，蠅營狗苟地去上層鑽營。

一路上，陳太忠都沒讓張馨開車，只是在幾個服務區簡單休息一下，就自己再上陣，事實上若不是擔心發動機和輪胎受不了，他能一路不停歇地開到北京。

所以等她一覺醒來，就是次日早晨八點了，「呀，居然睡到這時候了，太忠你停一停，我開一陣吧。」

蒙藝已經走了，而蔡莉雖然在鳳凰工作過，但是從根本上講，她是正林系的，沒有人知道，當初秦書記怎麼能把正林系和鳳凰本土幹部捏合在一起——這是一個未解的謎團。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啊，陳太忠聽到他這話，就禁不住想起黃老九十九歲壽誕時候的場景，那時是以段衛華為主，田立平不過是個替補而已，但是眼下，連田市長都已經成為了過去式，只是來彙報過去一年的業績。

「我先跟鄧總打個電話請假吧，」張馨這是臨時決定來的，昨天太heｔuｂoｏｋ•ｃｏｍ•cｏｍ晚了，不合適打電話，今天多少打個招呼的好。

想到這裏，他禁不住撓一撓頭：哥們兒真的太幸運了……黃二伯是哪一天生日來的？

秦小方在鳳凰，可不是個善碴，當年能讓段衛華都頭疼的主兒，不過話說回來，秦系人馬靠的也不過就是三大法寶：蒙藝、蔡莉和本土幹部。

可就算是這樣，秦小方的勢力也不容小看，殷放一過去，就能將秦系人馬收到手下，不得不說，殷秘書長還真是有點水平的。

「現在是馬司長了，」陳太忠笑一笑，他原本沒想著聯繫馬勉，可馬部長偏偏就在兩個小時之前打電話給他，問他來了沒有。

陳太忠也強打精神，給田立平打個電話，說我已經來了北京，田市長你現在在哪兒呢？

那你去南宮的賓館住吧，陳太忠剛想這麼建議，轉念一想，南宮的賓館，條件其實也一般，關鍵是那裡閑雜人太多，「去臨鋁招待所吧？」

整天往北京跑的幹部，那是海了去啦，指望這種人腳踏實地地做實事，根本不可能，然而偏偏就是這種人，爬得還比別人快——給群眾留下深刻好印象的官員，那是傻逼，能給領導留下深刻印象的，才是聰明人。

范如霜的臨鋁雖然也在天南，但是很少受到天南的政策影響，黃家在那裡的存在感並不是很強，陳太忠非常確定這一點。

存了奧迪開上寶馬，等到了別墅，差不多就八點了，馬主播和-圖-書困得在車裡就眯了一小覺，進了屋裡更是倒頭大睡，倒是張馨一路享受昏憩術，坐了三十多個小時的車，兀自精神抖擻，在房間里四處收拾。

這個時候她請假，鄧總肯定猜得出來是什麼事兒，連連表示無所謂，「……今年數據部的指標完成得不錯，多歇幾天好好休息一下，我會跟省公司提請表彰的。」

「可是總社那裡挺關……」王社長微微皺著眉頭，才待強調一下什麼，下一個字猛地就哽在了嗓子眼裡，「老首長？」

不過素波和北京之間的高速，並沒有全程貫通，有些高速的路標也指示不清，他甚至還走了一段岔路，所以等到了北京郊外，足足耗費了他差不多三十個小時。

接下來又是一陣急趕，直到陳太忠覺得，再不歇一歇車都要受不了的時候，才找個服務區歇下來，才停下車，他的手機響了。

不過，殷市長上任以來，還沒有跟他所在的利益團體發生任何的糾葛，他自然也沒興趣去找此人的碴兒，「各人有各人的路，咱不用理他，今天我聯繫一下黃二伯，您現在……來一下五棵松吧……」

尤其令馬司長鬱悶的是，黃家也不怎麼待見他，他求見過黃漢祥幾次，想面見黃老，不成想黃老二都沒多大精神搭理他——小小的一個正廳，你要是在地方上任個市長廳長啥的，沒準大家還能坐一坐，在北京……正廳也是幹部？

「我現在開到一百八，你敢開這麼和圖書快嗎？」陳太忠隨意地笑一笑，「你歇著吧，等會兒找個服務區再換手也不遲。」

「您來了，心意肯定就到了嘛，」陳太忠乾笑一聲，做為黃系骨幹，他倒也能這麼說，反正田立平走的是他的線兒，來沒來北京表示心意，他有資格說話。

來電話的是秦連成，「小陳，怎麼沒來上班？新華社天南分社的王社長來了，想跟你了解一下劉勇的事情。」

田立平是昨天下午的飛機，晚上八點才到，隨便找了一個賓館就住下了，通德在北京也有辦事處，不過那辦事處老舊得很，條件真的差了一點，而他又是新到通德的，情況沒搞清楚之前，不想貿然住進去。

碰到就碰到了，那又怎麼樣？陳太忠眼裡，還真沒殷放這麼個人，別說是你殷市長了，就是你背後的蔣世方站在我面前，我也不需要太忌憚，「他來就來吧，倒是想不來呢，有那個膽子嗎？」

「你不知道？」秦連成訝然地一揚眉毛，接著就嘆一口氣，到最後看向對方的時候，眼中居然露出一絲憐憫來，「你還是多了解一下陳主任這個人吧。」

這麼一來，他的私宅都暴露在田市長面前了，不過人家的女兒都被他禍害了，這點小秘密，倒也是無所謂了。

「小陳說去北京參加一個老首長的壽誕，」秦主任放下電話之後，沖面前的王社長微微搖頭，「現在已經走到半路了……他表示說，劉勇確實給他打過電話，不過是匿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