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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說，我沒兩千萬，」曾學鋒只覺得熱血上頭，蹭地站起身來，他傲然地回答，「你愛怎麼辦怎麼辦吧，見過欺負人的，像你這麼欺負人的……過了！」

湯麗萍卻是被他倆的對話驚呆了，兩百多平米兩千萬的裝修費，合著一平米七八萬了，這在地板上都得貼金了吧？

不過同時，他終於想明白了在包間里姓陳的說的那些話：先富不能帶動后富，反倒要公然歧視窮人，這確實是屬於精神文明建設的範疇。

「我確實喜歡你，」他沉吟半晌，終於發話了，「反正你也知道，我這人特別亂，等搞定曾學鋒這一單，你想跑都跑不了……但是我現在，得先拿下他。」

曾學鋒聽得咂巴一下嘴巴，心裏這哀傷也就不用提了，「三套房子一百萬出頭，股市上一百多萬，現金有八十多萬，還有點沒收回來的錢，再加一輛車……就是這些了。」

這些消息不能說不對，但是多少也有點誇大的意思，說起這種牛逼的人，大家也不介意說得更牛逼一點，談論這種人物，能帶給眾人一絲成就感——哪怕自己是陳某人的對頭。

「你這麼快就忘了被小看的感覺了？」陳太忠笑眯眯地看她一眼，「這種人就欠收拾，論努力的話，他比得過你嗎？但是他的生活質量明顯比你高。」

「但是你認識我，所以我覺得，這個社會還有相對意義上的公平，」陳太忠微微一笑，「有我在，你就等這個鳥蛋兩千萬裝房子吧。https://m.hetubook.com.com」

「回家吧，」陳太忠緩緩地搖搖頭，他很渴望體會一下，那圓規一般筆直細瘦的腿纏在自己身上的味道，但這是一個有著自己夢想的女孩——雖然這夢想，可能有點市儈。

「嘖，」老爹輕輕咂巴一下嘴巴，也不說什麼，直接掛了電話。

「你就是寒夜的火堆，有引飛蛾撲火的魅力……而我，只是無數飛蛾中的一隻，」湯麗萍慘然一笑，站起身來去取她的外套。

做老爸的一聽，登時就沉默了，他可是比兒子更明白副省長意味著什麼，縣令都能破家，副省長能做的可是太多了，最終他嘆一口氣，「這次……你惹的麻煩可不小。」

「他是在那兒掛職，」做老爹的嘆口氣，「兒子啊，你招惹誰不好呢？這個傢伙整下去的廳級以上的幹部，一隻手都數不過來！」

曾學鋒懷著一腔怒火走了出來，然後馬上就給自己的老爸打個電話，說是遇到這麼個人，發生了這樣一些事。

「我需要他有，沒有也得有，」陳太忠冷哼一聲，論起不講理，他怕得誰來？

當然，要說他對湯麗萍只有肉|欲，那也不切實際，起碼小湯的奮鬥精神，是他很欣賞的——真要說美女，北京的美女少嗎？蘇素馨起碼就能跟她不相伯仲。

「小湯……我馬上要送她回家了，回頭你去小區吧，」陳太忠看一眼湯麗萍，做出了決定，然後，他又不得不跟小湯同學解釋一下，和*圖*書「小區裏面，我的女人很多……我挺亂的，你應該知道。」

話說到這裏，那霧氣就凝結成了水珠，自她的眼角一滴一滴地滑落，「我不乞求你的憐憫，我只想聽你說一句實在話，你有沒有真的喜歡過我……哪怕那麼一小會兒？」

「我恨不得他去死，真的，」湯麗萍正色回答，緊接著她冷笑一聲，「總覺得自己比別人高貴多少，其實除了投胎的能力，他比我差很多，偏偏是在我面前趾高氣昂的……這個社會，真的太不公平了。」

嘖，陳太忠有點無言了，基本上來說，自打認識這個女孩，他就是在不停地幫她處理各種麻煩，這是一個麻煩簍子——不過這也正常，獨自闖蕩的女孩，又是如此年輕漂亮。

「可是，我還不是你的女人，」湯麗萍眼波流轉，柔情無限地看著他，「嗯……你一直不聯繫我，有好多次，我都想放棄這種努力了。」

你真不是一般的幼稚啊，陳太忠心裏暗暗嘆口氣，不過他不可能去解釋原因，所以只能微微一笑，「十來萬？欺負我的女人，這點代價可不夠。」

「但是……他不可能有兩千萬的，」這個時候，湯麗萍的思路依舊清晰，沒有因為得到他的支持而思維混亂。

「你有這麼多錢，」陳太忠冷冷一笑，「下午你的表現，感覺就是億萬富翁，我能體會得到……甯瑞遠也不敢這麼跟我說話，所以，你一定比他有錢。」

不成想，這曾學鋒雖然是官宦世家出身和_圖_書，可卻不肯放棄自身那點優越感，居然不吃這一套，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走了，行，小子你帶種啊，我最不怕的，就是別人跟我玩個性了。

只不過，丁小寧是性格剛烈，而湯麗萍雖然性子也烈，可她身上，多了一種「待價而沽」的味道——這就是身在底層的無奈了，除了勤懇和努力，她也只剩下這一付身體了。

曾學鋒終於在夜裡十點得到了消息，他得罪的男人叫陳太忠，省委文明辦的副主任，下面這些人有時候傳話傳得不是很靠譜，不過，關於為什麼高雲風要聽陳太忠的，人家還是給出了答案——姓陳的深得黃老青睞，而且在X辦都是掛了名的。

「下午我就說了，你會把二十萬主動送到我手裡，」陳太忠微微一笑，渾然不以為意，「我現在還是這句話，你可以走，但是回頭，你會求著把兩千萬送到我的手上。」

「他是靠著黃家的，陳潔阿姨不是也跟黃家挺慣嗎？」曾學鋒艱澀地建議，「她行不行啊？」

「好大的口氣，」他那老爸一聽，也有點著惱，不過他也是宦海里打了一輩子的滾，於是就要再問一問，「這個人到底是誰？」

曾學鋒聽到「甯瑞遠」三個字，身子又是一僵，不過這個時候，他已經無法回頭了，說不得咬牙打開房門，毅然決然地走了出去——事已至此，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了。

等她將那寬大的棉褸穿到身上的時候，回頭深深地看他一眼，「太忠哥，我不介意自己成為你小區里的hetubook.com.com一員，我是認真的。」

「他真沒有這麼多錢，」湯麗萍這女孩，可以說市儈，但是在某種角度上講，她做事還是很認真的，「也許收他兩百萬的裝修費就可以了，那我也能賺個十來萬。」

「好了，我知道你挺不容易的，」陳太忠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丁小寧的影子，同樣是混跡在社會底層，同樣是做事不擇手段——哪怕是色|誘，可同樣是守身如玉。

好半天她才回過神來，「太忠哥，我估摸他最多也就是個三四百萬的身家，你這一下跟他要兩千萬……他估計賣腎也出不起這個錢。」

「我也不知道，光知道他一個電話，把高勝利的兒子叫過來了，還打了我一頓，」曾學鋒鬱悶地回答，然後他又把自己收集到的一些其他情況說一遍。

「你是我兒子，我不管你管誰？」做老爹的不耐煩地哼一聲，沉吟一下他又問，「那你手上，現在有多少錢？」

曾學鋒都已經走到門口了，聽到這話，回頭看他一眼，面無表情地搖搖頭，「絕對沒有那種可能，因為我就沒有那麼多錢。」

「嘿，有點不識趣，」陳太忠笑著搖搖頭，表情也有點不自然，他在官場上見過了太多的軟蛋，心裏就想著，這次敲詐必然會嚇得對方屁滾尿流。

可是這個社會，還有精神文明和道德嗎？姓陳的就是故意刁難人，曾學鋒確定消息之後，馬上又給老爸打個電話，「我問出來了，這個人叫陳太忠，在省委文明辦任副主和-圖-書任。」

「那您得管我啊，不管，你的兒子就死定了，」曾學鋒帶著哭腔喊了起來，他在外面四處招搖，看起來挺能耐的，可是真的遇到事情，還只能求老頭子出面，「您認識那麼多人。」

「我就那麼不遭你待見？」得，湯麗萍不幹了，她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這一刻，她的眼中有霧氣蒸騰，「可能你會笑話我，但是……我一直把你當作，最可依靠的人。」

但是真的喜歡，這個命題就有點大了，他喜歡湯麗萍嗎？那當然喜歡，但是這個喜歡，大多時候還是出於一種獵奇的心態……那雙腿，味道一定很不錯。

可是曾學鋒太不喜歡這個答案了，一時間他牙根恨得都是痒痒的，湯麗萍你既然認識這種人，也不知道他媽的裝什麼可憐——姓陳的隨便一句話，你哪裡掙不到錢？

「你還是先準備借錢吧，」做老爹的無奈地嘆口氣，他是衛生廳的處長，確實見過幾次分管副省長，「你當我跟陳潔說話，那麼方便？」

湯麗萍也感覺到了他語氣中的真摯，居然就那麼沉默了，好半天之後她才輕喟一聲，「晚上我可以不回家，不過……以後你就要管我了，我家裡管得挺嚴的。」

但是小區里的人，可能會介意，陳太忠無奈地撇一撇嘴巴，哥們的女人，真的太多了啊……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又響了，卻是雷蕾打來的電話，說是兒子玩遙控汽車和玩具槍，玩得不亦樂乎，「……很久沒見他這麼興奮了，我晚一點去，你和小湯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