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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太忠，不開玩笑，咱科委真想訂一批入場券，」許純良一伸手，就攬住了他的肩膀，「走，咱找個地方細細地談……戲主任，通知一下其他領導。」

「那我呢？」許純良見這廝如此作態，禁不住冷哼一聲，「我要六張票。」

過去的，就是過去了，陳某人禁不住暗暗感慨一句，這種心態擱給上一世的他，是絕對不會有的，那時他早就習慣孤家寡人了，兩個膀子扛一個腦袋，走到哪兒都是了無牽挂。

許主任的態度很明確，不管你們去不去，我是要去的，太忠本來就是咱科委的人，我還打算跟省台商量一下插播廣告的事情——這是一個很好的、宣傳疾風車的機會。

「我下午還回家呢，」許純良掃一眼大家，「戲主任，這個名單由你來制定……我說太忠，你這搞得也太倉促了一點。」

「本來我是想不加班的，安排一些人值守就行了，」老陳笑一笑，無奈地嘆口氣，「不過有人主動要求加班，三倍工資呢，而且……咱這存貨也不多。」

看到他過來，老陳臉上泛起了笑容，「怎麼這會兒就過來了？」

「我覺得有必要考慮，咱們可以組個方陣，」李健雖然決定不去，卻還是積極地建議，「統一一下著裝，要是能打個牌子就更好了。」

戲主任馬上跟進，梁志剛也打算跟著去看看，倒是李健年紀輕輕，卻表示不去了——「辛苦了一年，怎麼也要好好休息幾天，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從電視上看。」

「其實咱們量上再提升一下，就可以賣給別的電動車廠一部分了，」老許磨了半天嘴皮子，終於是圖窮匕見。

「晚上有事，沒時間，中午在家吃飯，」陳太忠隨口答一句，又沖那些福利努一努嘴，「怎麼過年就發這點東西？」

「還統一什麼服裝，從疾風廠勞動服庫房裡領就行了，」邱朝暉大大地喝一口水，他的胃病已經好了很多，可嗜茶的習慣並沒有改變，「誰選上了，誰就去疾風廠打借條。」

「我是趕鴨子上架呢，」陳太忠微微一笑站起身來，「好了不說了，還有點別的事情要辦，你們忙吧。」

「中午一起吃飯？」許純良也不攔他，就坐著問一句。

「我給你打八折，」陳太忠聽得笑了起來，「貴賓票八百八一張，沒門路八千八都買不上，唉……誰讓你是領導呢？那兩折我自己墊了。」

「哦，原來是我來得不合適，那我走了，」陳太忠點點頭，笑著轉身，「還想著給大家送幾張春晚的入場券呢，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傷自尊，太傷自尊了。」

「不少了，比其他分廠強奪了，」一邊的老許笑著介面，「雞蛋、肉、電飯鍋啥的，都是前幾天就發了，一次發太多，大家也得拿得了不是？」

「初一素波再見吧，」陳太忠回頭笑一下，「多久沒回來了，父母啦、朋友啦，這些都ｈｅtuboｏk•com.coｍ得看一看去。」

不是沒有人惦記過老陳承包這一塊，但是那二十年的承包合同不是白寫的，而且大家都知道，二十年之後正式的老工人都退休，這車間也就回不來了。

「她和瑞奇·馬丁，都是我邀請的，」陳太忠微微點頭，並沒有做正面地回答，他也不需要正面回答——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頭兒您怎麼不開機啊？」張愛國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氣急敗壞，「我找您老半天了，文明辦的郭處長打電話到我的手機上，說褚台長讓他轉告您，明天北京可能下雪……」

這是龍年的最後一天了，陳太忠到達科委的時候是上午十點，大家都已經進入了亞放假狀態，像騰建華都在收拾行裝，準備中午驅車回老家金烏了。

陳主任到達新蓋的裝配車間辦公室的時候，他老爸正站在門口，笑眯眯地袖著雙手，看工人們領過年福利，空地上堆滿了一大堆食用油，還有些核桃、花生之類的乾果。

「老許，你這話就不對了，」陳太忠毫不猶豫地搖搖頭，「發展不能指望等靠要，把自己的命運拴在一個廠子上是不對的，你們要主動多開發新產品。」

第二天一大早，陳太忠驅車直奔鳳凰，這倒不是說，他在鳳凰有什麼了不得的事情，而是他想看一看——誰敢不來給哥們兒拜年？

「看看，疑神疑鬼，把自己的命運寄托在別人身上，這心態就好不了，」陳太忠毫不和*圖*書留情地指責自己的叔叔輩，「多開發幾個拳頭項目嘛。」

而陳太忠雖然依舊是科委的傳說，但是由於許久不見人在，影響力已經漸行漸遠，直到見到許主任如此對其如此親熱一幕，大家才反應過來，陳主任始終是傳說，從未被遺忘。

「我說，不能這麼打土豪啊，」他苦笑著發話，「連上領導，咱單位上限三十個人，不能再多了，多少人盯著呢，至於說人選……許主任安排吧。」

出了科委，他還想去一趟招商辦，不過轉念一想，那裡終究是過去時了，現在的主任周勇是省委下來掛職的，要是小吉他們說起春晚之類的，估計周主任臉上還未必掛得住。

而且，就算再眼紅的主兒，也要考慮一下老陳的兒子，尤其是現在疾風廠的生產廠長，還是陳太忠的通訊員，連電機廠其他分廠的人都不認，就只認老陳。

「能給我兩張吧？」戲曼麗眼冒藍光，素波都請不到這樣的大腕，那對鳳凰這種小地方的人來說，其衝擊力不問可知，戲主任孤身一人，也沒什麼忌憚，自然敢開口。

「他們就差這點錢嗎？好不容易休息呢，」陳太忠無奈地撇一撇嘴，「這大過年的……」

「別是科委又有什麼政策了吧？」老許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你來廠里，不是要吹風吧？」

這個場合能這麼說話的，自然是戲曼麗副主任，她笑吟吟地走上前，「工會正討論要不組團去素波呢，凱特？溫斯萊特肯定能來吧？和*圖*書」

但是這一世他有了情人，有了下屬，有了攸關的利益團體，糾葛太多，就難免小資一下，人都說鐵打的軍營流水的兵，這官場，也是一去不復返的啊～

他是老資格，不怕當著許純良誇陳太忠，其他人卻是不好說什麼，倒是許主任不在意，他笑著點頭，「倒是忘了你這火箭速度了，現在輪到省台追著你跑了。」

「好說，」陳太忠笑眯眯地點點頭，「一兩個人，我還是帶得進去的。」

「這個不是完全不能考慮的，但是優先保證疾風廠，而且質量……」陳太忠話說到一半，他老爸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來嗯嗯兩句之後，將手機遞給了兒子，「愛國的電話，找你的。」

接下來，他就去一趟電機廠，現在的電機廠又起了兩棟新廠房，都是裝配分廠名下的，隨著疾風電動車越賣越火爆，電機廠最近的業務也在激增。

方陣……陳太忠聽得頗為無語，那演播大廳大廳總共才多大，還方陣？而且現在是個人就跟他要招待券，哥們兒面子再大，了不得帶百十號人進去。

「別介啊，陳主任，我要，」一個女人高聲地叫了起來。

這是個自覺自愿的事情，誰也不會強迫誰，不過戲曼麗既然是工會主席，她就要考慮一下群眾的問題，「能不能考慮一些中層幹部和勞動模範？」

他這話說得狂妄，可在座的都是見證了他崛起的主兒，邱朝暉就率先點頭，「這倒是，創新基金、疾風廠的建設，這都是大家追著你和圖書跑。」

廠子確實效益不錯，直到現在，還有人在廠里幹活，不過更多的人是在打掃衛生。

旁人一見許主任這個架勢，禁不住暗暗咋舌，許純良來科委也快一年了，雖然平日里許主任還算好說話，但是臉一綳也是六親不認，又有章堯東的撐腰，威信早就建立起來了——現在的科委，就連喬小樹說話都不好用了。

「老爸，你的人過年加班嗎？」陳太忠又問一句。

這個消息委實震撼了一點，很快地，大家就知道了，甚至許純良在五分鐘之後，都出現在了平坦的廣場上，他笑吟吟地發話，「我說太忠，福利這些……張愛國都幫你領了，這個時候你過來幹什麼？」

「這不是都窮怕了嗎？」老許在一邊苦笑，「好不容易這兩年效益好，還不趕緊趁著這時候多賺點？咱們現在根本就成了疾風廠的下屬工廠，太忠，你這疾風廠得多挖掘點項目出來，要不然大家心裏不靠譜。」

第一站自然是鳳凰科委，科委的人也忙著過年，人心渙散的，一開始並沒有人注意到黑色的奧迪車，直到有人看到陳主任從車上下來，才驚呼一聲，「陳主任回來了～」

「你以為我想啊，一周前我才接到省台請求，要我幫著聯繫節目，」陳主任氣得眼睛直往天花板上翻，「我就想不出來，誰的效率還能比我高。」

不過也就是這個時候，科委的一正八副居然全在單位，於是大家坐進小會議室，就明天去參加春晚的問題，開一個簡單的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