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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下雪就下吧，瑞雪兆豐年啊，陳太忠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合著是褚台長費盡辛苦才轉告過來的，他禁不住爆一句粗口，「我靠，不會這麼點背吧？」

想來想去，他終於找到一個相對比較合適的主兒——科技部的張煜峰，此人跟國家氣象局應該有交情吧？

在旁人的勸說下，老陳逐步讓廠里不少人掌握了這些技術，目前廠子里也有點學徒工，不過剛剛趕得上疾風廠的需求的增加，沒有在這方面下鋪開了培養人。

陳太忠瞥他一眼，也懶得再計較，只是很隨意地問一句，「今年春節，裝配分廠有加班，廠里其他地方有加班嗎？」

「嗯，沒問題，你等我電話，」張煜峰迴答得很痛快，他甚至沒有問對方為什麼會關心這個——無非是個天氣預報，滿大街的報紙上都看得到的。

我肯定是要親自落實的，陳太忠悻悻地掛了電話，想到這麼多人都知道瑞奇·馬丁和凱特？溫斯萊特要來了，陳某人的面子撒得到處都是，這一下要是掉了鏈子，真的是……要無地自容了。

所以說，到現在為止，這項工藝都沒有被外界所掌握，但是一旦面對社會招人，就難免會出現泄密的問題。

按說，這個消息跟陳太忠沒啥關係，陳父雖然承包了裝配分廠，但是老陳做了一輩子的老好人，現在這點局面，也是靠著兒子來的，陳母又是分外擔心兒子前和_圖_書途的主兒。

「老許你說什麼呢？」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身後有人冷冷地咳嗽一聲，卻是電機廠的廠長李繼波到了，他狠狠地瞪老許一眼，才笑著沖陳太忠點點頭，「陳主任，回來了啊？」

這麼想著，他就開始翻找手機號碼，然而連番找了幾個人名，他都發現不合適撥號——這些人都知道他請了外國明星來中國表演，傳出去還真不夠丟人的。

「其實是比較勉強，」老陳也不瞞兒子，「廠里的熟練工，潛力挖掘得都差不多了，退休的都返聘了，再擴張的話，就要從社會上招人……這問題就多了，存在個適應期的問題，還可能出現質量滑坡，還有可能泄露工藝。」

有足夠的利潤，老陳在節假日給自己的工人開雙倍或者三倍工資，那是毫無壓力，但是其他分廠就要有點壓力了——這個利潤是有的，但是領導們公關活動的消費能力，要因此受損。

「就算給人家點技術轉讓費也算嘛，」說到這裏，老許重重地嘆口氣，「廠里不讓我們搞，自己搞得又是一塌糊塗，真是一將無能累死三軍。」

事實證明，這種只在電動車上才大規模應用的電機，還真沒人仿冒——仿冒不是很難，但是你在鳳凰甚至是天南，都賣不出去，反倒會得罪老陳的兒子，划得來划不來啊？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個消息讓他心裏一松，長出一ｗww•ｈｅｔｕbook•coｍ•ｃｏm口氣之後，他才發話，「張處你再幫我了解一下最新的天氣進展，行嗎？拜託了……我著急要。」

「有問題，慢慢解決，」陳太忠點點頭，「但是新電機上馬，一定要抓緊了，你們前一段時間不是說……要搞風力發電的電機嗎？」

然而，天底下又哪裡有那麼多的便宜事兒？來的這位吃的就是這口飯，工作的時候不但謝絕旁觀，而且對技術隻字不提，尤其是他們的師傅在砍線之前，都要細細地檢查一遍周遭的環境。

但是其他分廠就不同了，必須指出的是，老陳這人再實在，也懂得胳膊肘往裡拐，他讓其他分廠協助完成訂單，那是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利潤的大頭必須是裝配分廠的——他姓陳，並不姓雷。

「我接到的消息，是有人勒令工人們在春節加班，」陳太忠臉色一沉，「而且沒有任何的加班費用，都是誰承包的車間？」

這年頭，本鄉本土的主兒，更容易博得信賴，這倒不是地域歧視，還是那句話，本地人要考慮在家鄉的名聲，而流動人口對所居住的地方沒有認同感的話，太容易產生短期行為了。

不過再想一想，也是可以理解的，關心天氣預報的人再多，也不過是關心一下本地的，了不得是關心本省的，誰吃多了撐的，去關心北京的天氣？

「這個……」李繼波本來想說自己不知道來的，不過見這和圖書廝來勢洶洶，倒也不敢完全地推卸責任，只能笑一笑，「裝配上有加班，其他地方應該也有了，要不他們沒東西裝配。」

掛了電話之後，陳太忠繼續跟老父親談論電機廠的出路問題，「你們現在產能進一步擴張，有問題沒有？」

現在的電機廠，他怕的也不過就是老陳一人——最多不過加上陳太忠的老媽，其他人，他還真沒放在眼裡。

剛才聽到有人說，陳太忠進廠了，他就過來看一看，不成想人還沒到跟前，就聽到有人嚼自己的舌頭，一時間他就有點控制不住怒火。

這件事被擱到了一邊，後來老陳這邊的產品穩定了，就想再琢磨一下此事，不成想，他跟大廠一商量，廠里說這個事兒，我們在研發呢。

所以，裝配分廠在承包之初，夫妻倆做事就中規中矩得很，陳家不在乎這麼一點小局面，只要太忠官路亨通未來幸福，老兩口還能有多少事兒？

關於老陳的起家，大家都已經很清楚了，他兒子在市裡有辦法，那是其一，關鍵是老陳搞來了日本人的生產工藝——工序上再抓得嚴一點，那就是齊活了。

「加班的，都是三倍工資嗎？」陳太忠又貌似很隨意地問一句，「裝配這邊，是能保證的。」

陳太忠看看他，然後雙手環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發話，「老李你這威風見長啊，當著我的面兒呵斥我的長輩，我有啥對不住你的地方，你直說和*圖*書好了……不用這麼當面抽我吧。」

到最後就是，電機廠出錢支付了那幾個樣機的生產費用，再沒有下文。

但是當面抽陳太忠，再借給他三個膽子，他也不敢，李總苦笑著回答，「他不明白情況，亂說怪話，陳主任，廠里還是一直在致力於搞好生產建設的。」

都是搞電機的，誰還不知道這個？於是廠里就到外面忽悠，說我們接了風電的訂單，現在需要做幾個樣品，展現自己的實力，目前尋求技術入股——誰願意做我們的合作夥伴啊？

當然，盜版這個電機，不算特別規矩，不過其他方面，陳父陳母做得一直很規矩，至於說加班工資，不但法律規定要給，也都是廠里多少年的熟人了，他還能不給？

別說，還真有熟悉這個的主兒，那位也是掌握了點不合適公開的技術，享受著某些特殊制約——類似於跳槽之後，N年不許進入某行業的待遇。

憑良心說，疾風廠所需的電機的工藝，在電機廠已經不是秘密了，這樣劇增的供貨量，裝配分廠要是還將工藝藏著掖著，那就是跟人民幣過不去。

細說起來，這又是個典故，近幾年風力發電是個新興事物，廠里通過供銷渠道知道了這個，但是這個東西沒人會搞，買來兩台樣機，打開來看也搞不清楚砍線的步驟，研發的話，又沒那個實力。

於是那位帶著自己的幾個幫手來了，電機廠這邊的算盤撥得脆響，老陳https://m.hetubook.com.com能搞到鈴木電機的砍線錄像，我們也會照搬的不是？

一時間他都有點惱火，為啥自己昨天說那些的時候，沒人關心一下北京的天氣呢？

「太忠你好，」張處長倒是挺客氣，不過他聽完對方的問題之後，根本不找什麼氣象局——他是北京人，所以答案張嘴就來了，「今天夜裡和明天……是陰天，可能有小雪，天氣預報里這麼預報的。」

只是「可能」有小雪！陳太忠恨得牙根痒痒的，老褚你不至於這麼一驚一乍的吧？

「這個我真不知道了，」李繼波很無奈地一攤手，看上去要多無辜有多無辜，「現在只有電工分廠還算廠里的組成部分，其他的，都承包出去了……陳主任你也知道。」

「這是郭處長轉述的，省氣象局也沒人了，問不出情況，」張愛國苦笑一聲，「您還是了解一下情況吧，千萬別雪大得……嗯，您親自落實一下比較好。」

這才是他來電機廠的真正用意，前不久有人將消息捅到了省里，說是鳳凰電機廠的工人節假日不休息，而且不給相應的加班工資。

「嗐，別提了，」老許哭笑不得地搖搖頭，「現在那八台電機還在廠里放著呢。」

「我這個……我真沒這意思，」此刻李繼波的臉上，是要多苦有多苦了，他在廠里真是作威作福慣了——就像上次陳主任撞到的，上班時間，他敢躺在辦公椅上讓女秘書削水果餵給他吃，這氣焰真的是不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