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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回答之後，陳太忠禁不住苦笑一聲，「真是巧了，我正好也聽說過這事兒，一開始以為是以訛傳訛。」

所以，這女人從胸罩里掏出的東西，應該是有點內容的，陳太忠下意識地判斷。

更有那小姐因手腳太大或者年老珠黃，遇到當紅的姐妹並不介意做一次梁上君子，所以小姐們此類的行為，真的很容易理解。

「那輛賓士不是省委書記的，我只是把車牌掛上去了，」陳太忠心裏微微嘆氣，跟這些沒有語言藝術的人說話，真是費勁兒——你含蓄點不行嗎？

「行了，我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趙丹青跟這女人聊的時間最長，知道她擔心的是什麼，「你這次走大運，遇上貴人了……真要算計你，我直接給壽喜辦事處打電話了，你也說了，你都被接回去三次了。」

真相很嚴重，所以她在外上訪多年，都是打著「老公的死很蹊蹺」的名義，她從不敢說，自己手裡還掌握著別的東西。

「我先送你上班，」陳太忠跟趙丹青說一句，才看一眼後視鏡，「自我介紹一下，陳太忠，省委文明辦副主任，你要是不放心，現在可以下車。」

所幸的是，這趙女士還沒有笨到家，聽到本家咳嗽，她也住口了，直到陳太忠將車開到省委之後，趙丹青下車，她才出聲問一句，「王二華兄弟倆，在通玉縣欺男霸女，很不得人心hetubook.com.com。」

但是這個途徑，他一定要問清楚，萬一是道聽途說的，未免要影響他的形象，陳某人不怕擔風險，可出處一定要落實了。

果不其然，這女人在胸前掏摸半天，遞過一張紙來——這個動作，陳太忠真的是太熟悉了，他在幻夢城認識的小姐不少，很多人就是把錢藏在胸罩、內褲、襪子甚至鞋墊下面。

那幫鳳凰人打了混混之後，又圍攻警察局，是通玉近年來少有的轟動性事件，尤為重要的，是最後這幫人沒有什麼處理結果。

事實上，有了「省委書記、通玉、賓士車」等關鍵字，趙處長現在不聽，也隨時搜索得到相關內容，他自然更不想聽了。

然而現實也很無奈，眼下的幹部官官相護、沆瀣一氣，天下烏鴉一般黑，她手裡的材料尚未找到用武之地，母子倆的生活空間，都要被擠壓得無立足之地了。

那麼，面對小有口碑的陳主任，她不介意拿出來賭一把，她甚至有種感覺，沉冤會得到昭雪——雖然，目前她提供的只是複印件。

「這也……太囂張了一點吧？」趙丹青聽得輕聲嘀咕一句，不過接下來，他也就沒再說什麼，倒是那趙女士聽到「鳳凰」二字，眼睛眨巴了兩下。

「你是通過什麼途徑，得到這張紙條的？」陳太忠皺著眉頭髮問了，這張紙條他當然可和_圖_書以拿來做文章，哪怕是複印件——有複印件就會有原件，這無需置疑。

他這話，趙丹青沒在意，但是車後座的趙女士聽得就是一愣，一伸手就將身邊的男孩兒攬到了懷裡，警惕地看著他，「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他說到一半，就發現這女人還真的有貨……嗯，是某個部位很有貨——她居然解開了大衣的衣領，露出了裏面的緊身羊毛衫，胸前的雙峰……真的有貨。

你不是說，你是從別人嘴裏得到消息的嗎？陳太忠覺得有點疑惑，而且據他的觀察，這個趙女士絕對不算聰明人，了不得是有點小聰明——也只是一點點，肯定不是那種可以託付大事的主兒。

他報別人的身份比較謹慎，但是報自己的身份毫無壓力，老潘之類的人忌諱多多，可他陳某人怕得誰來？

陳太忠將車停在警察廳門口，拿過紙條看了起來，一邊有警察覺得這車礙眼，有點擋道了，走過來才待發話，揉一揉眼睛看看車牌號，轉身就走了。

「你真是合力汽修的老闆？」女人不放心，又再問一句，那次事件，留給通玉人印象最深的，就是滿大街的藍色工作衣，以及工作衣上面的四個白色大字。

別說什麼人死了，就有外面安排的人給家裡和相關單位寄資料，這情況只存在於小說中，人在人情在，人死如燈滅，這才是最實際的人情和*圖*書寫照。

一個老牌的政法委書記，對上一個不太靠譜的家居女人，還是不很了解老公交際圈子的女人，這問題就來了——你是從什麼渠道拿到這個紙條的？

「嗯？」陳太忠聽得眉頭一皺，瞥她一眼之後發話，「你家是通玉的？」

由於那母子倆也在車上，陳太忠在跟趙丹青的談話中，一直很謹慎地沒有提到潘部長的名字和職務，甚至他連趙處長的職務和名字也沒提。

那這個紙條，出現得就有點蹊蹺，再說了，王剛是政法委書記，既然能做出某些事情，就不怕走得更遠，起碼相關的手尾是要完善的。

「這個東西，他放在了我的……內褲包裝盒裡，」趙女士的臉色微微一紅，「我定期要扔掉一批內褲，家裡……有很多備用的。」

對警察廳來說，市政府的車也就是那麼回事，但是這個車牌號則屬於例外——展楓現在還在指揮中心的小樓里關著，沒放出來呢。

沒辦法，小姐們孤身在外，太容易遇到意外情況了，別說心懷惡意的混混、嫖客，連同台的小姐，也經常因為某人得到的小費太多而眼紅，從而滋生出無限的事端來。

「是我乾的，」陳主任面無表情地回答一句，「我現在把你們母子送到警察廳，你們放心，查清楚之前，壽喜人帶不走你們……不過，你最好收集點證據，我面子再大，不可能支持你誣告，我能和-圖-書保證的只是公正。」

陳太忠看一看紙條，上面有五個人名，寫的都是某人某年找他幫忙聯繫出國事宜的情況——王立華排名第一，紙條的最後寫著，「如果最近我出事，一定是王立華乾的。」

只衝這個問題，陳太忠就能確定，趙處長對此真的不知情，於是他微微一笑，「就是他，這件事搞得動靜不小，我這鳳凰出來的人都知道……王立華現在正林任政府副秘書長。」

但是，哥們兒不是隨便的人，他臉一沉才待呵斥對方，卻見女人將手伸進羊毛衫，在鼓脹的胸前一陣掏摸，他猛地想到一種可能，於是乾咳一聲，「我說，這警察廳馬上就要到了，你講點形象行不行？」

「既然你是陳主任，那我就相信你了，這是我家魏子留給我的東西。」

而且，就算別人肯寄送，你也得能收到才行吧？真當那麼多警察是吃乾飯的，能讓這些資料寄送到你手裡？

見到女人將兒子摟在懷裡，卻是沒有下車的意思，等了差不多十秒鐘，陳主任繼續上路，他不屑地哼一聲，「不就是王剛的兒子嗎？在壽喜他算號人物，來了素波，他狗屁不是！」

陳太忠在深圳請小姐們幫忙收集資料，其中有小姐收到報酬，就當著他的面，毫不掩飾地掀起裙子將錢塞進內褲，小小的情趣內褲，甚至遮掩不住她們的毛髮。

一邊說著話，他一邊就將車速減慢了下來和_圖_書，緩緩停在路邊，等著那女人自己選擇。

「王剛……」趙丹青下意識地咀嚼一下這個名字，疑惑地皺起了眉頭，他身為秘書，自然是熟讀英雄譜的，可是這個名字有點太大路，於是他不太確定地發問，「陳主任，你說的這個……是壽喜的政法委書記？」

「那是我朋友的公司，不是我的，」陳太忠套了半天，發現這女人手上真的沒貨，也就懶得再用手段了，「那個啥……喂喂，你別來這套！」

她猶豫一陣，又通過後視鏡仔細打量司機半天，才遲疑地出聲發問，「陳主任，你是不是……是不是去過通玉？」

女人不是盲信，而是她已經別無選擇了，來省城三次、北京一次，四次不成功的上訪，不但讓她耗盡了積蓄丟掉了工作，連孩子都受到了影響，學校公然表示說，你要再執意抹黑市政府，取消孩子的借讀資格。

含蓄的人也有，趙丹青一聽「省委書記的賓士車」，立刻重重咳嗽一聲，然後就扭頭看向車外，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我說，你倆說什麼事情，別把我捎帶進去行不？

「嗯，家裡條件不好，嫁到壽喜了，」女人又看他兩眼，鼓足勇氣發話，「您當時是不是開了省委書記的賓士車去？」

在她想來，一個領導聽說過自己老公的事兒，這比較正常，但是兩個領導都聽說過，尤其是這麼多人知道此事，居然沒人去關心——不應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