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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有些東西一旦被重視，有太多的渠道可以調查，趙連生知道，就算原始憑證庫查不到，最後依然會查出問題所在，他一點都不懷疑這個結果。

「竇廳您別跟我開玩笑，」陳太忠乾笑一聲，這個問題的相關技術手段，在兩個小時之前是困惑著他的，但是他打個電話給南宮毛毛，就找到答案了，南宮這幫人，真的是雞鳴狗盜的事情都熟。

竇廳長嘿然不語。

其中重點的嫌疑人有三個，都已經被隔離調查了，當然，三人誰也不可能承認這個——做這種小動作，最輕最輕也是得停職的，點兒背的話可以判刑。

中午十二點四十分左右，陳太忠又給他打個電話，竇廳長這次也不躲了，接過來電話不滿地哼一聲，「小陳，我都說給你交待了，你這一會兒一個電話打的……有什麼事兒？」

趙連生說完這些，就要說點別的了，「這幾個人出入境的記錄，我們正在查詢中，很快就會有結果……這個就不麻煩陳主任你了。」

至於說經偵總隊來幫忙，倒也不是說經偵對出入境的流程有多了解，但是這幫人查憑單很老練，這也是盡量縮短時間的意思。

所以，他就直接點出答案，「取道香港之類的就行了，這個您不會不知道吧？」

「你的秘書跟我說了，不過……趙處長的手機好像出了點毛病，」陳太忠在這一個多小時內，給趙連生打了不止一個電話，但是那邊一直是關機。

等到四點鐘的時候，和*圖*書趙連生又報來了新的消息，「據我們了解，王立華在補辦護照的那段時間，沒有登報聲明護照遺失。」

這個我倒是忽略了，那貨的歪嘴能力真的很強大，竇明輝心裏暗哼，於是他點點頭，「我知道了，壽喜那邊安排好之後，我會聯繫他的，現在咱們的任務是全力以赴徹查此案，你不要分心胡思亂想。」

「有消息說，劉愚公可能擁有美國綠卡，」竇明輝嘆口氣，這個案子雖然很嚴重，但卻不難破——可供調查的渠道是如此之多，問題只是在於，上面沒人關注。

「我說你不要折騰了，行不行？」竇明輝的架子登時不翼而飛，他苦笑一聲，「我這還沒吃飯呢……都說要給你個交待了，你搞得眾所周知，有意思嗎？」

不過這個結果，倒也不是有多麼的意外，管資料和做記錄的，就是那麼幾個人，基本上都是做記錄的同時，也能進出資料庫。

那說不定就真的是間諜了，竇明輝明白這個問題的份量，事實上，無需陳太忠提醒，他就能想到這個可能，但是他心裏一直不願意去面對這個猜測。

當然，以王立華的人脈，聲明不聲明的無所謂，王剛發句話，可不也就辦了？不過，這總也算異常現象不是？

反正小陳都這麼說了，王立華那貨也確實很容易被美國人關注到，竇廳於是表態，「那好吧，你跟趙連生多聯繫，相關情況問他就行了。」

警察們照此推論，不難得出一https://m.hetubook.com.com個結果，名單里其他四個人，估計也都是這種關係——要不然這劉愚公上名單，實在不好解釋。

因為天南省警察廳的管理混亂，國家幹部被發展成間諜了，有比這更殘忍的失職嗎？所以他輕咳一聲，「他要入了美國國籍的話，就不可能再使用中國護照了。」

說這個話的時候，他隱瞞了一點，那就是省廳在原始資料庫里，都沒找到這幾個人的資料——經偵的人一中午就根本沒休息，差不多把整個庫房都翻遍了。

你小子怎麼啥都知道呢？竇明輝真是有點欲哭無淚了，事實上警察部的內參里，有過類似的案例——不少人想盡辦法，不讓自己的外籍身份曝光。

公務護照和因私護照的管理，是截然不同的，以陳太忠的大能，公務護照都得交給外事辦保管，用的時候得通過層層手續才拿得出來，回來之後又得交回去。

這就是表格一式幾份的重要性，別看錄入資料庫的明細里沒有劉愚公的因私護照記錄，紙面上也沒有這個記錄，但是還有原始憑證庫可以查詢——當然，這麼查就太折磨人了，動靜也大，但是現在大家沒別的選擇。

老竇也學會這一招了？陳某人有點悻悻，於是就打趙處長的手機，不成想……那邊關機！一時間他有點惱火，你警察廳的處長，怎麼敢隨便關機？

按說他去北京什麼的地方，根本不愁工作，有的是人高價來請，但是此人孝順，老母hetubook.com.com又不肯離家，他就一直挺在壽喜，總之，他是早早地就完成了原始積累。

「我的目標是王立華，」陳太忠並不掩飾自己的動機，竇明輝的麻煩比他大得多，他自是不怕泄密，「王立華補辦的那張護照，很可能意味著他已經獲得了美國國籍。」

護照遺失跟身份證遺失一樣，是要登報聲明的，若干年以前，這種聲明必須在省報上登，但是現在市報也行了，總之，省廳是查了那段時間的省報和壽喜日報——要不說這組織的力量，真的太強大了，就是這麼一個小環節，也有人去排查。

這個綠卡怎麼辦的呢？合著這魏國慶不知道怎麼，勾上了美國做這種生意的主兒，他引見一下，那邊就直接談價錢了。

「哦，他在全力地查證這事，還要防走漏消息，可能會關機……遇到重大案情的時候，這也是必要措施，你做過一段政法委書記，該明白這個，」竇廳長的借口，那是張嘴就來，「下午我讓人通知他開機。」

如果是介紹人辦綠卡，那就不一樣了，兩千年前，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渠道的，而且天南是欠發達省份，壽喜更是其中的欠發達地區。

尤其要緊的是，這公務護照每次出入境，外事辦都有記錄，一查就查得到。

「也沒別的事兒，我就是找外事辦的人落實了一下，」陳太忠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疲憊，「劉愚公有公務護照，但是這幾年沒有出境記錄。」

「你……」竇明輝覺得這個要求實在和圖書有點過分，但是在吐出這個字的同時，他硬生生地將火氣壓了下來，「好吧，告訴我你的理由。」

陳太忠準備好了理由，就撥通了竇明輝的電話，不成想響了半天之後，竇廳長的秘書接起了電話，「陳主任，領導正在主持會議，他說您要是有事，可以先聯繫趙連生。」

美國國籍在大陸官場任職，已經說不過去了，而陳太忠又拿出一個更嚴重的理由，「如果美國移民局發現了這個情況，並且以此來要挾王立華……您認為他會怎麼選擇？」

鋼琴家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就是有什麼說什麼了，反正他的錢來得明白，又不是公家身份，還有什麼不敢承認的？

「我要知道案件進展情況，」陳太忠表態了，就像趙連生想的那樣，想搞清楚此事，真的有太多的手段了——比如說外事辦就可以從側面證明，劉愚公擁有一張因私護照，而這本護照在省廳查不到。

反正敢這麼搞的，肯定是個人行為，既然沒人知情，那扛過去就扛過去了，誰也不傻——在確鑿的證據面前，都有不少人敢矢口否認，無非是一點僥倖心理罷了。

這個消息來自於那五人中唯一的普通人，此人是壽喜市的一個鋼琴老師，連著教出了兩個狀元學生，在國內相當有名，連素波都有不少學生過去學習。

他更頭疼的是，自己的關機可能會惹怒陳太忠，領導你不怕他，但是我怕啊，於是他就謹慎地表示，「我是希望，廳長您能在適當的時間里，跟陳主任溝通https://m.hetubook.com.com一下，那個人性格太衝動，偏偏折騰勁兒還大，我這兒一關機，他又不便再聯繫您，沒準會向上面反應……」

等下午兩點半的時候，不等陳太忠打電話，趙連生主動地將電話打了過來，「已經查出來了，魏國慶以前是幫人辦綠卡的……」

陳太忠的疑惑，終於得以解開，他一直就奇怪，這姓魏的只是幫人辦護照的話，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而且……以劉愚公警察局副局長的身份，需要別人幫忙辦護照嗎？

竇廳長知道趙處長忌憚的是什麼，官場里的明白人真的太多了，他本來有點惱火，可是想一想陳太忠那廝，是自己都很頭疼的，那麼小趙有這點顧忌，倒也……情有可原。

後來他母親死了，他也去北京了，現在是正月，他回壽喜過年兼上墳，結果被省廳派的人捉個正著，這邊一問，那邊就很痛快地回答了，魏國慶我知道啊，我現在拿的美國綠卡，是他介紹的人給我辦的。

話說得客氣，其實是央求陳主任你不要再插手了，你要是查到北京去的話，這就不是我們省廳辦案，而是外力干涉了——性質不一樣啊。

陳太忠當然也想得到，這是一個借口，但是這個借口確實夠強大，警方重大行動……收繳通訊工具都正常的，「案情現在還沒有什麼進展啊？」

鏡頭切換到警察廳，竇明輝看著將手機關掉的趙連生，不動聲色地點點頭，「放下手裡一切工作，儘快清查原始憑證，有嫌疑的人全部隔離……經偵上會派人過來配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