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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白鳳鳴的錯覺，在她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白區長居然從她身上看到了一絲聖潔的光芒，你不用這麼煽情的吧……我說，你跟我們老大到底是什麼關係？

不過這些因果什麼的，意思也不大，他確定這件事情，自己還真的能插手——沒錯，事情不大，用的人情大，嚴格來說，這種事情，最合適他這樣身份的人出手。

「哦，」郎主任卻是沒什麼反應，只是淡淡地點點頭——你已經聲明了，不涉嫌出賣國家利益，那我就站在這個基點上說話，他又看一眼凱瑟琳，「你接著說。」

說到這裏，她停頓一下，如果她面對的是一個副廳以上的幹部，這個停頓多半是多餘的，不聽她講完全部的因果，不經過細細的思考，領導們不會輕易表態。

但是凱瑟琳不一樣，這女人不但有錢，而且在美國很有點影響力，郎主任很清楚，她是曾經的美國總統肯尼迪的侄女兒，目前普林斯公司，在中國也逐漸打開了市場。

「我聽陳區長說，你們國內有個維護環境的政策，叫退耕還林，」普林斯公司美艷的女老闆侃侃而談，「為了支持貴國的發展，我不得不污染這碧水藍天，但是我們身處同一個地球，我希望在破壞環境的同時，能製造一點綠色出來。」

果然如此，郎主任聽明白了，不過還是那句話，他是專精型人才，對這裏面的門道不熟，於是他側頭看一眼陳太忠，「按正常程序走……不行嗎？」

「陳主任現在是北崇的區長，他邀請我去他那裡投資https://www.hetubook.com.com，」凱瑟琳笑著回答，然後眉頭一皺，「不過糟糕的是，那個項目，污染有點大。」

白鳳鳴看得卻是有點吃驚，合著並不僅僅是那個外國美女認識此人，區長也認識郎主任，這才真是……也算好事，起碼杜絕了此人是騙子的嫌疑——這X辦的人，簡直低調到不可想象啊。

但是成也一號敗也一號，X辦的人出去，確實沒人敢惹，可是誰也不敢仗著這個身份胡亂賣人情，天子近臣就是服務領導的命，要是打自己的小算盤，一旦事發，面對的也是大怒的天顏——誰都承受不起。

郎主任下車的時候，就注意到站在門口的四人了，心說果然如此，不過他早有心理準備，從來都是筵無好筵會無好會，這不奇怪。

不過，猜想歸猜想，他還是要落實的，於是點點頭，「嗯，環保確實重要，你繼續說。」

他未來的路還很模糊，但是不管怎麼說，棄政從商也好，是外放也罷，結識好這樣的人，對他來說是有百利而無一害，所以明知道對方可能有事相求，他也不怕來見一面。

但是郎主任卻不一樣，他根本不需要細細思考，就直接發問了，「你投資的是什麼項目，沒有更潔凈、環保的項目了？」

「前一陣交流過去了，」陳太忠不動聲色地回答，對方剛才就知道他是區長了，那麼這個問題的重點，在於「天南」二字，這個問題有點掃興，所以他只能欣慰地表示，「終於能做點務實的工作了。」

尼ｗww•hｅｔuｂｏｏk•ｃom•cｏm瑪，白區長的眼角又再次抽動一下，你好歹是X辦的人呢，不帶這麼掉鏈子的，那個啥——其實我是想問一句，陳區長真的不經過您，也能把事兒辦了？

待到見到陳太忠，他也沒有多稀奇，姓陳的跟這女人有點不清不楚，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也無關大局，要時刻牢記的是——能答應的可以答應，不能答應的就推掉。

「哦，」郎主任沖陳太忠淡淡地點頭，卻也不說什麼，跟著凱瑟琳向門裡走去。

「油頁岩……這個是怎麼開發和利用？」郎主任的表現，一如既往的古板，不懂的問題也不怕問——事實上，他不是全面型的人才，而是專精型的。

這才叫大氣啊，白區長暗暗地感嘆，人家是天子近臣，很多事情並不需要思索那麼多，同意就是同意，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愛莫能助就是愛莫能助——反正不怕你找后賬。

我艹，白鳳鳴聽得好懸沒鑽到桌子底下，跟X辦的人說話，你還這麼牛，小陳你不是區長……你是我大爺，真的。

「退耕還林是國家林業局自行划片，不接受地方上的申請，」陳太忠面對這樣的主兒，也不怕實話實說，「而且多數試點，是在兩年之前划好的，新增很難。」

不過他也有果決的時候，點完菜之後，服務員才一出門，他就很乾脆地發話了，「先說事情吧，肯尼迪小姐今天找我，不知道有何貴幹？」

其實他這想的也是有點左了，郎主任今天能來，就是底氣上出了一些變化，要是擱在兩年前接到這麼個電和-圖-書話，他就算肯來，也不會早上接了電話，中午就急吼吼地過來。

所以他不怕出口發問，而凱瑟琳的回答也很明確，「油頁岩的綜合開發和利用。」

不管怎麼說，總是一個妥妥的人情，想明白這一點，郎主任難得地沉吟一下，方始發話，「哦，這是錯過了啊，不過小陳，你要辦成這個事兒，不一定要找我吧？」

普林斯公司所在的樓下，就是兩個豪華飯店，凱瑟琳早就定好了包間，進去之後，她請郎主任坐上首，郎主任略略讓一讓，就坐了上去，接下來的點菜，他也是客隨主便，並且堅決表示不喝酒，平淡到接近於無趣的那種。

「這個東西可以煉油，也可以發電，跟咱們現在談的煤炭液化有點類似，」陳區長在一邊解釋了，他不敢提什麼石油的戰略儲備，「發展得好了，很可能是一種很好的替代能源，我已經在跑立項了，肯尼迪小姐也願意支持……唯一的問題就是，殘渣對環境的影響很大。」

「他已經不是主任，是區長了，」凱瑟琳笑著回答，她承受這個氣場是沒有問題的，「走吧，進去再說吧。」

我說你不要這麼敏感行不行？陳太忠無奈地撇一撇嘴巴，他知道對方已經生出疑心了，於是乾咳一聲，「郎主任，我抓精神文明建設很久了，請您相信我的覺悟。」

X辦的人牛不牛？真的牛，但是牛在哪裡？牛在他身後的一號，天子近臣，沒人敢忽視，不給X辦的人面子，就是不給一號面子。

待到聽說是縣區級的事務，郎主任心裏多少輕鬆了一點https://m.hetubook.com.com，幫人辦事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捲入什麼漩渦——領導還沒到點，自己先到點了，那才叫划不來。

「恆北的北崇？」郎主任的眼中，掠過一絲訝異，然後才看一眼陳太忠，「你不在天南文明辦了？」

沒準新增就沒有吧？郎主任聽得明明白白，一時間就猜到了此事的因果：陳太忠被弄出了天南，去了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破地方，想搞個退耕還林緩解一下局面，才發現那是兩年前的車票，不趕趟了。

陳某人微微點頭，對這樣的恭喜直接無視，人家只不過一直都在條件反射罷了，在意不在意的，意思不大，於是他瞥一眼美艷的肯尼迪小姐。

不愧是一號首長辦公室的人，真是有章法，白鳳鳴敏銳地注意到了這個細節，神秘低調，絕對不惹人注意。

「哦，是那個大交流，」郎主任點點頭，表示對那個活動知情，「那麼你該是政府一把手？」

中午十二點半，郎主任準時來到了普林斯公司的樓下，下車之後，他所乘坐的黑色賓士商務車悄然離開。

總之，就是這麼個中規中矩的人，路邊經過的人都覺不出什麼異樣，平常到一塌糊塗，只有明白其身份的白區長，才感覺得到那份平淡之後的雍容和……威嚴。

凱瑟琳心領神會，接著說了下去，「由於污染太大，做為一個有責任心的企業家，我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

「但是陳區長說，這個退耕還林政策，要過林業局，」凱瑟琳下面的話，真的是順理成章，她停了一下，發現對方沒有介面的意思，就再加一句和圖書，「這個事情，想請郎主任過問一下，所以貿然邀請您出來。」

「是的，」陳區長點點頭，又看一眼坐在身邊的徐區長，「這是我們區分管建設和工業的副區長徐瑞麟。」

若是陳太忠出聲相約的話，郎主任未必會答應得這麼痛快——陳某人的背景強大這不假，但正是這樣的背景，容易讓人生出點顧忌來。

於是他不動聲色地走上前，衝著凱瑟琳微笑著點點頭，「肯尼迪小姐親自出來，真的太客氣了，」一邊說，他一邊又扭頭沖陳太忠說一句，「陳主任也來了。」

所以像眼下這種人情，利益不大，涉及的級別又足夠高，這就比較符合X辦的人插手，郎主任也不求從中獲得什麼——就算陳太忠敢給，他都不敢要。

說白了，就是黃漢祥分析的那樣，一號要到點了，X辦的人也要考慮各自的出路了。

「你好，」郎主任沖徐區長點點頭，也不在意是這會兒才介紹的副區長，然後又看一眼陳太忠，「嗯，恭喜。」

合著是想要點補貼啊，郎主任聽到這裏，就再明白不過了，心裏真是有點啼笑皆非，你好歹也是肯尼迪家的人，又是大老闆，那陳太忠也是跟著黃家討生活的主兒，這麼大張旗鼓地邀我出來，就是為了這點事兒？

「煤炭液化？」郎主任聽得眉頭就是一皺，這可是到了他的專精領域的邊緣，他若有所思地看一眼凱瑟琳，「這個好像是……跟能源儲備有關。」

他還是有戒備之心，這很正常，天天在一號身邊獃著，再天真的人，也會培養出來戒備之心——黃老說句話，這還是個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