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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了，當著徐區長和大家的面兒說的，」張科長的聲音，聽起來挺興奮，「那種話，敢當著大家說，那真不是一般的牛氣……你們陳區長真的厲害。」

「嘿，」邵國立一見此人居然敢攔住自己，也有點樂了，不過他已經大致明白煙草公司的職能了，也懶得招惹此人，於是往旁邊的沙發上一坐，「那你解釋吧。」

廖主任站起身才一拉開門，正好有人迎面走過來，「就是這兒了。」

「市領導也要吃飯嘛，」陳太忠臉上的笑容越發地明顯了，「這兒就這麼多位子。」

除了這些，大家還商議一下這個程序該怎麼辦，最後大致商量好，先由白鳳鳴和邵國立去一趟塗陽，把塗陽捲煙廠的盧總請過來，當然邵公子就沒必要跟著過來了。

「歸市長你不是跑油頁岩去了嗎？」陳太忠似笑非笑地發問了，「資料你說拿走就拿走，我對市委市政府……支持得還不夠？」

但是邵總跟塗陽那邊有聯繫，而且他是全國各地都要賺錢，倒不覺得跨省聯合有什麼不好，「天南不是你老家嗎？塗陽人對你也很尊重的嘛。」

隋彪剛要上前附和，猛地見到發生如此地變故，再然後又掃到了門口的人，「李市長……」

徐區長也被人騷擾得不得了，見了區長之後，就扯著他要到一邊說話，結果陳區長感覺老徐做事認真，看得正高興，猛地被人拽一下，就奇怪地問一句，很重要的事兒嗎？

所以這就算山重水複和*圖*書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接下來陳區長去農業局，了解一下大家的學習進度，正好碰上徐瑞麟。

歸市長是靠著王書記支持的，那也只能忍著滿腔的不滿，笑著解釋，「庄總專程趕過來，給大家解釋一下相關的煙草政策……省煙草公司也很關注咱陽州的發展。」

「這是市煙草公司的總經理庄逸民，」歸重生很見不慣這個年輕的區長，但是此人最近在北崇折騰得風生水起，連王書記都很關注。

「那加兩個好了，」隋彪沖陳太忠使個眼色——場面上的事兒，陳區長你也別太過了，「咱先聽聽庄總什麼意思。」

「噝，」白鳳鳴聽得倒吸一口涼氣，心說區長這話怎麼能當著大家……慢著，這估計區長還有後手，算了，我就不操心了，「謝謝張科了啊。」

「那好吧，」陳太忠承認，自己被邵國立說服了，「但是，你最好先跟塗陽捲煙廠聯繫一下，看人家方便不方便。」

「您的投資意向，省公司已經知道了，他們也非常重視，」庄逸民覺得這裏實在不是個說話的地方，也亂得很，他站在那裡掃視一眼，「要不換個房間，我跟您細細解釋？」

邵國立也憋著一肚子氣兒呢，極力推動此事，結果塗陽那邊很快地做出了答覆，邵總你願意先出錢，又是在陳太忠的轄區搞聯營，只要陳區長支持，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邵總，咱們有話好商量，別這麼衝動和圖書嘛，」歸晨生笑眯眯地走過來，區政府那幾個人走了，他覺得自己就能發揮一下。

「他到底說什麼了？」白鳳鳴聽得心痒痒的，「你說重點啊。」

「就這兒吧，你直說好了，」邵國立微微地搖頭，「快點說，我還等著吃飯呢。」

一邊說，他一邊就站起了身，又衝著庄逸民點點頭，「你剛才的那些威脅話，我也記住了。」

「正好去素波看一看，京華搞得怎麼樣了，」北崇賓館的包間里，邵總表示，自己在北崇呆得度日如年，「給我整點土特產，明天就走人……你這兒真是要啥沒啥。」

「陳區長，市委市政府希望你慎重考慮一下，」歸市長笑眯眯地發話，他今天是真不想來，但是王寧滬問他一句，你是讓我這堂堂的市黨委書記一趟又一趟地下北崇？

「你們先吃飯去吧，」陳太忠笑著一攤雙手，直接送客了，「這個包間太小，也放不下這麼多人，那個那誰，庄總你可以留下。」

陳太忠說這話，倒是沒想著又設什麼埋伏，而是想堂堂正正地這麼做，他和邵國立都咽不下這口氣，商量一陣之後，邵總終於想起來，咱們能不能跟塗陽聯營呢？

「我們已經跟外地的捲煙廠達成了意向，」陳太忠很隨意地回答，然後又把椅子往旁邊挪一挪，「班長有興趣聽一聽的話，那請坐主位，咱們慢慢聊。」

年輕的區長一開始沒想到這一點，是因為思路上有個誤區，總覺得塗陽雖好，但卻是外和_圖_書省的，北崇的錢就該北崇人掙。

接下來，陳太忠就跟徐瑞麟回到了區政府，又特意叫上了白鳳鳴，三個人設計一下，這個捲煙廠該建在什麼地方——原本陳區長想著，如果能跟王寧滬私下達成共識，估計能得到王書記應承的土地，不成想事情卻發展到了這一步。

緊接著，幾個人呼啦啦地走了進來，大家扭頭一看，來的是區黨委書記隋彪，他旁邊還站了三四個人，其中一個是三個區長都認識的——副市長歸晨生。

「他說了，市裡喊停的話，他可以跟別的捲煙廠聯營……他說跟塗陽捲煙廠的關係很好，」張科長這才想起來，對面等消息呢，「還說實在不行，就讓塗陽人來設分廠，紅彤彤香煙現在賣得不錯。」

話里話外，他又表示，咱國家煙草是專賣的，煙葉收購也有指定渠道，否則……咳咳，就可能是非法的，這個……你懂的。

這個消息，簡直比上午的消息還要驚人，王寧滬甚至都將電話打到了陳太忠的手機上，「小陳，這是咱陽州的資源，能本地消化還是最好的。」

「太忠，你這是跟市領導說話呢，」隋彪嘆一口氣，不過他看一看桌上，站起來的是三個區長，還有四個人坐在那裡，根本紋絲不動，想也能想到，這就是來自京城的投資商了，這些人還真是牛氣衝天，來到地方上，見到副市長都不肯站起身。

「陳區長……」就在這個時候，門被推開了，門口的兩人正正地看到這和-圖-書一幕，愕然地張大了嘴巴。

「稀客啊，」陳太忠笑眯眯地站起身來，「班長不在培訓中心，來賓館了。」

「你去跟馬經理說一聲，弄點土特產，最好是乾貨，」陳太忠交待小廖一句，眼下的包間里，除了三個區長、邵公子一行四人，也就只有廖大寶了。

再有人問的話，我就可以直說了……區長未必一定要用陽州捲煙廠的執照，白區長如釋重負地嘆口氣：總算是不用再發愁那些電話了……

「真是掃興，」陳太忠轉身走出房間，「徐區長、白區長，咱們換房間……吃頓飯都不安生。」

他對歸市長視而不見，但是隋彪不能這麼做，他勉力笑一笑，「歸市長前來，是傳達市裡的精神來了，市裡希望，咱陽州的投資，還是落在陽州的好。」

至於說你要跟塗陽捲煙廠合作，這倒不是一定不行，但是這糾紛就要上升到兩個省的煙草公司了，總也是麻煩。

倆區長對視一眼，跟著區政府一把手走了，走出來之後，三人在隔壁又開個房間，白鳳鳴悻悻地哼一聲，「我恨不得一拳頭砸到歸晨生臉上……看他那笑眯眯的樣子就難受。」

「左也是麻煩，右也是麻煩，那我不投資了，總可以吧？」邵國立似笑非笑地發問，「我在京城的朋友圈子裡，幫太忠宣傳一下，去哪兒投資都不要來北崇。」

「你問了陳區長，那捲煙廠怎麼處置沒有？」白鳳鳴發問了，他直接給區長打電話，但是他不想這麼做——先前他已和*圖*書經向區長彙報了，繼續打電話，那就顯得太沒有擔當了。

「這就是北京來的老闆吧？」庄逸民笑著迎上去，「您且稍等一下，我把市裡的政策和思路，給您解釋一下。」

「你算個什麼玩意兒？」邵國立冷哼一聲，無往不利的邵某人在這個小地方受阻了，他心裏早就憋上氣了，一邊說，他一邊拿起酒桌上一杯酒，抬手就潑到了對方臉上，「一個小破副市長，敢說我衝動？」

歸市長跟白區長結的仇可不小，上次是親自從他的手上拿走了資料，因此導致油頁岩項目生出極大的變動。

他們在這裏說話不提，隔壁的包間里，庄逸民在給邵國立做工作，用意無非是說，省里都很重視，你在我們市捲煙廠投資了，將來的回報是有保障的——甚至我們可以讓你個人擁有捲煙廠的股份。

接下來，就是大家都聽說了，北崇打算跟天南的塗陽捲煙廠聯營了。

說話間，就有服務員端來了椅子，邵國立一看不樂意了，他站起了身子，「算了，你們吃吧……這麼鬧哄我吃不下去。」

「我也這麼想啊，」陳區長表態的時候很強硬，但是他的心裏，也是有點鬧心，「可這市煙草局的態度，真的太糟糕了，連人都不來，而且我朋友也說了，感覺跟市裡合作，未來會有很多麻煩，他不喜歡麻煩。」

農牧局的張科長，跟白鳳鳴有些關係，白區長就拜託他，如果你見了陳區長，趕緊告我一聲——順便了解一下，區長對捲煙廠是什麼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