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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這麼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到了接近五點，唐亦萱站起身將已經變得寡淡的茶水倒掉，「陪我去看一看雪吧。」

兩人轉身離開，走了好一陣之後，唐亦萱才出聲發問，「他們不能自己組織銷售嗎？過一道手，肯定要少掙很多。」

「誰告訴你，現實生活就不是這樣的呢？」陳太忠上次境界還不夠，使用的只是障眼法，這段時間他在北崇雖然也忙碌，可晚上卻是沒什麼人打擾，閑得沒事就把境界提升好大一截，意念起處，白鳳鄉的天空上真的聚集起了淡淡的雲彩。

走到一處以前的荒地，石頭很多的那種地，他居然發現，種滿了密密麻麻的小樹，兩人進去走了一陣，旁邊有人喊了起來，「幹什麼的？」

接下來，兩人相伴著在村子四下走動，唐亦萱對以前的東臨水沒有什麼直觀印象，陳太忠卻是清楚得很，一邊走，他一邊頻頻點頭，這一年，李凡是搞得還真是不錯。

陳太忠聽了一陣，才知道這個代賣，類似於北崇菜販子往陽州送菜，不過對東臨水來說，這是村裡的福利，村民們直接得利，省去一道手續。

「挺好的，」唐亦萱笑著點點頭，在她視力所及的範圍，細碎的雪花飛舞著，雖然沒有剛才坐在屋裡看得那麼美輪美奐，卻是勝在真實，「下雪的範圍有多大？」

見她做了如此裝扮，陳太忠也摸出一副墨鏡戴上，又拿出一副大口罩，掛在耳朵上，「https://www.hetubook.com.com走吧。」

「希望有一天，天空中能寫滿我的名字，」唐亦萱輕喟一聲，又扭頭用好看的鳳目盯著他，「會不會有那麼一天？」

一邊說，她一邊摸出個墨鏡戴上，又拿出一條絲巾，將整個脖頸和半個下巴遮住，如此一來，不是很熟悉她的人，真的未必認得出來。

「年底，誰家的錢也緊，李村長你擔待一點，」一個高大一點的小夥子發話了，另一個瘦小一點的小夥子卻是冷笑一聲，「老李，你村裡不差這點，馬上就過年了，你卡著貨不放，這是故意找事兒吧？」

撤掉那些術法，唐亦萱也看到了外面的景象，天空中確實有雪花落下，不過還沒落到地面，基本上就化作了水滴，有些許雪花終於執著地落到了地面，但是眨眼間就融化了。

下一刻，兩人就出現在了東臨水的村口，天上的雪還在下著，落到馬路上迅速地融化，陳區長低頭看一看，又微微點頭，「村子里的路，修得還是不錯。」

「咳咳，」陳太忠重重地咳嗽兩聲，心說這女人們要記小賬，還真是令人頭疼，「這個那啥……我說過，筆畫太多嘛。」

「可以真的下雪嗎？」唐亦萱的眼神里，有一點朦朧。

「販賣本身也是一種職業，」陳太忠對二道販子並沒有成見，沒有這個環節，或者老漢種出來的樹，賣都賣不掉，「大宗物品的話，才有必要和-圖-書組織建立銷售渠道。」

李凡是能在我走之後，還保持如此高速的發展，已經是很難得了，陳太忠心裏很明白，但是小萱萱說得也在理，於是他點點頭，「我家小萱萱說了，不許他驕傲，那我就不讓他驕傲。」

「那當然了，只要你開心，不過……你要給我幾年時間，」陳太忠笑著回答，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又有一點煩躁，說不得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點上，也不吸，只是讓那煙在手上靜靜地燃著。

「賣給林業局和園林局，都可以，」老漢一邊回答，一邊從腰裡摸個煙斗出來，正要解開煙袋取煙絲，不成想對方遞過一根煙來。

「肯定低嘛，高了，我不會找幾個人拼車？」這個村民看一眼這個奇怪的傢伙，「而且他們跑熟了的，價錢也能賣起來……關鍵是省心，往村委會一送一過磅，等著明天中午分錢就行了。」

「搞這麼個苗圃，一年能掙多少錢？」陳太忠略帶一點好奇地發問了。

「就是萬把塊吧，」老漢把煙嘬得吱吱作響，煙氣和呵氣在飛舞的雪花中轉瞬即逝，「咱是沒那門路，把苗賣給公家，要不還能賺得更多。」

「嗯，想買啥，去村委會就行了，」不管怎麼說，老漢抽了人家一根好煙，適當的提醒是有必要的，當然，他並不知道，自己抽的那支煙，是區委書記看到都要眼紅的。

「這東西能賣到哪兒？」陳太忠有點奇怪，在李凡是的計劃ｈｔｔps://ｍ•ｈｅtｕｂｏok.com•ｃｏｍ里，好像沒有搞苗圃一說。

攔住一個人問一下，才知道村裡每天有一趟「班車」去市裡，村民們可以將蔬菜等交給村委會代賣，只需要出少許的費用。

「咳咳，現在的氣溫有點高，」陳區長尷尬地解釋一句，他現在製造點小雪不是很難的事，但是大面積影響地面溫度——這個就有點超出能力了。

扭頭一看，卻是老遠處的草屋裡，鑽出一個老漢，衝著這邊嚷嚷，兩人對視一眼，陳太忠徑自迎上去，用略帶一點北崇口音的普通話發問了，「這兒怎麼種了這麼多樹？」

那次下雨，好像是整個鳳凰！唐亦萱心裏暗暗地盤算，卻也不明說，下一刻，她抬頭看一看天空，「怎麼上面沒我的名字？」

看起來李凡是幹得不錯，陳太忠爭暗暗讚許呢，只聽得一片吵吵聲傳來，側頭一看，吵鬧的正是李村長，他面對兩個年輕的小夥子，苦笑著發話，「你們不給錢，我真的沒辦法再給你們貨了。」

「也沒癮，就是有時候想點一根，」陳太忠笑著回答，「大概是想到幾年能把北崇搞好，有點心煩吧，不過今年後半年，我應該能比較輕鬆了。」

走進大院之後，陳區長又注意到，院子東側起了一排房間，一樓已經完工，二樓蓋到一半，正是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

「這個是一定的，」陳太忠微笑著點頭，接著他又想到了什麼，重重地嘆口氣，「事情實在太多了，回來也和*圖*書不能消停。」

「誰這麼大胆子，欠了二十萬還要面子？」陳太忠聽到這裏，是真的受不了啦。

「白鳳鄉這一片是沒問題的，」陳太忠也不能確定範圍到底有多大，反正他保證兩人周遭都在下雪就行了，「今天的水汽不太多。」

「走吧，去微服私訪，」唐亦萱笑著發話，她對他回來之後，不能第一時間來看望自己，真的有點不開心，但是想到他能放棄那麼多女人，單獨陪自己整個中午和一個下午，她也知足了。

兩人有說有笑地來到了村委會，看到大院門口有人推著小車出出進進，車上都是白菜、土豆、胡蘿蔔等冬令蔬菜，偶爾也有反季節的蔬菜，卻是極少見。

「差不多吧，多少要等一等，」陳太忠自信滿滿地回答，「雪花落地，總要有個過程。」

「你居然學會抽煙了？」唐亦萱真是要多驚訝有多驚訝了，她非常清楚，他喜歡清新自然的空氣，事實上，她也不喜歡別人抽煙，「越來越適應這個濁世紅塵了。」

「苗圃嘛，」老漢沒有認出對方來，「喜歡看就看，別把苗踩壞了。」

「反正這個東臨水發展得……真的不是很快，」唐亦萱微微搖頭，一路走來，她能感受到，陳太忠對這裏的發展還算滿意，但這隻能歸納到這個村子的底蘊太差，「還需要努力。」

「是有人來跟村裡收？」陳太忠點點頭，這就是偏遠鄉村的悲哀，沒有門路，就只能賣給二道販子。

唐亦萱聽他這麼說，和圖書心裏也微微一沉，知道自己給他帶去壓力了，於是也不再說話，靜坐好一陣之後，才輕聲發問，「外面也在下雪？」

「好長的過濾嘴，是好煙，」他接過煙來看一眼，一點都不客氣，自顧自地點上。

「這費用怎麼算呢？」陳太忠好奇地發問，「你覺得高還是低？」

這裏不但基礎設施搞好了，大棚什麼的也隨處可見，農用車之類的也多了起來，還有人家的房頂，支起了衛星天線。

就是這樣的福利，一開始也是辦得磕磕絆絆的，有很多人不太信得過的，又有人想免費捎運，磨合了一陣之後，大家終於發現，李凡是確實是想辦點實事，最後才獲得了大家的認可。

「是啊，」老漢又點點頭，然後看一眼側後方的唐亦萱，她雖然遮得也算嚴實，但是不管怎麼說，她都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美女，老漢回答完問題之後，八卦之心頓起，「你們兩個，聽口音不是本地人，來做啥的？」

「我村裡的錢，要受大家的監督，」李凡是本來就是黑臉膛，現在就越發地黑了，「你們已經欠二十萬了，別再為難我行不行？」

至於說車到鳳凰之後，賣的菜價能不能對上——有的是人監督，有些村民直接坐著這卡車進城辦事呢。

「這個……」陳太忠的臉色有點不太好看，因為今天的效果……不是很好。

「去鄉里辦點事，看到下雪了，就隨便轉一轉，」陳太忠的謊話張口就來，「老人家你獃著，我們再隨便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