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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而言，往別人臉上划兩刀，那是毀容了，相對還更嚴重一點。

「我的雷管是從文峰區拿的，」李老五開始交代，「那裡有幾個人，自製雷管……」

「捅的那個人，最後怎麼樣了？」陳太忠不會輕易表態，拿刀捅人真的是很惡劣的行為，相較而言，拿砍刀砍人並不算多大事，尤其是衝著腦門砍的，那都是會下手的。

陳區長接下來，就是去看望蘇醒過來的產婦，令他欣慰的是——這產婦跟他從火中救出的女人類似，相貌也非常拿不出手，倒是省去了別人的嚼穀。

陳太忠自然不會介意，飯菜上來之後，徐區長說要回家，馬總也很識趣地告辭了，就留下一個服務員，站在樓下等著領導招呼。

「孩子好點了？」陳太忠進來的時候，聽到徐瑞麟正在跟眾女介紹北崇的情況，於是點點頭打個招呼。

他能交待的實在不多，在「當兵」的這段時間里，他在南方待了小半年，後來認識了一個廣北的老闆，那老闆挺欣賞他的愣頭愣腦，他就跟著來到老闆的石礦上幫忙，後來就知道礦上用的雷管，很多都是來自陽州。

聊了一會兒之後，馬媛媛就請示領導，說飯菜送到這裏吧，去賓館的話閑雜人等太多，鬧哄哄的也沒啥意思。

李老五不是很清楚這裏面的分寸，但是他朋友的老闆說了，他可以回來了，所以他就回來了，可恨的是那ｈtｔｐs://ｍ.hetubｏok•ｃｏm•ｃｏm王二根把他的底子兜了出來，他自然就要了解一下自己能否算立功。

「那……好吧，」廖大寶猶豫一下答應了，心裏卻是雀躍不已，跟了領導這麼久，總算有替領導過問事情的機會了，對於一個秘書來說，這是獲得領導認可的標誌。

分局的人把李老五帶走了，廖大寶又進來彙報，說民政局陶局長請示，陳區長能否在當班期間，視察一下福利院。

這次他回家，正好那雷管供應商從礦上催討了點錢，他還幫著看護一下貨款，所以回來之後，他在人家的小院里，隨便拿了兩盒雷管，帶回家來。

這些話就扯得遠了，不過就是前面說的，拿刀扎人也未必有事，尤其是這李老五有點二愣子勁兒，對著肚子中間正正一刀扎過去——還真沒傷到什麼要害部位。

人的頭蓋骨是非常堅硬的，除非下狠手砍，一般來說輕飄飄一刀砍到頭上，都不會出什麼事兒，而且敢衝著腦袋砍，別人一看就要頭皮發麻——哎呀，這個人太狠了。

陳太忠卻是知道，他們是等自己的指示呢，所以他及時出聲，「分局去西王莊那裡也了解一下情況，注意保密……案情一旦確定，馬上實施抓捕。」

吃到接近七點的時候，陳區長正琢磨著，是不是該把飯菜撤走了，他的手機響了，來電話的是北崇分局的www.hetubook.com.com警察，說經過調查，西王莊鄉的人也確定，在文峰區存在著一個私自製售雷管的作坊。

「沒必要，案情重大，」陳太忠果斷地搖搖頭，「給你們點時間調查落實情況，今天晚上就實施抓捕，這個李武雄……你們先帶走。」

「這還真是有恃無恐了，」陳太忠聽到這麼說，真的忍不住生出親自帶隊的衝動，可是看一看周遭圍著的諸女，心中生出濃濃的不舍，「嗯，等我消息。」

來到區政府的時候，北崇分局的人已經到了，陳太忠本待讓他們帶走人了解情況，不過李老五猶豫著表示，他想在政府里交待這些事。

「你代表我去一趟吧，」陳區長終於做出了決定，「多看多問，當好我的眼睛和耳朵，然後就可以回了……今天本來也不是你值班。」

「那就太謝謝陳區長了，」李老五拱手表示謝意，陳區長這個回答，並不是大包大攬一勞永逸的，但是對他來說足夠了，在他的樸素認知里，世間事都是存在時效性的——出去躲兩年，他就能大搖大擺地回家了，區長再罩幾年，天大的事兒也就都過去了。

「放在什麼地方？」警察繼續問這些小事。

「嗯，你靜養就行了，」陳太忠將手裡拎著的兩盒保健品放到一邊，微笑著點點頭，「有什麼需求，儘管跟醫院提。」

「陳區長，你……」李老五聽到這和_圖_書話之後，真的是目瞪口呆。

「本來是該我去看您的，怎麼能讓您來看我呢？」女人的眼淚，一下就湧出了眼眶，「這可讓我怎麼報答您？」

「我看一看能不能安排別人，」陳太忠拿著手機撥弄，不多時找到了區政法委書記祁泰山的電話，「祁書記你好……嗯嗯，你也過年好，現在有一個重大案情，跟你溝通一下……」

所以他乾脆利落地交待，「咱們西王莊鄉這些石場，也有人從那裡買雷管。」

「沒必要，」陳區長嘴角抽動一下，轉身向外走去，同時不忘側頭看一眼旁邊的攝像機，「那個啥……這段掐了，不許播。」

既然關係不大，他就要積極爭取脫身，反正當街燃放雷管被逮住了，他要是不交待出個一二三來，自己都要掉進去。

「我什麼我？你不是謊報的話，沒必要擔心，」陳太忠淡淡地看他一眼，以陳某人的傲氣，自然不屑出爾反爾，不過他心裏有種感覺，這個案子要破，那些西王莊鄉的人，怕是起不了什麼決定性的作用，還是要著落在此人身上。

但是這世事無絕對，真要會下手的，一刀捅進去，傷不著肝脾腎，只捅到腸子之類的，那也不算多大事兒，不過掌握這種技巧的人，真的就不多了。

女人的精神狀況不是很好，但是見到區長過來，她還是要勉力挪動一下身子，旁邊的護士連忙阻止她，「安靜，你現在不能激動httｐs://wｗw•hetｕｂooｋ.ｃｏｍ•ｃｏｍ。」

陳太忠默默地聽著，臉上沒什麼表情，分局的警察看一眼陳區長，才問一句，「你家裡還有多少雷管？」

慰問完產婦，這就又是半個多小時過去了，眼瞅著時間差不多了，他來到林瑩等人住的獨院，跟諸女聊天，不過令他掃興的是，徐瑞麟和馬媛媛也都在場。

「我這就是忙不完的事兒，」陳太忠的心裏，是真真正正地膩歪了，忙到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了，再去福利院，怕是晚飯都要在那裡吃了——他下鄉鎮可以拒絕接待宴，但是去福利院是刷聲望，不親自品嘗一下福利院的伙食，聲望刷得就不夠徹底。

李老五此人看似直腸子，但腦瓜還是夠用的，他盤算一下，自己知道這個自製雷管的地方，這算是知情不報，把兩盒雷管帶回家，也是個小罪名，不過他沒有參与大宗雷管的購買和銷售——總而言之，此事跟他的關係不大。

「又要出去了？」林瑩撇一撇嘴發話了，下午的事情她們也都看在了眼裡，知道這性質惡劣，可是想一想，她們在北崇也呆不了幾天，自然是難免悻悻之情。

「那就在這兒說吧，」陳區長也清楚，這李老五欺負普通人沒什麼壓力，卻是擔心自己直接將人交出去，他雖然很看不起這種欺軟怕硬的心態，不過他既然伸手了，卻也不想讓轄下的子民認為自己言而無信，「我也聽一聽。」

令警察吃驚的是，知道這個和_圖_書作坊的人還不少，「連飯店老闆都知道，雷管分水貨和行貨，據我們初步分析，這個案情比較嚴重。」

「我當然要了解，」陳太忠冷哼一聲，對方既然說得言之鑿鑿，大約也不是假話，不過他並不能明確作出承諾，「如果事實屬實……起碼我在北崇的時間里，別人想動你，得經過我允許才行。」

「還有六根，」李老五有點迷糊，為什麼警察會關注這些小事，「我總共只拿了二十根。」

「儘快地養好身體，更好地回報社會，這就是你最大的報答了，」陳區長微微著搖頭。

「他就做了個手術，現在沒事了，」李老五老老實實地回答，「該賠的錢也都賠了，您可以去了解……我就是想把這舊賬抹了。」

徐區長也知道陳區長輸血，但是他在電話里問候一句之後，就表示說兩個女兒都在發燒，上吐下瀉，實在抽不開身。

「需要跟市局通報一聲嗎？」警察發問了，這個問題挺敏感的，北崇分局跟市局不搭調，這是人所共知的，而文峰分局更是在前不久北崇和花城的衝突中，公開偏袒花城。

「要不……我讓孩子跟您的姓？」看得出來，產婦真的太感激區長了。

拿刀子扎人就不一樣了，一刀捅進去沒個分寸，傷著什麼臟器，抑或者留下什麼後遺症了，這都是麻煩，比砍人兩刀麻煩多了。

「沒事了，小孩嘛，都比較嬌氣，」徐區長笑著回答，「倒是區長你得注意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