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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狐狸一般尖尖的下巴上，彎彎的眼睛笑靨如花，陳區長禁不住食指大動，「李總又不老實了，你今天這是想……里腫？」

「這些人沾不得，」陳太忠搖搖頭，很直接地表示，「沾上就是麻煩。」

「那玩意兒可不是咱年輕人吃的，」韋明河搖搖頭，「兩年前吃過四分之一根，咳，後面兩天那個慘就別說了，然後我掉了整整半年頭髮……咦，太忠你這頭？」

人雖然不少，大致都是敲邊鼓的，主要說話的，還是陳太忠和韋明河，說起這趟的來意，陳太忠也不掩飾，「區里想搞個娃娃魚養殖項目，來林業局批一下……明河你有關係沒有？」

「老大說了都未必算，」南宮毛毛終於忍不住插嘴，「野生動物保護，可不光是林業局的事兒，也存在交叉管理呢。」

「那行，」陳太忠笑著點點頭，很自然地收回了那張卡，來日方長四個字他聽得明白，退耕還林的錢又不可能一次性撥完。

不成想他到了別墅之後，推門一看，發現除了張馨，湯麗萍和李凱琳也在，他一問才知道，湯總是沒什麼事情，所以到處亂跑，李總是廠子里要採購一些東西，本來是想托張總代買，知道陳太忠要來，索性也就飛來了。

段市長來京城，是領魯班獎的，繼鳳凰科委大廈之後，天南又出現了魯班獎，正是段市長先前圈定的小南溝靜河大橋。

「據說是得林業局的老大說了才算hｔｔps://ｗｗｗ.ｈeｔuｂook.cｏm•ｃｏm，」陳太忠咂巴一下嘴巴，「這個工作有點難做。」

大家一邊調笑，一邊就把叫的外賣擺上桌，由於叫的飯店不只一個，菜也是有急有緩，直到二十分鐘之後，才把點的菜等齊。

雖然是家底豐厚，但是他的眼皮子，終究趕不上南宮毛毛駁雜，其實這跟兩個人的生活環境有關，一個衣食無憂不需要事事琢磨，另一個要掌握太多的信息——同等條件下，不同的壓力會導致不一樣的見識。

「這業務他媽的有點太繁忙了，」南宮毛毛苦笑著回答，嘴裏還帶了點髒字，「我這就是躲出來了，有些事兒不敢胡亂應承……你也知道，今年太關鍵了。」

這個期間，馬小雅就來了，跟她一起來的，還有南宮毛毛，陳太忠對南宮的主動到來，多少有點奇怪，「你現在不是正該業務繁忙嗎？」

「哦，這樣啊，」韋明河笑著點頭，走到他身邊的次席坐下，「解釋就是掩飾，救的是欲|火吧？咱都是哥們兒……不笑話你。」

「我們區想搞一些特色養殖，是不是找保護司審批就行了？」陳區長這個問題中規中矩，並沒有要求對方太多，當然，你要是有這種門路的話，自然也可以牽線介紹。

「這可太好了，」陳區長搓搓雙手，淫笑一聲，「張總的身子骨有點差，有湯總和李總在，這晚上就應該比較幸福了。」和圖書

來接陳太忠的是易網公司的人，徐區長也知道這是區長女朋友的公司，所以在車上說話並不避諱，「陳區長，你對這個解總沒什麼好感？」

陳區長先打個電話回去，安排她訂飯，又打電話通知邵國立和韋明河，說我來北京了，晚上家裡設便宴，你們誰有空就過來吧。

住宿還是上次的地方，按照慣例，陳區長將徐區長丟下就離開了，他只要來京城，應酬就不會少了，比如說現在，他要去素波駐京辦，段衛華正在那裡。

「我發現大家對吃都很感興趣啊，」陳太忠又想起了前兩天林桓拎著娃娃魚赴宴的情形，不過這個黑熊……感覺在北崇不太合適飼養。

「感覺他好像對咱們北崇有什麼想法，」徐區長並不知道解雙周的根腳，但是也看得出來，此人的做派非同小可。

這位肩膀微微一動，看樣子都是打算轉身上車了，聽他這麼問，略一錯愕，就點點頭不動聲色地回答，「嗯，你說。」

「合作什麼項目？」徐瑞麟覺得，此人給自己的感覺，跟邵國立差不多，邵總可不是就給北崇投資了？

既然這頓飯吃不成，陳太忠就改道五棵松，他來北京的消息，沒有告訴太多人，但是張馨是知道的，她最近頻頻來京城出差，交流數據業務的心得，接到電話就表示說她要過來。

「你也就這點出息了，」陳太忠哭笑不得地指一指他，卻也懶得多解釋。

可是當他ｈｔtps://ｗww.ｈｅｔubｏok•ｃoｍ•cｏm說出所圖之後，那位的戒備心就放了下來，尤其他說的娃娃魚這樣的項目，是一般人摻乎不起的，人家也就不擔心他會強人所難。

素波市為這個魯班獎花了多少錢，段衛華沒說，陳太忠也不會問，段市長知道他要來北京，專門抽出時間來見他，有意思的是，建委的陳放天也在場。

「哦，」徐瑞麟點點頭，心裏卻是在暗暗琢磨：區長是不是武斷了點？

「沒問，」陳太忠搖搖頭，漫不經心地回答，「他要搞的東西，絕對不是挖掘北崇的潛力，咱北崇要啥沒啥，我也沒必要問。」

「他要談合作，嘿，」陳太忠輕哼一聲，「他們的胃口，比餓極了的蝗蟲還大，咱區經受不起這些人的搜刮。」

「這個太難了，目前技術不夠成熟，」這位果斷地搖搖頭，看來也是非常熟悉業務的——哪怕這個業務跟他無關，「分管領導都沒用，起碼要老大親自|拍板。」

「娃娃魚，」這個時候，陳區長不可能藏著掖著，雖然他很不習慣在馬路上說這種事。

「跟你好的，現在全成老總了，太忠哥，就你還是個區長，」李凱琳笑著回答，她穿著一身淺黃的緊身保暖秋衣，忙著收拾桌椅，兩隻袖口高高地擼起，露出白生生的小臂，充滿了青春的活力，她笑著打趣他。

大約坐了半個小時，陳區長站起身告辭，然後他就去林業總局門口候著，苦等兩個小時，終於等到造林司的和-圖-書領導出來，他隔著兩個車身給對方打電話，邀請人家坐一坐。

「我是救火燒的，區里有個商場著火，」陳區長漫不經心地回答。

那位猶豫一下，停下車來，就跟他在路邊說了兩句，態度算是不錯，可是堅決不肯吃飯，對遞來的卡也是堅辭不受，而且很坦白地表示，「馬上兩會了，朋友嘛……日久見人心。」

「俄羅斯那邊，陳區長更喜歡虎鞭，韋處你這……恐怕沒送對東西，」南宮毛毛聽得就笑，「非要這麼明白說出來？」

南宮毛毛知道這娃娃魚裏面的蹊蹺，但是他不說，一來是要謹慎，二來也是要看一看韋處長的底蘊。

他的話還沒說完，韋明河就在外面敲門，他是和跟班小濤一起來的，小濤手裡還拎了兩個盒子，「邵總來不了啦，托我告訴你一聲……剛讓人收拾好倆俄羅斯弄來的熊掌，太忠你算個有口福的。」

這位臉上的神色登時一松，很顯然，他也是怕聽到一些不合理的請求，像這種簡單的問題，他就直接地回答了，「分管領導劉局的招呼還是要打到，你想養什麼？」

「小陳你就是太愛叫真，真是的，以後有事常聯繫，」這位哭笑不得地搖搖頭，轉身上車，不過那張卡，就已經換了主人。

這一切都發生在馬路上，雖然這個時節的京城，六點鐘天就擦擦黑了，但是陳區長還是有點不自在，可再怎麼不自在，該說的話他還得說，「還有個問題，想跟您了解一下。」

「鐵打m.hetubook.com.com的官場，流水的幹部啊，」陳太忠感慨一聲，「還有倆客人，我給他們打個電話……不來咱們就先吃了。」

韋處長沉吟一下，方始緩緩發話，「沒聽說過有批這個項目的，林業局怎麼說？」

下午兩點，飛機抵達北京，解雙周也沒再糾纏陳太忠，他只是在離開之際淡淡地表示，說自己在海、淀有個小會所，陳區長有空了去玩。

至於說收的那張小小的卡，國務院直屬機構的司長——會在意嗎？這真說不清了。

人既然都來齊了，大家就開動了，韋明河帶來的兩個熊掌很烘托氣氛，尤其是小濤強調，這個裡面膠原蛋白多，女士吃了能美容養顏，搞得連膽子最小的張馨都頻頻伸箸。

「真夠謹慎的，」陳太忠看著遠去的小車，禁不住搖搖頭，他自然看得出來，不管是想結交自己也好，是害怕郎主任也罷，這個司長沒有什麼難為自己的意思，說話做事都配合得很，但是同時保持距離的味道也很明顯——馬上兩會，這是一個不錯的理由。

他這話說得在理，但是韋明河也不是見識淺顯之輩，他輕笑一聲，「事情確實不好辦，不過太忠你想辦，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你這話純屬多餘，人活一輩子圖個啥呢？」韋明河呵斥他一句，大搖大擺地走上樓來，「野生熊掌啊……你要不愛吃，那就早說。」

「非常感謝您的指點，」陳區長伸手同對方握一握，那張卡不著痕迹地又塞了過去，「就不耽誤您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