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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太忠大致翻看一下，然後皺一下眉頭，「陽州市也有網路公司？」

「這個報道不但我沒署名，我甚至都不知情，」李記者在電話那邊苦笑，「那是晚報，我是日報的。」

自打來北崇，在辦公室稍微出格，也就這麼一次，陳區長無意否認，只是苦笑一聲，「你運氣好得可以買彩票去了……沒看出來是誰主動嗎？」

陳太忠沒看到這報紙，聽說之後，就給李世路打個電話，埋怨他不該寫陽州——只強調北崇就行了嘛。

「油頁岩電廠的文章，我寫了不少了，」牛曉睿聞言，眉頭微微一皺，「讀者都來電話抗議了……反正是北崇的事，與其寫油頁岩，不如深挖何霏的死。」

但是人情也是要維繫的，若是眼下斷然拒絕，比較良好的合作氣氛就破壞掉了，念及此處，陳區長也不得不嘆口氣，「還是走招標程序吧，不過你先跟他們說，就算他們中了標，北崇也是要派監理的。」

「配合沒有問題，」陳太忠微微點頭，「你是專業的，我也就不亂提建議了，總之是要抓緊，有什麼拿不準的，隨時可以來找我。」

更別說大會在即，那位也算是跛鴨了，這種小事，計較得過來嗎？

咱不帶這麼打臉的，陳太忠微微一愣之後，哈哈大笑了起來，「你這想法，真是……哈哈哈，我北崇爭的是頁岩油項目，其實目前，就是造個輿論。」

「我覺得她是在影射我眼睛小，」陳區長狠狠地一皺眉頭，「ｈttｐs://www•ｈｅtｕboｏｋ•cｏm•coｍ影射領導……得考慮勞教。」

「虧你也是記者，一點新聞的敏感性都沒有，」陳太忠毫不留情恥笑她，「現在油頁岩都等同於煤矸石了，這個行情你沒聽說嗎？」

「我只是告訴她，她真的很漂亮，但是我從不吃窩邊草，她就很開心了，」陳太忠笑著一攤手，今天他跟牛主編，是有正經事情談的，「苧麻布的文章寫得不錯……有人打電話去你們報社問嗎？」

「醒醒，你是給北崇寫文章的，」陳太忠毫不客氣地呵斥她，「這些東西你都能寫，但是我首先要求一點……你得強調，北崇的油頁岩，品質是最好的。」

「我覺得兩者是同樣的乏善可陳，」牛曉睿說話還真的很尖刻，不過同時，她也擺得正自己的位置，「反正你給錢，你說什麼我寫什麼。」

「我的辦公室還想換樓了呢，就是找不見人買單，」陳太忠悶哼一聲，然後又咂巴一下嘴巴，「行，有成績絕對有提成，今天是要跟你說，寫個油頁岩的文章吧。」

「校園網的儲備？他們未必拿得上省里的單子，」陳太忠不屑地哼一聲，校園網的建設流程，他是再熟悉不過了，鳳凰的校園網，大頭也全被素波拿走了，也就是陳潔看荊老和他的面子，給了荊紫菱一塊。

「這個好說，你拿來數據就行了，吹牛交給我，」牛曉睿笑著發話，不過下一刻，她就是一怔，「我印象雲中的不比北和*圖*書崇的差……你這是想賣油頁岩吧？」

「你氣質也不錯，」陳太忠白她一眼，這話自然不是恭維，稱不上美貌的女人，才會被人誇氣質不錯，若是氣質也沒有，就只能說脾氣好了。

這個裡面可以做的新聞真的不少，牛主編聽說煤炭里摻雜煤矸石，已經是面帶微笑了，等說到有人買油頁岩當煤矸石用，更是眼冒金星，她嬌笑著發話，「真是絕妙的諷刺啊，這個我要上熱點新聞。」

他想的沒錯，第二天，就連朝田晚報也登了消息，說陽州的油頁岩品質高、儲量大，有望在不久的將來，成為國家石油安全的支柱。

哥們兒這堂堂的仙人，是被……強吻了？陳太忠覺得有點玄幻，又有點恥辱，可是心裏偏偏還有點自得——哥們兒這魅力，真不是一般人能抵擋的。

第二天，白區長和劉區長離開北崇奔赴歐洲，譚區長則是拿來了網路建設的規劃，還夾雜著幾個公司的報價。

「這還真是沒有，」牛曉睿的素養也是不錯的，絲毫不介意些許的恥笑，「講講？」

不過……估計不會吧？想到這隻是恆北日報的一個子刊，陳區長覺得自己考慮得有點太多了，那樣級別的首長，眼角哪會掃到這種小報？

「哈，」牛曉睿捂嘴輕笑，「你給小丫頭灌了什麼迷湯啊，讓她這麼開心？」

沙子進眼很難受，旁人漱漱口，拿舌頭去舔進了沙子的眼瞼，試圖舔出沙子，在恆北是很常見的事——兩者都很嬌嫩柔和_圖_書軟，不過能做此事的，都是很親近的人。

「乾貨？」陳太忠哂笑一聲，摸出一根煙來，饒有興緻地看著對方，「數據隨便就做得出來，想要什麼數值只管說，當我們北崇沒有統計局？先宣傳吧，一兩天我就把數據給你。」

「牛主編你眼睛太大，我舌頭小，」葉曉慧嬌笑一聲，向門外走去，「陳區長舌頭大，你得拜託他。」

想什麼呢，還是處理工作吧，陳區長收回了那一絲綺念……

你能少打一點小算盤嗎？陳區長真是有點無語了，我這幾個助手，還真的是各有特色，「先做標書走程序，到時候他們能回來，就要他們參与，回不來也沒辦法……取決於你做方案的速度。」

不過再想一想，市教委也是為數不多的願意支持北崇的政府部門，當然，人情是相互的，北崇也是給了教委一點水電站的活兒，才得到如此的回報。

「真是個娛樂至死的年代，」陳區長輕喟一聲，「何霏的死能有什麼值得挖掘的？正經是油頁岩潛力廣大。」

譚勝利點點頭，站起身走人了，陳太忠拿起今天的《恆北經濟導報》看一看，牛曉睿的速度不慢，今天就把文章登了上去——北崇的巨量油頁岩有新發現，品質比以前的還要高。

直到她將門關上，牛曉睿才似笑非笑地看一眼陳區長，「她說你舌頭大……怎麼知道的？」

「明白了，」牛曉睿點點頭，會意地笑一笑，「先幫你吹吹風，教師節后，再重磅宣傳和-圖-書……抓幾個噱頭由淺入深，能讓宣教部配合一下嗎？」

「這個項目可是才被否了，」陳太忠哭笑不得地搖搖頭，那位雖然離開了恆北，可萬一見了這樣的報道，沒準又要生出什麼關聯想像。

「下次不會再遇到別人給你舔沙子吧？」牛主編沖他擠一擠眼，然後她似乎發現這個動作有點曖昧，又不屑地撇一撇嘴角，「不過我說陳老大，這是辦公室，你稍微注意一點成不？」

「市教委推薦的，」譚勝利無奈地撇一撇嘴，「五百個退休老師剛過來，教委說了，這是為下一步校園網的推廣做技術儲備……價格也不高。」

「你眼裡的沙子，我給你舔出來了，」葉曉慧微微一笑，離開了陳區長的身邊，她笑得像一隻剛偷了十隻雞的小狐狸，「逆變器的生產，我會多多請教王主任的。」

「招標的話，白區長和劉區長不在，」譚勝利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但是這個事情也不好再等了……您看？」

「有幾個，其中有一家韓企和一家日企，」牛曉睿笑著回答，「這買賣要是做成了，潤筆費得漲……最近想換車了。」

「可總是人情，」譚區長無可奈何地嘆口氣，「他們說，價錢還可以商量。」

此刻的門響，登時將他從夢中喚醒，說不得他側頭看一眼：這誰啊？

「數據，數據拿給我，」牛曉睿勾一勾手指頭，她現在是淪落到寫軟文的地步了，但是耶魯大學的畢業生，也自有其張揚的一面，「有乾貨，我才好幫你https://www.hetubook.com.com吹牛。」

文章吹得挺厲害，不過鑒於大家早就知道這個消息，牛主編就強調一點，據專家介紹，這樣品質的油頁岩，提煉頁岩油的話，成本低收效高，向成為石油的替代能源又邁進一大步。

牛曉睿站在門口，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我的眼睛，好像也進了沙子。」最初的驚訝過後，牛曉睿已經恢復了正常，不愧是耶魯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她還有心思開個玩笑，「小葉能幫個忙嗎？」

「你還真口氣大，」牛主編都要走了，聽到這話又笑了起來，「其實你長得真不算帥氣，只不過是成功男人，氣質還算不錯。」

「儲備就拿咱們練手？」陳區長聽得有點不高興，「咱們又不是不給老教師開工資，這這……虧他們好意思開口。」

「小丫頭是自尋煩惱，」牛曉睿嘆口氣站起身，她對葉曉慧有一些了解，但是她更知道陳區長的女朋友是何人，「陳區長你要沒那個心思，就收斂一點，不要害人。」

「小氣的男人，」牛曉睿輕笑一聲，轉身婷婷裊裊地走掉了，她的臀部渾圓結實，包裹在緊身的一步裙內，以一種奇異的規律扭動著，這讓陳區長禁不住想起了初次跟雷蕾的荒唐，都是記者，一樣的嬌小玲瓏，只不過那一夜，雷記者的臀部可沒有裹著一步裙。

「問題是我這魅力，擋也擋不住啊，」陳太忠苦惱地嘆口氣，「總不能讓我在自己臉上划兩刀吧……那樣說不定更有男人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