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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豬這東西腥膻，主要是因為沒有被騸過，妥善處理一下，調料再放得重一點，也不影響口感，只不過在會吃的人嘴裏，野味的肉香少了一些。

「還沒蓋呢，客戶就談妥了？」孫淑英看他一眼，「太忠你啥時候變這樣了，滿嘴跑火車？嗯……這個原味的山核桃不錯，有點苦，又有點甜。」

「這裏怎麼會有這麼一塊平地？」孫淑英的觀察力還是不弱的，「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有什麼說法吧？」

「你跟她要電話？」孫淑英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

所以大家就地吃飯，何雨朦的同學們對金龍車的多功能很感興趣，其中一個表示說，回家也買一輛車這麼改造——跟何雨朦交往的，想是白身都難。

她的行程里，原本沒這個計劃，不過她本來就是愛玩的，部隊大院長大的，玩槍也在行，聽說小雨朦去打獵，她事情辦得順利，就想跟著走一趟。

因為有陳區長相隨，找野生動物就變得容易了許多，一天下來，大家打了四隻野雞，五隻野兔，還有一隻半大的野豬。

對他們這些兩毛二、兩毛三來說，若是能搭上孫家這條線，騰飛簡直是指日可待，就算不往多里想，只要資歷到了，混個兩毛四是輕輕鬆鬆的——起碼別人不能隨隨便便擠下來。

懷著這種複雜的心態，他將人送上大巴，看著金龍車緩緩駛離，他微微搖一下腦袋，談下大項目的興奮，不知不覺就減少了許多……

這事兒，還得著落到徐瑞麟身上，他腦子hｔｔps://ｍ•ｈetｕｂｏｏｋ•ｃｏｍ•ｃoｍ裡的腫瘤消散得很快，就引起了一些醫務工作者的關注，甚至有人直接打電話給徐區長，就問你這是怎麼好的啊？

眾人玩得高興，甚至都不想回區里了，被陳區長死說活說帶了回去，結果小何的另一個同學當晚就從賓館里買了二十床棉被，打定主意第二天要野營。

「呵呵，」何雨朦沖他笑一笑，也不回答。

「這裏水土特別好，景色美，空氣清新，受的電磁波污染也少，」陳太忠笑眯眯地發話，「區里打算在這裏建個療養院，第一批客戶意向已經談妥了。」

孫淑英都覺得這個玩法很稀奇，她看到陳太忠正跟幾個參謀閑聊，於是走上前大喇喇地發話，「小陳，我發現你很會哄小女孩兒開心啊。」

但是在陳太忠的眼裡，這並不值得誇耀——粗放的原生態，其實意味著落後，實在沒必要沾沾自喜。

「這個天氣我喝不了啤酒，有黃酒加熱，倒是能喝一點，」孫淑英走到旁邊一個摺疊椅上坐下。

這一手，連戰士們看得都嘖嘖稱奇，索性就給她一支槍，要她專門負責補槍，後來有一隻野雞被何雨朦打炸了羽毛還能飛，又是她一槍擊落。

陳太忠拗不過她們，想著無非是孩子們的心思，於是問一問何雨朦，發現她也無所謂，索性給盧天祥打個電話，要他用半天時間，搭三個移動大棚。

要說黃老最大也就做到政治、局委員，但人家那是開國的局委，又活到現和*圖*書在了，勢力所及，可不止一兩個局委，影響力遠非馬飛鳴這個新貴能比的。

大家玩得比較盡興，下山的時候，天就擦擦黑了，結果來到山腳的時候，金龍大巴把飯菜都做得差不多了，送下山的野豬，已經被做成了菜肴。

有個毛的說法，窮唄，陳太忠聽得冷笑——很多人連檢查的錢都沒有，誰知道是不是死於癌症？

大巴到了北崇，就是夜裡八點了，陳太忠將車上的客人安排好住宿，又陪著吃了飯，回到小院，差不多就是十點了。

馬穎實嘴角抽動一下，怪不得人家比他還牛，還真是有那個底氣。

藉著孫總的話，他就直接回答，「可惜這年根兒了，我有事，不能陪著你們了，孫總電話我有了……小何也留個聯繫方式？」

事實上這番熱情，主要還是衝著孫淑英去的，她家在部隊，那真的是枝繁葉茂，別的不說，只說陽州的高炮旅，算起淵源都是她爺爺孫大將的老底子。

「黃酒還真有，」陳太忠一抬手，招呼過一個小女孩兒來，「小苗，去車裡拿一罐曲陽黃，加熱了給孫總端過來。」

不過憑良心說，北崇沒什麼重工業，空氣和水就好，大家吃用的都是自家田畝里的產出，沒有將各種化合物從頭吃到尾，而這裏的生活節奏也不快，人們生活得不抑鬱，患癌症的幾率，就要降低很多。

尤其讓她們感到浪漫的是，是大家住的不是帳篷，而是大棚，躺下來之後，一睜眼就能看到月光和星星，卻又不用擔心ｈｔtｐs://ｗww.ｈeｔuｂｏoｋ•com•ｃoｍ半夜下雨。

「老宗你省省吧，這荒郊野地的，買回來都天亮了，」陳太忠衝著不遠處的小苗喊一聲，「把咱區里的山核桃仁拿過三袋來，甜的鹹的和原味的各一。」

「我搭大棚最方便，比搭帳篷還方便，」陳太忠信口回答，然後抓起旁邊的啤酒，「而且善後也不用我操心……來瓶啤酒？」

「我讓兵去買，」宗參謀腰板一挺，就要往起站。

這話本來是沒什麼意思的，但是天底下的閑人，真的不要太多，有那閑人統計一下，愕然發現，北崇的癌症患者極其稀少——莫非是真有什麼說法？

這種種因素加起來，他想追求何雨朦，就變得非常不現實了，至於他指望人家倒追，那不啻于白日做夢。

陳區長是在身體力行地推薦各種產品，從曲陽黃到山核桃仁，甚至在某些不重要的場合，他抽的都是紅彤彤香煙——雖然大部分都是特供紅彤彤。

「局候補？」馬穎實輕聲咀嚼一下這三個字，登時就愣在了那裡，本屆局候補總共也就兩人，比局委還好猜，好半天他才輕聲問一句，「黃家的？」

「她三姥爺局候補，正惱火著呢，」孫姐輕聲在馬總耳邊嘀咕一句。

「我也來一杯，」宗報國笑著接話，然後看一眼孫淑英，「孫總不要點下酒的小零食？」

馬穎實聽得心裏一動，剛才他有意無意地跟何雨朦說兩句話，那邊的反應非常平淡，他想像中的倒追並沒有出現。

「為什麼不行呢？」馬穎實吃她這麼一hetｕｂｏoｋ.coｍ.cｏm眼，倔勁兒登時就上來了——就算她是豪門子弟，我現在身份也不會比她差吧。

「還有湯沒上呢，」旁邊的服務員趕緊插話，滿桌的飯菜，起碼還剩下七成。

「切，」孫姐哈哈大笑兩聲，「想管足球嗎？我幫你搞定。」

馬公子請客，酒菜自是不必說，不過因為是中午，大家也沒吃得時間太久，十二點四十，孫淑英站起身告辭。

「中國足球，神仙上去也搞不定，」宗報國哼一聲，「太忠開玩笑呢，這兒以前是三線指揮基地的選址之一，沒被選上。」

沒人理會她的話，馬總盛情挽留，孫總這次是說成啥都要走了，「我和小何還要趕到北崇，明天上山打獵。」

「有開心果嗎？」孫淑英看他一眼。

這就讓馬總臉上有點掛不住了，他這是正兒八經地發出邀請了，這小女娃娃居然不理他。

這次軍分區也極認真，派出了九個年輕戰士保護她們，雖然不至於是趙司令說的一個排，但也是軍分區能抽出的最多人了，再加上四個參謀，一個滿員班是沒有問題的。

徐區長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好的，就說我們北崇山清水秀，前一段我工作繁忙，就長腦瘤了，現在區里體貼，不讓我多工作，安心休養，就好了嘛。

第二天，臘月二十四，年味兒越來越濃，陳區長見戚書記到處檢查防火、防盜事宜，還去市場調查，正好樂得輕鬆，陪著何雨朦和孫淑英進山打獵。

「我打算把這裏搞成球場，組建個甲A球隊，」陳太忠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ｍ•ｈｅtuｂook.ｃoｍ•coｍ中國足球，已經到了我不得不出手的時候了。」

馬穎實選擇的吃飯地方，離信貿大廈也就兩公里，是朝田一家挺具特色的酒樓，定了一個能放兩桌的包間，所有人坐了進去。

陳太忠也是哭笑不得地搖搖頭，轉身率先走了，何雨朦微微點一下頭，也跟著走了。

「這你冤枉我了，我還真是談好了，」陳太忠笑著一攤手，「只不過是我花錢，請別人來體驗，有效果了他們再出錢。」

「黃老最疼愛的重外孫女，」孫淑英在他耳邊笑著回答，「你要想追她，那可得用點勁兒。」

移動大棚的搭建，按說沒有這麼快，起碼土地平整就是個問題，不過陳區長選的是計劃蓋療養院的那塊地，土地原本就很平，只住一晚上的話，也不用考慮供熱，那麼只要人手足夠，半天搭起來不是問題。

這還是因為何雨朦的同學們打得不夠准，否則數量還會翻番，不過有現在的成績，也是虧了孫淑英的一個跟班，她的槍法極其快准，補槍都能補中一隻野兔。

當然，這並不是說，馬穎實就沒資格追求何雨朦了，但兩家不但是跨了派系，他老爹此次入局，還不知道擋了多少人的路——正是孫淑英的話，某人正為候補惱火呢，未必能怪到馬飛鳴身上，但是一個進局了，一個踩在門檻上，心態總是不同的。

當天晚上，這塊土地就熱鬧了起來，大棚里，士兵們在支剛運到的四十張行軍床，興奮的女孩兒們點燃了兩堆篝火，在這樣的寒夜裡，圍著篝火喝著熱茶看錄像，真是別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