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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就難在，他從此就事兒多到……連跟小姑娘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了，」林桓一本正經地回答，不愧是老不修，居然藉機調戲新任的副區長。

徐書記還是很照顧這個師妹的，也願意扶持她一程，相關問題說罷，說到陳太忠最後兩句話，他笑一聲，「這肯定是玩死自己的節奏，別人唯上，他唯民，這跟大趨勢相違背的，唯民真是啥用都不頂，也只有他敢這麼玩……不過我願意支持他。」

「反正都是自找的了，」他咬牙切齒地發話，「我在北崇孤家寡人的，平常也沒別的事情可做，像現在，就已經閑得沒事了……嗯，閑得沒事。」

在外地宰殺時遇到麻煩，責任自己承擔，一旦被區里查獲的話，會視作等同於走私買賣野生娃娃魚，希望大家不要小看了區委區政府的決心。

第二天中午時分，公示欄里就貼出了公告，不過公示欄前雖然人不少，但是關心時局的人，終究還是少數，直到晚上的電視里，飄出了字幕，北崇台也做了專題新聞。

這個新聞有點冗長，一些人看不下去，但是不少人都看下去了——畢竟是關係到了區里的發展趨勢，而且還夾雜著點八卦。

不過，看羅區長信心滿滿的樣子，也許還有別的手段？

哥們兒這真是吃多了撐的，陳太忠又有淚流滿面的衝動，他其實也很痛恨自己的多事，可他是執拗的人，沒有想到也就算了，想到了不去做，總是有違本心。

而目前的養和_圖_書殖戶，在北崇是相對少數——培養你們的成本，不是全民福利，不能攤在所有人頭上，你們要是覺得，這是區里應該做的，那麼對其他老百姓，是何其地不公？

「這個態度是可取的，我們以前做工作，還不是田間地頭，一走一個月？」林桓點點頭，他說歸說，其實心裏還是很支持小陳的態度的，「現在的幹部，太嬌氣了。」

「死了……那就死了吧，」陳太忠沉吟一下，終於重重地嘆口氣，「我困了，要休息了。」

至於說陳書記離開之後，這撥人可能是最不守規矩的，那就是后話了，反正目前他們最擁護區里的決定，張二娃更是一馬當先地跳了出來。

于主任不引人注目地撇一撇嘴：隨便吵吵兩句，就能解決問題的話，要警察幹嘛？

大多數人，是極其反感這種行為的，所謂大勢便是如此——想投機取巧的總是少數，少數人通過蠅營狗苟的操作，影響了大多數人的利益，誰會答應？

「老書記你說這話，我就想起魏延說，誰敢殺我，」陳太忠笑得前仰後合，「其實殺死魏延的，是他自己。」

所以區里希望養殖戶自律，也希望大家積極檢舉。

於是羅雅平決定，次日上午召開養殖戶交流大會，所有的養殖戶都要派人到場。

「林書記，」陳太忠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嚴打的時候，你居然沒受到影響，這個……運氣不錯啊。」

林桓嘿然不語，好ｈｅｔuｂoｏk.ｃｏｍ.ｃoｍ半天才問一句，「你也想玩死自己？」

「跟這種整天想著工作的領導共事，壓力真的很大，」羅雅平也不是個輕易服人的主兒，但是掛了電話之後，她真的覺得亞歷山大，陳書記此刻，就未必休息了，一定是在考慮，如何頂住壓力，完善北崇的制度吧？

陳書記攆人了，大家自然要快速離開，羅雅平本來覺得自己智商很高，但是最後林主席和陳書記的對話，她真的是句句都聽得懂，但是死活不明白。

錯了不怕，改了就完了，若是有人不好意思當著大家的面兒站出來，那等散會以後，找到于主任，悄悄把事情說清楚就行了。

然後她步行到北崇賓館——羅區長來的時間不長，區里還沒有調整出住房來，就是賓館里弄了一個套間，反正她的行李簡單，眼下是夏天，不需要太多的厚重衣服。

陳太忠不以為然地笑一笑，哥們兒堂堂一羅天上仙，不找難事兒來做，莫不成不斷重複那種簡單的裝逼打臉，來騙稿費……呃，騙工資嗎？

「沒錯，絕對饒不了他，」其他人登時紛紛附和。

「難在什麼地方？」羅雅平訝然發問，陳書記和林主席的話，她都能聽懂，但是總覺得，好像有些什麼玄虛，還不是很明白。

次日上午十點，大會如期召開，羅區長在會上作出講話，她首先強調，雖然你們賣的娃娃魚是家養的，但是如果不到養殖中心交魚，就不能享受特批的養殖許可證和_圖_書的保護。

而林桓說得確實沒錯，一旦選擇了信息公開、充分對話，他就不能簡單粗暴地去工作了，但是形成這樣的習慣，卻是能最大程度地保證制度建設，保證他的心血不被糟蹋，保證他的子民們在後陳叉叉時代，還能幸福地生活。

最後羅區長表示，個別人貪圖小便宜，一時昏了頭，區里也能理解，你們跟中心把事情說清楚，保證不私自銷售，那過去的事，也就過去了——人活在世界上，誰能不犯錯呢？

殊不知，陳太忠此時正在湯麗萍水泥廠的小院里，他從湯總體內拔出汁液淋漓的小太忠，在林瑩的引導下，進入了張馨那全身粉紅的胴體，「你並住腿……跟你們在一起，感覺太好了，這個區委書記，干不幹吧……」

字幕很簡單，但是新聞就不那麼簡單了，播音員通過擺事實講道理，說明一個事實：區里的收購價，確實沒有走私販子的價格高，但是區里培養你們的成本，你們算過沒有？

所以看到這個公示之後，結合大家平常的耳聞目睹，養殖戶們都大致能猜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算沒看電視的，也接到了別人的電話。

「好像跟制度建設有關？」羅雅平勉強聽懂了師兄的話，但又不想讓自己顯得很膚淺，就含含糊糊地問一句。

就在這時，第一個賣娃娃魚的王老三舉手了，在獲得許可之後，他站起身狐疑地發問，「羅區長，區里的消息可靠嗎？我覺得咱北崇的爺們兒，做不ｍ•hｅｔubooｋ•com.ｃｏｍ出這種噁心事來……」

尤其是養殖戶們，在聽說區里公示欄貼出了公示之後，就等著看新聞，這關係到大家未來投資的走向和保證——有太多人都是打算把魚賣了之後，今年買更多的魚苗，擴大再生產。

林桓只是作風簡單粗暴，腦子卻不是不夠用的，他一聽陳太忠的話，就明白了這傢伙想幹啥，所以他不以為然地搖搖頭，「難！太忠書記……你選了一條很難的路。」

事實上，有很多人是不可能私自銷售娃娃魚的，那就是幹部的親戚和家屬們——起碼陳太忠在北崇一天，他們就不敢動這個腦筋，而這樣的人，在養殖戶里不算少數。

第二天上午，養殖中心匯總出來有嫌疑的，就是二十余戶了，下午的時候，超過了三十戶——當然，僅僅是有嫌疑，並不能說誰家窮，就不該買發電機。

「聊勝於無吧，」徐瑞麟並不是很看好陳太忠的想法，但是他真的願意支持，「不過總是一種選擇，他有勇氣去嘗試，值得敬佩。」

這個字幕，其實也是一語帶過——最近有走私販子，試圖用投資發電機等方式，把娃娃魚養殖戶的娃娃魚走私出北崇，價格可能較高，但那是虛高，這是違背國家政策的，就算他們給錢，一旦被查住，罰款很驚人，希望養殖戶不要自誤，也希望廣大群眾積極檢舉揭發。

當天晚上，養殖中心主任於海河的電話就被打爆了，很多養殖戶對同行都相當關注，誰家有了發電機，那真是藏都不好ｈeｔｕｂｏoｋ•cｏｍ.cｏｍ藏。

「其實我覺得……你可以跟林總好好擺一擺道理，她對北崇很重要啊，」林桓一本正經地建議，「你倆說得晚一點不要緊，越晚，才越能深入交流。」

「唉，」陳太忠聽到這話，感觸頗深地嘆口氣，他覺得自己比任何人都想偷懶，畢竟有那麼龐大的後宮，有那麼多值得他關愛的人在期盼著他。

其次，羅區長指出：娃娃魚的檔案，那不是白記錄的，有人覺得娃娃魚跑掉或者丟失，是天災人禍，區里不會過問，那就大錯特錯了——我負責地告誡某些人，最好不要心存僥倖。

于海河一眼就認出，喊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三輪鎮雞頭村的會計張二娃——這廝上次頂替破爛張二娃被查出，不過後來交了罰款之後，王媛媛還是把魚苗給了他。

「誰敢抓我？」林桓不屑地哼一聲，他擺老資格擺習慣了。

來到賓館之後，她細細思索半天，最後還是給徐瑞麟打個電話，將晚上發生的事情說一遍，然後向師兄取經，交流一下雙方的具體心得。

「對嘛，我說林書記你就不該跟我唱反調，」陳太忠笑著點點頭，「當了幹部，身體和時間，就都不是自己的了，而這個努力，不能光體現在一晚上趕幾個酒桌上……總不能說伺候領導、ktv招呼同僚才是正經事兒，跟老百姓擺道理，就是不務正業。」

她說完話，養殖戶里靜悄悄的，過了好一陣，有人高聲叫了起來，「這實在太對不住區里了，那個孫子敢這麼做，大家絕對饒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