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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手歸甩手，陳書記終究不能得罪蔣君蓉太狠，北崇現在隱隱有成為煤炭運銷中心的趨勢，而蔣書記答應的一百萬噸平價煤，目前才運過來不到三十萬噸。

那工頭登時就閉嘴了，可是上車之後，暢玉玲扭捏半天，終於出聲發問，「陳老大，鞋底子怎麼能避孕？」

「我比你還大幾歲呢，」暢玉玲不服氣地回答，反正車裡也沒外人。

「那是，能勝過小紫菱的，只有我們蔣主任了，」陳太忠皮笑肉不笑地點點頭，聽似恭維實則嘲諷——都比不過小紫菱，你跟小暢又有什麼區別？

「我倆棋逢對手，倒不能說誰就勝過誰了，」蔣君蓉下巴微揚，很不含糊地表示，然後下一刻她話題一轉，「鞋底子避孕，這是怎麼回事？」

「長能耐了啊，」工頭走過去，抬手對著那貨腦瓜上就是一下，「敢調戲暢區長？」

「這才真是……」陳太忠苦笑著搖搖頭，拜託，咱不帶這樣的啊。

「我又沒結婚，」陳太忠下意識地撇清一句，然後他就覺得，情況有點不對了，可是他不能說，哥們兒那是滅活的，更不能說，跟我來往的女人都是已婚是，是上環的。

真是來逼宮的，大家吃了一陣之後，奚玉見陳太忠起身去衛生間，拔腳就跟了過去，「太忠書記，我跟他倆沒商量過。」

「那鞋底子的九大用法，怎麼就是調戲人了？」蔣君蓉挺好奇的。

「比我大，你還問我？」陳太忠撇一撇嘴，沒想到小https://m.hetubook.com.com暢看起來是左右逢源，滑頭的性子，骨子裡卻還潛藏著幾分桀驁——不過，也不算奇怪吧。

「你也沒用過？」暢玉玲訝異地抬起眼皮，不成想正正地撞上了鏡子里的目光，她的臉愈發地紅了，耷拉下眼皮說一句，「我以為你經驗很豐富呢。」

「嘖，三百八，」陳太忠咂巴一下嘴巴，這個價錢賣給合作夥伴，倒也不算低了，須知北崇發的這八十塊錢差價，用的是煤炭的預期盈利，而不是既得利潤，「給我現金？」

這個問題……好像有點那啥，陳太忠從後視鏡看一眼，發現她低著頭，目光四下遊離著，連耳朵根都紅了。

真要敞開說嗎？巨中華略略遲疑一下，大家的來意其實一樣，還是一個個單獨談的好，否則很容易談僵。

「不能，」陳太忠搖搖頭，揣起小太忠走了出去，他手裡真有這麼多煤炭，但是不可能這麼賣——如此小的一片範圍，猛地多出五十萬噸煤炭來，行情肯定是要波動一下的。

「又沒有外人，」陳太忠很隨意地搖搖頭，他不能確定這三位是否定了攻守同盟，不過現在他身邊的人也多，倒是不怕三人圍攻，「都是朋友，有話就說吧。」

「去問林桓，」陳太忠甩手就走。

於是當天晚上，陳書記出面招待蔣君蓉，不但暢玉玲來了，羅雅平、劉海芳和王媛媛都來了，陳文選和譚勝利也來了。

「我說，和-圖-書濺到我腳上了，」陳太忠不滿意地嘟囔一句，「就算買五條腿的褲子，那是我自己的事兒，便宜煤炭……北崇沒有。」

「你給我打住了，」陳太忠哼一聲，他一點都不介意工頭刺|激蔣君蓉，但是自己身邊還有個暢玉玲，雖然難看了點，那也是女性不是？「再胡說八道，我下了你的活兒。」

「倒是沒想到，你懂北崇話，」陳太忠也笑了起來，然後轉身向外面走去，「好了，也該回了。」

「你們在笑什麼啊？」蔣君蓉聽不懂方言，所以完全不能理解這種情形，一個小副區長惱火了，結果大家都笑了——倒是這副區長氣鼓鼓的。

「基層的心態，你不懂，」陳太忠漫不經心地回答，擱在城市裡，罵娘的後果很嚴重，在農村，大家還要看你的初衷——開不起玩笑的人，不遭人待見。

「篤篤，」有人敲他的車窗，卻是蔣君蓉下車走了過來，見他推門下車，她低聲笑著問一句，「被這種醜女人喜歡上……你居然很享受？」

「她這個長相，估計調戲的人也不多，我也是巴結幹部嘛，」那工人用北崇話嘟囔一句，滿不在乎地站起身，晃晃悠悠地走了。

饒是蔣主任異於常人，聽到這話，也禁不住臉一紅，「變態。」

「三百八……煤站你們什麼時候安了內線？」陳太忠狐疑地看他一眼，三百一噸賣煤，不要的有八十塊錢補助，這是中午才商量妥當的——也就是說，北崇的實際m.hetubook.com.com出貨價是三百八。

「滿起來呢？」蔣君蓉卻是能坦蕩蕩地面對這種笑話，這女人的神經異於常人。

「五十萬噸，你能找到下家？」陳太忠聽得眉頭一皺。

林主席……暢玉玲聽到這三個字，就明白了，林桓是北崇出了名老不修，就愛調戲年輕女娃娃，可是他這個調戲只為看到對方的局促和尷尬，大家反倒認為這種低俗很親切。

「這夾起來，就是把鞋底烤熱，不但治痛經，還能避孕，」工頭說得也有點上癮。

「不是好話，不要理他，」陳書記笑著搖頭，「回頭你可以向林主席請教。」

「拉倒吧，她把你從幹部中心拽走，就是嫉妒我，別跟我說你不知道，」蔣君蓉笑眯眯地低聲發話，「醜女人膽子不小……她哪兒來的自信，能勝過荊紫菱呢？」

「你真能賣給我五十萬噸？」奚玉聽得卻是眉頭一揚。

「我估計他倆也是來問煤炭的，但是我跟他倆不一夥兒的，敬德跟北崇合作多久了？他們純粹小字輩兒，」奚書記也拽出傢伙來撒尿，隨意地側頭看一眼，然後倒吸一口涼氣，尿直接撒到鞋了上，「太忠你這真的假的？這買褲子得買三條腿的。」

奚玉並不直接回答，而是先表態，「趙根正想三百五一噸買，那是做夢，他約我跟你一起談，我不希的理他。」

「沒那麼多現金，抵扣吧，」奚玉也不說抵扣哪一塊的錢，敬德和北崇現在的聯繫非常緊密，從哪兒也能扣出這麼www.hetubook.com.com一塊來，「我要真的現金足夠，起碼買你五十萬噸。」

「聽說……聽說用避孕套很不舒服？」暢玉玲低聲問一句。

「哇，」在場的北崇人真沒想到，暢區長居然也懂北崇話，登時就笑得前仰後合，那位本來正走著呢，聽到這話，嘴裏的煙斗登時就掉在了地上，緊接著，他也捂著肚子，蹲在地上狂笑了起來，一點都不介意對方罵娘——因為這本身就是粗俗的玩笑。

所以他就不說話，直到車來到區政府，他才哼一聲，「暢區長，以後這種問題，不要隨便問人……別有用心的人很多。」

這一下，陰陽就平衡了，可是陳書記心裏卻不平衡了——是來逼宮的吧？

一噸煤北崇哪怕只賺一百，一百萬噸煤那也是一個億的利潤，說多不算多，但是現在的北崇，真是不嫌錢多。

見他倆迴轉，大家繼續喝酒吃飯，酒足飯飽之後，巨中華才笑著發話，「太忠書記，能單獨聊一聊嗎？」

「三百八一噸買你的，五萬噸就成，」奚玉直接開條件。

北崇人就是這樣，懈怠起來，區長不區長的也扯淡，而且啥話都敢說——不過說實話，北崇土話也不是很好懂。

海角鐵路的路子已經打通了，運輸不是問題，而他想要便宜煤的話，海潮也能供應，但是不管怎麼說，國企的一百萬噸平價煤，這便宜真是不佔白不佔。

「關你什麼事兒？」陳太忠惱怒地看她一眼，「我們是工作關係。」

長成這樣，到現在還沒有性生活m.hetubook.com.com吧？陳書記的心裏生出了一絲憐憫，男歡女愛人之大欲，你也夠可憐的，他不想刺|激對方過度，於是清一清嗓子，「這個我也不知道，沒用過。」

「鞋底子九大用法？」暢玉玲愕然地看向陳太忠。

「商量啥呢？」陳太忠看他一眼，走進衛生間，拽出小太忠，直接噓噓了起來。

「這個……」陳太忠琢磨一下，發現這個東西既不科學，解釋起來也費勁，「女娃娃家的，你問這麼多幹什麼，都跟你說不是好話了。」

「三寸金蓮小酒盅，拿來吃酒最好了，」那工頭笑眯眯地回答。

「就是揣起來、掛起來、滿起來、夾起來……」那工頭倒是挺熱心的，事實上，見了美女，誰也願意多說兩句，「揣起來，那是給情哥哥的，還能讓他摸一摸；掛起來，那就是半掩門兒，做皮肉買賣又不想聲張，就在家門口挑個繡花鞋。」

當然，這個價錢是北崇人為抬起來的，不過也絕對符合市場規律，根本不愁賣，所以奚玉會開這樣的價錢——陽州市場上三百八一噸的煤炭，有三成的煤矸石呢。

「我只問過你，」暢玉玲低聲回答一句，打開車門，逃也似地走了。

酒桌上，有點陰盛陽衰，蔣主任微揚著下巴看著幾個女性，很有點顧盼自若的感覺，不過就在開席的時候，又來幾個不速之客，白鳳鳴、巨中華和奚玉。

暢玉玲站在那裡，臉紅了又白，白了又青，好半天之後，才怒吼一句，用的是荒腔走板的北崇話，「調戲你老娘的多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