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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配良緣之陌香

作者:淺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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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祁氏大家(1)

第21章 祁氏大家(1)

這樣的光線下,打開畫卷也看不出什麼,慕容舒清略過它,拿起旁邊的書翻閱,細看之下,這些書都是祁月早年創作的詩詞和她的隨筆。覺得很有意思,慕容舒清挑了幾本,對身邊的凈水說道:「凈水,替我把剩下的搬到房裡。」
聽到慕容舒清略帶調侃的話,凈水思索了一會兒,才慢慢地抬起了頭。
在慕容家,她也曾在某些書中看見過一些祁月留下的註釋,當時就覺得這是個特別的女子,來了祁家,住進她的疊翠小宿,對她,就更是有了一種莫名的親近。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血緣相親?未來的幾天,她該不會無聊了。
慕容舒清心裏胡亂想著,腳下悠閑地走進小院,就看到兩個丫頭圍在亭子里的矮桌前,不知道在幹什麼。悄悄走到她們身後,兩人正認真地把洗好的諸荊草葉塞進一個精美的月牙荷包里,慕容舒清笑問:「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進了二樓的主屋,綠倚已經把房間收拾好了,接過慕容舒清手中的書,放在躺椅旁的矮几上,她知道慕容舒清不喜歡正兒八經地坐在書桌前看書,所以將躺椅搬到裡屋,方便她躺著看。
兩人被嚇了一跳,回頭看見慕容舒清微笑地站在她們身後,綠倚拍拍受驚的心臟,說道:「小姐,您嚇死我了。」
「嗯。」凈水把裝好的荷包束緊,將荷包遞給綠倚。
變了嗎?她沒有變,只是她不再是原來的慕容舒清了,然而這些已經不能解釋,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那就讓他認為她變了吧。有些事,或許不知道,更容易讓人接受。
「麻煩您了。」
于擅有些遲疑,在慕容舒清堅定的目光下,便也不再多說,這樣的舒清小姐,總讓他不能違抗,「那好吧,您有什麼需要再吩咐老奴。」
凈水?慕容舒清一邊輕撫菊瓣,一邊笑道:「好名字。」
今晚的家宴,並沒有看見綠倚提到的「大舅」、「小舅」和「風賢表哥」。只見到了兩個可愛的孩子,一個是大舅祁雲的小女兒,也是目前祁家唯一的女孩子祁玉,一個是小舅的兒子祁風卓。兩個小傢伙對她很感興趣,一晚上問東問西的。看著他們,讓她想起了星魂。第一次見到星魂時,他也像他們這般大,卻是一個渾身帶刺的孩子,充滿著防備和憂鬱。
慕容舒清蹲下查看下層書架,卻在最靠里的書架下邊看見一塊黑色的陰影,她俯下身子,拿過燭台查看,是一個長方形的木盒,慕容舒清抬頭問凈水:「這下面的木盒是什麼?」
以前的清兒雖然胡鬧任性,甚至是蠻橫無理,但是她的喜怒哀樂都擺在臉上,而現在的清兒,淡然舒緩的笑意佔據了她的臉,他卻再也看不出她心裏想些什m.hetubook.com.com麼了,覺得她離自己越來越遠。
起身理了理衣裙,轉身看見凈水仍然半跪著行禮,沒有起身,慕容舒清拍拍額頭,整天和綠倚她們待在一起,她都忘了這個時代,主子沒有叫起身,她們是不能起來的。慕容舒清輕扶她的手臂,讓她起來,「這裏平常都是你打理的?」
將荷包系在腰帶上,慕容舒清輕鬆地笑道:「你們給我泡杯茶吧!」
軒轅逸?他要不提,她都快忘了那霸道不羈的身影。輕輕壓下祁睿緊握的拳頭,慕容舒清淡淡地說道:「我和他,已經解除婚約了。」
慕容舒清拿起石雕細看,手工有些粗糙,技藝也不純熟,夜色燭影下,隱約看出雕的是個男子,他寬袍儒衣,負手而立,面容雖然刻得有些模糊,看不清長相,但仍能感覺出雕刻之人很用心地在刻畫男子的容貌。
兩人相對良久,卻是無言,暗暗嘆了口氣,拉著慕容舒清的手,祁睿說道:「外公還等著我們吃飯呢,走吧。」
女孩微微點頭,仍然垂首而立。
解除婚約?「他逼你的?」
凈水有些遲疑,但仍然就著慕容舒清的手,站直身子,輕聲回道:「是。」
「凈水。」
慕容舒清拉了拉脖間的絲巾,輕聲回道:「也沒有多遠。」
凈水抬頭后,一直不敢看慕容舒清,只是雙眼盯著她的裙擺,良久,也沒有聽見慕容舒清驚叫或說話,終於忍不住,迎上了慕容舒清的眼睛。裏面沒有驚恐,沒有不屑,沒有嫌棄。有的是平靜,是微笑,好像她的臉和平常人沒有什麼區別。凈水又低下頭,掩住了眼中的薄霧。不是同情她,也不是可憐她,這淺笑淡然的女子,是這麼多年來,唯一覺得她和普通人一樣的人。
對於他們「空中飛人」般的技能,慕容舒清已經習以為常了。放開手中的白菊,慕容舒清起身回到亭子里,輕輕解下脖子上的絲絹,月華下,脖子上的傷痕基本上已經看不出來了。
那女子一直微低著頭,看不清表情,慕容舒清細看了她一會兒,笑道:「老管家,我喜歡安靜,她挺好的,您就不用再找人過來伺候了。」
炎雨低聲應道「是」的同時,人影已掠出院外。
推開木門,于擅揮手示意其他人退下,只讓兩個家丁抬著木箱,領著慕容舒清,走進院來。
慕容舒清接過凈水手中的荷包,拉著綠倚和凈水在自己身邊的木椅上坐下,輕輕說道:「謝謝你,凈水。」
慕容舒清笑看兩個小丫頭的眼神交流,敢情她不在的時候,兩人就建立起了不錯的感情了。
慕容舒清苦笑道:「是啊,長大了吧。」確實夠大了。
慕容舒清好奇那個風華絕代的m.hetubook.com.com女子,會喜歡怎樣的書籍,於是起身說道:「帶我去看看。」
小院不大,但要打理得這麼井井有條,仍然不容易。再次看向凈水,她始終低著頭,她脖子不會累嗎?慕容舒清笑道:「你都是低頭和別人說話的嗎?」
凈水顯然也很疑惑,她平時擦拭書架和清掃地面時,並沒有注意到書架下方還有一個木盒,只得搖頭答道:「奴婢不知。」
思索片刻,慕容舒清說道:「你到迎客樓告訴覃銳,我明天會過去,讓他準備好我要的東西。」這次來京城,查看商業和賬目也是一個重要的目的。三年來,她一直把商業的重心放在東隅各地,京城卻是她控制發展速度的地方,這裡是政治、皇權最為強盛和集中的地帶,任何利益和關係的變化都很敏感,權衡利弊就顯得尤為重要。
兩人走進裡屋,慕容舒清也出了亭子,迎著夕陽餘暉,來到大片諸荊草旁,淡淡的清醇茶香,讓慕容舒清深吸了一口氣,摘下一片放在手上輕聞,反而沒有什麼味道。好特別的植物,只有成片種植時,才能聞到它的芬芳,離得越近香味卻離你越遠。
祁睿微微收緊拳頭,沉聲問道:「是因為軒轅逸?」他一直知道小妹對軒轅逸情有獨鍾,為了他,甚至還失足落水。若是因為他,讓小妹受了刺|激才變成這樣,他決不放過他。
吃過晚飯,謝絕了祁睿的陪伴,慕容舒清踏著曲折的小路,慢慢地踱回疊翠小宿。祁府後院的設計和慕容家的設計不一樣,慕容家基本沒有這樣蜿蜒的迴廊,這其實也是慕容舒清感到奇怪的地方,府中門堂和建築,都帶著陽剛之氣,就連花草都很少,不承想卻有這樣婉轉曲折的精巧迴廊,陽剛與柔美結合,確實有趣。
「清兒?」
他注視著她的時候,慕容舒清也在觀察他,淡藍的襦衫長袍,劍眉星眸,既儒雅俊秀又不失傲然氣勢,眉宇間,英氣勃勃,確實是人中龍鳳。會現在來找她的,應該就是祁睿了,慕容舒清有些艱難地叫道:「大哥。」畢竟祁睿才二十四歲,叫比自己年紀小這麼多的男孩大哥,還真是不習慣。
「這園子里有書房嗎?」她帶來的書,在車上就看得差不多了,要是這園子里有書房,她就省得再從抱月書齋里搬了。
炎雨一個閃身,出現在慕容舒清面前,到了祁家之後,他和蒼素又做回了影子護衛。他們還是更習慣以這樣的方式保護她。不過因為上次的挾持,兩人更加謹慎了。
進門時,那白色的清麗倩影讓他以為看見了多年前的母親,眼前淡淡地淺笑,素白羅衫的女子,是他從小寵到大的妹妹嗎?
慕容舒清一邊把玩著,一邊笑問:https://www.hetubook.com.com「這是?」
逼?慕容舒清差點笑出來,這種指腹為婚,該說是誰逼誰?搖了搖頭,慕容舒清嘆道:「這場婚約,何嘗不是我們在逼他?」
一聲大哥,叫回了祁睿的心神,將慕容舒清扶出諸荊草叢,祁睿略帶生氣地說道:「怎麼自己就來了,也不等我去接你。」
凈水捏著荷包,慢慢地挪到慕容舒清面前,低聲說道:「小姐,這個,給您。」說完,就把荷包遞到慕容舒清面前。
這是祁月的住所?再次環視這精緻淡雅的小院,慕容舒清輕輕低喃了亭子上的一副對聯,「白鳥忘飢,任林間雲去雲來、雲來雲去;青山無語,看世上花開花落、花落花開。」祁月……她該是怎樣的女子呢?
再看一眼身邊的慕容舒清,祁睿嘆道:「清兒,你變了很多。」三年前的她,就不會這麼說,難道三年間他錯過了小妹的成長嗎?
慕容舒清直腰,揉了揉胳膊,還真的很重,拉了半天,只拉出了一點兒,讓出一半的位置給凈水,慕容舒清說道:「很重,我們一人一邊,把它拉出來。」
凈水一邊為慕容舒清倒茶,一邊說道:「有的,都是以前月小姐收集的書,一直沒有搬動過。」
慕容舒清好笑地拿過她手中的荷包細看,很漂亮,不是綉功多麼的不凡,只是細密的針腳,靈動的白菊,都看出所綉之人的用心和細緻。淡淡散發的諸荊茶香,讓這個荷包更顯得雅緻。
祁睿緊盯著眼前立於矮叢中的白色身影,他以為他看錯了。回來聽說清兒已經到了,急急趕往流芳院,卻不見人影,後來才知道外公讓她住在疊翠小宿。母親的疊翠小宿一向很少人可以進入,清兒也不喜歡這裏的冷清,她怎麼會願意住?
「好。」知道自己的改變,會讓祁睿一時之間不能接受,慕容舒清輕輕點頭,任由他拉著,徜徉在蜿蜒的小路上,——她也想念自己的哥哥了。
綠倚卻不接,轉身來到慕容舒清身邊站著,給了她一個你自己拿過來的眼神。
「是。」凈水帶著慕容舒清,來到木屋一層最靠左邊的廂房,讓慕容舒清在門口等待,凈水進屋點好燭台,才將她迎進來。
慕容舒清走出亭子,來到小屋前那片白菊旁,月光下,菊花越發地潔白,不及滿院的諸荊茶香,卻是傲然的,不失高雅。難怪古人會說它信手拈來無意句,天生韻味入千家。輕撫花瓣,慕容舒清輕聲叫道:「炎雨。」
于擅讓人將木箱抬進裡屋,看了一眼低頭站在一旁的女孩,思索了片刻,對慕容舒清說道:「舒清小姐,這是疊翠小宿的粗使丫頭,老奴再給您找兩個伶俐的來伺候。」
于擅等人離開后,小院里一片安靜,慕m.hetubook.com.com容舒清沒有說話,只是走到那小片白菊旁,擺弄著枝葉,繼續剛才女孩未做完的剪枝。彷彿思索了很久,女子才慢慢走到慕容舒清身旁,欠身行禮道:「奴婢見過小姐。」
除此之外,小院里種植得最多的,是東隅特有的一種植物——諸荊草。說它是草,其實它是一種低矮的灌木植物,這種草一年四季常綠,散發的味道特別不一樣,既不是花香,也不是木香,而是一種茶香,比任何一種茶都要香醇,龍誕都不及它的香味誘人,只是這種草誤食會中毒,一般生在深山僻林里,不僅很難尋找,也難以種植。這樣大面積地種植諸荊草,慕容舒清也是第一次見,養護它們的人一定花了不少心思。
慕容舒清放下石雕,輕輕撫上絹絲,柔滑輕薄卻又強韌的質感,顯示了這是一塊上好的羅絹,這種羅絹一般用做畫布,既輕巧方便,也不易破損,還能長期保持畫卷鮮亮如新,只是價格不菲。
小門內,院落並不大,觸目可及。比起隨園不見邊際的竹林和環繞的碧湖,這裏要顯得精巧許多,兩層的木製小屋並不大,屋前搭了個涼亭,木屋前面種植著一小片白菊,正值秋季,花開得很好,在這滿目青翠中,格外惹眼。
她是在追溯一個逝去的佳人嗎?慕容舒清好笑地搖搖頭,對身邊的二人說道:「綠倚,你和凈水進去收拾一下吧。」
綠倚笑著解釋,「這是凈水繡的荷包,說是把諸荊草放在裏面,可以隨身攜帶,我猜小姐你這麼愛茶,一定會喜歡的。」
跟著她進了房裡,細細看過一遍這書房,並不算大,書籍卻是不少。進門正對著一張書桌,上面筆墨紙硯,一應俱全,房間整理得很整齊,打掃得也很乾凈。
本來就不太敢坐的凈水聽見慕容舒清的話,連忙站起來,說道:「小姐,您別這麼說。」
書架上大多數是詩詞和名家雜談,還有一些史書札記。凈水把燭台拿過來,微微舉高。據慕容舒清的經驗,一般書架的上層和底層,都能找到一些有趣或不同的書籍。果然,她在書架的最上層找到了幾本遊記小說和一些關於藥草的雜論。
「凈水。」女子簡單地回答了兩個字。
她又低下了頭,這次慕容舒清沒有再讓她抬起來,而是走到亭子里坐下,問道:「這園子沒有人住嗎?」園子很特別,她很好奇,它的主人是誰?
于擅一個躬身,說道:「您別這麼說,老奴先告退了。」在慕容舒清點頭后,于擅帶著家丁離開了疊翠小宿。臨走時,在那女孩身邊低喃道:「好生伺候。」
小院子里,一名丫頭裝扮的少女正蹲在白菊前修剪枝葉,看到他們進來,先是一愣,很快起身,恭敬地站在一邊。
稍稍平復了hetubook.com•com心情,凈水跟在慕容舒清身後,小聲答道:「疊翠小宿原來是月小姐的閨閣,後來都是我和母親打理,母親去世后,就是我在照看,平時除了幾個主子偶爾會來看看之外,就沒有人來了。」
「送我的?」慕容舒清輕笑。
蜿蜒曲折地走了很久,感覺已經到了祁府深處,老管家終於在一扇木門前停下,周圍是紅磚綠瓦的外牆,不高,卻也看不見院落里的景象,木門上,一塊青石板上雕著篆體的四個小字,疊翠小宿,秀麗又不失雅緻。
捋了捋風吹亂的頭髮,慕容舒清輕笑道:「你們都下去休息吧。」
一些藍皮卻沒有書名的書籍、一張疊好的絹絲、一具小石雕。
木盒被輕輕打開——
夕陽西下,拉長了兩人的身影,也模糊了原來的輪廓。慕容舒清淡雅的聲音,在秋風中顯得有些縹緲,始終平和的淺笑,讓她看上去更柔和,這些卻讓祁睿的眉頭皺得更緊,「清兒,你真的變了。」
「是!」
「是!」這時候,慕容舒清喜歡一個人安靜地待著,綠倚帶著凈水,進了內室。
把燭台遞迴凈水手中,慕容舒清就跪坐在地上,一邊伸手到書架最下層,摸索著木盒,一邊對凈水說道:「凈水,在我身邊不用自稱奴婢,我不習慣。」
還醉心於這淡雅的茶香中,身後響起一聲不確定的呼喚,讓慕容舒清轉過身來。
凈水點頭。兩人費了好大的勁,才把那木盒從書架下拉出來。把燭台拿過來細看,木盒上覆著一層灰,輕輕擦拭,看得出是用紫檀木雕刻而成,做工非常簡單,盒身上並沒有複雜的雕花圖案,但是卻非常精細。木盒沒有鎖,僅是蓋著,卻依然結合得非常緊密。
沒有回頭,慕容舒清將手中剪下的枝葉放在一旁,繼續整理著白菊,隨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聽見她的呼喚,凈水端著一壺茶,來到她身邊。
慕容舒清靠在窗邊,接過凈水重新泡好的茶,看兩人有條不紊地張羅,嘴角就止不住地上揚。她終於知道,為什麼一般千金小姐都是沒有生活基本自理能力的白痴了,有這樣處處考慮周到、準備妥當的丫頭,別說動手了,連腦都不用動了,想不白痴也很難。
這讓慕容舒清有些好奇,抬頭見人有這麼困難?直到凈水完全抬起頭,她才知道這丫頭不肯抬頭的原因。凈水長得很秀美,一雙靈動的眼睛也水潤有神,只是她左半邊臉從左額至唇角,有一塊暗紅的胎記,掩蓋了她的秀麗,乍看之下有些可怕。
「是。」凈水收拾了剩下的書,跟著她出了門。
凈水低低地說了聲「是」,就將燭台放在地上,也如慕容舒清般跪坐在地,著急地說道:「小姐,讓奴……我來吧。」
柔和的聲音,讓人聽著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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