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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配良緣之陌香

作者:淺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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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祁氏大家(2)

第22章 祁氏大家(2)

兩個小傢伙看慕容舒清坐下后,甜甜地齊聲道:「舒清姐姐早!」還偷偷和她做鬼臉。
綠倚刻意說得很慢,是想讓她可以知道誰是誰,慕容舒清抬頭看了一眼,比起昨晚,主位旁多了兩個人,男子五十多歲,身材略微消瘦,長眉入鬢,鬍鬚垂到胸前,女子面若滿月,富態可掬,看著很是和善,兩人應該就是慕容舒清的大舅和舅娘了。
西斜的月光照進房間里,在失去燭光的黑暗中,顯得那麼明亮。慕容舒清隨手放在躺椅上的書,被風吹得沙沙作響,那是祁月的隨筆小記,慕容舒清沒有想到,那裡面記錄的是她的故事、她的心情。
祁月……
綠倚笑著拿起毛巾,為她擦臉。然後扶她站起來,為她穿上淡紫羅裙,再隨意地綰了一個髻,麻利地收拾妥當。這其間慕容舒清始終緊閉雙眼,一言不發,就像睡著般任由綠倚打理,看得旁邊的凈水目瞪口呆,難道小姐站著也能睡著?
輕拍臉蛋,讓自己稍微清醒些,慕容舒清打起精神,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走進內堂。
綠倚輕推開門,和凈水進到內室,將手中的木盆放下,看了一眼裹得像蠶繭一般的人兒,她笑著走到窗前,輕輕關上窗戶,掩住了滿室陽光。走回床前,小聲叫道:「小姐……」
愛情,總是讓人難解。若是男子不在意那些所謂的攀龍附鳳的閑言碎語,或者帶著祁月私奔,過著簡單平實的生活,又或者,祁月沒有這麼驕傲,天南地北也要尋到他,是否,結局就會不一樣?
終於和*圖*書有反應了,綠倚暗暗舒了一口氣,怕她又睡著了,趕緊說道:「今天是來祁府的第一天,該去請安了。」
兩人很快傾心相戀,祁月的身份成為二人最終結合的障礙。男子不願走入官場這骯髒之地,更不願背負攀龍附鳳的名聲,祁月打算與其私奔,只是男子認為自己乃是閑雲野鶴,不能給她如以前那般的優越生活,沒有帶她走,而是留下他們的定情之物玉玲瓏便離去了。祁月甚至沒有來得及告訴他,她已經有孕。
慕容舒清微笑著回道:「很好。」若是不讓她一大早就起來請安,她會更好。
綠倚拉著凈水退了出去,慕容舒清捶了捶肩,今天確實有些累了,隨意地拿起手邊一本看上去比較薄的書,慕容舒清想知道這位傳說中德藝雙馨的才女,會寫出怎樣的妙詞佳句。
慕容舒清低喃著這個名字,只是在這灑滿月華的小院里,佳人已不再,留下的,只有那一簇慘白的素菊和滿院的茶香。
慕容舒清嘆息這樣的女子,她才情橫溢,她風姿綽約,她擁有自己的意志、尊嚴,然而她卻仍然專為愛情而生、為愛情而死,愛情成為她人生的唯一目標與歸宿。失去了,她便枯萎了,消亡了。
小姐不捨得她們陪著她熬夜,平常在家裡,小姐看書、看賬本的時候都會以她們會打擾她為由,讓她們回去睡覺。
慕容舒清笑著應道:「早!」一早就看到兩個搞怪的小寶貝,心情也會好很多。
窗外的世界,寂靜無聲,在這涼www.hetubook.com.com夜裡,連想傾聽蟲鳴鳥叫,都是奢侈。本來就不艷麗的諸荊草叢在這月夜下,只有時時隨風飄搖的茶香,顯示著它的存在。院前那白得刺目的菊,依然在月夜下吐露芬芳,舒展傲骨,不在意是否有人看見,有人聆聽。
男子走後,她砸碎了玉玲瓏,半月內下嫁當時江南巨富慕容祥,京城眾人嘩然。從此,祁月再沒有回過京城,也沒有回過祁家。她沒有帶走小院里任何東西和祁府中任何一個人,就連從小陪伴她長大的貼身丫鬟,她也將她留在了這座疊翠小宿中。
直到房門被輕輕地敲響,綠倚帶著睡意也略微擔心的聲音傳來,「小姐,已經三更天了。」
綠倚看凈水傻傻地站在那裡,好笑地走到凈水身邊,拉著她的手,說道:「走吧,小姐看書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擾。」
在祁月十八歲那年,靈山之上,她見到了正在與悟凈大師研討佛法的他。他風姿灑落,他神聳貌溢,他不同於世俗男子的君子風采,讓祁月為之仰慕,為之傾倒。而祁月的清雅仙姿、蘭心蕙質、才學橫溢,也同樣吸引著這個風華少年。
進入內堂,剛剛站定,綠倚向前一步,半跪著行禮,柔聲道:「給老太爺,老夫人,大舅爺,大舅娘,小少爺,小小姐請安。」
「好了,起身吧。」還沒等慕容舒清行完禮,賀湘君就已經心疼地叫她起身,讓她坐到自己身邊。
面對這不知道算不算誇獎的言辭,慕容舒清只得乾笑兩聲,回道:「謝舅娘誇獎。」
和*圖*書「請安?」混沌的大腦過了良久才想起有請安的規矩。實在是不喜歡這種形式上晨昏定省的請安,在慕容家時,她早就廢除了。今天要不是綠倚提醒,她還真是失禮了。
那不算長的隨筆小記里,載滿了祁月的歡笑、悲哀、幸福、痛苦,流連著她的清冷、她的孤傲、她的不屑、她的決絕。
綠倚無奈地和凈水交換了一個眼神,嘆了口氣,坐在床沿上,輕拍慕容舒清的肩膀,叫道:「小姐……」她最怕的就是叫小姐起床,怎麼叫也叫不醒,昨天她三更才睡,現在要叫醒她就更難了。
慕容舒清拉回錦被,咕噥了一聲,轉身,仍然沒有理她。
或許,愛情決不僅僅是相互傾心、互訴衷情這麼簡單。在她看來,愛情,該是屬於相互懂得的人。祁月的悲劇,是她愛的人和愛她的人,都不懂她。她不在意是生活在錦衣玉食、高床暖枕的高宅大院里,還是清粥小菜、矮床薄被的農家小院中,她只希望和她心愛的人相知相守。
綠倚鍥而不捨地叫了快一炷香的時間,慕容舒清才不得已轉過身,閉著眼睛,低問道:「綠倚?!」這丫頭今天是怎麼了?這麼執著地要叫醒她。
「哦,好。」慕容舒清懶懶地坐起身來,一雙眼緊閉著,不肯張開。
他卻不明白。
完全沒有回應,綠倚小心地拿下慕容舒清覆在臉上的錦被,再次輕喚,「小姐!」
三更?慕容舒清向窗外望去,是啊,月亮依然明亮,卻已偏西,原來她竟然看了四五個小時了,伸了伸有些僵硬的腰,慕容舒hetubook.com.com清回道:「嗯,我知道了,你去睡吧,我也休息了。」
細碎的陽光透過敞開的窗戶照進房間里,伴隨著淡茶芬芳的清風,如嬉戲般撫過窗邊的躺椅、矮几,還有床上那抹身影。只可惜她並不情願享受這般輕柔陽光的愛撫,慵懶地轉過身,把自己埋進絲被中。
綠倚不看到她熄燈不會離開,慕容舒清吹熄了油燈卻沒有去床上休息,仍是躺在窗邊的躺椅上,直到聽見綠倚離開,她才慢慢起身,放下手中握著的書,來到那不算大,卻可以環視小院所有景色的雕花窗前。
綠倚輕輕拉了下慕容舒清的衣角,小聲說道:「小姐,到了。」
慕容舒清似乎明白了,院前為何植了這樣一叢白菊,卻又是那麼小的一叢。
假意整了整衣裙,慕容舒清微微屈膝,說道:「外公,外婆,大舅,舅娘,早安。」
祁月自小,便才情逼人,就連教授她的老師,都感嘆她若為男子,必定是國之棟樑、文之巨匠。她所作之詩,所繪之畫,都成為當時王孫權貴極盡所能想要收藏的珍品。只是祁月為人清冷傲氣,對這些趨炎附勢、附庸風雅的紈絝子弟不屑一顧。祁鍾霖對這唯一的女兒也極盡寵愛,回絕了無數求親。
「嗯。」懶懶地應了,慕容舒清萬分不願意地睜開眼。凈水機靈地馬上送上濃茶讓她提神,她灌了一大口,苦澀的滋味、濃郁的茶香,終於讓她恢復了些許神氣。慕容舒清有氣無力地說了聲:「走吧。」
輕嘆一口氣,慕容舒清拿起矮几上綠倚為她準備的,卻是早已涼透的和_圖_書清茶,輕抿了一口,便放下了,原來,不管是多好的茶,涼了,都會澀。
只是這一看,便久久不能放下。
再次確認沒有問題了,綠倚才滿意地在慕容舒清耳邊說道:「小姐,可以了。」
「起來吧。」
賀湘君拉著慕容舒清的手,問道:「昨晚睡得好嗎?」慕容舒清越大越像月兒了,看著她,總讓她想起二十年前的女兒,那時的月兒,也正韶華。
雖然才早上八點多,陽光就已經很燦爛了,好在已經是秋天,倒也不顯得炙熱,反倒是曬得人昏昏欲睡,一路上呵欠不斷。慕容舒清慢慢悠悠地來到正廳時,也已經不早了,遠遠地,就看見裏面坐著一些人。
讓慕容舒清久久不能忘懷的,是祁月在最後一本隨筆中,最後一頁,留下的一句話:我只用了一眼的時間去淪陷,卻用了一生的時間來懷念。
祁月……
將泡好的清茶放在矮几上,綠倚起身,準備離開。凈水站在一旁,微蹙眉頭,不知是走是留。她雖然一直住在園子里,沒有伺候過什麼人,但規矩她還是懂的,哪有小姐還沒有休息,丫鬟可以先休息的,就算小姐休息了,她們也應該輪番守夜才對吧?
凈水端著綠倚一大早就讓她準備的濃茶,也不放下,瞪大眼睛看著兩人的拉鋸戰。
吳梅看了慕容舒清大半天,才嘖嘖說道:「三年不見,舒清長大了,變標緻了,我們都快認不出了。」要不是在家裡見著,她還真不相信,眼前這個斯文秀氣的女孩子,是慕容舒清?當年把她的裙子濺得一身濕的調皮行徑,她還記憶猶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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