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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力量來得這麼容易，豈不是在嘲笑他在劍道之上的付出？

素盞元平狀若瘋虎，連續狂攻數百招，一刻都沒有停歇，他的劍，素來以狠辣兇猛為上，幾乎已經到了無情劍道的極限。

縱然威力無儔，縱然初期神妙，但不入太乙，終究是空。

「我怎麼覺得……倒像是李公子在指點這素盞元平劍法？」

「所以我不會用力量來殺死一個劍客。」

陸曼娘點了點頭，他瞧著李淳熟悉的劍招，想起初識這少年之時的情景，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

所以……他要用自己的劍，給他看看劍道的路！

他口中輕吟，恍恍惚惚之中，只覺得胸中一片澄明，自踏入魔界以來的迷惑和不甘心，竟然一掃而空。

如今素盞元平這種接近天仙巔峰的強橫劍氣，居然也能夠用這麼簡單的劍招來對付？

「這種劍氣，以這麼普通的劍招，如何能夠化解？」

到了這一步，劍的意義還在哪裡？這讓素盞元平困惑而迷和-圖-書茫。

素盞元平雙目赤紅，不斷地向李淳發動攻擊。

素盞元平踏足此地之後，見到無算強者，他劍道雖強，與之相比，卻是差得遠了，而提升之道，並非將劍道大成，反而是一心求力，來得更快。

在場懂劍的人，都禁不住長大了嘴巴。

「吾劍名凶，凶者危，危者生！」

李淳卻依舊是不緊不慢，甚至連招式和氣息都沒什麼變化，無論如何狂風驟雨的攻擊，他都是如春風化雨一般化解，臉上還帶著微笑，每破解一段攻擊，微微點頭，示意再來。

這讓每一分力量都靠自己流汗苦修而來的劍客，就顯得很尷尬。

如今毫無後顧之憂的全力發揮，更是將自身劍道境界，推到了一個從未有過的高度。

比如道教真仙呂洞賓，原是劍修，但天仙之後，還是要拜在老子門下，得無上妙道，才能成為上洞八仙，踏足金仙領域，以後要求太乙，只能是走道家門路；

他們見hetubook.com.com過李淳用這樣的劍法，也見過這樣的變化，但那時候李淳憑此對抗的，不過是普通的劍法攻擊。

帝釋天、蚩尤、子路、長眉……萬古以來，所有劍客英豪，終究不可能單純憑劍道，走出前面的路。

「那劍之道，又在哪裡？」

「我這一生，為劍而生，為劍而死！值得！」

第一個有點疑惑的是陸笑笑。

當他們還是凡人的時候，只要握著劍，就能感覺到劍中的氣息，不斷地提升自己對劍道的理解，也就能夠不斷地提升劍道的實力，最終超越眾人之上。

素盞元平踏足魔界，自知再無進取的方向，看不到劍道彼岸，其實已經心喪若死。

他的劍法威力，也陡然增強了數倍！

甚至，憑劍入太乙，都是很少聽聞。

歷代宗師，無窮神道，想要再進一步的劍客，無不要外求，特別是在佛、道、神、魔乃至人皇之道探索，方能踏足太乙。

——而素盞元平的攻擊，也確實是一和*圖*書段比一段更強！

「簡直不敢相信！」

劍道之路，前途何方？

「奇怪……」

「但是……淳兒，似乎是在開路。」

「這才是劍道之路嗎？」

要麼默默堅持自己的劍道，比別人落後許多，甚至永遠看不到將來；要麼，就是放棄。

從李淳踏足金仙開始，他的劍，就開始為萬象天界劍客指路，在無窮晦暗的宇宙之中，開出一條屬於劍道的歸屬。

能夠憑劍道證得金仙，已經是巔峰極限的成就，再要往上，踏入太乙，卻完全不能只靠一口劍。

因為劍，並非大道，或者說，還沒有找到成聖的大道。

但是他們一旦超越凡塵，踏足更高的仙之境界，卻不可避免的陷入到一種深刻的痛苦和迷茫之中。

如白輕衣，如李淳，如素盞元平。

道、魔、佛、神，乃至於成人皇之道，都要比劍道來得複雜，遙遠而且有著更成熟的理論基礎。

「李公子已經到了化境！」

沒想到李淳竟然說出這樣的話和_圖_書，讓他心中求劍之心，頓時又燃燒了起來，就連雙目之中，也有了光亮。

劍修之路，在彌天世界最為讓人迷醉，但是到了萬象天界之中，卻是一條走不通的路。

陸曼娘心中，隱隱有所感應。

「淳兒現在的劍，已經超越了劍道的極限——」

但只要是傾心於劍的人，都無不為之折腰！

「力越強，劍越強。」

李淳明白他的困惑。

眾人瞧得目眩神迷，口中嘖嘖稱嘆，一個個搖頭晃腦不止。

魔道之中，以力為尊。

「今日一戰，希望對你，有個安慰！」

他長笑不絕，劍氣縱橫，在剎那之間，已經向李淳攻出了百劍。

李淳的劍，輕柔而清靈，仍然用的是清靈館閣的劍法，身若飛絮，飄渺不定，在那狂風暴雨的攻擊之下，毫髮無傷。

「確實如此。」

踏足天仙之境，劍道變化，已經超越了平時可以想象的速度、力量和攻擊範圍，也遠遠超出了以前他所擁有的劍道。

又比如上古人皇黃帝，軒轅劍天下和*圖*書無敵，但若無人皇果位，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踏足太乙。

這種方式，更像是師父給徒兒喂招。

李淳，知道今日與之相遇，是宿命之戰，此人殘虐，必殺之，但他終究是一個劍客。

多數劍客都是死心眼，他們都想著披荊斬棘，用自己的劍走出一條路來，即使是素盞元平這樣的傢伙，也不例外。

但是對於素盞元平這種可以滅自己之族，以求無上無情劍道的人來說，卻只是痛苦。

就像是少年身高，可能一夜之間，就竄了起來，原本才到陸曼娘肩膀的李淳，如今已經反過來比她高了一個頭，已經是一個偉岸的青年。

「多謝！」

至少這五種足以成聖的大道，都讓人可以從容前進，天資卓絕者，更能夠獲得以前無法想象的力量。

——這條路，當通向何方，無人能知。

這對旁人來說，或許是一條新路。

不知不覺之中，他已經成長到她完全無法料想的境界。

實際上這種困惑，對於每一個劍客來說，都同樣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