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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著臉道：「你們警察一點也不忙是吧？」我沒想到林海居然還是一個事兒媽，我都有心介紹他接月老的班兒去了。

「哦，他轉學去外地了。」我敷衍了一句。

我瞎附和道：「一個是我保鏢一個是我秘書。」

「他大名叫甄廷強，不過你可以管他叫小強，小強是咱們本市著名的作家，這兩位……也是朋友。」林海主次分明地做了介紹，言外之意很明白——這頓飯的主角是我，其他閑雜人等多吃飯少說話。

我點了兩個上次牛小雨點過的菜，菜譜轉了一圈，林海又加了幾個，他不停拿眼睛掃我，示意我跟莫嬌嬌多搭訕。

「坐坐。」林海招呼莫嬌嬌坐下，指著我說，「這個人你不認識了？」

這也真是我的目的，我假裝不經意間問：「莫小姐是做什麼工作的？」

林海笑道：「哥們對你不錯吧？我是早沒看出來你對她感興趣，要不早就安排了。」

我說：「貞子就是那個日本女鬼，跟咱們古代的狐狸精一個性質，莫小姐喜歡狐狸精嗎？」

我又對莫嬌嬌說：「有一個這樣的爺爺，你小時候經歷也很豐富吧？」

我們到地方的時候林海已經坐在那了，還沒等說話他一看我領著倆人頓時就急了：「你怎麼還帶一小跟班兒啊？」他指的是天界娃娃，楊戩是劉小六的表哥他暫時還不敢得罪。

林海笑嘻嘻道：「朋友之間請吃個飯還需要理由嗎？」

「沒什麼。」娃娃沖我微微搖了搖頭，表示她也沒找到什麼破綻。

「哦，那你是屬什麼的？」

www.hetubook.com.com林海招呼我們：「先點菜吧。」

林海道：「你說交通擁堵最好的解決辦法是什麼？」

「怎麼試？」

林海小聲問我：「這小姑娘不是你女朋友吧？」

莫嬌嬌恍然，加了幾分親切地沖我一笑道：「都是患難之交啊。」其實上次娃娃也在，只不過她當然認不出。

林海道：「上次咱們遭到襲擊的時候他也在場啊。」

我板起臉道：「說實話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對對，很有意思。」林海開始兜售我，我敢打賭他一行都沒看過。

「盡量套她話。」

莫嬌嬌聞言急忙回頭看去，隨即尷尬道：「你真會開玩笑。」

「你約了誰了？」

「選的那地方……」我跟牛小雨還沒掰扯清楚呢他又雪上加霜。

林海見我連碰釘子，打岔道：「你怎麼跟片兒警似的，咱聊點隨性的，輕鬆的。」

莫嬌嬌咯咯一笑道：「討厭，拐彎抹角地想算我的年紀，女孩子的年齡是保密的。」這句話用這個調調從大部分女人嘴裏說出來都會讓人覺得不自然，不過莫嬌嬌本來就又嬌又嗲，似乎撒嬌也是她天生自帶的一種本領，倒讓我們也說不出什麼，我只能又衝天界娃娃撇撇嘴。

我意外道：「你要給我介紹對象？」

我只好把呂洞賓等人留下跟白錦兒他們吃工作餐，帶著天界娃娃和楊戩趕奔牛氏私房菜。

「還行吧，其實我從小跟爺爺待的時間並不長。」

林海訕笑道：「也不算，不過確實是佳人有約。」

莫嬌嬌道：「和-圖-書我不怎麼看休閑類的小說，不過貞子這名字倒挺別緻的。」

天界娃娃冷丁道：「你從小是在人間長大的嗎？」

服務生捧著菜單走過來，彬彬有禮業務嫻熟，任何人隨口一個問題都能得到詳盡精到的解答，這是牛氏私房菜一大特色——幾乎全部服務人員都是年輕後生，而且個個訓練有素，最讓人咋舌的就是不管多忙、上座率多高，絕不會有人被冷遇，甚至是你杯子喝光剛有一個要親自倒水的念頭時就有人過來適時地幫你加水，把服務做到這一步絕對是受過長期系統的培訓，不是每天一早在店門口做做廣播操就能達到的。也就是說這裏的人工成本很高，難怪菜都死貴死貴的。

莫嬌嬌已經走了。

莫嬌嬌來了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飯局，又被人莫名其妙地盤問了一頓，這時忽然把筷子一推道：「我還有事要先走了。」說著憤然離席，天界娃娃使勁捅了我一下：「再照一張！」

「狐狸精，呵呵，《聊齋》里的狐狸精還行，不喜歡那種吃人的。」

一直沉默的楊戩瞳孔收縮，拳頭把桌子壓得咯吱吱響，隨時都有可能暴起，天界娃娃在他胳膊上按了一把，微微搖了搖頭，大概是自覺還沒找到確鑿證據。她小聲跟我說：「再把照片給我看看。」

電話打過不久之後小情侶的小夥伴們就都來貢獻票房了，到我們走的時候迷宮門口已經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我反應了半天有點明白了：「所以你就把莫嬌嬌分流到我這來了？」我看出來了，林海想一門心思和圖書追劉小六實在心無旁騖，所以他想轉化莫嬌嬌的注意力。

這個動作卻讓我十足地振奮了一下——如果她不是狐狸精，為什麼要回頭看？

楊戩道：「還有我。」

我提前給他打預防針：「小六那邊你賄賂我也沒用，我只能幫你到這程度了，剩下的全看你了。」

林海賊忒兮兮道：「我覺得你們之間共同點更多。」

我愈發迷惑道：「這又是為什麼？」

莫嬌嬌淡淡道：「差不多吧，我畢業不太久，不是剛畢業。」

不過能把詹家全家忽悠得窮途末路的自然不是好對付的，我又道：「剛畢業……那你今年二十三？」

這姑娘自從上次一別我就再沒見過，那回好幾把槍對著我們掃射也沒工夫細瞅，只覺得是個美女，現在重見她越發嬌美了，不得不承認錐子臉和長睫毛確實有視覺衝擊力，不過顯然莫嬌嬌的是絕對原汁原味，不像有的女人削得一股小家子氣，讓人一見就想把她的尖下頜栽在花盆裡再澆點大糞，莫嬌嬌的五官精緻得恨不得馬上有個珠光寶氣的黃臉婆站出來罵她小狐狸精——我認為狐狸精就該長成這個樣子。

「我老婆是貞子。」我說。

莫嬌嬌大概也是被林海語焉不詳地誑來的，見到還有別人也是一愣。不過顯然她有著良好的教養，客氣地跟我們點頭之後跟林海說：「你沒跟我說你還有朋友要來。」

莫嬌嬌看了我一眼道：「好像是有點眼熟。」

「限號？」

「別把我想得那麼功利嘛，你來了保證不後悔，不過我得事先聲明，這頓飯我可ｗwｗ.heｔｕｂoｏｋ.cｏｍ.com只請你一個人啊。」

我無語道：「合著你干刑警之前還干過交警？」

我趁莫嬌嬌背對我們的時候叫道：「莫小姐？」莫嬌嬌驀然回首，我趕緊按下快門，然後顧不上別的馬上跟以前的照片比對起來，結果還是讓人沮喪，就跟所有人的背影都大同小一樣，兩張側面照顯得比以前更加模稜兩可。

說話間林海沖門口一揚手，莫嬌嬌也來了。

天界娃娃小聲道：「我可是得跟著你。」

「有什麼關係嗎？」

我聽他口氣有異，不禁警覺道：「你請我吃的什麼飯？」要知道林海是一個警察，而最近我又沒幹什麼好事，他請我吃飯萬一酒酣耳熱后一不留神說點什麼他好幾個案子可就能破了。

「錯！是分流！你想啊，早高峰和晚高峰為什麼堵？無非就是西邊的人想去東邊，東邊的人想去西邊，兩邊這麼一頂不就堵住了？要是有法子讓他們轉換一下位置不就皆大歡喜了？」

眼瞅著到飯點兒了正愁領這幫人去哪吃，林海的電話來了，他神神秘秘道：「小強我請你吃個飯唄？」

「要是我看這頓飯就別吃了，你不明白我單獨請你是什麼意思嗎？」

「什麼？」莫嬌嬌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我想了想道：「莫嬌嬌？你約了莫嬌嬌了？」

「一會見啊！」林海好像生怕我不來的樣子，說完趕緊掛了電話。

林海見我們實在是不會聊，插了一句道：「小莫平時看書嗎？小強寫得很不錯的，那本叫什麼來著？」

莫嬌嬌點頭道：「對，上次你們是陪一個孩子去找我爺爺，和-圖-書那孩子呢？我爺爺有時候稍微清醒點的時候還提起他呢。」

「前段時間你跟我打聽誰了？」

莫嬌嬌道：「我剛畢業不久還沒正式工作，目前就是幫我爺爺整理整理以前的資料，國家有專人負責跟我交接。」

天界娃娃忽然指著她身後道：「你尾巴露出來了！」

我和天界娃娃對視了一眼，這句話回答得天衣無縫，口氣也很平常，幾乎能給人營造出一種即視感，狐狸精恐怕很難做到這一點。

這可真是個天大的誤會！不過見見也好，不管是能排除莫嬌嬌的嫌疑還是確定她就是狐狸精，對我們來說都沒有壞處。

「別啰嗦，麻利兒的，就在牛氏私房菜。」

林海嘆氣道：「我也是被莫嬌嬌纏得沒辦法了，小六本來就對我不冷不熱的，她再中間插一杠子我就更被動了，正好你也有那個意思，我不如成全你們呢。」

林海眼睛瞪得比雞蛋大，估計已經開始看不懂我了……

天界娃娃一聽還請了莫嬌嬌，眼睛忽然一亮悄悄跟我說：「正好借這個機會試試她！」

我點點頭又對林海說：「人家喜歡的不是你嗎？你介紹給我不大合適吧？」

我會意，急忙調出那張蘇妲己的側面照，我們兩個在桌子底下看看照片，又抬頭看看莫嬌嬌，但是無濟於事，照片就是這樣，同一個人會因為角度、背景、光線的差異看上去判若兩人。

林海也不去追，扶著額頭嘆道：「小強，你把事情搞砸的本事真是一流！我想讓你泡她，不是讓你氣她！你這不是讓她覺得全天下的男人除了我之外都不靠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