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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章

作者:徐公子勝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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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和光同塵 第七章 淵博的誤會

第二部 和光同塵

第七章 淵博的誤會

欣蘭:「哪位象先生?」
西嶺點頭道:「是啊,我早年出身低微,無那等機緣幸運,未曾得到世間高人的指引。可是前不久有幸聆聽山水城城主若山大人指點,如今已邁入初境得以修鍊。」
鴻元城主嘟囔了一句:「等你見到她本人,恐怕就有心思了!」接著又納悶道:「您向他請教修鍊之事?」
西嶺大人您年紀不到三旬,便身居高位,且是國中學識最為淵博之人,我想欣蘭先生定願意見您,也喜歡與你相談的。但你並非修士,她恐怕……」這位城主的言下之意,西嶺如果也是慕名而來、對佳人心懷嚮往的話,恐怕會失望的。
見鴻元城主的臉色越來越緊張,汗已經從額頭順著臉頰流下來了,西嶺的語氣一轉,又說道:「根據已查明的情況,那所謂的流寇隱藏極深且身份出人意料。你兩年前才來到飛虹城,此前發生的血案與你無關、亦不是你的責任。
鴻元城主的羡慕之色難以形容,又起身道:「恭喜西嶺大人了!人間美事,怎麼都讓您給趕上了?」
西嶺一攤雙手道:「這又有什麼關係?反正飛虹城中這麼多人都見過他,大家都稱他為小先生,您就如此宣揚便是。就算他是一位不願露出真容的高人前輩,既已現身,也不會不願意聽見自己的功績被世人傳頌。」
西嶺擺手道:「其實你也不必謝我,是你自己處置得妥當,既沒有讓城郭在國中蒙羞,也沒有向主君隱瞞真相。」
原本倒是還有一些,可兩個月前的那位小先生來到飛虹城住進城主府中,自稱正在辟穀修鍊,別的什麼供養都不需要,偏偏讓人每天侍茶、早晚皆用此茶。我也不好不奉上,等他走後,今年所收存的茶葉,也只夠衝上這麼一杯了!」
這在一個尚無成體系的文字記錄的年代,是多麼的不容易!所以西嶺既非境界高深的修士,出身又普普通通,卻能一步步得到重視與提拔,已擔任了國中的採風,恐沒有人比他更適合這個職位了。
其實西嶺上午就說過了,相室國尚在世的四十九位國工中,沒有一個人能對得上號。但這就更讓人奇怪了,難道是誰家孩子把尊長的信物偷出來玩?但這種荒唐事從來就沒聽說過,國工信物可不是隨便能拿來玩的!
鴻元追問道:「請問此人名號,是何地修士,難道就是他嗎?」
西嶺也起身扶住他的手臂道:「你我是多年好友,又何必如此客氣?況且我在主君以及朝中諸大人面前,也只是實話實說。」
鴻元心有餘悸道:「確實如此,所以我對那位國工大人深懷感激。」
西嶺的神情頗有些詫異,甚至有點哭笑不得。鴻元城主如此解釋倒是讓氣氛舒緩了不少,他終於小心翼翼地問道:「國君聽說了飛虹城發生的事,有何詔令?」
鴻元城主的神情有些不安,方才的熱情多少也是為了掩飾心中的緊張,此m•hetubook.com•com刻西嶺大人不開口,他也不敢主動說話。西嶺身前的案上放著精美的琉璃杯,杯中的茶葉正緩緩舒展而開,恢復成嫩綠鮮活的樣子,茶水也變成了金黃的琥珀色。
西嶺建議鴻元,只簡單說剿滅了流寇,重點是表彰諸義士,特別是宣揚小先生以及赤望丘星煞大人的功德義舉。
真正重要的是,飛虹城怎麼公布與上報,不僅僅是告訴此地的民眾,而且採風大人將派出採風官,到全國各處城郭宣講,這才是民眾們所聽到的正式消息。「採風」這個職位不被很多人重視,但西嶺卻認為它很重要,因為在這個位置上,不僅能夠搜集全國各地的情報,而且能掌握與控制輿論風聞。
欣蘭:「誰?」
鴻元終於露出一絲笑容道:「理應如此,這是我分內之事。風正大人,您熟知國中各種逸聞,可知那位國工大人究竟是誰?我欠他的人情太大了,卻連其名號都不清楚。」
與之對坐相談,無形中能感覺到一種如幽蘭般的暗香浮動,也不知是鼻子聞到的還是心裏的感覺。她的身形窈娜、姿容秀麗,尤其是與那明媚的眼眸對視的時候,西嶺的心跳總是忍不住變快。
鴻元已經等了兩個月了,壓在心裏的這塊大石頭此刻才算落了地,重新坐了下去呼呼直喘氣,瞬間彷彿都有些脫力的感覺。他只是王族中的旁支出身,仗著精明能幹,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可不容易。假如受牽連被召回國都,那便只能每年領些供養,從此在家閑居了。
鴻元哭笑不得道:「原來您說的是欣蘭先生!她年輕貌美,卻有五境修為,國中仰慕者甚眾啊。我常以求茶之名經登門,她也給我這個城主的面子,每年都會以茶相贈,可是對我的仰慕之情,卻視如無睹啊。
而且小先生確實了得,收服了山膏一族、協助村民斬盡軍陣、還親手斬殺了農能,當然擁有一位國工大人的手段,信物和身份都不會有假。國中那四十九位國工,超過一半的人其實西嶺並未親眼見過,只是聽說過而已。欣蘭認為小先生必是其中之一,所以非得讓西嶺猜一個結果。
西嶺卻笑著搖頭道:「這不可能,因為此人就住在飛虹城中,且是一名女子,我此刻正在品飲她所采煉之茶呢。此番來到飛虹城,我也打算順道去拜訪。」
其實流寇的身份與此事的真相,在飛虹城是瞞不住的,白溪村的一千多名村民都知道呢,保不齊將來誰就會說漏了嘴,將在這一帶的民間私下流傳開來。但這並不是最重要的問題,當它傳到國中別處,恐怕已經是很久之後的事情,甚至已成為被加工后的逸聞傳說。
在那樣的年代,想出人頭地往往必須有出眾的才華與本領。有些人出身尊貴,可以享受豐厚的供養,但想謀求高位並不容易。原因很簡單,沒有那個本事就幹不了和圖書
西嶺輕輕點了點頭道:「兩年之前,就是因為城郭中的血案,城主受責被撤換,國君派你來主持飛虹城事務、查清血案詳由。整整兩年時間,那所謂的流寇就在你的身側,你卻毫無所知,這不能不說是失職。——國君就是這麼說的!」
鴻元城主探過身子問道:「我究竟該怎麼做?請西嶺大人指教!」
如今兇徒已伏誅,自燕凌竹以下,沒有逃走一個人,他們再次作案並未得手,且已被盡數剿滅。國君派你來的任務就是治理城郭、安撫民眾,同時剿滅那伙流寇。從結果看,你確實已經做到了,流寇的身份亦不是你的責任。……主君問我時,我便是這麼說的。」
西嶺似是很有興緻地在欣賞杯中的茶,然後又抬眼看了看鴻元面前的杯子,那裡面卻只有一杯清水。他微微皺了皺眉頭道:「鴻元城主,我們是好久不見的老友,你這樣待客,是否有些太見外了?請我品如此妙飲,你自己卻只喝一杯水?」
「採風大人既喜歡此茶,回頭我再拿一些讓您帶回國都。可是您能否告訴我,那位小先生是何來歷?就算您不認識,也可以推測。」——這是第二天在欣蘭修士的府上,欣蘭問西嶺的話。
象煞最後一次在巴原公開現身,都早已是西嶺出生之前的事情了。但以虎娃的形容相貌,又持有相室國的國工信物,那麼看似最不可能、偏偏又是最靠譜的推測——他便是傳說中的象煞前輩!
鴻元壓低聲音道:「那麼……」
西嶺解釋道:「那是太久遠的事情了,欣蘭先生應該聽過象煞前輩成名之時的傳說。而我上午所說的四十九位國工中,並不包括象煞先輩;如今的諸位國工大人,亦不敢與這位前輩相提並論。」
虎娃沒有接受那盤黃金,照說鴻元城主完全可以自己收回去,至於是否真的拿出一半撫恤義士和村民,他做不做都可以。但鴻元城主卻照辦了,甚至沒有私下減扣,而是將那盤黃金中的一半,足額如數地拿了出來做此用,並向城郭中的民眾公告。
看著欣蘭的眼睛,西嶺不知為何竟覺得呼吸有些緊張,那鴻元城主說得沒錯,就算西嶺來的時候沒什麼心思,等見到欣蘭之後或許就有心思了。這位五境女修士,形容看上去也不過二十齣頭,而其實際的年歲也只是與西嶺相當。
鴻元城主額上立時就見汗了,小聲解釋道:「我真的毫不知情,來到此地擔任城主之時,他們已經做下了血案,直至今日再度犯案之時方被察覺。」
欣蘭突然站了起來,驚呼道:「西嶺,你難道想說的是那位太乙先生?巴原七煞中的象煞前輩!」
鴻元城主見君使是西嶺,當然滿懷希望地想問清楚虎娃的身份,不料連國中最博聞強記的採風大人都是一頭霧水。他又不解地問道:「小先生的樣子確實太年輕了一些,但諸位國工大人和*圖*書中,就沒有年青一輩的高人嗎?」
如此茶飲,含諸多有利身心之效,普通人製作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更何況它是一位五境修士特意去山中採集、以煉藥法力所制之茶,異常珍貴難得。鴻元城主就算有一些,也絕不會太多,但他也不好意思小氣,只能盡量滿足虎娃的要求。
這麼做當然很明智,但也不是很容易,換誰不肉疼呢?
象煞,如今也已成為巴原上的一個傳說。巴原七煞中清煞成名最早,但年紀最大的卻是象煞。象煞年紀大到什麼程度?據說已經有一千多歲了!也就是說早在巴國建立之前,他就生活在這周邊的蠻荒深處。也有傳說他並非人類,不知是何族類出身,卻早已修成人身。
……
他第一次為巴原民眾所知時,便是以一位童子的形容出現,三十年後又有人見到他,居然還是童子的形容,再過二十年現身人間,仍是容顏不變的一位童子。西嶺詳細問過村寶,那位小先生看上去還是一位稚氣未脫、尚未完全成年的孩子。
鴻元城主苦笑著解釋道:「西嶺大人啊,您可千萬別誤會!實話告訴您,我平時愛喝茶,但也不是每天都喝,只在貴客好友到訪時共品。此茶出自本城中的國工大人、女先生欣蘭之手,是我珍藏的妙品。
她對西嶺的稱呼,也與鴻元城主有微妙的不同。鴻元城主稱呼西嶺為「風正大人」,而欣蘭叫他「採風大人」。「採風」才是西嶺正式的官職,稱呼「風正」只是一種恭維,其實採風官尚不是國中諸正大人之一。欣蘭如此稱呼,便意味著她對西嶺並無奉承之意,說話反倒顯得更隨便。
西嶺嘆了一口氣道:「國君震怒,守護城郭之軍陣,竟然成了屠村滅族之兇徒!你這個城主,究竟是怎麼當的?假如傳揚出去,難免讓人非議——國中各城郭,究竟有沒有保境之能、可曾盡安民之責?」
若是普通人家,將最好的東西特意拿出來招待貴客,當然是隆重的禮數。可是城主大人接待君使,又以老友的身份私下談話,只端出來一杯茶給客人,自己卻坐在旁邊喝白水,這也顯得太矯情了。
欣蘭也被嚇了一跳,追問道:「象煞前輩竟然也是一位國工,我怎麼不知情?」
鴻元的臉色就像雪山頂的天氣,變化得極為精彩啊,此刻下意識地以袖子擦了擦汗,起身行禮道:「風正大人,您這樣為我說話,鴻元不知如何感激!」
欣蘭:「我是聽過,當年我國在西境與鄰國開戰,大軍回來交鋒兩年有餘,仍難分勝負,附近一帶的村寨與山野生靈皆遭兵禍大難。忽有一日,一童子從天而降,趁夜間不備之時,先後闖營,將兩國國君都抓進了深山。
更重要的是,這位西嶺大人相貌端正俊朗,見聞學識皆極為淵博,總之欣蘭看西嶺,可比看鴻元城主要順眼多了。她留西嶺在府中吃了午飯,吃完午飯又接www.hetubook•com•com著喝茶聊天,聊著聊著,還是忍不住問起了「小先生」的來歷。
西嶺正色道:「既然赤望丘星煞大人也牽連其中,公布此事就一定要慎重。」
西嶺呵呵笑道:「不過是初境而已,談修為還差得很遠呢。……先不說這些了,我奉君命而來,就是要告訴你,此事處置得很妥當,就不必再節外生枝了。但聽說赤望丘的星煞大人也與之有關,是他突然出手斬殺了燕凌竹。國君想問,星煞大人真的僅僅是路過嗎?」
西嶺是以「求人間妙飲」的名義登門拜訪的,在欣蘭府中先品了茶,又請教了很多關於修鍊的問題,最後聊起了國中各種奇聞異事。
西嶺:「象先生。」
西嶺:「聽說他根本沒有要飛虹城的任何報答,你送上的一盤黃金,他沒接,卻讓你用起重工一半去撫恤義士和村民?」
西嶺:「城主大人倒也坦誠,我已聽村寶隊長詳細說了事情始末。若非一位國工大人恰好路過白溪村又進入了飛虹城,鴻元老友啊,你我今天就不能坐在這裏說話了!」
鴻元搖頭道:「這誰能知道,我亦滿心疑惑。只有小先生見到了他,據說星煞大人是從天而降突然出手,隨後便飛天離去。具體是怎麼回事,恐怕也只能去問小先生,可惜小先生已經離開此地,我連名號亦不知曉。」
鴻元:「實在慚愧,這伙流寇被誅、最終未能有一人逃脫,卻非我的功勞。」
西嶺輕嘆道:「不僅是你欠他的人情,主君也得感謝他,飛虹城滿城民眾都得感謝他。自繼承正統、重立巴國以來,百余年間所封賞的國中共工並不多,如今手持信物尚在世者,總共有四十九位,包括剛剛得此稱號的山水城城主若山大人。
互相行禮之後,鴻元挽著手臂將西嶺請入府中。他們在國都時曾是舊識,但關係也似乎沒好到這種程度;而此時是他鄉遇故,就算熱情得過分一些,也不會受到怪罪。西嶺進府休息梳洗一番,再至廳中客套一番,鴻元便命僕從退下,廳中只剩下了這兩位大人。
他雖欲言又止,但西嶺當然清楚他想問什麼,笑著答道:「主君不會把你召回國都,你仍是飛虹城城主。聽見這個消息,終於能安心了吧?」
西嶺沉吟道:「應公開上報國都,由採風官傳揚國中,重點褒揚路過那位的國工,更要感謝仗義出手的星耀大人。」
西嶺贊道:「你做得很聰明,這件事讓主君非常滿意!」
西嶺沉吟道:「年歲不大甚至尚未結親的國工,倒是有那麼一些,他們要麼是修鍊了特殊的秘法,要麼是出身特別重要。很不巧的是,這些人要麼就住在國都附近,要麼經常來往國都,我恰好全都見過,與村寶所說的那位小先生皆不相符。……只有一位國工,年紀輕輕卻修為高超,而我亦未曾謀面。」
鴻元答道:「當然應按您說的辦,宣揚與感謝赤望丘星煞大人的義舉功和*圖*書績,是應為之事;可小先生,並無來歷名號啊!」
虎娃的確沒要鴻元城主任何報酬,不僅沒拿那盤黃金,住在城主府中連肉都沒吃一口。但他感覺鴻元城主待客時的茶飲非常不錯,所以讓府中每日侍候茶水就行。喝茶可不像吃飯那樣分早中晚三頓,他是沒事的時候就來一杯,還感嘆盤瓠沒在身邊,否則可以一起喝。
西嶺出身平凡,並沒有顯赫的部族與家世背景,可是他能將國中諸事及各地逸聞都記得清清楚楚。比如相室國中有多少位國工、都叫什麼名字、據說長什麼樣子、多大歲數、是什麼出身、有何擅長,當有人問起時,他都能答得明明白白,甚至比掌管此事的共正大人還要清楚。
欣蘭聽得很感興趣,面前這位採風大人,年紀接近三旬,雖然只是一名初境修士,但聽說是以前沒機會得到指引,到了這個歲數尚能邁入初境,看來天賦也是相當不錯的,說不定將來也能擁有更高的修為境界。
西嶺笑著答道:「我只是慕名前去拜訪,素未謀面之人,哪會有什麼別的心思?鴻元老兄,你想多了!……我亦以求茶之名登門,並向她請教一些修鍊之事,這也是個難得的機會。」
虎娃也不太清楚狀況,把人家的茶几乎都喝光了,還好他走得早,仍給國君使者留了最後一杯。否則西嶺大人今天坐在這裏,就得和鴻元城主一起喝白水了。
西嶺道:「在巴原上提起象先生,難道還會是說別人?」
他將兩位國君扔到一株參天巨木上,稍有不慎便會落下高枝摔得粉身碎骨,讓他們自行分出勝負結果。兩位國君無奈,就坐在高枝上遙指遠方山脊劃定了國境、約定雙方撤軍,這才被放了回來。」
鴻元點頭道:「是的,我便按他的意思辦了,並將此事公諸城郭。」
這叫不明內情者看見了,還以為君使大人的架子太大了,什麼東西都要最好的,且無意與他人分享,所以西嶺顯得有些不悅。
鴻元喝了一口水,將氣喘勻了道:「多謝您帶來的好消息,也多謝您在國君面前的坦言。往後旦有差遣,鴻元自當儘力相報!」
西嶺點頭道:「百年之前,立國未久。本國先君親手奉上的第一枚國工信物,便是贈予象先生的。」
西嶺點頭道:「我國西疆的國境線,百年前就是這麼劃定的,聽上去匪夷所思,但事實確實如此。象煞前輩也是本國中第一位國工,其信物是先君後來親手奉上的。」
他垂下視線道:「昨日在城主府中我未敢妄測,因為鴻元城主並非修士,有很多事情可能說不清楚。……比照那位小先生的形容相貌,恐怕只有一個人有此可能。」
我曾詳細向村寶隊長詢問此人的形容相貌,諸國工中並無一人與之相符,實在不知是哪位高人啊。我聽說這位小先生在你府上住了好幾天,你珍藏的茶飲也是讓他給喝光的,心道你也許比我了解更多,還想問問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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