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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章

作者:徐公子勝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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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百川歸海 第三十二章 虎煞

第四部 百川歸海

第三十二章 虎煞

虎娃就留在了這一帶反覆尋找,直至積雪完全消融,遠方的春風吹來,草木漸漸吐出新芽,仍沒有再發現那隻虎的行跡。他一直在留意山風中的氣息,卻隱約感受到一陣奇香芳的芳蹤,似瀰漫在天地靈息中,令人感覺是那麼的清新舒爽。
他將這一帶的山野密林都轉遍了,見到了無數的飛禽走獸,卻沒有發現胭脂虎。在離開人煙很遠的深山中,有那麼一次,虎娃偶爾發現了一頭猛虎的足跡,卻不知留下足跡的是怎樣一頭虎,也沒有發現那頭猛虎的身影。
連虎娃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為何會感到緊張?他可是名震巴原的彭鏗氏小先生,曾在千軍萬馬的激戰中率先攻破了相都城,還曾在國都外的大道上堵住了樊君的車駕,而如今在這位陌生的姑娘面前,他連行禮的動作都顯得很拘謹,完全就是平凡的少年。
初春的時節還有些寒冷,姑娘穿著氈布衣裳,素凈而整潔,哪怕是在挖土的時候,也沒有讓泥塵沾到裙裾。她的形容不到雙十年華,烏黑的長發披在肩側,很簡單地挽束。
除了各國宗室以及各大宗族子弟,赤望丘如今招收傳人的範圍,早就超出了白額氏族人內部,甚至在巴原各地挑選年輕才俊引入宗門,比如星煞當初就看中了偶遇的虎娃。赤望丘也會刻意培養與指點這些人的修鍊,使其勢力遍布巴原各地。
巴原七煞中最早成名的清煞已銷聲匿跡百余年,漸漸被世人淡忘,赤望丘的後起之秀星耀又被人們列入七煞。而原先巴原七煞中的象煞,也同樣有很多年沒有消息了,人們猜測,他要麼已離開巴原,要麼已坐化、要麼已飛升成仙。虎娃的出現,又填補了象煞留下的空缺,成為巴原七煞中最新的虎煞。
那芳香氣息彷彿消失了,又彷彿無處不在,就融入遠處的人煙。如今將至是一年中的春耕時節,虎娃看見了遠處田野中勞作的人們,也注意到山野邊緣、離他最近的一個人。
虎娃看見了她的眼眸,那明澈的眼眸中彷彿倒映出藍天白雲、世間他所嚮往的美景。聽見姑娘悅耳的聲音,不知為何,虎娃竟有些緊張,停下腳步行了一禮。
樊翀點頭道:「是的,方才看見彭鏗氏小先生飛天而去時,我就已經決定了。明日就召集朝會,宣布將還君位於樊康,正式的典禮就定於明年春祭。」
虎娃如常人般在山野中行走,很多野獸遠遠地發現他便避開了,但他也遭遇過很多次猛獸的襲擊。虎娃出手把那些猛獸趕走,也用不著什麼大神通法力。後來這樣的遭遇多了,他乾脆便化身為一頭斑斕猛虎,宛如巡視領地的百獸之王。
樊康與我不同,他若失去了君位,便等於失去了一切。他早已擁有過,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感受。這些日子,樊康不知忍受著怎樣的折磨與煎熬,估計都要瘋了!我還是www.hetubook.com.com不要讓這位兄長真的瘋掉吧,儘快將此事了結。」
我能夠享有眼前的這一切,是因為坐在國君的位置上。假如我不再是國君,還是原先的樊翀嗎?這正是我想到的問題,何必與少務去比誰是更出色的國君,我就是一名修士,貪戀君位只會耽誤我的修行,我應去尋求真正屬於自己的超脫之道。
胭脂虎畢竟也是虎,也有自己的領地,假如一頭陌生的猛虎闖入,兩者便會發生衝突。虎娃倒不是想搶那胭脂虎的領地,只是想用這種方式想吸引那頭胭脂虎主動現身,山野這麼大,漫無目的地想搜遍每一處隱秘的地方確實很難。
巴原上當然不止這七位高人,但並非誰都有資格被世人列入七煞。虎娃如今的修為雖高,但真論神通強大、法力高超,也絕排不進巴原前七,恐怕連十幾名都排不上,他的修行歲月畢竟還太短。所謂巴原七煞之稱,講的其實是民眾間的威名,那麼如今誰的威名能比虎娃更盛呢?
穿過瀘城轄境,虎娃終於到達了目的地。或并行或交錯的山脈像一道屏障,切割出東北與西南方向兩片平原。沿著山勢的各處坳口有一條蜿蜒的道路,從西南的宜郎城通往東北的瀘城。這條道路上常有商隊和行人通過,但離開道路不遠的山野密林中便罕見人跡。
虎娃曾有一次在山林中發現過虎的足跡,但他轉遍了這一帶的山野,並沒有發現虎的身影,彷彿他就是百里山林中唯一的虎,可那足跡又是從哪來的呢?今天在雪地里又看見了虎的足跡,與上次發現虎爪印的地方相距並不遠,而且顯然是剛剛留下不久的。
虎娃不知在這片山野中轉了很久,來回巡視了很多圈,並沒有發現胭脂虎。反倒是山林中的飛禽走獸漸漸已熟悉了這一情況,知道有一頭猛虎總是從它們的領地中經過,似在巡視這片廣大的地盤。每當虎娃走過的時候,它們都遠遠地避開,神情充滿敬畏。
正在西荒閉關歷劫的象煞太乙童子,已拜虎娃為師,假如等到太乙歷劫而出,突破化境修為,聽說此事不知會作何感想?虎娃剛剛來到巴原不久,就有人暗中猜測他很可能就是傳說中的象煞,而現在倒好,他取象煞而代之、位列巴原七煞,如此看來某些人倒是挺有遠見的。
有一種議論漸漸流傳開來,也不知道是從哪兒開始的,虎娃除了「小先生」之外,又有了另一個稱號——虎煞,位列最新的巴原七煞之一。
賢俊先生問道:「你已經決定了嗎?」
虎娃原先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在遭遇那場意外襲擊前甚至都沒過他的名字,如今才第一次「見面」。虎娃不僅看見了頭顱,也看見了圍在城門前看熱鬧的民眾。像這種事情還是自古以來頭一次發生,吸引了大量的圍觀者。
虎娃到達這片和*圖*書山野時已經過了冬至,他就在山林里度過了這個冬天。巴原上的氣候比蠻荒深處溫暖得多,沒有虎娃家鄉那般凜冽的嚴冬。平原地帶偶爾也會下雪,但都堆積不了很久,太陽出來后便會漸漸融化。
樊君派人站在城門前,每日向圍觀民眾高聲宣講此事的始末,讓大家明白鶴二鳴為何有今日的下場。眾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們看見的頭顱和聽見的故事所吸引,沒意識到故事中的虎娃本人正從城門外走來,抬頭看了一眼便穿過人群而去。
虎娃的目的地,仍是宜郎城與瀘城轄境交界處的山野、倉頡先生當年偶遇胭脂虎的地方,現在他從另一個方向過來了。鶴二鳴做夢也想不到,在虎娃跟隨商隊向瀘城方向進發時,他想要虎娃的命,當虎娃真的到達瀘城時,他的人頭已被國君下令掛在了城門上。
但另一方面,赤望丘真正最核心的傳承,包括其內部的宗門事務,自古以來從未被「外人」把持。這一點本來就不必太過擔憂,因為一名修士想突破大成修為的希望實在很渺茫,如今在赤望丘招收的外族傳人中,恐怕也只有樊翀有這個可能。
虎娃離開樊都城之後,便再度銷聲匿跡,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很多人猜測,虎娃肯定會改變形容使行蹤更隱秘,早已離開樊室國這個是非之地遠走高飛,很可能回到巴室國中自己的地盤了。
但虎娃仍在樊室國中行游,收束神氣、菁華內斂,仍是一位平凡的路人。宜郎城的遭遇,樊都城的事件,只是打斷了他原先的行程,事情處理完了便接著繼續。不久之後,虎娃經過了瀘城。
這隻是村寨中一位平凡的姑娘,肌膚卻很白皙細嫩,包裹正握著耒鋤的那雙手也是那麼纖柔。虎娃第一眼看見她,不知為何莫名就有種那麼親近與熟悉的感覺,但可以確定,他以前並不認識她。也許是在山林中化身猛虎行走太久了,再回到人煙便會感覺熟悉與親近吧。
賢俊先生驚訝道:「我還以為你見到彭鏗氏之後會羡慕少務,不料卻令你不想再做國君了。難道是城外的那一幕,彭鏗氏來得那麼張揚,而你又不得不隱忍,覺得這個國君做得憋屈?若是這樣想,那就大可不必。
樊室國的國事,確實受到赤望丘的操控,但就算是少務,他既仰仗武夫丘與孟盈丘之助、同時也不得不受制於這兩大派宗門的影響。彭鏗氏這次是佔了理,在轄境內出了這種事,確實是樊室國的責任。
虎娃有些驚喜也有些納悶,這片地方他已經「巡視」過好幾遍了,並沒有發現有猛虎出沒,怎麼大雪過後又出現了這樣的足跡?他趕緊順著足跡追了下去,又翻過一座山,卻發現那足跡莫名地消失在一道斷崖邊緣。
樊翀的資質出色、修為高超、兼有樊室國宗室的身份,非常受赤望丘重視,這次還被派回來當hetubook.com.com國君。但另一方面,恰恰是因為同樣的原因,赤望丘不會再像原先那樣指點他的修鍊。身為五境九轉圓滿弟子,樊翀直至如今都沒有得到過吞形訣的傳承。
鶴二鳴也許是受人指使,也許就是他自己鬼迷心竅,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無論是虎娃還是樊君甚至都沒有再追查,他已經為自己所做的事承擔了後果,獻出大好頭顱。
想當年,巴原上威名最盛的七位高人被合稱為七煞。這似乎已成為一個傳統,往往會增添新的名號,取代原先某一人,卻始終保持著七煞之稱。
虎娃穿過灌木叢走下來,姑娘也聽見了動靜抬頭望了過來。她的目光很清澈,看見虎娃似有些疑惑,開口問道:「你是誰,怎麼會從這裏走出來?」
這氣息很玄妙,大器訣修鍊大成的虎娃,甚至感覺它可以驅毒蟲,甚至也能令野獸下意識地不會靠近。虎娃是被一陣風從深山中吸引來的,此刻他注意到了那正在種花的姑娘,不禁莫名有些失神,腳步未停仍向山坡下方緩緩走去。
此事很快又傳遍了巴原,虎娃又一次出名了。他原本就已很有名,但這次有點不同,他可是在都城外公然堵住了國君的車駕啊!虎娃都沒有來找鶴二鳴算賬,那城主的頭顱是樊君下令砍下的,根本用不著彭鏗氏大人親自動手。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那隻虎會飛嗎?他又來到斷崖下的身谷中,並沒有發現虎的行跡,再抬頭向上看去,斷崖的側面朝陽的山坡上,積雪早已融化,猛虎從那邊離開不會留下爪印。虎娃又登上了高崖試圖搜尋那猛虎的氣息,可是山風吹過、他仍一無所獲。
虎娃化身的猛虎在山崗上駐足,看著漫天的雪花,每一片都是那麼晶瑩剔透。雪很大,但是春天就快來了。天色重新放晴后,陽光下的白雪漸漸開始消融,空氣是那麼清新,雪景是那麼的美,虎娃甚至詫異自己原先為何未曾注意?
接下來便是我自己的修行,辭去國君之位,我便是一名真正的修士,與以前相比並沒有什麼改變,仍會與各派高人結交,希望賢俊先生您能多加指引。我不會強求在赤望丘中的宗門地位,更不奢望成為掌管宗門事務的長老,只要一步步擁有更高境界的修為,便足夠了。」
樊翀說到這裏,賢俊先生也不禁長嘆一聲。身為大成修士,他的很多感觸當然比樊翀更深。大成修士的壽元長久,更重要的另一方面,他們確實已經不是普通人了。若繼續突破七六境修為,感受到的世界與常人完全不同;若能突破化境修為,更是已超脫眾生族類之別,超出凡人所能理解。
吞形之法與一般的幻化神通不同,化身猛虎那就是猛虎,就算收斂了神氣法力,也自然帶著猛虎的威壓氣息,再也沒有什麼猛獸會來襲擊他。而虎娃這麼做,不僅是為了減少麻煩,也因和*圖*書為他了解很多野獸的習性。
樊翀:「他從沒有堅決推辭過,上次也不過是故意謙讓了幾句。他本就是樊君,還君位於他,且早就有言在先,誰也不好反對什麼。我明白樊康的心思,他其實做夢都想奪回君位,只苦於沒有機會。
虎娃便在這山野中徘徊,尋找著胭脂虎的足跡,許多年過去了,不知倉頡先生當年看見的那頭異獸是否還在。但虎娃總有一種感覺,有種莫名的氣息在召喚他,這氣息似來自周圍的天地,有像是來自他的腦海深處,虎娃甚至漸漸沉浸其中。
而在地勢相對較高的山中,背陰處的雪則不會融化得那麼快,氣候也比平原地帶更寒冷,有時仍會大雪紛飛。只見一頭斑斕猛虎穿行在大雪中,像是在巡視領地,可是它的領地範圍實在是太大了些,而且它也從不捕獵,也不知在找尋著什麼。
樊翀說的倒是實情,赤望丘確實很希望招收各國宗室子弟入門,並由各位高人指點他們修鍊,藉此加強對各國宗室的控制。比如這次百川城之會,赤望丘便能派出一名弟子樊翀來擔任樊君君;而國君平日行事,也不得不遵宗門之命。
虎娃以為她在挖山薯根莖一類的東西,可是仔細一看,她竟是在種植花苗。山坡上生長著一種花,茂盛的植株有一人多高,有些花樹上剛剛結出白色的花骨朵,尚沒有到開放的時候,而有的植株上連花苞都沒有長出,嫩枝剛剛吐出新芽。
賢俊先生:「如果樊康還像上次那樣堅決推辭呢?」
虎娃並沒有刻意改變形容,在宜郎城被人認出來只是個意外,而在這茫茫人煙村寨中,其實絕大多數人根本沒見過他,也更不會注意到他。虎娃只是換了當地風格的服飾,在人群中稍加法力掩飾,使人于無意間不會看清他的相貌。當他來到陌生的村寨中時,連這種掩飾都沒有必要,仍是坦然地行走。
靠近村寨的山林邊緣是一面山坡,不遠處有一道泉流從兩山之間的谷地中通過,便是那個村寨的水源。山坡沒有高大的喬木,生長著許多雜花野樹,有一位姑娘拿著耒鋤(lěi,古代稱犁上的木把)正在挖土。
樊翀也清楚,如果自己修為大成,不應去謀求把持赤望丘的宗門事務,只求自己的修為精進而已。這些想法也許他心中早就有,但一直沒有想明白,此番見到虎娃,倒像是被突然點醒,求證了某種心境。
以他的身份和修為,如果不那樣找上門來,那就不是名震巴原的彭鏗氏大人了,反而顯得他心裏有鬼。身為賢明之君,你這麼處置是應當的,倒並不是因為怕了他而忍讓。」
假如他繼續在國君的位置上坐下去,當然能得到赤望丘的支持,可是如今巴原上複雜的形勢,一旦捲入繁雜的國事之中,恐怕也很難再有修為精進的希望。樊翀看明白了這一點,他還想突破大成修為,甚https://m.hetubook.com.com至一步步邁過登天之徑。
身為國君我不如少務,但是我能做到的事情,少務卻做不到,他能像我一樣輕鬆地放棄君位,反而感覺是一種解脫嗎?就算他一統巴原,也不過是在塵世中拼爭數十年,在真正的世間高人眼中、在求證長生的仙家看來,不過是人間的彈指一瞬。」
樊翀又搖頭道:「我並非覺得自己是在忍讓,身為國君確實就應該這麼做,但受了點刺|激是真的。年初時在百川城相見,他與我一樣還是五境九轉修士,此刻竟已突破七境修為。他來找我,因為我是樊君、必須對國中的事情負責,你說我不必怕他,但他何嘗又怕我這位國君呢?
不知這是什麼花,分佈在山坡上的雜樹間,那位姑娘正把花叢幫那些幼小的苗芽連著土下的根系挖出,然後再移栽到相對開闊的地帶。虎娃又察覺到了那淡淡的清新芳香,彷彿就來自於這片花叢中,又彷彿飄蕩在那姑娘的身邊。
虎娃邁步穿過山林、攀崖越谷,找尋著天地靈息中的芳蹤而去,不知走了多遠,不覺已來到山野的邊緣,遠遠地望見了田地村寨。虎娃到這裡是來找尋胭脂虎的,所以一直沒有走出山林,他所化身的猛虎在山野邊緣見到人跡,往往都主動避開了,如今恢復成人身行走,還是第一次如此接近人煙村寨。
這一帶岩壑縱橫,人跡難至,隱秘的巢穴很多,難道真有一頭猛虎在附近棲身,沒有被自己發現。或者是因為自己所化身的這頭猛虎太過威武,另一頭虎發現它便躲了起來?想到這裏,虎娃搖身一變又恢復了人身,站在雪地里是赤|裸的,又從獸牙神器中取出衣服穿上。
在很多凡人的眼中,大成高人飄飄在上,宛如超凡脫俗的仙家,無意打理俗務、甚至沒有凡人那般的七情六慾,理不理會世事紛爭全憑興緻。這種看法也許是對的,也許只是一種誤會。因為隨著歲月的流逝,當年熟悉的人紛紛故去,隨著修為境界的提高,能夠彼此順暢交流的同類,也只是與他們一樣的高人。
……
賢俊先生的神情先是有點惋惜,接著很動容,然後似若有所悟,此刻又笑道:「若是樊康知道你有這個想法,估計讓他給你跪下來都是心甘情願的。……你退位之後,打算回赤望丘潛心修鍊嗎?但別忘了,赤望丘未必希望將來出現你這樣一位長老。」
虎娃輕巧地跳下山石,以輕悄的腳步走在雪地上,翻過一道山樑,突然瞪大了眼睛看著前方。雪地上出現了一串足跡,顯然是野獸留下的,對他而言是再熟悉不過——這是虎爪印。
樊翀點頭道:「這我很清楚,我是樊室國宗室子弟,赤望丘很願意收為傳人,並動用各種資源培養。但我並非白額氏族人,恰恰又因為樊室國宗室出身,便不太可能進入赤望丘的核心。我雖有五境九轉修為,但得到的指點,也就到此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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