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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章

作者:徐公子勝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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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 黎民百姓 第七章 路遇

第六部 黎民百姓

第七章 路遇

看這些人樣子應該是巴都城中的權貴子弟,他們經常跑到丈人山一帶的山野中遊玩打獵。走到這裏,人和馬都需要休息,寮棚外就有停車歇馬的地方。
狠話撂下了,庚良等人登車匆匆而去。虎娃也不想再進寮棚,帶著太乙離開了集鎮,他仍然走得不緊不慢,彷彿剛才發生的只不過是一件平常的事,對心情和心境都沒有絲毫影響。
公子?按巴原禮制,國君之子可稱公子。那年輕人不可能是少務的弟弟,更不可能是少務的兒子。而這說話的中年人確實是那年輕人的管家,剛才就看虎娃有些不順眼,在他看來,這小夥計能給自家少爺車刷馬已經是天大的榮幸,根本用不著給什麼賞錢。
假如少務在這裏,恐怕鼻子都會被氣歪了。很多國工都如閑雲野鶴,往往眼高於頂,當初接受各國的國工身份都很勉強,他們能繼續擔任巴國國工、名義上為巴國效力,少務是求之不得,而經辦官員又怎敢刁難勒索?
這樣主要是為了讓各位高人們方便,這些人在巴原上遊歷時,大多都會來巴都城一趟,可以順道換髮信物重新登記。而在那年輕人口中,此事就成了換牌子,因為國工信物就是一塊牌子。
剛才這夥人在寮棚中高談闊論,談的就是最近的國中以及學宮諸事,以虎娃和太乙的耳力,聽得很清楚。
太乙搖頭道:「不認識,也和我沒關係。剛才的事我不計較,你們快滾吧!」
庚良也突然清醒過來,對面那人既然是原相室國的國工,那麼有很大可能早已擁有五境修為,就算憑自己的身份不必怕對方,但要動手肯定是打不過的,他悄然退後半步道:「你可知我是何人?」
備馬套車同樣是個技術活,一般人不會,弄不好還會被馬給踢了。那中年人卻勃然大怒道:「你是皮癢了嗎?拿了我家庚良公子的賞錢,還敢偷懶耍滑!」
虎娃與太乙沒有坐車,就在大道上步行。太乙多年後再度涉足與古時不一樣的巴原,當然想多看看世間風貌。以化境之能,飛天之時以神識掃過,諸般人煙景象便可盡收元神。但若想體會真切,最好還是親身走入其中。
那幾位權貴子弟確實霸道,但世上這種事早已見慣了,人們確實是分等級的。假如是巴君少務,斷不會如此做,但不能強求國中所有的權貴子弟都能表現得像少務那麼親民。
康都是后廩之父、少務之祖,那麼這個庚良的爺爺,應該是后廩的兄弟。原來庚良出身於巴國宗室,論起來還是少務的堂侄。至於司記不是人名而是個官職,通常享七爵,地位也不低了。但這些對於太乙而言毫無作用,別說庚良是康都的重孫,就算是康都本人又怎樣?
那管家一鞭子抽在了少爺臉上,心中大駭,聽見這句話,從腰間拔出一把短刀便朝虎娃撲了過去,是打獵時用以切割皮肉的獵刀。然而他的身形剛一動,就莫名騰空而起,撲通一聲摔在那伙人的身前。
不僅如此,沿途民眾也會聞風而至、望道跪拜,會影響國都內外的大道通行,虎娃也不是沒見過這種場面。
也難怪剛才那年輕人會那樣說話,因為虎娃看上去就穿著https://www•hetubook•com•com最普通的葛衣,散發未冠,腳蹬一雙麻鞋。衣服上雖然沒有補丁破洞,但看上去也很舊了。
至於九境四轉修為如何突破,那是下一步的修行,也許到了那時,虎娃才能真正求證仙家陽神化身的玄妙。
虎娃:「我當然有遠遊中華之地的打算,但尊長當年命我行遍巴原五國,其實我還未真正完成,不必急於一時。先待眼下的修行圓滿,再去遊歷一番。」
太乙以神念道:「師尊,您這是在幹嗎?」
既然虎娃讓他別在這裏動手,跟對方好像也沒什麼可交流的,太乙乾脆不吱聲了。庚良卻以為他怕了,指著太乙的鼻子又說道:「你知道害怕就好,也不想想這是什麼地方,也敢在此縱奴行兇!」
這時太乙已經出來了,不僅是他,寮棚中所有的客人都被轟出來了。看來剛才那幾位貴人喜歡清凈,不想有閑雜人等打擾他們休息。見此情景,虎娃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虎娃的確從來沒有掙過陶幣,也幾乎沒有用過陶幣。想當初他剛剛離開蠻荒時,山爺倒是給了他不少陶幣帶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可是虎娃還帶著很多別的東西。他來到巴原所見的第一個人是白溪村的老漢田逍,為了感謝田逍請他吃麵湯,虎娃出手就是一小塊黃金。
虎娃搖頭道:「你們的馬已經喂好刷乾淨了,自己套上車走吧。」
高人的世界非常人所能理解,比如在妄境中,便能見證並擁有自己想要的一切,遠比現實的世界廣袤無盡;而生死輪迴境中,更是經歷了無盡的世界與年代、穿越了不知多少時空。普通人遠遊,往往存了獵奇、觀覽、玩樂、炫耀等自我滿足的心思,可是世間高人並非如此。
太乙:「蠻荒之外還是蠻荒,諸多凶禽異獸,尚有異族諸部。」
一起去打獵的還有很多僕從護衛,平日簇擁在馬前車后倒也威風,但馬車只有兩輛,為了及時趕回巴都,就把大批僕從護衛都扔到後面了。在這條大道上沒什麼危險,更沒什麼人敢招惹他們,就是沒人伺候覺得很不方便。
已有不少人在遠遠地圍觀,看見庚良的樣子、聽見太乙的話,發出了低笑聲。太乙面無表情地向前走去,庚良等人既不敢動手,亮明身份也嚇不住對方,不禁連連後退。阿土又拉住庚良低語勸阻,庚良一跺腳道:「你等著,到了巴都城,本公子叫你好看!」
虎娃就算把他們給殺了,也犯不著和這些人計較什麼,更不會因此動怒或自覺受辱。虎娃雖不驚不怒,但太乙卻怎能容這些人冒犯師尊,他也看出來師尊不想在此地亮明身份引發混亂,所以只是出面喝止。
虎娃苦笑著搖了搖頭,將兩匹馬牽到旁邊拴好,寮棚外有裝著水和草料的石槽,旁邊還有一把竹絲做的刷子。給馬喂上水和草料,虎娃又拿起刷子,將馬身上的灰塵和泥垢刷去,還將鬃毛給理整齊了,讓馬覺得很舒服,然後彎腰撿起了地上的陶幣。
庚良額頭和臉都被抽腫了,眼神也不太好,厲聲到:「大胆兇徒,一起拿下!」一名同伴及時拉住了他,和圖書小聲說了幾句話,想必是勸阻眾人不要衝動。
虎娃向旁邊側了一步便躲開了,那鞭子本也抽不到庚良,許是因為力道沒有控制好,鞭子莫名在空中拐了個彎,鞭梢正掃在庚良的臉上。從額頭到鼻樑再到左側臉頰,留下了一道醒目的痕迹,迅速腫了起來,有些地方還滲出了血珠,感覺是火辣辣的疼。
只是經過法力煉化后的葛絲水布,看上去並不是嶄新的樣子,就是一件尋常的舊衣服,而那年輕人連看都沒有多看虎娃一眼,怎會留意到他的非同尋常之處。季節是初春,天氣還有些寒冷,虎娃就穿著這麼一層單衣,顯然是身份微寒之人。
但這些國工都是高人啊,說不定躲在哪裡修鍊或者外出遊歷了,行蹤飄忽不定。所以少務又下了一道命令,原四國國工只要帶著信物前往巴都城工正署確認身份,就可繼續享受統一后的巴國國工待遇。工正署將統一登記,給他們換髮信物,並將通知他們所在的城郭。
這些人過來的時候,眾人都很自覺地讓開,微微躬身露出很恭敬的樣子。那年輕人很滿意,抬頭挺胸進了寮棚,只有虎娃還在門側原地站著沒動。
虎娃看著手中的陶幣苦笑道:「我好多年沒有拿過陶幣了,也沒有幹活掙過錢了。」
虎娃還沒來得及說話,那管家也進了寮棚,車就停在空地上,兩匹馬已經從車轅上被解了下來,看樣子是等著虎娃牽走拴好。這麼多「貴人」一下子擁進寮棚,老闆和夥計也招呼不過來,更沒有誰注意到寮棚外發生的事情。
如此並不意味著虎娃已掌握了仙家陽神化身的玄妙,他只是選擇了這樣一個契機。當虎娃整頓學宮圓滿、這具仙家陽神化身的修鍊亦圓滿后,方意味著虎娃九境三轉修為的圓滿。
太乙的反應,差點把庚良給噎住了。管家已爬了起來,他剛才不小心一鞭子抽到了少爺身上,差點沒把自己嚇死,此刻見少爺吃癟,趕緊喝道:「好大的膽子!我家公子之父,乃先君康都之孫、當今工正署的司記大人。還不上前行禮賠罪!」
各城郭共工,就由城主負責重新聯絡。願繼續為巴國共工者,則一切供養等同以往。但是國工的身份,按慣例都是要由國君親自賜予的,而且要賜予工正大人親手打造的信物。少務則採取了兩個辦法,繼續招募與安撫原先四國的國工。
太乙當年得象煞威名,是因為他把相君和鄭君都給抓走了,並讓兩位國君以西界山為界停戰。後來相室國和鄭室國都尊象煞為國工,那時的國工身份可比後來尊貴多了,無論是相室國還是鄭室國,象煞都是開國后的第一位國工。
過了一會兒,那伙人應是休息好了,魚貫而出。那管家模板的中年人又朝虎娃喝道:「還不快套馬備車!」
又有同伴悄聲提醒道:「庚良兄當然不必怕他,但他既是原相室國的國工,想必也有五境修為,真動手的話,我們會吃虧的。」
隨著這聲怒喝,虎娃忽覺腦後生風,那名管家已經拿起馬鞭抽了過來。只聽啪的一聲,抽得是又重又狠,被抽中的人卻非虎娃,而是庚良。
太乙走過來的時候,將一塊牌子和*圖*書掛在了腰間,銀色的質地非常醒目,正面的紋路像一條大蛇,是巴國宗室的圖騰,也是如今倉頡所創的「巴」字。巴原分裂成五國后,國工信物的正面都銘刻了這個圖騰,但也有微妙的差別。
陶幣在空中劃出弧線,恰好落在庚良的腳前,對面所有人皆變色,庚良怒喝道:「大胆!」
其一是讓各地城主挨個登門拜訪,詢問對方是否願意繼續擔任巴國國工?如果對方願意,則上報國都,由工正署統一登記並製作信物,然後國君親自下令封爵,再將信物派專人送到各城郭,國工本人則可在各城郭繼續領取供養。
他們來的時間不巧,寮棚中已經坐滿了人,還有好幾個人正站在那裡等。兩名夥計跑前跑后給客人們上東西,正忙得不可開交,而老闆則一個勁地說抱歉,請後來的客人再稍等。
虎娃並沒有伸手接,那三枚陶幣就落在了虎娃的腳前,而這夥人已經走進去了。落在最後的一名管家模樣的中年人,扭頭沖虎娃道:「這是你的福分,動作還不利索點!」
太乙當然不能讓師尊在這亂鬨哄的寮棚里待著,他站在裏面等座位,虎娃則在寮棚外閑看來往的行人。恰在這時,有兩輛車停在了寮棚外的空地上,車上下來了九個人,當中簇擁著一位衣衫華貴的青年男子。
庚良的身份其實不能稱公子,他爺爺才是,同伴這麼稱呼他只是為了拍馬屁。剛才那人的話也涉及到一個背景,在少務一統巴原后,原先四國的官員倒好辦,就地重新任命便是,但各地共工也得安撫,以求繼續為國所用。
那年輕人以為虎娃也是這裏的夥計,走過他身邊時看都沒看一眼,順手扔過來三枚陶幣道:「把我們的馬刷乾淨了,再餵飽了。」
虎娃成了巴室國國工、彭鏗氏大人之後,國中給的奉養也不是陶幣,如此說來他確實還沒掙過陶幣,更沒有花過陶幣,山爺當年給的那些陶幣,還一直帶在身上呢。今日所遇有些莫名其妙,對他而言也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虎娃笑了,搖頭道:「看來這錢不好掙啊,就算我看那兩匹馬順眼、幫個忙吧,錢還給你!」他上前兩步將三枚陶幣扔了回去,卻不是扔向那管家,而是還給方才那位名叫庚良的年輕人。
有駐軍,不僅有運送來生活物資,將士們平時也會買很多東西,最早的集市就是這麼出現的。隨著此地越來越繁榮,短暫或長期停留的人口越來越多,塢堡外又出現了很多建築,最多的就是各種商鋪與寮肆,甚至還有驛站與客棧。
就算是司記大人在此,也不敢說這種話吧,偏偏這伙年輕人就敢說。
入學宮受教的機會難得,名額還要分配給各城郭與部族,所以阿土也沒有輪得上。但阿土很想入學宮受教,所以才會央求父親給他安排了一個伴學書童的身份。當然了,做庚良的伴學書童也不算沒面子,還有好幾位國中權貴都想給自家子弟謀這個位置呢。
太乙問道:「師尊如今已突破九境修為,我還以為你不再留戀巴原,將遠遊中華之地。」
這七人就是學宮中的一個小團體,平日以庚良為首,飲宴嬉戲四處滋事。最新恰逢學https://www•hetubook.com•com宮整頓,他們不敢在城中肆意胡混,這兩天便跑到丈人山打獵去了,卻突然接到消息,學正彭鏗氏大人明日將到學宮視事,所有學宮弟子都要前去拜見。
或許只能怪玄源最近不在彭山,否則就算虎娃不甚講究,玄源也要將夫君打扮精神了再讓他去學宮,不會是這麼隨意的樣子。而其他人,誰又敢管虎娃大老爺出門穿什麼衣服呢。
太乙已站在虎娃身前,喝道:「放肆!」
虎娃扭頭看了太乙一眼,他剛才只是側步讓過了鞭子,可沒操控鞭子去抽人,這是太乙動的手腳。而那庚良也不完全是廢物,顯然有些功夫在身,管家只是個普通人,儘管這一鞭事出突然,原本也應能躲開的。可是太乙想讓鞭子抽中,庚良再大的本事也得挨抽啊。
理清水曾讓虎娃行遍巴原五國,虎娃也的確都走到了,但有些地方,他只是飛天而過,並沒有腳踏實地,如今也打算找機會再走走,算是求證另一種圓滿。如果說世界這麼大,很多人都想去看看,對虎娃而言卻非是這種心境。
虎娃:「你曾經遊歷過的地方,比我更多更廣,在蠻荒之外又見到了什麼?」
太乙一指那管家道:「你臉上的傷,是讓他給抽的,這麼多人都看見了。若說縱奴行兇,應該是你自己才對!……如果你還不滾,我就送你滾,別讓我再多說一遍。」
這是很平常也很正常的回答,因為路邊的寮肆雖有停車歇馬的地方,但是套馬備車之類的事情,還是需要客人自己做的。當時情況與後世不同,在巴原上馬車還是很罕見的,一般商隊只能用牛車,因為馬很嬌貴,難以馴服與飼養,御馬更是個尋常人不掌握的技術活。
可是少爺方才偏偏扔了賞錢,他也不好說什麼,只是看虎娃不順眼,這一點微妙的心思,他自己也形容不清,所以莫名想找點磋。
庚良身邊的那名後生,想必也是巴都城中的權貴子弟,眼力非常好,竟然認出那是原相室國的國工信物,及時提醒了同伴。
此時虎娃已用神念告訴太乙,不要在這裏動手,免得引發混亂並驚動塢堡中的駐防軍陣,先將他們驅逐了事,明日到了學宮中再收拾不遲。對面九人,除了那名中年管家,有七人皆是學宮弟子,另一人是庚良的伴學書童,就是方才拉住庚良並小聲勸阻與提醒的那位。
客棧往往和寮肆一體,前面搭個棚子擺上桌案,出售各種食物,後面再修幾間屋子,可以供人住宿。虎娃特意退後幾步讓太乙在前面領路,太乙則走向集鎮中最大的一家客棧前的寮肆。
庚良的伴學書童名叫阿土,阿土雖對他很恭敬,但庚良也不好像對待僕從那樣隨意使喚。阿土名字雖土,但身份並不土,也是貴族子弟,他的父親原是平民出身,國戰中累立軍功被擢升為將軍、賜六爵。
對面又有一人呵斥道:「相室國已滅,你區區一個國工在這裏擺什麼威風?你是來巴都城換牌子的吧?司記大人如今就掌管國工登記造冊、供養發放,你又怎敢得罪庚良公子!快把那傷人的惡奴交出來當場處置,庚良公子或許還能原諒你。」
太乙:「師尊什麼時候遠遊中華之地,別忘和*圖*書了把我也帶上。」
庚良被抽懵了,向後一仰又被同伴扶住,場面一片嘩然,他捂著額頭一指虎娃怒喝道:「將這兇徒拿下治罪!」
由於是一個交通要道,來往商隊都要在這裏歇腳,這個駐軍的關卡也漸漸發展成了一個集鎮。集鎮的中心是大道邊依山而建的塢堡,所謂塢就像一座小型的城郭。四面高牆,裏面可以駐軍,是戰時扼守隘口的要塞。
見師尊這麼說,太乙也笑了,便沒有再多管閑事,靜靜地站到了一旁。虎娃並不打算亮出身份,走在路上就是一名普通的路人。假如讓人知道了他的身份,這集鎮內外不得全跪滿了,就連塢堡中的駐軍都得趕來列隊行禮。
庚良還沒反應過來,怒喝道:「區區原相室國的國工,本公子怕什麼!」
在路上想到最近學宮有了新規,不得攜帶僕從出入,庚良也覺得很鬱悶,還想著能找個門路托誰說情,讓學宮守衛平日睜隻眼閉隻眼,讓自己能多帶幾名僕從出入。
遊歷,對於五境修士突破大成修為是至關重要的,而真正的當世高人,卻未必要親身將所知的天下游盡,哪怕只在山中定坐,不僅能知常人已知的世事,而且能知無盡未知的世界。若純粹是為了遊覽參觀,中華之地也無非是一樣的人煙城郭,而世上總有未獵盡之奇。
少務一統巴原后,世間諸事又出現了什麼變化,也是虎娃感興趣的。出了彭山是野涼城,他們沿著城外大道向巴都城方向走去,這裡是巴原中央最繁華富庶的地帶,大道上行人往來很是熱鬧,沿途有不少村寨,師徒二人一邊走一邊以神念交流。
若是別的事,庚良或許不會理會,教習先生登堂授課時,他也是經常缺席的。但彭鏗氏大人誰也惹不起啊,庚良等人趕緊下山駕車回城。
虎娃當然不是故意要穿得破破爛爛出門的,其實如果仔細看,便會發現這少年其實非常乾淨整潔,頭髮上無一絲灰塵,連麻鞋都沒有沾上泥土。而且他的衣服看似是最普通的葛布所制,其實是異常輕柔舒適的水布,不僅堅韌甚至水火難傷,堪稱一件寶物了。
說話間,他們到達了彭山與丈人山之間的隘口。這裡是巴都城外的關防重地,當年相窮大軍曾在此與巴室國守軍連翻激戰,雙方為爭奪這個戰略要衝都投入了大量精銳軍陣。如今巴原已進入一統后的太平年代,此地早也看不到當年的戰亂痕迹。
他們顯然是誤會了,以為太乙是到巴都城換牌子的原相室國國工,而虎娃是他身邊的僕從。那年輕人居然把司記大人抬出來威脅太乙,聽他的意思,如果太乙不把虎娃交給他們處置,回頭就讓司記大人為難太乙。
庚良臉上頂著那道醒目的鞭痕,卻作出一副傲然挺胸的樣子,顯得很是滑稽可笑。但太乙是個樸實的大叔,若觀其心相,其實仍是個童子,所以他並沒有笑,而是納悶道:「你誰啊,幹嗎要問我?」
巴原上各大集鎮中的驛站,最早並不是官方的驛卒換馬處,而是供趕路的行人歇腳住宿的地方,只有一個大院子加幾間空屋。隨著社會的發展,有人變得更加富足,在行路中也會更注重享受,於是就有人開設了專門的客棧滿足其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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