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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章

作者:徐公子勝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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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 黎民百姓 第二十章 民不畏死乎

第六部 黎民百姓

第二十章 民不畏死乎

太乙解釋道:「非阿通不畏死,而是少甲辰使其不畏死。阿通並非自認有罪,之所以伏地求饒,只因少甲辰能取他性命。他怕的不是少甲辰這個人,而是怕自己和族人送了命。可是少甲辰卻要非殺人不可,阿通又怎會再怕他?
嘰咕上前一揮手,剛被村民們鏟起來的那堆混著骨肉屍骸的泥土,突然燃起了火焰。一絲絲火苗帶著高溫,彷彿是從泥土內部鑽出來的,片刻間就把所有的骨肉碎末都燒成了灰燼,濕潤的泥土也化成了乾燥的粉末。
這一手將村民們都驚呆了,他們不敢再有任何別的念頭,在場所有人都跪了下來。族長叩首道:「原來幾位貴人是上部仙家,能駕臨此地,奔流村全體族人深感榮幸。請憐我等老幼性命,若有差遣,奔流村一族必當效力!」
侯岡當然清楚這些村民都被嚇壞了,離得老遠就擺手道:「爾等不必驚慌,方才的事我們看得清楚,你們殺人是迫不得已。請放心,我們不會將此事說出去,現身只是想告訴你們,如此是掩蓋不了事實的。
既如此,那就讓全村人都過來動手,無論老幼皆得參与,事後誰也不要心存僥倖、走漏消息,不要以為告密求饒就能逃過一劫,那樣反而會害了所有人的性命。現在就集合全族動手,誰若不從,便是叛族!」
他低聲說了自己的辦法。族長父子越聽越是驚喜,抬首道:「這樣真的能行嗎?叫我等如何感激才好!」
這伙村民剛剛行兇,就算此刻被嚇壞了、腦筋還沒轉過來,但保不齊有人又會再冒再殺人滅口的念頭。而侯岡開口的這番話,頓時打消了這種可能。
嘰咕眨著眼睛道:「可是那阿通分明是不想死,才會動手的,又怎麼能說他不畏死呢?」
虎娃嘆道:「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樂殺人者,豈可得志?我亦是人,怎願相與?」
虎娃叫太乙所施展的神魂法術,恰恰是利用了這種心理順勢而為之,讓村民們都忘記這件事情,將這段經歷統一異化成另一段記憶,那就是今天有凶獸闖進了村寨,卻被阿通率領眾人合力擊斃。這樣對大家造成的影響會最小,而且幾乎不損及神志。
九黎並非特指九個部族,而是泛指部族之眾。少甲辰暴怒之下斥責這些村民為「黎民賤種」,也不是沒有原因,因為九黎諸部被剝奪了祖先的姓與氏,亦被稱為黎民。而中華之地的其他各部,則被稱為百姓。
憤怒的少甲辰神情就像瞬間凝固了,緩緩地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胸口,眼中充滿不可思議,彷彿還沒有搞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或者他根本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那名護衛也看見了少甲辰遇刺,不禁發出一聲驚吼,本能地想撲過去。
隨後平地上又有一道狂風捲起,將燒凈的泥土粉末卷到了很遠的地方消失不見。嘰咕再一揮手,路邊的泥澤中又有淤土飛來,堆積填平,地面又恢復了原狀,絲毫看不出曾發生的事。以嘰咕的四境九轉之能,瞬間施法就能做得這麼乾淨還很勉強,另和*圖*書有太乙暗中相助。
有人帶著哭腔問道:「杠爺,您看這該如何是好?」
虎娃等四人被恭恭敬敬地迎進了奔流村,族長把自家院落讓出來了,又盡量安排了最豐盛的晚飯供他們享用。全村人此刻已知發生了何事,少甲辰被殺的過程恰好被路過的四位上部仙家看見了,而族長已經將上部仙家迎進了村裡好生招待,乞求他們保全奔流村全族性命。
大家都記住了,今後如果有人問起,就說從來沒有見過少甲辰大人,他根本就沒有來過奔流村,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是幾個人、長什麼樣子,總之不能泄漏半點風聲。各家婆娘要管好孩子的嘴,教會他們該怎麼答話……」
小姑娘有些傻眼了,想了想才答道:「剛才聽你說的呀。」
今天的事情,對奔流村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場災難,對於一些孩子甚至會留下心靈上的創傷,大家都寧願它沒有發生過。後世有研究心理的學者認為,人們在這種情況下,往往都不願再去回憶真實的事件,往往會在潛意識中編造另一種記憶假象去掩蓋。
但如果再過很多年,隨著歲月變遷,這樣的稱呼也可能演化成後人的族姓。
古代的姓與氏,來源往往十分複雜。氏最早是族號,後來亦是當權者自己的稱號或受冊封的尊號。而如今不論是中華之地還是巴原,只有貴族才能獲封氏號,且往往不止一個氏號。至於姓則是得自祖先,通常一人只能有一姓。
侯岡苦笑道:「怎是讓我等給說死的,而是他自己作死。」
眾村民終於停手,有人還在喘著粗氣,眼珠子仍是紅的,但更多的人已經意識到大事不妙了。他們竟然殺了少甲辰,這將給奔流村帶來滅族之禍,等大家都冷靜下來之後,方才出的汗也幹了,眾人都感到一陣陣寒意。
小姑娘下意識地剛要答話,又似突然想起了什麼,趕緊搖頭道:「我不知道,少甲辰大人從來沒有來過我們奔流村。」
……
看見虎娃等人走來,正在忙著毀屍滅跡的村民們都驚呆了,很多人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傢伙,卻一句話都不敢說也不敢亂動。族長杠爺和阿通的心漸漸沉了下去,他們本以為殺了少甲辰並無外人知曉,不料卻被人都看見了,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小姑娘心情忐忑地走了,虎娃再看向奔流杠和奔流通,這父子二人皆面如死灰。奔流通特意找來村裡平日看上去最聰明、最機靈的一個孩子,而且還是先叮囑再三。方才的話表面上聽起來似乎也無問題,但只要不是傻子,便能看出從頭到尾全是破綻。
奔流杠不敢違逆虎娃的意思,真的叫兒子出去找了一個孩子進來,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她的神情怯生生的,用手揪著衣角,但目光清澈,模樣倒是挺機靈。虎娃直接開口問道:「小妹妹,你別怕,只管答我所問就好。少甲辰大人今天穿的衣服,漂不漂亮?」
他的話音剛落,整個村寨中就像有一股無形的風刮過、能吹透所有房舍。那些尚未睡https://www•hetubook•com•com著或仍在竊竊私語的村民,皆莫名感覺一陣迷糊,身子一軟便在原地沉沉睡去。虎娃曾在彭山中向嘰咕施展類似的神魂法術,如今換成了其弟子太乙向村民們施展。
奔流杠這個稱呼聽上去很奇怪,卻符合當時、當地的習俗。他的名字就叫杠,當了族長年紀又大了,才會被人稱一聲杠爺。在當時的年代,很多貴族也談不上有什麼學識,更別提普通民眾了,人們取名都很隨意,來自日常的事物和場景,有很多名字都是重複的。
最好也是最快的時機,是等到今年秋收后的冬季。雲夢巨澤水位下降,很多地方都露出了乾燥的陸地,可以穿行到更南邊的荒野中。寒冷的氣候里草木凋枯、蟲蛇蟄伏,而且冬季遠行不耽誤耕作,可以在來年找到一個能重新定居的地方開墾田地。
虎娃擺手道:「你們不必叩頭了,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重辰氏查不到這裏,而你們也不必倉促間冒險遠徙……」
嘰咕大喘了幾口氣,壓低聲音道:「那個少甲辰,真的讓你們給說死了呀!」
阿通當場作了決定,讓全村人都集合,每個人都走到那難以辨認的殘骸前,砸一石頭或打一棍子,以示都參与了今日之事,連婦人和孩子都不能免。
護衛撲擊的姿勢是做出來了,腳卻留在原地未動,上身便向前一栽。族長見阿通撲了出去,眼神中充滿無奈和難以形容的深邃悲哀,但是他也動了,口中似是念念有詞,掏出一根骨質短杖向那護衛一指。
跪坐的杠爺向前欠身道:「在貴人面前,不敢稱杠爺,按習俗,您叫我奔流杠即可。我也知不可能將此事永久掩蓋,只想盡量拖延得更久一些,才能找個機會舉族悄然遷徙,離開此地于南蠻荒野無人處定居,或可逃過一劫。
站在虎娃的位置,已看不見那四人的身影,他們被憤怒的村民所吞沒。村民們前一刻的溫順和這一刻的兇殘,反差竟如此之大,那四人連完整的屍骨都沒留下來。被打得衣衫破碎、血肉和泥,幾乎都看不出人形了。
虎娃答得倒也乾脆:「不需要你們做任何準備,此刻即可!」
奔流杠卻很堅定地點頭道:「秋收后囤好糧食,趁冬季枯水時向南走,儘快避入深山荒林。等重辰氏的人發現不對追過來的時候,雲夢巨澤又重新漲水截斷道路,這才是我們全族唯一的生機。
比如生孩子的時候,在廳中點火燒水冒出了濃煙,就叫孩子煙起堂;院中有棵棗樹,恰好結了棗子但還是青的,便叫孩子棗青,這些還是貴族人家呢。至於普通村寨里,杠子、柱子、大壯、二狗、石頭之類的名字更是隨處可見,包括叫虎娃的人也有不少。
邊荒村寨族人,大多淳樸無知,只要查問到這裏,隨口幾句話就能察覺疑點,而真正的查問者可不會像虎娃這麼客氣,還能指望將秘密保守到冬天嗎?父子二人又一起跪下道:「幾位貴人,請教我等保命之道!」然後連連叩首不止。
和圖書流村全體族人,無論老幼,都向那已無法辨認的屍骸砸石頭、打棍子完畢。族長杠爺命閑人散去,又指揮一批青壯男子清理現場,將那混合泥土的血肉碎骨都鏟起來,盡量不留痕迹。這時西邊的高處卻施施然走來了四個人。
少甲辰不是自己倒地的,而是被密密麻麻的攻擊砸翻的,他大概做夢都想不到,剛剛還是跪地苦苦哀求、對他不敢有絲毫不敬的村民們,怎樣轉眼間就成了如此兇殘的暴徒。不僅是少甲辰和那名護衛,與他一同前來的中年人和少年也被打倒了。
虎娃沒答話,接著又問道:「你怎會聽說過少甲辰大人的名字?」
阿通扶著猶在流血的右臂,咬牙道:「哪裡是我惹的禍,簡直就是禍從天降。車軸斷了,他自己受了傷,卻要殺我們泄憤。我不殺他,難道還和大家一起等死嗎?」
虎娃沉吟道:「我不敢保證對神魂沒有一絲影響,但應不會造成傷害;我也可以保證,不會讓他們的神志受損。」
虎娃擺了擺手道:「好了,沒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不知阿通有沒有聽見這個聲音,或者是想到了什麼,眼中閃過一抹狠色,突然抬頭道:「既然做了,就要做得乾淨。若是君首大人得知我們殺了他的兒子,不管是什麼原因,不論是誰動的手,全村人誰也逃不掉。
奔流杠:「不知何時可以施法,又要怎樣施法,需要我等做些什麼準備?」
村民們當然不知道怎樣去放開元神配合太乙施法,所以乾脆不告訴他們反而是最好的選擇。
又如世間修士,明知登天之境劫數重重,求證長生艱險萬分,為何還要修行呢?凡人生來必死,不終於劫數,亦終於老病,既如此,修士又何須懼劫數?」
虎娃笑道:「你怎麼不先反問我——少甲辰大人是誰啊?」
族長杠爺瞪著兒子道:「阿通,這是你惹的禍,你說該怎麼辦?」
舉族逃亡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弄不好還會被人追上或者找到,那樣仍是難逃一死,但在奔流杠看來,這已是全族人唯一的生路了。
這位族長倒是考慮得長遠,已經打算舉族逃亡了,他也清楚此事最終無法掩蓋,毀屍滅跡只是想盡量拖延時間。舉族遷徙,不可能選擇在夏天,豐水季節河沼密布,很多地方道路難行,更兼植被茂盛、癘瘴蟲蛇滋生,而且族中也沒有囤積足夠的糧食。
護衛腳下的泥土彷彿突然變軟了,形成了一個小旋渦,將他的兩隻腳陷了進去,因此上身向前一栽。這名護衛尚未倒地也沒來得及拔腳,就聽呼呼風響,隨即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假如將來奔流村這支族人不滅,阿通就應是下一任族長。至於現在這位族長杠爺,修為雖不高、法力亦不強,頂多相當於三境圓滿,所施的法術倒是很有特點。看來他很了解自己的兒子,早就準備好怎麼去配合。」
族長父子動手就是一個信號,周圍數十條大漢一起撲了出來,其中有人就是從剛田地間趕來的,手裡還拿著農具呢。鶴嘴鋤、雙叉和_圖_書耒、隨手撈起來的大石塊,劈頭蓋臉就朝少甲辰等人打了過去。
虎娃不緊不慢道:「按我的辦法,自可令奔流村平安度過此劫……而且我們還會施一道神魂法術,除了你們父子之外,村中其他人都會忘記這件事,只記得今日有凶獸闖進村寨,被眾村民合力擊殺。」
不知過了多久,還是族長高喝道:「行了,大家住手!……我們已闖下了大禍,快想想該怎麼辦吧!」
民間諸姓,很多都是從祖先的氏號或稱號甚至官名演化而來。比如虎娃本人不姓彭,但其一支或數支後人卻可能姓彭,由此能追溯到祖先來歷,亦能區別出不同的部族分支。身為獲罪之黎民,在侯岡等人面前不敢稱姓,杠爺也只能自稱奔流杠。
虎娃此刻聽說了奔流杠的打算,不禁又想起了當年的鹽兆和武夫,心中暗暗感嘆。不知鹽兆和武夫當初為何要率領族人遠徙巴原,可能也是為了避禍吧。若是那樣,他們遭遇的禍事應比如今的奔流村族人還要嚴重得多,所以才會跑那麼遠。
小姑娘一愣神,趕緊反問道:「少甲辰大人是誰啊?」
姜尤先跟隨末代炎帝榆罔歸順軒轅黃帝,後來又率部反叛自立炎帝。軒轅當然不會認他這個炎帝的身份,擒斬姜尤后削其姓稱為蚩尤。九黎諸部一度是蚩尤戰敗后的罪民,被迫遠徙南蠻之地,他們也失去了被認可的姓與氏。
遠處的虎娃不禁點頭贊道:「這個阿通,也算是有勇有智,暴起殺了少甲辰,保全了自己和族人,還讓所有族人一起動手,防止有人有僥倖之心背族泄密。任何部族想在險惡的處境下生存,就需要這樣一個首領。
你今天因已知不能僥倖求饒,才會動手殺人,闖下大禍之後,又怎能心存僥倖呢?就算我們已毀屍滅跡,重辰氏中亦有高人,能施展不可思議的仙家手段查出線索。就像這幾位貴人所說,屆時你能指望全族老幼每個人都能經受住拷問嗎?」
這天晚上,村民們的心裏都像壓了一塊沉重的石頭,縮在家中連大氣都不敢喘,更不敢靠近族長家的院子。飯後廳中點了燈,族長父子小心翼翼地陪坐在一旁,四位貴人中看似身份最尊的侯岡卻沒有說話,只有那侍從模樣的少年開口。
族長杠爺年紀大閱歷也多,城府算是最深的,此刻已反應過來趕緊迎上前去跪拜道:「幾位貴人,既然你們剛才已看見發生了何事,應知我奔流村一族無辜。我是這裏的族長,冒死乞憐,請你們保守此密、保全我舉族性命,奔流村會盡全力報答的!」
遠處有婦人已經開始哭了,小聲嘟囔道:「我們家也沒有人得罪少甲辰大人,大人原先要殺的只是他們八個,現在全村人都要跟著送命了,我們冤不冤!」
侯岡答道:「我們既然現身,就是來幫你解決後患的,只要爾等按我說的去做,便不會有事……嘰咕,先幫他們將這裏清理了吧!」
所謂上部仙家,是偏遠部族對中華之地修士高人的尊稱。侯岡擺了擺手道:「你們不必多說了,先進村m•hetubook.com.com吧,我們要找個地方休息。」
阿通從腰間摸出一支尖梭,是以石料磨成,可綁在長桿頂端製成矛,也可以帶在身邊當匕首。他的動作就像突然躥出的毒蛇,猛地從地上彈起向前一衝,用沒有受傷的左手將尖梭刺了出去,正扎進少甲辰的心窩。
必有人知曉他們是來到了這裏,如今卻無故失蹤,追查之下,必能發現真相。哪怕沒有確鑿的證據,只要有一絲懷疑,也必會拿人拷問。你們全村三百多人皆知此事,並不是每個人在遭受拷問時都能挺住的,屆時大禍將至。」
虎娃問道:「杠爺,阿通和眾族人殺了少甲辰,若是我等未至,你又是如何打算的?難道真以為只要毀屍滅跡,就可以保全族人了嗎?」
通常情況下,同一個村落中的隔代人可能會出現相同的名字。但年紀差不多的孩子當中,會盡量避免重名以示區別。奔流村的人連姓都沒有,更別談首領被冊封的氏號了,在自己的名字前面加上村名或族名,按習俗就是最正式的稱呼,比如奔流杠的兒子就叫奔流通。
奔流杠大喜過望道:「上部仙家竟有此等大神通,只是不知會不會傷到他們的神志?」能問出這樣的話,可見這位族長多少還是懂些門道的。
做完這一切之後,阿通又高聲喊道:「大家不必擔憂,少甲辰帶來的人全死在這裏,沒人能通風報信。只要我們不說,誰也不會知道這件事。從最近的村寨來這裏的路途遙遠,還要穿過密林沼澤,他們完全可能是遭遇了別的意外。
奔流通有些不甘心地說道:「阿大,我們真要舉族遠徙嗎?若往無人的荒澤深處走,路上還不知會遇道什麼狀況,會死很多人的,最終也未必能找到合適的地方。如今死無對證,重辰氏應該想不到少甲辰是被我們殺了,大家都會認為他們是在路上遭遇了什麼意外,未必能查出來。」
虎娃卻插話道:「奔流杠族長,你的想法是明智的,可是你們卻根本等不到秋後。少甲辰無故失蹤,重辰氏怎能不派人查問,只要細查就會知曉真相。若是不信,你們可以隨便從村中找一個孩子來,就找個最機靈的,我問幾句便行。」
以太乙的修為,曾為民眾祭奉的族神,已得虎娃傳授純陽訣,對普通人施展這一類法術當然很輕鬆。但在通常情況下,他需要取得對方的完全信任、主動放開元神配合,才能不傷害神魂。
侯岡點頭道:「如此說來,世上有兩種人不畏死,一是使之不畏死,二是知其不可避。」
奔流村族人,是九黎諸部中「奔流部」的一支,而九黎諸部自稱蚩尤後人。炎帝神農氏姓姜,其後裔曾自立為炎帝的蚩尤亦姓姜,實名為姜尤,而蚩尤是蠻稱。九黎諸部族人為何不以姜為姓呢?非是不願,而是不被承認。
遠徙無人荒澤,艱險重重,說不定還會有很多族人在途中送命,但總比大家在這裏一起等死要強。只是眼下尚在夏季,根本無法舉族遠行,最快也要等到今年秋收之後。我原本希望暗中籌備,將此事隱瞞到冬天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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