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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章

作者:徐公子勝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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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 黎民百姓 第五十三章 聰明的嘰咕

第六部 黎民百姓

第五十三章 聰明的嘰咕

古時普通男子一般十六歲就算成年了,但身為大部族的君首,想正式掌權卻不可能這麼年幼。各部族的習慣不同,有的部族要求是年滿二十歲之後,有的部族甚至要求更高,都有其各自的傳統。
沿著沇水向上游前行,就進入了侯岡氏的領地,這裏與南荒九黎的風貌完全不同,在大江流域的河谷平原地帶,是已耕作了上千年的成片田園。
太乙卻苦笑道:「我並未察覺出他是一名修士,但能在三裡外這樣跟蹤我等,必有修為在身,其神氣內斂至少也有大成修為。嘰咕,你不是他的對手!」
侯岡點頭道:「不錯,是我!」
侯岡答道:「此地氣候比巴原冷,背陰處嚴冬也會結冰,但未見過此水斷流。」他們從海岸邊一路行來,此時已經過了嚴冬,就快到開春時節。
六境九轉圓滿之後、突破七境初轉之前,若想修為更進,須堪破真人返璞之境,後世亦有修士稱為真空劫,此時一身修為仍在,但神通法力盡失。當然了,如果提前能預感到,修士也可以不去觸碰這個境界,但此念一起,恐怕將來破境更難。
嘰咕撓了撓後腦勺道:「怎麼說呢,他的行止並無明顯異常,看上去與其他行人也沒什麼兩樣。可是他距離我們的位置實在是太怪了,一直不遠不近、只保持在三里開外。若並非刻意在跟蹤我等,是不會這麼巧的,在那麼遠的地方,還始終與我等同速。」
涼濟能卻有些誤會虎娃的話了,認為他另有所指,卻沒有理會虎娃,乾脆對侯岡挑明了說道:「正因為你沒有回歸,所以這些年侯岡氏部族的君首一直未受天子正式冊封。如今天子之使將至,受冊封者未必一定要是你,只要是侯岡氏部族主事的首領即可。
這位修士的眼力不錯,估計剛才嘰咕展開元神發現他的時候,他也一直在觀察嘰咕以及侯岡等人,竟然看出了嘰咕的出身有問題,應已察覺他可能是妖修。
不論再繁盛的部族,其領地中必須有充足的水源。大片田園的耕作,在當時還主要是靠老天爺下雨,輔以引水灌溉。可是整整一個冬天,沇水上游一帶都沒有下過雨雪,若影響春耕則可能造成災害。
他們沿著沇水岸邊走來時,河中的水勢就很小,正值枯水季節,虎娃對這一帶也不熟悉,所以也未留意。可是走過一座橋,發現河水幾乎都是從橋下的一條支流匯入的,再往前走,沇水主河道中卻接近斷流了。
侯岡就以部族的氏號為名,這不是他自己起的,而是倉頡當年給他的,這個名號也是某種資格的象徵,只有部族首領才能享此稱呼。比如自古以來,被稱為祝融的遠不止一個人,被稱為共工的亦有好幾位,但他們必然都是祝融氏或共工氏的首領。
侯岡修行破關的機緣就是這麼巧,恰恰在回到家鄉之時,堪入了真人返璞之境。想當年他離開家鄉時,是個沒有和*圖*書修為的普通人;而如今歸來時,看上去仍是一個沒有神通法力的普通人,當然發現不了目視距離之外有人跟著。
河床上散布的鵝卵碎石下還有水在流淌,但在侯岡的記憶中,家鄉的這條河的流量從來沒有這麼小過。
虎娃也追問道:「他的行止有何異常?」
侯岡:「哦,原來是濟能仙長,我想起來了,少時確實曾見過你。濟能仙長是方才在集市上見到我的吧?為何當時不打招呼,卻一路尾隨至此,這是何意呢?」
幾人走在路上,談吐氣度不凡,顯然身份不一般,所見沿途村寨很多民眾都向他們點首為禮,但沒人認出侯岡來,畢竟他已經離開家鄉十幾年了。他們走到一個集市中,找人打聽了一下,原來沇水是這個冬天突然斷流的。
太乙道:「確實有人走在我們後面,但這一路上與我們同向而行的人有不少,有人半途歇息、有人已駕車超過,還有人結伴在更遠之處,你為何說那個人就是在跟蹤我等呢?」
除了偏遠的蠻荒之地,巴國在巴原上實現了統一的治理,這與巴原近乎與外界隔絕的封閉環境有關。否則以當時的交通以及通訊條件,在三千里的方圓內,實現直接的統一治理,幾乎是不可想象的。
聽到這裏虎娃心念微動,想起了另一件事。涼花川是一派宗門,它大概的位置離這裡有百里左右,在沇水入大河的河口以南,與這一帶還隔著一條大河呢。虎娃之所以對這派宗門有印象,是因為兩百年前涼花川中出了一位修士,號稱百歲童子。
當中年男子走下山丘,遠遠地看見侯岡正坐在一塊石頭上休息,嘰咕站在不遠處警惕地望著周圍,虎娃侍立一旁,而太乙站在他的身後。這四人的樣子,看上去就是以侯岡為尊,太乙像是個管家,虎娃像是個僕從,而嘰咕顯然就是護衛了。
嘰咕突然說道:「我們好像被人盯上了,從離開那集市時起,有個人就一直跟著我們。」
而如今剛剛過去了十三年,侯岡二十八歲,重華大人就派使者送來了侯岡的消息。侯岡不僅沒死,而且在九黎之地立下大功,不久后就要回來了,而且天子冊封伯君的使者也快到了。可能正是因為這個消息,使侯岡氏部族中有人起了異心。
侯岡稱呼涼濟能為「濟能仙長,這是當地普通民眾的習慣,附近一帶民眾對涼花川中高人的尊稱。而以侯岡的身份地位,其實沒必要用這種尊稱,但侯岡表現得很謙遜。說實話,在這幾個人面前,涼濟能也受不起一聲仙長的稱呼。」
不久前,百歲童子與掌機先生率眾邪修進犯炎帝仙宮,然後又被伯羿斬殺。如今虎娃等人剛剛來到侯岡氏部族的領地,居然又遇到了另一位涼花川修士,此人亦有大成修為。
巴原上各地的風土人情當然也有差異,比如生活在東海岸邊的白額氏族人,很多習慣www.hetubook•com•com就和巴都城周圍的居民不一樣;高原上武夫丘腳下的紅錦城,甚至經常能見到妖族出沒,而當地人已見怪不怪。
虎娃等人有點愣住了,涼濟能的話中帶著警告之意,告訴侯岡不要回去爭奪那伯君之位,否則會給侯岡氏部族帶來內亂,同時也會有性命之憂。他還給侯岡指了一條路,拜他為師、跟隨他到涼花川中修鍊,暫時不必再回來。
古時各部族都很重視曾立下的誓言,儘管沒有侯岡的消息,在他三十歲之前,仍然是侯岡氏部族的君首。侯岡十五歲離開,二十八歲方回,他曾在巴原為官,甚至還擔任了巴國學正,如今更是已突破了大成修為。
虎娃笑道:「那好辦,尋野地拐個彎,離開侯岡大人的領地便是。若那人還要尾隨我等離開道路進入山林野地,那就該好好問問了。」
樂昌的年紀比侯岡大了二十歲,但侯岡卻稱他為族弟,論的並不是堂兄弟之間的年紀長幼。侯岡身為倉頡指定的繼承人,在部族中的身份是嫡出正支,最為尊貴,有點類似於後世的「長房長孫」的意思。
虎娃面色微沉道:「侯岡不是與誰爭伯君之位,他本就是侯岡氏君首,此番回鄉受天子冊封,便是伯君。」
嘰咕的「經驗」,就是跟丹朱的那些親衛們學的,像今天遇到的情況就屬於異常。後面那個人可能是跟蹤者也可能只是路人,但他表現出的特徵是絕對應該留意的。
那人有些激動地又問道:「你就是十幾年前,離開這裏的侯岡氏君首大人嗎,如今終於回來了?」
從大道上回頭看,並不見嘰咕所說之人,那人遠在目視的距離之外。這是一條可容車馬錯行的主路、前往城郭方向,有人同行也很正常。而侯岡方才說自己如今神通法力盡失,是因他到達沇水岸邊時,修為便已更進半步。
侯樂昌任沇城城主已有二十年,且在你離去的這十余年中,也一直是侯岡氏部族的主事之人。你又何必與他爭,爭也爭不過,反倒枉自丟了性命。侯樂昌已年近五旬,而你比他年輕了二十歲,實也不必著急。
嘰咕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在九黎的時候,我的身份不是侯岡的護衛嘛,那些天就經常與丹朱的親衛們混在一起,向他們請教了很多怎麼當護衛的事情,這才知道我裝得不像,若真為護衛則很不稱職……」
跟在他們後面的是一位中年男子,留著很整齊的絡腮短須,罩袍下穿著輕裘,扎著腰帶打扮得很利索,趕路時沒有帶任何行李,身上也沒有暗藏任何兇器。當侯岡等人進入荒山野林后,他跟隨的距離不再保持三里開外,而是迅速地接近。
侯岡:「是的,就是我回來了,請問你……」
但這樣一來,很多人包括原首領的子嗣,甚至是已經被指定的繼承人,實際上都無法真正地成為下一任君首。因為在那個年代https://m.hetubook.com.com,意外夭亡的可能性非常高。
那人利用山林的遮蔽,收斂神氣悄悄接近,特意避開了嘰咕所站的方位,來到了侯岡的左側後方。嘰咕等人似是毫無察覺,他面露猶豫之色,想了想,突然從藏身處走了出來,侯岡等人好像被嚇了一跳。
侯岡也搖頭道:「這是我的領地,就算他在三裡外與我等同速而行,也並不是任何罪證。以我的身份,怎可貿然將之拿下審問,難道在我的領地上走路也有罪了?」
沿途村寨相接、炊煙飄蕩,村寨中飼養著各種家畜,一片繁榮祥和的景象。虎娃笑道:「行至此處,恍惚就似行至巴都城外。」
太乙點頭道:「已可確定,他就是衝著我等來的。」
侯岡下意識地站了起來,而嘰咕面露警惕之色道:「什麼人?」
中華之地的情況不同,它的疆域遠比巴原遼闊,散布著大大小小部族,彼此之間不論是生產發展水平還是民風習俗,差異都很大,在歷史上也有過漫長的各部族融合、分化、再融合、再分化,並不斷向更偏遠區域遷徙的過程。
虎娃:「我等是第一次來到此地,也沒有任何異常行止,這樣一位高手沒有道理這樣做,他只能是針對侯岡。如此藏頭露尾暗中跟隨,恐是不懷好意。」
既如此,你又何必歸鄉爭那天子冊封的伯君之位,既會導致族人內亂,自身亦性命難保。你這名護衛雖修為不俗,但你是否知曉他的出身有問題,況且只憑他一個人,也難以保護你的周全。
侯岡自幼就叫侯岡,這個稱呼也表明了他的地位。雖然君首人選需要族中各分支派系的首領共同推舉,但以倉頡的權威直接推舉侯岡,也沒有人能反對。侯岡並沒有真正行使過君首的職權,因為他當年還太小,由族中眾長老共同打理部族事務。
這樣的傳統當然事出有因,在當時較為惡劣的條件下,各部族首領首先要能保證自己是成熟而健康的,不僅有能力判斷與處理各種事務,且也不能是容易夭折之人。很多時候這種界定是比較模糊的,並不確定為多少歲,大體的原則是此人身強力壯,已具備足夠的能力和閱歷。
虎娃不禁點頭贊道:「有道理!但你怎麼會注意到這一點呢?」
丹朱的親衛,未必都是嘰咕這樣的「高手」,但他們皆經過了嚴格的訓練,訓練的內容都是歷年保護重要人物的經驗總結。出狀況時拚死保護主人當然是必須的,但更重要的是在沒有出事之前,就要能發現各種危險的苗頭,及時做出相應的警戒準備。
太乙苦笑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很快就能清楚了,我們好像給他創造了一個機會,他已經過來了。」
附近幾條支流中還有水,而且各村寨的生活飲水也可打井汲取,所以暫時並沒有造成什麼嚴重影響。可是井中的水位也在緩緩地下降,到接近開春時節,沇水上游的主河道中仍不見水和_圖_書位恢復,很多人已經開始擔憂了。
嘰咕有些興奮地搓著手道:「他果然有問題吧!要不要我將之拿下審訊?」
那人卻沒理會嘰咕,只看著侯岡答道:「我是過路之人,觀你有幾分面熟,請問是否是侯岡大人?」
按照侯岡氏的傳統,平輩之間的那位樂昌城主就算年紀再大,族中仍以侯岡為尊長。論親戚關係,樂昌是侯岡的遠房堂兄;但在部族中論地位,侯岡仍可叫他一聲族弟。
幾人放慢了腳步,三裡外的那人也隨之放慢了腳步,幾人又稍稍加快了速度,那人也同樣加快了速度。途中還有其他的行人經過,但只有這個人顯得與眾不同。
侯岡微微一皺眉:「我本就是侯岡氏部族的君首,濟能仙長並非本族之人,這些事情,就不必過問了吧!」
侯岡道:「我如今神通法力盡失,倒是未曾發現。但這大道上的行人很多,有人與我們同行一個方向也很正常,你怎知他是在跟蹤我們?」
越接近中原之地,中華天子對核心部族的控制力就越強,尤其是生活在中原之地的各部族,更是炎黃融合后中華天子的核心臣屬。
那人打斷他的話道:「我是涼花川長老涼濟能,曾與你有幾面之緣。如今你雖然已成年,但形容與少年時變化不大,所以我一眼還能認出來。」
侯岡氏部族並不算很大,如今擁有人丁總計八千餘眾,所佔據的領地面積,甚至遠不如九黎五大部中的任何一大部。但這二者之間是不可比較的,南荒之中有的是無用的荒野,而在這沇水岸邊,則是自古以來人們所耕作的田園,侯岡氏的實力已經不小了,其地位也不可忽視。
涼濟能卻自顧自說道:「前不久重華大人派使者來到沇城,宣揚你在九黎助南巡的帝子丹朱立下大功,不日即將返回家鄉、接受天子冊封,此事已人盡皆知。十五歲離鄉,二十八歲方回,本以為你已經習得一身本領,不料今日一見仍是普通凡人。
你隨我進涼花川宗修鍊仙家秘法,若修行有成、則歲月長久,更不必急於一時了,哪怕等到那侯樂昌故去后,再離山任伯君不遲。你隨我去,留書于族中,就說暫辭君首之位,願推舉侯樂昌為君首,亦由侯樂昌接受天子冊封,這才是保身之道。」
侯岡亦笑道:「看來我不在的這些年,族人仍安居樂業,眼前情景,倒是越看越覺親切,與我離去時並無什麼分別。」說話間突然神色一變,「此時雖是水枯季節,但在我幼時記憶中,這沇水從未斷流啊?」
這位修士的眼力雖不錯,能看出嘰咕的出身有問題,卻沒看出侯岡、太乙、虎娃的修為其實都比他高,認為侯岡如今仍是一個普通人,而且也把太乙和虎娃當成了普通的管家與僕從,這多少令人有些無語。
但總體而言,巴原各地的民風習俗還是相當接近的,尤其拿它與中華之地比較時則更明顯。這是因為巴原上的每一座城郭,和*圖*書都是巴國所建。鹽兆入巴原時,巴原上還是一片蠻荒叢林,建立巴國的過程,也是完成了各部族的大融合、帶來了更先進的農耕文明。
就算猜到那人有問題,他的行為也構不成任何罪證,侯岡身為君首,確實不能在自己的領地上亂來,否則不僅會遭人非議,也會削其威望。
侯岡十五歲那年就被倉頡帶走了,當時說他會在三十歲之前歸來,若是逾期還沒有消息,那麼侯岡氏就另行推選一位新的君首。後來又有傳言,說倉頡已飛升登天而去,但始終都沒有侯岡的消息。
涼濟能上前一步道:「大道上人來人往,有些話不好說,但你方才若繼續趕往沇城,我也許就不得不出手阻攔了。此刻在這荒僻無人之地,也算是給了我一個好好說話的機會,請問你這是要回鄉繼承君首之位嗎?」
中華天子名義上的統治範圍,就是中華文明在當時所能輻射的範圍,對於偏遠的部族,中華天子的統治只是接受名義上的效忠與臣服,通過朝貢與冊封的方式。
君首是指有領地的部族首領,受天子正式冊封的爵位后,可以稱伯,尊稱為伯君。這個位置本來就是侯岡的,只要他還活著,便沒有人有資格相爭。倉頡將他帶走時曾經說過,侯岡將在三十歲之前回來,若逾期仍無確切消息,那麼侯岡氏部族便再立君首。
太乙問道:「此處冬日結冰嗎?」
虎娃這一路,從雲夢巨澤以南出發行遍江河,見到了中華之地的不少部族與屬國,感覺中華帝國和巴原上的巴國有明顯的不同。首先各地的風俗差異顯得非常大,其次中華天子並不是直接統治所有的部族。
離開集市后,侯岡說道:「我原本想直接回部族祖地,如今看來,還是先去一趟沇城,找城主問問沇水斷流之事,提醒他做好遭遇旱災的準備。沇城城主樂昌,是我的遠房族弟,他已經當了二十年城主了。」
你不如隨我前往涼花川,我可收你為親傳弟子、傳以仙家秘法。你若與仙道有緣,又何必在意那俗務之爭,將來若修行有成、尚有引領族人之意,再回家鄉任伯君不遲。這是你的大機緣,亦是我指給你的一條生路,請隨我去,千萬莫要錯過!」
這一帶雖人煙稠密繁華,但也不是沒有荒郊野嶺,只是山勢不高也沒有那麼險峻陡峭,很少有大型猛獸出沒,與村寨田園之間的界限也不是那麼明顯。幾人離開大道走進了一片密林,繞過幾個村寨上了一座山,附近都是起伏的丘陵,在山中無人之處停了下來。
虎娃又點頭道:「不錯不錯,嘰咕,這一路你沒白跟啊,學到的東西越來越多,人也越來越機靈了!但我等走得不緊不慢,那人也完全可能與我等同速,想知他究竟有沒有問題,試一試即可。」
嘰咕在九黎之地剛剛突破五境,虎娃教他行走坐卧皆是修行,趕路時也應展開元神融入天地靈息,所以他很敏銳地察覺到了周圍的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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