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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章

作者:徐公子勝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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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 黎民百姓 第五十五章 家法

第六部 黎民百姓

第五十五章 家法

然後他又轉頭朝樂昌道:「當年若非你搭救,濟能早已是路邊枯骨,焉能再享受二十年大好人間?如今所託已成憾事,這一命還你便是!」
涼濟能摔落在地,等看清這是什麼地方后,也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未等他人說話,已看著侯岡凄然開口道:「今日既失手被擒,我亦無話可說。這是我的私事,為報恩而為之,與涼花川宗門無關,亦與濟丘氏族人無關。濟能自罰其罪、以命相抵!」
莊園的中央後方,地勢最高的地方建有祖祠,是歷代族人的祭祖之地。祖祠的形制也相當於一個院落,分為前後兩進,後院緊鄰著山壁,沒有后牆。在後院的山壁前,有條石砌成的長案。
侯岡想發作又忍住了,讓到一旁道:「那就讓你先來吧!」
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就似看見幻像一般,那面山壁上出現了一個直徑兩丈方圓的洞穴,向山體內凹陷約有兩間屋子大小,洞穴中還有以天然岩石鑿成的石床、石案、石凳等物。
他在大河中遇水妖吞噬漁民,仗義出手斬除妖邪,結果卻不是對手,一番大戰後身受重傷逃離,終於不支昏厥于路旁。侯樂昌剛剛被任命為城主,正是意氣風發之時,乘車馬路過發現了他,順手將之救起。
侯岡卻呵斥道:「你真以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挑不出大錯來嗎?誠如你所說,君首歸鄉須確認身份,但你我自幼相識,捫心自問,你真的是認不出我來嗎?不敢相認與不願相認,那可是兩回事!為心中私慾便不認親族,怎可有你這樣的族人?
方才有很多族中首腦人物都以拜見君首之禮向侯岡打過了招呼,以他們的年紀,其實都是認識侯岡的,也覺得侯樂昌實在蠻不講理。這時恐怕連瞎子都能看出來,侯樂昌是另有居心了,但侯樂昌既然已經這麼做了,只有一條道走到黑了,到現在還在硬挺著。
侯岡需要的是不容任何質疑的權威確定,那麼誰能有這個權威呢?就連族中尊長侯賢已經認出了侯岡,侯樂昌都要矢口否認,那麼在這個年代,只有獲得歷代祖先的認可了。
已嚇軟在地的侯樂昌突然發出殺豬似的叫聲道:「侯岡,你不能就這樣殺了我!我是天子任命的城主,就算要治罪,也應當由天子下令!」
歷代祖先不可能出來說話,可是侯岡卻宣稱自己能打開靈龕。打開祖地靈龕其實與侯岡氏的君首身份其實是兩回事,但在侯岡氏族人的眼中,這就是一回事!侯岡其實還有別的辦法,比如召集族人公議、申請官方裁定,但眼前的辦法就是最好的。
侯岡知道他說的是誰,只是微微一笑,先將這位長者扶起,待大家都起身後,這才又說道:「我在外遊學多年,並無意天子所封的伯君之位,但也不願見族人之君首乃是貪蠢狠毒之輩,故有今日之事。史皇氏大人當年有言,待我歸鄉之時,祖地靈龕重開和_圖_書,想必亦早有預見。」
侯岡在沇城亮出了丹朱所賜的信物,其實這已經足夠了。儘管樂昌蠻不講理地出了一道難題,說身外之物不能證明侯岡的身份,可是帝子丹朱的信物所具備的權威,卻不是他這位城主所能否認的。也就是說,帝子丹朱代表官方已確認了侯岡的身份。
侯岡還禮道:「諸位族人請起!想當年史皇氏大人帶我遊學天下,命我學成後方可歸族,一晃已有十三年。這些年來仰仗諸位處置族中事務,大家都辛苦了!」
想開闢仙家洞天結界,須有九境地仙修為,看來倉頡先生很久之前就有此修為了,此地應該是他留下的手筆,規模很小,手段卻神妙非常。
樂昌聞言立時就懵了,他之所以到現在還敢嘴硬,就是自以為陰謀還沒被侯岡發現,認為涼濟能並沒有截住侯岡。不料侯岡卻早已見過了涼濟能,還安然無恙地出現在沇城。
侯岡氏的祖地是沇城西邊的一座莊園,也是整個部族最早的定居地,如今的規模已像一座城寨。它依山而建,四面有寨牆,寨牆外還挖了壕溝,從山中引泉流入寨,並修建了連池疊井。
侯岡如今的狀態施展不了任何神通法術,當然也打開不了洞天結界,如果要太乙幫忙,也需徵求侯岡的同意,因為開啟洞天門戶的秘法,是侯岡氏族中的秘傳。
但是族中其他的事務,尤其是涉及到各種資源的調配、財物的分配諸事,這十幾年來都被侯樂昌所把持,別人想爭也爭不過。因為侯樂昌身為城主自有其權勢地位,而侯賢畢竟不是君首。
眾人來到後院中,虎娃看著那與后牆一體的山壁就是一怔,怎麼看那就是普通的山崖,隨即轉念一想,又突然明白過來。當年這裏確實是有石龕的,但那石龕應被倉頡先生以大神通開闢成了仙家洞天結界,門戶所在便成了山壁模樣。
侯岡上前正要下拜,侯樂昌眼珠子一轉,似是想到了什麼可能,也上前喊道:「慢著,既然他能拜,我也能拜!」
涼濟能養好傷后又回山修鍊,後來終於親手斬殺了那水妖,並突破了大成修為。他當然感激侯樂昌的救命之恩,曾經承諾,若侯樂昌有事,他會誓死相助。而侯樂昌也刻意結交這位大成修士,每年都會以城主的名義往涼花川送去重禮,兩人的私交一直極好。
侯岡與虎娃等人到了另一座宅院中休息,工夫不大,侯師基扶著侯賢來了,後面還跟著各分支家族的代表。他們是來向侯岡請示的,侯樂昌已被杖斃,但還有一大堆後續事務要處理,必須由君首拿主意。
侯岡笑道:「您老不必擔憂,史皇氏大人當年自有交代。我只是沒想到,族中真會發生這種事。僅有帝子大人的信物是不夠的,而我侯岡氏部族乃顓頊後人,在如今形勢下,恐怕也不便做出諸事完全依附於丹朱的姿態。況且https://m•hetubook.com.com我今日要執行家法,必先有權威。」
看來倉頡先生帶走侯岡之時,早就為將來諸事做好了種種安排,打開靈龕的這一拜,應是符合了某種預定的條件,倉頡封印於此的仙家法力自然運轉,不需要侯岡本人做什麼,仙家洞天結界便會消失。
侯岡為何一定要在祖地中收拾樂昌,因為假如是在沇城,樂昌身為城主有親衛保護,他還能調動城郭守備軍陣,真是撕破臉的話恐會起不必要的衝突。但是在這種場合,君首處置族務,別人是插不上手的,樂昌也不可能把城郭軍陣帶到這裏來。
這也就是說,除了侯岡,誰也打開不了靈龕,哪怕是虎娃本尊至此也不行。別的人就算修為更高,不惜耗費時日與仙家法力,頂多也只能打開洞天門戶或者摧毀洞天結界,但不可能讓仙家洞天結界如此自然的消散。
但如今這個石龕卻不見了,那裡就是一片似天然形成的山壁,祖先的故事彷彿只是傳說而已,就連族中輩分最高的長者侯賢也沒有見過那石龕。這片石壁是族中的聖地,後世子孫也沒有人敢把它鑿開看看,久而久之,那隻成了當年祖先的神異經歷。
侯岡看著他,神色不知是憐憫還是嘲笑,緩緩道:「樂昌,你好歹也做了二十年的城主,連這些還不懂嗎?我今日要行的是宗族家法,天子亦插不得手,否則怎能被各部共尊?……師基兄長,行家法之事,就交由你來負責,侯岡氏部族舉薦的下一位沇城城主人選,也將是你。」
有人怒道:「你一個外人,為何干涉我族只事、阻止我等拜祭祖先?」
涼濟能這麼做,一方面是因為他並非窮凶極惡之徒,不想濫殺無辜。另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他也是為侯樂昌以及自己有更多的考慮。真殺了侯岡,必會有人追查,若查明真相則後果不堪設想。而按他的計劃行事,則是萬無一失。
嘰咕踹的是樂昌的膝蓋彎,而且用得是巧勁,樂昌恰好飛出去跪在侯岡身前。侯岡低頭看著他道:「樂昌,你可知罪?」
侯樂昌在石案前拜了半天,那山壁還是山壁,不見半點動靜。侯賢以杖擊地道:「樂昌,你還嫌自己不夠丟人嗎?快滾開!」
侯樂昌仍然嘴硬道:「你們需要幫我好好想想,假如他打不開靈龕,待會兒該怎麼處置!」
嘰咕一點都不含糊地瞪眼道:「你們跟著侯岡大人一起拜,到時候靈龕真的打開了,到底算誰拜的呢?有些壞東西恐怕又有話說,所以只能侯岡大人一人拜祭。」
族中平時與侯樂昌關係親近的幾個家族代表此刻表情都很尷尬,他們其實也能猜到侯樂昌想幹什麼,有人不得不提醒道:「城主大人,假如他真的打開了靈龕,您怎麼辦啊?」
說完這番話,侯岡便舉步離開了院落,身後傳來侯樂昌凄慘的呼救與求饒聲,隨即又戛然m.hetubook.com•com而止,應是嘴被封住了。
那條石長案后的山壁中,據說古時曾有一個向內凹陷的石龕,約有兩間屋子大小,是天然形成又經過了人工的鑿飾。傳說侯岡氏的祖先當年第一次來到此地,就住在這個石龕中,後來便在此定居,後人生息繁衍至今。
他說貪蠢狠毒之輩,當然指的是樂昌,說到這裏又面色一沉道:「將樂昌拿下!」未等侯岡氏族人動手,早就忍不住的嘰咕便一腳將樂昌給踹了出來。
虎娃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看來倉頡先生早有預見,別人是插不了手的。」他和太乙都很自覺地退到了一旁。
太乙憑空摸出來一個小瓶子,瓶口衝著空地上一抖,只聽「撲通」一聲,一個大活人就摔到了侯樂昌的身邊,正是神通法力已被封印的涼濟能。
每年祭祖之後,很多祭品都會放在這個長案上,然後由君首分配給各分支家族的代表,以示祖先的賜福。其儀式有點像巴原上每年國祭大典后的國君賜酒,主持者就是君首。侯岡不在的這些年,這個儀式都是由族中輩分最高的長者侯賢主持。
虎娃暗道不妙,但也無法阻止了,話音剛落,涼濟能便一頭栽倒在地、當場氣絕。太乙並沒有傷他,只是封印了他的神通法力。而涼濟能憑著一身修為強行衝破封印,以這種方式自行了斷。
前不久,侯樂昌找到涼濟能請他出手辦一件事,截殺歸鄉途中的侯岡。涼濟能為報答救命之恩,也是為了遵守當年的承諾,點頭同意了。等他發現侯岡只是個普通人時,卻有了另一個主意,那就是把侯岡帶走,並命侯岡留書舉薦侯樂昌為君首。
帝子丹朱臨別前賜給侯岡信物,是重華大人的建議。看來重華大人亦見多識廣,早就料到了侯岡歸鄉可能會遇到什麼樣的麻煩。但重華恐怕也沒有想到,侯岡竟會遇到這麼心狠手辣又不要臉的樂昌城主。
在場的眾族人也是一片紛亂,萬沒想到侯樂昌竟做出了這等事情。侯賢上前給了侯樂昌一拐杖,呵罵道:「你這畜生,竟敢勾結外人暗害我族君首!」
侯岡獨自走到石案前跪伏于地,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也沒有施展任何的神通法力,在他前額觸地的那一瞬間,後院中發出了一片壓抑的驚呼聲。除了虎娃、太乙、嘰咕這三人,院中其他人都跪了下去,而侯樂昌是雙腿一軟不由自主跪倒的。
虎娃不禁暗暗嘆息,他原先對這位涼花川修士的觀感並不怎麼樣,只道他是侯樂昌的同謀。但無論如何,涼濟能畢竟是一位大成修士,做事雖算不上光明磊落,但也不含糊,明白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
假如就這樣壓下了侯樂昌,有心人難免會有非議甚至製造流言,說是帝子丹朱派了一個人回來做侯岡氏的君首。
涼濟能突然摔落在眾人眼前,周圍又響起了一片驚呼。侯樂昌二十年前救過一人,而https://m.hetubook.com.com此人竟是涼花川中的仙長,如今已成宗門長老,是侯樂昌這輩子所做的為數不多的善事之一,怎會不向人炫耀。大家幾乎都聽說過這件事,包括少年時的侯岡,而且在場很多人都認識涼濟能。
仙家洞天結界能以大神通開闢,也可以從人間消失、恢複原狀。但是想讓洞天結界不崩潰地自然消失,恐怕只有開闢者本人才能做到。
虎娃不禁也有些擔憂地悄聲道:「侯岡,倉頡先生讓你突破大成修為後再離開巴原。若已得傳承,自可打開仙家洞天結界,可如今你已無修為法力,是否需要太乙幫忙?」
侯樂昌對身邊幾位親信的族人嘀咕道:「我就不信了,他還真能打開靈龕。連我父親都沒見過祖地中的靈龕,那不過是傳說而已。」
虎娃看得清楚,這並不是侯岡打開了仙家洞天結界,而是那仙家洞天結界自行消失了,那片山壁又恢復了百年前的本來面目。
可惜無論是侯樂昌還是涼濟能,都是太想當然了,此刻皆被拿在侯岡氏祖地中,陰謀亦被揭穿。涼濟能一時羞愧難當,既愧對承諾,亦無顏面對侯岡氏族人,乾脆當場自盡。
今日祖地中很熱鬧,就像歷年的祭祖儀式一樣,各分支家族的代表全來了,齊聚在這後院的石壁前。因為侯岡歸來,並自稱能打開靈龕。
侯岡先在祖地中住了一晚,等待族人的代表都到齊。侯賢私下裡還有些不放心地問道:「靈龕只是傳說,我老人家都從未見過,你真能打開嗎?其實憑帝子大人的信物,也沒人能質疑你了。」
說到這裏,侯岡又嘆了口氣道:「若僅是這些,我身為君首也只能呵斥你一番。可是在場眾族人尚不知,我在進入沇城之前,半路曾被涼花川修士涼濟能截住。涼濟能告訴我,只有兩條路可選,一是受死,二是拜他為師前往涼花川修鍊,並留書舉薦你為君首。
我來時已知你早有預謀,竟派一名大成修士於半路截殺我。還算那涼濟能為你設想的更周全,竟欲將我擄去,並打算強逼我拜師辭位,真是一番好計較啊。」
侯岡帶領眾族人在長案上放好了臨時準備的祭品,正要向那石壁下拜行禮,嘰咕突然喊道:「慢著!……除了侯岡大人,其他人都離遠點,讓侯岡大人前獨自拜祭祖先。」
侯岡淡淡道:「涼濟能已被我的友人所擒……太乙道友,把人放出來對質吧。」
侯岡只得搖了搖頭,又問侯賢道:「叔父,在族中您的輩分最長。侯樂昌欲截殺本族君首,按家法該如何處置?」
在場眾人皆是一陣惻然,他們中的很多人都認識涼濟能,就算不認識也聽說過這位修士的大名,以往見了面都得恭恭敬敬叫一聲濟能仙長,沒想到他今日竟是這般下場。涼濟能臨終之時還發出了一道神念,他似乎想做一番自我辯解,但最終只是講述了一番往事。
侯岡卻苦笑道:「不瞞您說,連https://m.hetubook.com.com我都不知道這裡有仙家洞天結界。師尊當年只是告訴我,若歸鄉後身份受人質疑,便來到祖地打開靈龕,卻沒說怎樣打開靈龕。」
面紅耳赤的侯樂昌讓開了,侯岡又朗聲問道:「還有誰要先拜?」這回沒有人再說話了。
別人都未說話,只有侯賢道:「我等辛苦什麼!平日各自勞作休養,除祭祖之外也沒什麼事需要折騰。那弄權攬事者,無非是貪圖好處。」
侯賢一想也有道理,揮杖道:「大家都退開,前讓君首大人獨自拜祭。」
樂昌滿頭都是冷汗,渾身的肥肉都在顫,卻仍然嘴硬道:「您是君首,我為先前的冒犯致歉!但是君首多年不歸,確認身份事關重大,謹慎甄別也是理所當然。」
在場很多人早就料到,侯岡確認君首身份后就會收拾樂昌出氣,有人幸災樂禍,有人卻暗暗搖頭。因為樂昌所做的事情可大可小,從表面上挑不出什麼太多的錯處來。侯岡想收拾他可以慢慢來,但當眾立刻就翻臉,未免顯得心胸不廣啊。
假如樂昌還想質疑,那隻能派人去向帝子丹朱求證了。可是侯岡亮出丹朱的信物后,卻聲明不憑此物證明自己的身份。他這麼做也許是另有想法,雖然不好質疑丹朱所代表的官方權威,但這畢竟是族內事務,嚴格地說起來,丹朱其實也不能證明侯岡是誰。
侯岡轉過身來時,眾人又一齊下拜道:「侯岡氏族人拜見君首!」眼前的景象似有一種神秘的感召力,侯岡的身份至此已再無疑問。
這一拐杖抽在背上,彷彿將侯樂昌給突然打醒了,他抬頭尖聲道:「我不信,不,我不認!此事可有證據,那涼濟能何在?」他確實不敢相信,假如涼濟能真的找到了侯岡,憑侯岡的本事又怎能脫身?而且這件事絕對不能承認,否則便是死罪,只要涼濟能不在場,他就準備抵死不認賬。
涼濟能出身於濟丘氏部族,濟丘氏與侯岡氏的領地相鄰,這兩部族人之間平日多有交往,甚至還有不少人通婚,彼此都十分熟悉。他少年時被師尊帶到涼花川中修鍊,二十年前剛剛突破四境修為時,出師離山行遊歷練。
況且你就算自稱處事謹慎,也不應是那樣的態度。就算你不敢立刻認我,首先應問我些族中往事,並請我自證身份,再請族中長者甄別,而你又是怎麼做的呢?」
侯賢方才已經被驚呆了,此刻才重重地以杖頓地道:「杖斃!」
侯岡沒有親眼目睹杖斃樂昌的過程,但這位城主肯定是不能活著離開了。在這個年代,天子的統治也不能干涉部族內部事務,侯岡行家法杖斃樂昌,在這種情況下完全合禮合法。
如果發生了戰亂,祖地也是族人躲避災荒戰亂的一處軍事要塞,寨中不僅有糧倉,為了防止水源被截斷,還另挖了深井。如今沇水上游已斷流,但祖地後面的山泉中仍有水。侯岡氏部族發展到如今規模,這個莊園已相當於君首的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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