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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凌嘻嘻笑道，她長期生活在平川城的權利中心，對於政治和朝廷的行事作風再熟悉不過，有著極敏銳的嗅覺：

「好奇怪的鐵線蛇，我還從來沒聽說鐵線蛇有毒的？居然連鐵翎岩鷹都能毒死。楊紀，你從哪裡找到的？」

呂凌雖然在笑，但美眸之中卻沒有多少笑意。

楊紀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等人物吃了這樣的悶虧，絕對不會輕易的善罷甘休的。

楊紀在客棧里讀書，都能感覺到街上強烈的風暴氣息。一撥又一撥的朝廷甲士連綿不斷的從窗外掠過，鏗鏗的腳步聲幾乎沒有停過。

楊紀心中左右為難。

「應該不會吧。我只不過射了一箭，哪裡來什麼大功？」

呂凌道。

呂凌半帶著埋怨道，話中似乎意有所思。

呂凌沉默不語，心中卻是一片震撼。綠林和邪教勾結，此事還從未有過先例。如果楊紀說的是真的，此事非同小可。

數千的考生，上萬的平民，要想從這些人里查出真正的姦細，談何容易？綠林中人準備這麼久，不可能沒有防備。

呂凌抬起頭來，認真道。

「我知道了。」

楊紀有些不敢相信。

「原來如此。」

從踏足平川城那一天起，楊紀就有那麼一種預感，這一天遲早會到來。

袖子里，「小紀」骨節被六寨主拍散，軟趴趴的躺在那裡，一動不能動。不過看到呂凌這個大仇恨，小紀還是一眼認了出來，瞳孔猛然收縮，忌憚和*圖*書中帶著仇恨，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沒有。」

——呂凌居然沒有認出來，而且把「小紀」錯認成是一條鐵線蛇！

楊紀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呂凌道。

呂凌終於收斂了笑容，目光逼視著楊紀，有些不悅道。

楊紀道。被呂凌一提，他也想起一件事來：

自從噬血認主之後，「小紀」就和原來變化很多。如果不是知道底細，根本不會知道這是一條劇毒的冠王蛇。

「對了。這段時間小心點。綠林中人睚眥必報，你這次壞了他們的事。千萬小心。」

楊紀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呂凌的話也確實給他提了個醒，他這次一箭射中巨鷹，差點讓那名綠林的六寨主從空中掉下來，活生生的摔死。

就在楊紀徹底攤牌的時候，突然呂凌的好奇的聲音傳入耳中：

而對於呂凌來說，差點陪上性命的追蹤的「武寵」，卻被楊紀收服，哪怕是無意的，只怕也會心裏有個疙瘩。

「咯噔！」

楊紀沉吟片刻，也沒有隱瞞。把自己從大石下面救下「小紀」，把它收服的過程說了一遍。

現在看來，呂凌恐怕一直在待他自己主動提起這件事。她真正生氣的恐怕還是這個。

「啊？」

「呂凌，還記得在武殿屋脊上我跟你說的話嗎？」

「哼！還要瞞著我嗎？是不是非要我說出。你袖子里那條毒蛇是怎麼回事？」

「這翻話，你告訴了都尉嗎？」

一股血液和_圖_書從心臟炸開，直涌到擔心。楊紀心中瞬間沉了下去。

「嘿，這就是你不知道。」

這段時間里，楊紀赴城主府探望了幾次白聖明。她已經蘇醒，雖然還有些虛弱，但是正在穩步的恢復。

「你這傢伙，到底還有多少秘密瞞著我呢？」

「嗯，我懷疑這次的襲擊，這次的襲擊除了綠林中人，還有邪教教徒……」

呂凌若有所思：「鐵線蛇雖然一般沒有毒，但卻有許多的異種。你抓的這條，應該就是一條有劇毒的異種。」

要不是楊紀和它一起同吃同住，又救了它的性命，一人一蛇之間的矛盾早就爆發了。

……

「我仔細想過了。你是城主府的千金。這件事情由你告訴都尉，比我直接跟他說要有份量的多。是真是假，查一查就知。我倒希望在這件事情上，我是錯的。」

楊紀點了點頭。呂凌是城主府千金，在平川城權勢濤天，而且和軍隊有極深的關係。但是楊紀不同，邪教勢力龐大，如果傾教對付他，不會比碾死一隻螞蟻更難。

「什麼秘密不秘密的，呂凌，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楊紀心中無奈，嘆息一聲，還是揭開了袖子，準備把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像呂凌好好解釋一翻。

「來了！」

小紀並不是第一次出現，當初在對付「鋼背猿」的時候就出現過一次。呂凌沒有問，楊紀也就沒有說。

這一連竄的念頭掠過腦海，楊紀突然之間就明白了，一瞬間和-圖-書有種冷汗涔涔，死裡逃生的感覺。

楊紀怔怔的看了一眼呂凌，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

一翻話說完，呂凌神色劇變。

「好奇怪的蛇？」

楊紀也曾經想過要不要把「小紀」送還給呂凌，但是冠王蛇極有靈性，非常記仇。當初呂凌在「小紀」身上射了一箭，一路死追猛打，害得小紀荒不擇路，被一塊大岩石壓住，差點活活餓死。

聽到這句話，楊紀心中猛的跳了一下，有種不妙的感覺。

「轟！」

「楊紀，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教給我來處理。你不知道邪教中人的行事手段，如果這件事情泄露出去，非同小可。恐怕會給你惹來殺身之禍。」

城門被封鎖，朝廷的甲士挨家挨戶的搜查，緝拿餘孽。而武殿中的考生也被嚴格的仔細盤查，「戶藉」、「路引」全部要再次核查一遍。

楊紀鄭重道。

當初在晉安城，呂凌被噬心蛇咬中，差點死在荒野。罪魁禍首就是「小紀」。呂凌苦追不得的冠王蛇，卻陰差陽錯被楊紀收服。

楊紀暗暗鬆了一口氣，暫時他還不想讓呂凌知道這件事：「她肯定是氣惱我這件事情瞞著她，沒有告訴他。」

「這你就不知道了。白聖明是白頭山的弟子，如果她在朝廷的地盤被綠林中人擄去。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不止白頭山那裡會施加很大的壓力，而且朝廷也會顏面盡失。你這一箭，可不比武科舉奪魁差多少。」

「不管怎麼樣，你這回可是和*圖*書立了大功。我在這裏就是提醒你，武科舉雖然已經結束，但你千萬別急著回去。朝廷那裡必定有賞賜。」

呂凌微一思索，隨即想了起來：「你是說，這件事情除了綠林中人，還有其他人？」

呂凌道，神色異常嚴肅。剛剛都尉在場，楊紀如果要說，是完全有機會的。

「現在朝廷里還忙不過來，無瑕顧及這件事。不過短則三日，長則五日，必定有結果。我怕你傻，在這件事情上吃虧。記住了，先別急著走。」

在平川城，楊紀和呂凌見了幾面，每一次楊紀都能感受到它的躁動，想要從他身上衝出去。為此楊紀不得不一次次的安撫它，壓制它。

楊紀強自鎮定道，但神色卻有些不自然。

楊紀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小紀」並不是普通的武寵，如果做的太過份，以「小紀」的靈智，直接拋下楊紀，自己跑路都是有可能的。

楊紀搖了搖頭：「此事無憑無據，僅憑我一面之辭，都尉恐怕並不見得會相信。」

接下來的時間里，整個平川城裡一片腥風血雨。

「怎麼辦？」

而且最重要的是，因為變小，冠王蛇額頭的王冠一樣的「肉瘤」不見了。

楊紀在客棧中，不斷的聽到外面傳來抓到了某某綠林中人。不過楊紀心中有數，這些人恐怕只是綠林中人扔出來的吸引目光的誘餌罷了。

楊紀壓低聲音道。說著就把自己在武殿中聽到的狂熱的聲音，以及之前遇到邪教教徒的事情簡單的說和-圖-書了一遍。

所有的一切都是實實在在的真相，楊紀唯一沒有直接告訴呂凌的就是，他收服的這條「小紀」就是冠王蛇。

而那一箭造成的傷痕，到現在都沒有愈合。以冠王蛇的服氣，如果楊紀把它送還給呂凌，不一口咬死她就不錯了，哪裡還會認她為主？

楊紀搖搖頭道。

「還好，她沒有認出來。……」

呂凌是把楊紀引入武道的人，而且還教過他武功。楊紀並不想因此而一個朋友。

本來以為能這麼一直相安無事的離開平川城，但沒想到，就在武科舉快結束的時候，呂凌突然向自己攤牌。

呂凌俯下身子，好奇道。

「這應該不是鐵線蛇……」

楊紀怔了怔，腦子裡有點沒反應過來。

呂凌一臉鄭重道。

這一剎那間，無數的念頭從腦海中掠過。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不過小紀現在的樣子，也確實和鐵線蛇差不多。

楊紀心中暗道一聲「慚愧」，原來呂凌是特別為了提醒他這件事。平川城戒嚴，短時間內，他就算是想離開也走不了。

「嘩！」

初見到都尉的時候，楊紀並不是沒有這種衝動，不過最後還是理性的壓了下來。

呂凌的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一會兒又高興起來。

「她沒有認出來？」

小紀雖然仇恨呂凌，但同樣對曾經帶給它傷害的呂凌，有著深深的畏懼。不過這一點，呂凌顯然沒有感覺出來。

「嗯。」

這也是楊紀選擇告訴千金的另一個原因。有些功勞是領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