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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你確實應該報復他們。」千度說道。

「風城之戰時，我一直陪在你的身邊。我親眼見到了一切，我知道他們用什麼樣的方法去對付你，折磨你……」

「牧羊公子好計策啊。」秦翰感嘆著說道：「他故意帶我們進入這龍窟，故意讓我們發現各種各樣的神器寶貝，還有故意將那正邪兩派近千人引誘至此，為的就是將他們一網打盡……」

「我想。我每日每夜都在想。」李牧羊咬牙說道，眼神變得越發的陰厲：「也正是因為我想回到原來的生活，所以越發的對那些想方設法想要屠殺我的人感到痛恨。我做錯了什麼，要被他們這麼對待？我只不過來這崑崙墟走了一圈，你看看……看看到底有多少人尾隨而來想要殺我？他們該死。」

「三哥，三哥……你快醒醒……」

水池之中，不停的冒起一個又一個細小的泡泡。

文弱弱最先從水池裡面冒出腦袋。

她知道李牧羊對他們的仇恨，也知道這些人完全是咎由自取。

當文弱弱再次從池水裡面冒出腦袋時，手裡還抓著已經昏迷過去的秦翰。

當時她躍進去的時候，知道這池子深不可測，而且溪水終年累月的朝著龍池彙集，卻仍然沒能將它灌滿，由此可見，這水池是活水，池子下面另有洞天。

李牧羊的聲音變得低沉，說出這句話幾乎用盡他全身的力氣https://www.hetubook.com.com。

※※※

「倘若此事傳遍神州九國，就更加坐實了龍族兇狠殘暴的傳言，那樣的話，神州九國以及萬萬百姓更是對龍族恨之入骨……更多的人仇恨龍族，更多的強者前來屠龍。九國稚子會以屠龍為長大后的理想，神州修者會以屠龍為破境的目標。那個時候，你又將如何面對？你要逃避一生一世？還是要將神州九國的人族全部殺光？」

「我來試試。」秦翰說道。

「三哥，牧羊公子當真會回來救我們嗎？」

倘若世界上沒有仇恨，那麼愛的意義又在哪裡？

地動山搖。

秦翰悠悠睜開眼睛，連續嗆出幾口濁水后，聲音無力的說道：「弱弱，你沒事？我們沒死？屠心呢？」

「是啊。」文弱弱聲音悲愴的說道：「龍窟倒塌，怕是那數千人族無論修為深淺，是正是邪，怕是全部都被埋葬了吧。更可悲的是，我們也成了他報復人族的犧牲品……我們還在替他與人拚命，他卻連我們一起賣了。」

「呼嗤……」

咕嘟咕嘟……

虔誠戰錘散發出金色的光芒，錘身也瞬間脹大了無數倍。

原本就冰涼入骨的崑崙墟氣溫又下降了好些，彷彿每說一句話每一個眼神的碰撞就能夠將人給凍成冰雕。

「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千度直視著李牧羊的眼睛，心裏也和_圖_書是充滿了苦澀。她知道，自己說出那句話定然會讓李牧羊懷疑和誤會。

於是，文弱弱立即拖著秦翰屠心兩人朝著龍池奔來。三人的身體剛剛躍進水池裡面，頭頂的石塊就轟隆隆的掉落下來。

「是的。」千度點頭說道。

可是，他們終究是人族啊。

「沒事就好。」秦翰咧開嘴巴笑了起來，說道：「沒事就好……」

「既然牧羊公子心中早有計劃，那在龍窟塌陷之前，牧羊公子一定提前逃了出去……」秦翰出聲說道，雖然說出來的話就連他自己都難以相信。「牧羊公子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他出去之後，看到我們三人沒有出去，一定會想辦法救我們逃出龍窟。」

這張臉讓他覺得如此熟悉又如此的陌生。

「牧羊……」

「可是，你讓我放過他們？讓我把他們從那龍窟之中放出來？」

女人好潔凈，當文弱弱聽說龍窟有沐浴的地方之後，立即請求李牧羊為她指引方向找了過來。

「三哥……三哥……」

空氣突然間安靜了。

「三哥，何必說這種話？事已至此，我們也就只能同生共死了……」

「你知道他們對我做過什麼？」李牧羊出聲說道。

文弱弱喊了幾聲，又一頭鑽進了池水裡面。

可是，頭頂的巨石並沒有被劈成兩半。

風停了，雪止了。

「我用通天海螺試試，看看它能不能將這巨石頂和*圖*書起來……」

「是啊。能夠和弱弱同生共死，我秦翰不屈……」

「我不在乎。」李牧羊說道。「他們殺我，我殺他們。這很公平。」

陣眼被毀，龍窟倒塌，文弱弱又不願意放棄秦翰和屠心獨自離開。

「他們吃我的肉，飲我的血，要把我剝皮抽筋，拿走我身體上面的每一片鱗片。難道你覺得我不應當報復他們？」李牧羊的眼裡浮現一抹凶光，惡聲問道。

他將懷裡的通天海累取了出來，海螺外層散發出銀色的幽光，讓他們三人勉強能夠視物。

屠心的嘴裏念念有詞，手裡的通天海螺發出嗚嗚的呼聲，然後脫手而飛，朝著高空之上頂了過去。

「李牧羊……」

「為了有朝一日你能夠回頭。」千度一苦口婆心的勸慰著說道：「牧羊，難道你當真想要一生一世一個人嗎？你不想回到以前那種正常人的生活？你不想重新和父母家人一起生活？」

千度看著李牧羊的眼神逐漸冰冷，看著他突然間變得防備而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心裏難過之極，但是她知道，這些話她必須要說出來。

「那麼，我這麼做的意義在哪裡？」

千度眼眶紅潤，惡恨恨的喊著李牧羊的名字。

秦翰手持戰錘猛地朝著那頭頂之上砸了過去，只聽見『砰』的一聲巨響。

「有人會，有人不會。」

頭頂被一塊巨型大石壓迫，就像是有一座大山坐ｈetuｂｏok•cｏm•cｏm落在池子的上方似的。

他將虔誠戰錘從水裡面提了起來，嘴裏念出那五字真言：我血即我命！

「我意已決，不用再說。」李牧羊說道。「倘若你來就是讓我放他們一馬的話，我就當你沒有來過，就當……」

可是，倘若李牧羊這麼做了，就和那些勢力結下了永遠的仇恨。他將永遠遭受那些人的仇恨和屠殺，人龍兩族和平共處的願望就永遠都不可能出現。

砰……

※※※

她四處張望，眼前漆黑一片。

「看來不此計不行。」屠心將通天海螺收了回去，一臉無奈的說道。

「可是……」

「為了我，更為了你自己。倘若你將他們全部埋了，以後怎麼辦？」

「就當你沒有來過，就當我們今日不曾見過。」

千鈞一髮的時刻，文弱弱想起了這個池子。

「重如泰山。」文弱弱一臉絕望的說道。「看來我們只能死在這裏了。」

這些人全部是人族精英，是各門各派神州九國的中堅力量。李牧羊使計將他們全部誘騙過來，繼而撞斷石柱將他們給埋在龍窟，再用補天之石將他們鎮壓下去，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

一聲悶響傳來，他們的身體就掉進了水池深處，大塊大塊的石頭朝著水池之中砸去。

「屠心……」

「牧羊，你這樣只會將兩族之間的仇恨撕裂的越來越大，變成天塹鴻溝……」

轟……

「現在都是什麼時候了？你們倆和_圖_書人還在甜甜膩膩打情罵俏？」屠心的聲音更是無力。

「三哥，我們被困住了。」文弱弱伸手撫摸著頭頂的巨石，說道：「龍窟塌了，上面的大山全都壓在我們頭頂之上，我們必須想辦法出去。」

「我不明白。」李牧羊說道：「我為什麼要那麼做？」

卻沒想到危機時刻這水池倒是救了他們一條性命。

「我放了鎮壓在龍窟裏面的那些人，他們就會對我感恩戴德？他們就會放棄屠龍或者仇恨我的可能性？」

這是龍族沐浴之所，是龍窟之中文弱弱用來洗澡的地方。

「以後？」李牧羊笑，說道：「他們給過我選擇以後的機會了嗎？」

「牧羊公子救過我的命，既然他有需要，我秦翰這條命他拿去便是……就是委屈了弱弱……」

「千度，倘若你是真心為我好，就不要勸我。」李牧羊眼神注視著面前的巍峨高山，說道：「倘若是我被他們鎮壓，他們會放過我嗎？他們不會，他們恨不得將我碎屍萬段。所以，我也不會放過他們。這是他們欠我的。」

李牧羊凝視著千度近在咫尺的小臉，精緻、清雅、帶著一點點青澀之氣。假以時日，當她真正長熟之時，定然會顛倒眾生。

「我沒事。」屠心從池水裡面鑽了出來。「我有通天海螺，它能夠幫我避水……」

咕嘟咕嘟……

通天海螺頂在石壁之上，無論屠心如何催促，那壓在上面的巨石仍然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