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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柯表情認真地點了點頭，煞有介事地說：「這個實驗是我在一本專門記錄古代奇異事件的書上看到的，前天我跟黃金就開始準備了。

張瑩一直留在我的視線里，她不可能有機會處理掉那面鏡子，除非塞柯跟黃金兩個合謀，在他們上了二樓之後，用石頭把那個鏡子給敲成粉碎，這樣隨便混在哪裡都不會被檢查出來……

「這樣一來兇手的謀殺計劃就應該結束了才對，所以沒必要把幾個實驗者繼續困在倉庫里……除非兇手原本還有其它目標，但是其它目標剛好就是今晚有事離開的兩個人，所以他沒能實施後邊的計劃。」

實驗的發起者是計算機科的學長黃金，黃金是個很喜歡玩恐怖遊戲的人，經常組織這一類遊戲；協辦者是黃金的同班同學塞柯，遊戲的場景和道具，大部分都是由塞柯負責布置。

後來跟我一起過來的影花和落月，她們兩個連碰都沒碰過飲料，可以排除嫌疑，這麼一來……嫌疑人只剩黃金、塞柯跟張瑩三個了！

「好的，我等一下就回去，我們明天再說吧。」說到回去，凌羽這才想起麥子，本來說好一個小時後去接她，現在兩個小時都過去了，不知道舞會結束了沒有。

旁邊的張瑩看到這一幕，故意瞪著凌羽，露出一副「不公平」的委屈模樣，凌羽可不想在此時此地發揚博愛精神，咳嗽一聲，用問話引開她的注意力：「嗯，我想問你們一些問題，你們以前經常參加這種遊戲嗎？」

「凌羽，你看怎麼辦，要不要馬上報警？」黃金掏出手機來。「警察應該有辦法把門給打開吧。」

不過在進入後山的樹林后，三人都逐漸安靜了下來，因為在昏暗的山路上走，不集中精神的話很容易摔倒。

正要打燕麥的手機，林影花拉著孫落月走了過來，林影花說道：「凌羽，送我們兩個回宿舍可以嗎？」

林影花現在正坐在凌羽的大腿上，也不知道她剛才在黑暗中怎麼摸到了凌羽這邊，凌羽一聞香水就知道是她，否則的話肯定會被她給嚇死。

「喀嚓！喀嚓……」張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拿著長鏡頭相機，一邊移動著位置，一邊拍攝著現場。

「死了……」凌羽輕輕地說著，將沈銀雪的屍體放到地上。

果然，他們回到這邊后，黃金兩手一攤，無奈地說：「對不起，我們沒找到可以用的東西……」

「喂，麥子，你現在在什麼地方？」凌羽打通了燕麥的手機。

其實他本身也很不放心這幾個女孩子，因為兇手既然在門栓上動了手腳，想把他們困在這裏，那就是說，兇手很可能還有下一個目標！

張瑩顯然沒有投入其中，因為她一隻手舉著鏡子，另外一隻手卻托著掛在脖子上的長鏡頭相機，那部相機的取景框朝上，所以她低下頭就可以看到鏡頭所圈的範圍。

凌羽話一出口，馬上走到旁邊去問林影花和黃金，兩方的口供一致，沒來的那兩個人，一個叫羅洛，一個叫齊艷。

塞柯和黃金都答應一聲，然後並肩走開了。兩人腳步聲逐漸遠去，這邊的氣氛顯得沉寂起來。

「有道理，那我去查查今晚臨時離開那兩個人是誰，跟那兩個死者聯繫起來，說不定能查出兇手的動機。」

只聽他們略顯沉重和拖拉的腳步聲，凌羽就知道他們一無所獲。

「果然是個很有氣氛的地方呢。」凌羽笑著嘆道。

「我不去接你那不是更好嗎？你可以想玩多久就玩多久啊。」

「沈銀雪有沒有特別喜歡喝的一種飲料？」

經過消防隊的初步調查，引起大火起的原因是有人點燃了汽油罐，那個大倉庫里本來就沒有貨物，所以沒有造成什麼經濟損失。

燕麥嘰哩呱啦地把事情的經過全盤端出，凌羽聽罷忍不住開懷大笑。

「然後，在這個八卦圖中間的凳子上點著一根蠟燭，旁邊放一個杯子，杯子里浮著紅藍兩色的指南針，指南針的上邊是磁鐵、下邊是塑料，所以可以浮在水面上。另外，每個人的手上還要拿著一面鏡子。」

塞柯看到凌羽看到面前，推了推眼鏡，神態局促地笑道：「我就不用介紹了，因為這兩天都在上凌老師的課，我跟凌老師也算認識了吧。」

「好啊。」凌羽和氣地點點頭。

「對，我也一樣是老面孔了。呵呵。」張瑩乾笑了兩聲，「這次應該是最難忘記的一次吧，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出去。」

「落月，你呢？」凌羽對孫落月說話的語氣，顯得特別溫柔。

齊艷是羅洛的馬子(兩個人用的都是這個稱謂)。

凌羽過去拉住了她，塞柯也過去幫忙。

「你懷疑那傢伙搞毒品生意？我倒是第一次聽說，不過那也不奇怪，他們那裡沒什麼油水可撈，賣毒品比較容易弄到錢——老弟，我奉勸你做人要上道，那個傢伙你現在還惹不起。

「影花，人帶來了嗎？」倉庫內有個男生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知道是林影花回來，於是出聲問道。

「剛才門栓是誰拉上的？」凌羽回頭朝亮著燭光的方向高聲問道。

走了大概有兩百公尺左右，凌羽看到了在一塊比較平坦的高坡上，座落著一個很大的倉庫。據說，這個倉庫在建校初期主要用來儲備裝修材料，後來學校改建后，因為嫌遠，早就棄置不用了。

原來，在舞會上，主辦人準備了許多蛋糕和點心，燕麥跳了兩首曲子後退出舞池，頓時胃口大開，抓心蛋糕，毫無節制地往嘴裏塞，因為好味無法擋，她竟把舞會當成了自助餐，吃掉了一整桌的食物。

「那個案子在沒破的時候，也被認為是鬼魂殺人，可是真相已經被我揭曉——兇手是人！」凌羽在「人」這個字眼上加重了語氣。

倉庫的大門裝的是橫拉式門栓，凌羽單手一拉，拉不動，加上另外一隻手，再通過電流刺|激肌肉，增強拉力，可是門栓依然不動分毫。甚至換成扭動式拉法，門栓卻也轉不動。

「不是那回事，我只是跟你們開個玩笑，現在已經下課了，開開玩笑總可以的吧。」

「人帶來了！」林影花大聲回答道，「黃金，快來開門！」

摸古里，這是日文「風流」一詞的中文譯音，趙甲元很喜歡這個發音，所以用它來代替「泡妞」一詞。

「張小姐，拍我可以，但是照片不能拿來當商業用途哦。」凌羽委婉地提醒張瑩，沒經過他的同意最好不要拍他。

「不會，因為這裏離窗戶很遠，又有牆擋著，風不會吹進這裏。」塞柯耐心地給林影花解釋，「如果鬼魂出現，我們這些普通人也看不到，只有通靈者，也就是有陰陽眼的人才能看到。

「我剛剛回到學校宿舍！」燕麥的聲音里充滿了激憤，「你不是說一個小時後來接我嗎？時間到了又不見人，打你手機說收不到訊號，你幹什麼去了？」

「都是因為今晚你沒來，害我什麼臉都丟盡了！」

「你為什麼不知道，你不是名偵探嗎？」沈銀雪冷笑了一聲。

「咦，那是什麼？」在張瑩拍照的時候，站在旁邊的凌羽發現沈銀雪的屍體上，多了個會移動的紅色小圓點。

凌羽撇開工具的事情不提，問：「一般什麼時候會有人經過這附近？」

剎那間，女孩子尖叫的聲音、椅子翻倒的聲音、摔倒在地的聲音、鏡子被砸破的聲音、男生叫喊的聲音……各種無規則的聲響交織在一起，聽起來混亂不堪。

高穆還是搖頭表示遺憾：「也沒有，整個倉庫只有大門那一邊有兩個窗戶，其它地方連通風口都沒有，所以兇手不可能把東西給扔出去。

結果，她「大胃王」的形象深深地印在了那些帥哥的腦海中，在她吃飽喝足之後，就再也沒人過來請她跳舞了。人家八成被她的吃相和食量給嚇住了，可ｈｔtps://ｍ•hｅｔubooｋ.cｏm.com是她卻怪罪凌羽沒按時來接她，害她出糗。

「這位是張瑩。凌羽，你別見怪，她爸爸是個記者，受她爸爸影響，所以她從小就很喜歡拍照。聽說啊……她洗澡的時候都帶著照相機。」

張瑩似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把鏡頭轉到了其它方向。

「而八卦圖的作用則是封住鬼魂的力量，不讓出現的鬼魂傷害實驗者。」塞柯把手上的鏡子高高舉起來對著蠟燭。

旁邊的林影花大吃乾醋，心裏抱怨凌羽偏心，自己怎麼說也是四大校花之一，就算沒有沈銀雪的十分漂亮，但七、八分總該有吧，卻不見他誇過自己。

「這位就是我們的校花小姐沈銀雪。呵呵，不過雪姐可是名花有主了哦。」黃金首先介紹的人是沈銀雪，因為她是第一個主動過來跟凌羽打招呼的人。

「窗戶是鐵欄杆，不容易弄斷，我們需要一些工具。」凌羽拍了拍手站起來，「塞柯拿著手電筒跟我到處找找，看有沒有什麼東西能當工具，黃金你就留在這裏陪著幾個女孩子。」

「而且，一般來說這個倉庫既然長期廢棄，那肯定不會有電源供應，我們檢查過線路，發現原本的線路已經被切斷很久了，但是不知道是什麼人從附近的電線杆上接了一個線頭，接的電線還很新，所以倉庫里那些電線才會通電。」

「高警官，怎麼樣？」凌羽看到高穆從倉庫里走出來，立即走過去問道。

孫落月有點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

凌羽疑惑的念頭剛從腦海里蹦出來，還沒來得及進一步思忖，變大的燭光就像感受到恐懼似的，猛烈晃動起來，並且朝四周迸射細小的蠟珠，把大家嚇得目瞪口呆。

凌羽突然想起，麥子不是參加舞會去了嗎？那裡人多，應該有人知道羅洛在什麼地方……

黃金、塞柯、沈銀雪、孫落月和秋名山幾個人都很安分，聚精會神地盯著中間的凳子。

這麼說來，可以排除落月的嫌疑，只是秋名山被殺的時候，她就坐在他旁邊，既然秋名山傷害過她，她為什麼還會坐他旁邊呢？這隻是巧合，還是……

凌羽左右一看，發現沒人經過後，才低聲說道：「我想你幫我查一查飛雲職校有名的混混——羅洛的資料。當然，越快越好。」

凌羽眯起眼睛，長長吐了口氣，仿照黃金那樣，用鏡子對向蠟燭，然後將視線轉移到杯子里的指南針上。

凌羽伸手輕輕拍了拍孫落月的肩膀，低聲安慰道：「不會有事的，我們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這種事情凌羽現在沒心情理會，他點點頭表示了解，然後繼續問道：「在今晚之前，有誰提前就知道今晚要在這裏玩這個遊戲？」

看到兩個女生臉上掛著心有餘悸的表情，凌羽當然無法也不忍拒絕，於是先把兩人送回宿舍，然後再去找燕麥。

像沈銀雪這樣的女生一定得罪過不少人吧……對了！當時她就坐在秋名山旁邊，會不會兇手原本想殺的人是她，可是黑暗中出了意外，結果錯殺了秋名山呢？

說著，高穆沉吟了一下，「這兩件凶殺案很不尋常啊，不知道兇手為什麼會這麼有恃無恐。」

「那到底是誰？是誰殺了名山？」沈銀雪追問道，「凌羽，你快說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

凌羽覺得不甘心，又問：「倉庫周圍呢？」

「你們兩個就是……」凌羽不禁瞪大眼睛，看了看林影花，又去瞧孫落月。

「那大家現在選位置坐下吧。」黃金兩手一揚，示意大家分散開來，各自找座位坐下。

這不是單純的意外……電線末端裸|露出二十多公分的銅線，銅線的色澤還很新，大概是最近才被削出來的……最可疑的地方是銅線的末端竟然綁著一個螺絲帽！顯然有人刻意這麼布置……

以林影花為的第一個位置，順時針的方向，他們的座位分別是林影花↓凌羽↓孫落月↓秋名山↓沈銀雪↓黃金↓張瑩↓塞柯↓林影花。

凌羽將電線拉到一根柱子後邊，將電線綁到了柱子上，並提醒其它人不要靠近和觸摸這根柱子。

就在他要回去驗屍的時候，異眼來了感覺，靠著異眼的指引，他有了新的發現。在那條電線上一點的位置，粘著一根蜘蛛絲。

那面鏡子怎麼找不到呢？凌羽思索著，我檢查過那八面鏡子，全都不是我要找的那種！

打定主意后，凌羽走到窗邊，用背對著眾人，左手抓住一根鐵條的下端，用一萬伏特的電壓來加熱，等到鐵條紅起來后，用力一扯，鐵條就斷掉了。

「還有一位大美女……」黃金招手把那個在遠處舉著照相機、朝這邊拍照的短髮女生叫過來，而她一過來就拿相機對著凌羽，然後開始選角度。

眾人急忙轉身，通過窗戶，他們看到倉庫中間的地方燃起了熊熊大火，滾滾的煙霧從窗戶和門縫裡噴涌而出。

「好的。凌羽，我一直都很欣賞你的才華，能跟你交朋友真是我的榮幸。」黃金點頭笑道，表現出一副敬佩的態度，「我叫黃金，我是計算機專業的。請過來這邊，我給你介紹一下其它朋友……」

他抬頭一看，只見她正看著自己的掌心，鮮血從她的鼻孔和嘴角洶湧而出，流到了她的手掌上，滿眼猩紅。她面無血色，兩隻眼睛瞪大到了極限，彷佛見到了非常可怕的東西。

「嗯，因為我喜歡刺|激，所以我經常參加。」林影花首先回答。

他身材修長、長發飄逸、一張少女漫畫典型帥哥的瓜子臉，但是他全身上下最性感的部位還要屬他的手指，修長圓潤得要命，或者說是充滿了唯美主義的味道。一點也不誇張，女孩子光看他的手就有可能愛上他。

「關我什麼事？」

「這位，應該就是我們學校大帥哥秋名山了吧。」凌羽接著又走到了秋名山面前，秋名山起身相迎。

張瑩穿著紅色的連衣短裙，身材高挑，她的手上拿著一部小型相機，脖子上還掛著一部長鏡頭相機；眼睛是雙眼皮，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長期眯眼看相機取景框的關係，眼睛顯得有些小。

林影花聽不下去，出面替凌羽辯解：「你懂什麼叫偵查嗎？不懂就不要多嘴，凌羽現在一定在努力地想破案的線索，你不要再給他壓力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真的……真的有鬼嗎？」黃金愕然叫了一聲，把另外三個女孩子嚇得縮成一團。

「誰說做不了什麼的！」林影花用力地搖了搖凌羽的胳膊。

難道所謂的鬼魂出現會引起磁場變化，只是理論嗎？

「沒有。」塞柯沮喪地搖了搖頭，「這一層只有前邊兩個窗戶，還有第二層，但是第二層一個窗戶都沒有。」

「張同學，你的相機在這麼暗的地方也可以拍到東西嗎？」凌羽總覺得張瑩主要是在拍自己，有點心煩意亂。

「沒關係，好像很有趣的樣子，我也參加好了，深入了解學生也是老師工作的一部分嘛。」

她的手腳抽搐了幾下，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沈銀雪是校花之一，那還有其它校花是誰啊？」

「啊，那名山他……」黃金臉色大變。

沒有！不是那種鏡子……難道被兇手調換了嗎？不行！必須得儘快報警，讓警方來這裏進行地毯式搜索，兇手沒有離開過倉庫，還沒機會毀滅證據！

「凌老弟，怎麼那麼有空來找我啊，你這個時候應該在飛雲職校里當小老師才對吧，怎麼樣？飛雲職校的美女比我們學校多好幾倍呢，艷福不淺吧。」

孫落月正要開口，卻被快嘴的林影花搶先了一步：「原來你也認識月姐，那更好了，凌老師，你也跟我們來吧，我們正好還缺一個男生！」說罷，用充滿期待的目光望著凌羽。

「呵呵，沈小姐也比我https://www.hetubook.com.com想象中的還要漂亮呢。」禮尚往來，凌羽也不吝嗇讚美的詞語。

這應該就是兇手塗抹的毒藥所殘餘的部分，毒藥本身應該是白色或者透明才對，不然很可能會被沈銀雪發現。

「哼！我還沒自戀到要拍自己裸|照的地步吧！」

在手指接觸臉部的那一瞬間，有個模糊的念頭閃過腦海……他所有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其它人的動作也很快，一時間，整個倉庫完全安靜了下來，甚至連有人吞咽唾沫的聲音都能聽見。

「雖然沒有科學根據，但是設計這個實驗的人認為，鏡子作為招魂的媒介，在鬼魂出來的時候，也等於打通了人間和冥界的大門，如果人對著鏡子，自己的靈魂就可能被鏡子給吸走，或者受到詛咒而發生意外……」

「定位激光燈嘛。」張瑩將相機轉過來對著凌羽的眼睛，凌羽看到鏡頭的旁邊有個小燈，裡邊射出了細長的紅色光線。「因為在昏暗的環境中拍東西很可能會搞錯焦距，所以高級相機都會有這種裝置的。」

「嘿，你就叫原形畢露，要怪就怪你修行還不夠，藏不住自己的尾巴。」凌羽不失時機地挖苦一番。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沈銀雪正站在秋名山的旁邊，眼神惶恐地看著秋名山。坐在椅子上的秋名山靠著椅背，耷拉著頭，兩隻手無力地垂下，彷佛完全失去了知覺。

「他十二歲就出道，在飛雲職校是相當有勢力的混混，收保護費、打劫、打架，還有強迫女學生去賣淫，很多犯罪勾當都干過，飛雲職校的名聲，就是被他們那群人給搞臭的。

「啊！你們看！有煙……」離倉庫窗戶最近的塞柯忽然叫道。

凌羽神情一愣，沒想到孫落月會發出暗示，希望可以享受林影花一樣的待遇。他苦笑一下，張開右邊胳膊，鼓勵地點點頭，孫落月低下頭后把上身傾斜過來，也抱住了他的胳膊。

他們鄰座之間的距離是一點五公尺，每人離蠟燭的位置是兩公尺。

近看就會發現她很懂得化妝的技巧，紫色的眼影夾雜著一絲金色，深紅色的唇膏，簡單的兩個步驟，就讓她臉上最精緻的兩個部位突顯出嫵媚的味道來。另外她長發的劉海也別具一格，顯然出自專業髮型設計師之手。

「她最喜歡雪碧。」黃金回答。

拆掉鐵條扔到外邊后，凌羽第一個爬出窗戶，然後朝後邊的人叫道：「你們都出來吧！」

校花校草的情侶組合，跟普通情侶的感覺果然不一樣，光是看到他們兩個站在一起就覺得亮眼。不過，左眼怎麼有種刺刺的感覺，難道……應該不會才對，也許是他自己神經過敏了。

只是秋名山跟沈銀雪的兩具屍體，已經被燒壞了大部分，被警方抬出來的時候，簡直不堪入目，孫落月跟林影花兩人甚至不顧美女形象而大肆嘔吐起來。

「這個我要問你們才對。」凌羽打了個手勢，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他的問話上。「在來這裏之後，沈銀雪有沒有吃過什麼東西？」

「哈哈，學長你別開玩笑，我現在可是老師，為人師表者怎麼可以對女學生抱著不道德的期待和幻想呢？」

過了半分鐘后，還是沒有看到任何異常的動靜，凌羽開始不耐煩起來，轉動眼珠子去觀察其它人的表情。

從教師宿捨出來后，凌羽立即用手機打通了趙甲元的電話。

「已經照了十張，這樣夠了吧？」張瑩問道，見凌羽沒反應，又問一次：「名偵探，夠了沒有？」

「噗！」沈銀雪的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然後如斷線的風箏一樣，整個人「撲通」一聲倒下了去。

頭髮一樣粗的蜘蛛絲，真是少見，只是這根蜘蛛絲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斷掉的地方比較纖細，感覺像是承受不了拉力而斷開的，而且斷口的位置有一點發黃……鬱悶，還是看不出有什麼蹊蹺！

切！我倒要見識見識，那個羅洛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厲害人物……

「帶我去看看！其它人不要亂動。」凌羽說罷隨塞柯朝門口快步走去。

「嗯，有的。就是那個倉庫的門栓。你不是說秋名山被殺之後，你們發現門栓拉不動嗎？我們檢查過門栓，發現鐵管裡頭被塗了一種黏性很強的黏液，這種黏液用薄薄的膠袋裝起來，放在鐵管最內的位置。

「本來一開始的時候人數已經到齊了，只是那兩個人忽然有急事走了。因為缺人這個實驗就沒辦法做了，所以我跟黃金說，讓我去拉人，然後就把你跟月姐拉來了。」林影花吐了吐舌頭。

此時，倉庫里只有微弱的燭光在輕微搖晃，透過裝著鐵欄杆，沒有玻璃的窗戶，可以看到裡邊有幾個人影在變幻著形狀。

黃金染了一頭黃色的長發，顯得有些凌亂，不修邊幅，穿的衣服卻很有質感，看起來像家世衰落的貴公子。

凌羽用手錶上的燈光照路，兩個女生緊靠在他的身旁。

「她本來不答應的，我拉她出來，她在半路說什麼也不肯去，後來你剛巧路過，你答應了之後，她才跟著來的。那個……我覺得月姐好像有點喜歡你哦！」

即使在無風的情況下，燭光在燃燒的過程中依然會產生曳動現象，放眼望去，一張張沒有表情的臉孔沉浸在昏黃的光線中，身上的陰影隨著燭光的曳動變化著，感覺他們像被什麼附身似的。

「不過，這個實驗也絕不是百分百安全，有一點一定要記得，那就是在整個過程中，不能用鏡子照自己的臉。」

「大家冷靜一點！」凌羽大聲叫道，同時打開了手錶上的照明燈，雖然光線並不算明亮，但在這黑暗的倉庫里卻宛如他人的精神支柱，很快，因為黑暗引起的混亂平息了下去。

「羅洛！」趙甲元大吃一驚，「你竟然查那傢伙！那傢伙的數據不用查了，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

「呵呵，原來你對這一類遊戲也有興趣啊。」凌羽對塞柯說道。

警方和消防隊來到現場的時候，倉庫里的大火已經熄滅了。

奇怪，難怪是因為生鏽嗎？可是就算生鏽也沒那麼緊啊……他邊試邊想。

凌羽輕輕掙脫林影花的手，禮貌推辭道：「聯誼這種活動，我作為老師不方便參与，你們還是自己去吧，玩得開心點哦。」

「學長，你想太多了，沒有什麼兇案，我現在在調查一件毒品案。」

轉過身，用手悄悄摸了一下末端的銅線，果然跟他的感應一樣，上邊有電流。凌羽本身不怕電擊所以才毫髮未傷，普通人要是碰到很快就會一命嗚呼，秋名山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我也是剛剛才想到。」凌羽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話鋒一轉，「我已經報警了，警察大概三十分鐘后就會到，在警察來之前，誰都不能離開這裏。」

「不要！」燕麥一口回絕，「你除了查案肯定不會有其它好事！」

「真的啊！歡迎歡迎！凌老師真是貴客呀！」黃金向凌羽伸手，想握手表示友好，「難得凌老師會來參加我們這種無聊的遊戲。」

「哈，那認識你們兩個校花，我還真是艷福不淺呀……」

「羅洛離開前是不是接了個電話？」

三個男生走過去后，他們調整了一下蠟燭的位置，還把幾張椅子排成一排，遠離懸挂著電線的那一區的天花板，並且將椅子全都背對著秋名山的屍體，然後，才讓女生們坐下。

還有就是聞名不如見面的校草秋名山；秋名山的女朋友，校花之一的沈銀雪；最後一個人叫張瑩，是個很喜歡拍照的美眉。

凌羽第一個反應是用手肘回擊，但是鼻子卻聞到了一股似曾相識的香水味，趕緊遏止緊張的情緒，偏過頭，然後就看到了一張嬌艷如花的臉孔。

另外一個心不在焉的人是林影花，她時不時朝凌羽這邊和_圖_書瞟過來，這讓凌羽感到有些不自在。

「凌老師，終於被我抓到證據了吧。」林影花一臉壞笑，「連艷福不淺都說出來了，還說沒打壞主意！」

另一方面，殺害秋名山的兇手就在這些人當中，如果就這樣讓他們出去，重要證據很可能會被兇手給帶走並且徹底毀滅！

「我去換根蠟燭！」塞柯一手舉著手電筒，一手抓起一根嶄新的蠟燭，然後朝著中心的矮凳子走過去。他在凳子前蹲下來，一手將原來的那根蠟燭掃落，點燃新的，用熱蠟粘到了上邊，燭光一點點變大，又恢復了原來的亮度。

凌羽還順便澄清了一下自己跟林影花的關係。

張瑩移開鏡頭后，凌羽感到左眼下邊有一小片皮膚泛起一絲灼熱感，他條件反射地用手去抹。

黃金想了想，回答：「每天早上八點時候，都會有校工來巡山，那個時候校工一定會經過倉庫前邊的那條小路。」

「好啦，口供就問到這裏吧，現在都快半夜十二點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高穆看到凌羽陷入沉思之中，還以為凌羽對犯人在他面前殺人這件事感到難以釋懷，安慰性地拍了拍凌羽的肩膀。

林影花喜孜孜地說：「凌老師，看衣服我就知道是你！」

林影花是最先坐下的人，接著是凌羽、孫落月、張瑩、黃金、塞柯、秋名山、沈銀雪。

「而西方的科學認為鬼魂是一種能量磁場，當鬼魂出現的時候，實驗地點的磁場一定會受到影響，所以我多加了一個指南針，我們只需要盯著杯子里的指南針，燭光有動靜的同時指南針也有動靜的話，就可以說明真是有鬼魂出現。

凌羽對她的好印象，到此時已經完全破滅，從她的反應和態度上可以看出，她是個極度自私的人，總是希望別人按自己所希望的那樣去做。

「踏、踏、踏……」已經搜索過第二層的黃金和塞柯下樓來了。

當大家發現到秋名山脖子上，貼著一根從天花板上延伸下來的電線后，他們全都露出了驚愕的表情。

喲！很厲害嘛，竟然看出我除了推理在行外，還有其它方面的能力……

「我覺得她老是這樣會在心裏形成陰影，所以我想今晚缺人，正是機會，就把她給拉來，想讓她勇敢一點面對過去。

凌羽說出這個提議之後，其它人都有點反應不過來。

她對凌羽嫣然一笑，看到美人展顏，凌羽當然感到賞心悅目。他感覺她很自信，不只是在魅力的方面，似乎她對自己的智力也有那麼幾分自信。

「凌羽！你留下好不好……我跟月姐會害怕的……」林影花死命拽住凌羽的胳膊不放。

八面鏡子中，被摔碎的鏡子有四面，分別是林影花、黃金、沈銀雪和張瑩，另外四個人的鏡子只是掉在地上，並沒有損壞。

眾人眼前一片漆黑。

要找羅洛，找個混混打聽一下應該就能馬上知道，可是那些混混，沒事的時候經常看到他們三五成群地抽煙、打屁和搭訕美眉，想要找他們的時候，卻到處也見不到半個人影。

「沒有……我只是忽然感到害怕。」林影花身體在瑟瑟發抖，嘴角卻流露出一絲笑意。「等一下你坐在我旁邊好不好？」

「太好了！」

「沒錯，他就是教偵探課的名偵探凌羽——凌老師！」林影花一副很驕傲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凌羽是她的男朋友呢。

其它人也是一樣，凌羽那句話等於間接宣判秋名山已經死亡。

頓了頓他又說：「剛剛認識的兩個美眉在叫我了，我要『摸古里』去了，你有時間也『摸古里』一下，有益身心健康，拜了。」

「這個實驗的原理並不複雜，只是會讓人感覺很玄。它的布局是以八張椅子擺在八個特定的方位，形成八卦圖的陣勢，然後要找來四男四女，男人的旁邊坐女人，根據八卦圖的陰陽平衡說，這樣能讓八卦圖產生效力。

「我記得！」林影花高聲叫道，興奮得彷佛像抽中了大獎。「因為他們兩人走後不到五分鐘，我就出去拉人了，當時我有看手錶，是九點四十分。」

凌羽當然有辦法，如果藉助龍槍的力量，那個鐵條門栓並不算什麼，只是，他不可能在這麼多人面前，暴露自己擁有的神奇力量。

塑料椅上點著一根白蠟燭，白蠟燭的旁邊似乎是一個比較大的透明玻璃杯，裡邊裝滿了水，水面還漂浮著什麼東西，因為角度和光線的關係，凌羽的異眼也看不出來。

林影花抓住凌羽的袖子，凌羽只好坐到她旁邊。

凌羽對張瑩的話置若罔聞，在所有人驚奇的目光中，他衝到了剛才的實驗場地，然後在地面上搜尋起來。其它人雖然覺得他行動怪異，但又隱約想到他很可能是發現了什麼重要線索，所以沒有人出聲干擾。

「門栓插|進去之後，把袋子給捅破，黏液流出來就把門栓給黏住了。這顯然也是兇手計劃中的一個步驟，讓我無法理解的是，這個步驟起到了什麼作用呢？」高穆以請教的態度問凌羽。

「討厭！被警察審問，肯定要搞到深更半夜才能回家……」張瑩低聲抱怨道。

「看得出是怎麼下的毒嗎？」塞柯似乎也想過去查看屍體，只是看見凌羽臉色不好，只走出一步就不敢再往前了。

「我前天就知道了，黃金搞這種活動，每次都會提前通知我們這些老面孔。」林影花回答。

其中四張椅子上已經坐著人，有個身材高壯、眉毛秀美的男生朝凌羽三人走過來，其它人都朝門口這邊望過來。這個人顯然就是林影花口中的黃金了。

「呀！沒想到落月美人也來了，如果小風也跟著來，那『風花雪月』四大校花就全齊了……」黃金笑呵呵地說，看到凌羽，表情一愣。「影花，這位朋友好面熟。啊！難道他就是……」

說著，塞柯又從地上的一個箱子里，取出一打帶手柄的橢圓形鏡子，一一分到大家手上。

「是我拉上的。怎麼了？」黃金的語氣里充滿了驚疑，然後也跑過來拉門栓，費勁力氣卻發現那是徒勞，門栓像中邪了一般，半點反應都沒有。「怎麼會這樣？我拉上的時候還好好的，一點也不卡啊！」

再看電線的下端，凌羽眉頭皺起，目光一亮。

「嘿，凌羽，你明明有出來的辦法，為什麼剛才故意說要去找什麼工具？」張瑩發難道，但其實她也沒看到凌羽到底用的是什麼辦法。

倉庫中間的平地經過打掃，沒有雜物，那裡擺放著八張五十公分高的木椅，圍成一個圓圈，而圓心的位置則放著一個只有三十公分高的黑色塑料椅。

黃金也從旁邊過去，伸手就要去抓秋名山的身體，他大概是想把秋名山給搖醒，凌羽連忙抓住了他的手，喝道：「不要碰他的身體！有電！」

黃金和塞柯兩人最有嫌疑。只是，影花最先坐下，然後其它人才跟著坐下，座位的位置並沒有經過安排呀……他們又怎麼能確定秋名山坐的位置呢？莫非是無差別殺人？

接下來凌羽當然是想從殺人動機上獲得更多的情報，關於誰會想殺秋名山，這個問題問沈銀雪應該錯不了，只是看見她正在低頭抽煙，一副儘力使自己恢復平靜的模樣，這時發問顯然不合時宜，凌羽只好放棄了這個想法。

「只是聽你提到，有點好奇想知道，再說我只是問一下，又做不了什麼。」凌羽坦然說道。

「啊——」沈銀雪的尖叫聲，打斷了張瑩和凌羽兩人的談話。

所以，這四個人把鏡子摔碎，這種行為合情合理。

「你好，我是秋名山。」秋名山對凌羽微微一笑。

最初偶然還能聽到個別人鞋子摩擦地面的聲音，或是衣服互相摩擦的聲音，但是現在，大家似乎入定了一般，一點聲音都不發出來。

「還是我來問吧。」

「另外，你說那ｍ.hｅtubｏｏk.ｃｏm.ｃｏｍ些電線很可能事先被人動過手腳，我們也調查過了，確實有一些電線的末端綁著螺絲帽，一般來說，這是一種違反常識的處理手段，如果倉庫廢止，斷掉的電線應該會捲起來，然後用電工膠布把銅線給包住才對。

凌羽對過度熱情的林影花有點難以應對，頭一抬起，這才發現林影花的身後還站著穿白色長裙的孫落月，他不解地問：「落月，你怎麼也在這裏？」

凌羽回過頭來，發現林影花、孫落月跟張瑩三個女生，都在用期待的目光看著自己，尤其是孫落月，她緊緊地抿著嘴唇，臉色發青，心裏應該十分害怕，但是卻一直都很安靜，沒有把恐懼表現出來。

「在兩個月前，那時秋名山還沒女朋友，月姐跟他在交往，因為他很喜歡參加這種恐怖遊戲，所以月姐每次都陪他來，本來他們就要確立戀愛關係了，沒想到殺出了沈銀雪這個第三者。

「影花，凌老師可能還有事要做……」孫落月走過來幫凌羽說話，「你這樣會讓老師感到為難的。」

「現在就有一個校花在抱著你，還有，另一個校花在你左手邊……哼哼，你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

「對！」林影花又搶著說，「接完電話后，他跟我們說，他有急事要先走了，然後就帶齊艷離開了倉庫。」

凌羽把丟在地面上的鏡子，一個接一個撿起來查看。

半路上，林影花給凌羽介紹了一下其它五位實驗的參与者。

「沒錯。」凌羽霍然站起，犀利的目光掃過眾人的臉孔，以十分肯定的口吻說道：「殺死秋名山的兇手就藏在我們之中！」

校草不愧是校草，氣質上比一般的帥哥要高上幾個檔次，即使是簡單的動作和清淡的言語，也能散發出一股洒脫和從容的魅力，連身為同性的凌羽都不禁對他產生好感。

凌羽不顧眾人的反應，走到秋名山的背後，抓住電線有膠皮的部分，將電線從秋名山的身上移開。

「我有手電筒……」大型手電筒的光柱亮了起來，手持手電筒的那人是塞柯，他站在他的椅子前，坐他左邊的張瑩也沒走開，但是坐他右邊的林影花卻不見了人影。

「怎麼會……凌老師不會是那種人。」

「怎麼了？」凌羽第一個撲了過去，扶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體。

當大家全都坐好后，塞柯對黃金點點頭，然後黃金率先舉起鏡子對著蠟燭，低聲宣佈道：「現在，實驗正式開始，大家像我這樣舉起鏡子，保持安靜，該結束的時候我會告訴大家。」

大概過了十秒的樣子，「沙！啪！」燭光驟然發出兩聲爆裂的脆響，然後它的光焰跟著就湮滅了。

「對了，明天是星期六不用去上課，不過我有點事要辦，你要不要也來一下？很好玩的哦！」

這時，從後邊的牆壁上倏然傳來一陣壁虎短促而尖銳的叫聲，所有人都被嚇了一大跳，當他們明白是怎麼回事後，剛剛才綻放開來的恐懼神色就迅速凋零了。

凌羽下意識地掃了一眼那三個人，有著記者般敏銳洞察力的張瑩發覺到了，擰起眉頭，問：「凌羽，你難道懷疑沈銀雪的死跟我有關嗎？」

經過凌羽費盡心機的一番安撫，好不容易才讓沈銀雪的情緒稍微緩和，可是這時張瑩卻說出了一個更加糟糕的情況。

「這個實驗需要八個人參加，四男四女，地點在後山的倉庫里，現在包括我已經有三男三女，還差一男一女，所以我自告奮勇出來拉人，第一個去拉了月姐過來，然後很巧合碰到你了。老師，你也去嘛！」

就在所有人都大大鬆了口氣的時候，異變發生了，燭光忽然搖曳起來，然後暴漲，變成平時的三、四倍大。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目光緊緊鎖定燭光，凌羽瞥了一眼指南針，卻發現指南針並沒有動彈。

打定主意后，凌羽拉高衣領，然後朝舉辦舞會的教室方向大步走去。

「守夜這種事情真的有用嗎？」沈銀雪冷不防地問出一句，她眯著眼睛，長長地吐了一口煙霧。「凌羽，你是個名偵探，而且我相信你不僅是頭腦聰明而已，但是你可以阻止鬼魂殺人嗎？」

孫落月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這時林影花小聲地說：「讓我替月姐說吧。」然後對凌羽耳語。

等其它人都陸續爬到外邊后，凌羽已經聯繫到了高穆，並且簡單交代了整個事件的經過。

「黑暗世界的朋友」真的出現了嗎……這麼明顯的反應！凌羽想。

「對，差不多是那個時間。」黃金點了點頭。

但是，兇手摔鏡子卻不是這個原因，兇手這樣做是為了消滅證據！

凌羽忽然間想到另一件事，跟羅洛有事離開可能有所關聯，又問兩人：「你們記得羅洛和他馬子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嗎？」

「那我們就留在這裏等到天亮吧。」

「有、有啊。」黃金有點結巴起來，說著從一個柱子後邊搬出來一個箱子，兩邊還剩幾罐飲料。「因為天氣有點熱，所以我準備了飲料。」

「那麼說的話，門栓很可能被人動了手腳……」凌羽感到不安起來，目光一移，看到實驗現場那邊，林影花和孫落月緊緊依偎著，沈銀雪無力地背靠著一根柱子，張瑩看起來膽子很大，但也不敢靠近屍體。

「好啊，我就等著瞧，看看我們的名偵探，什麼時候才開始表演拿手好戲。」沈銀雪挖苦地說著，把煙蒂扔到地上，狠狠踩了一腳。

「沒有。」凌羽連忙掩飾道，「我只是想，你不是有紅外線功能的相機嗎，能不能給沈銀雪和秋名山的屍體拍幾張照片，等報警后，那些照片也許可以給警方提供重要的線索……而且這些照片也可以當新聞圖片。」

「你知道嗎？那群人狠得要命，白天大街上都敢對你掏刀子，你現在雖然有警察罩著，但就是因為你有警察罩著，他們才覺得你危險，要是把他們逼急了可什麼都幹得出來！

儘管張瑩半信半疑，但她找不到拒絕凌羽的理由，所以還是拿起相機，過去給沈銀雪拍照。

恍然間從她的身上看到了幾分水鏡的影子，凌羽心頭一軟，再也邁不開腳步，只好對塞柯和黃金說：「那我留下，你們兩個去查看一下，看有沒有能拆鐵欄杆的東西。」

怎麼覺得這個實驗很白痴啊，不像是為了證明鬼魂的存在，倒更像是比賽看誰能保持安靜到最後……

看著眼前這個忽然撲到自己懷裡的少女，凌羽輕拍她的肩膀：「你怎麼了？」

「老師，你問這個幹什麼？是不是在打什麼壞主意呀？」

「還有其它發現嗎？」

凌羽一開始當然不想放下正事而去參加那種稀奇古怪的活動，但是剛才聽過林影花的介紹后，卻又覺得這個實驗似乎很有意思，按捺不住急速升溫的好奇心，又想去看看再說。

「你當時為什麼要把門給拴上？」凌羽問道。

走到一個路口，他稍微停了一下，確定自己走的路線是不是正確，這時，身後忽然有一個人影撲了過來，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

這個問題凌羽在離開倉庫后也反覆琢磨過，他已經找到了頭緒：「一般看來沒什麼作用，因為沈銀雪是在實驗開始前就中的毒，所以殺掉秋名山後，不久沈銀雪也會跟著毒發身亡。

這麼說來，兇手的第三目標很可能就是羅洛！只是因為他臨時離開，所以才僥倖逃過一劫而已！

凌羽單手推開門，然後三人一同走了進去，再把門給關上，門發出「嘰呀」一聲，十分刺耳。

正式開始之後，所有人都注視著蠟燭或者指南針，然後在心中反覆默念：「黑暗世界的朋友，快出來吧……」

糟了！剛剛他出來后沒留意裡邊的情況，讓兇手有機可趁了！

「這個倉庫沒有其它出口嗎？」凌羽不想讓黃金過於自責，這一次是向塞柯提問。

一陣夜風吹過，https://www.hetubook.com.com樹葉擺動，在灰色的牆壁上顯現出遊動的黑影，宛如埋伏著的鬼魅在等待自投羅網的獵物。

孫落月臉色一緩，瞥了林影花一眼，然後俏臉泛起紅潮。

高穆輕輕搖了搖頭，小聲地說：「已經仔細搜查過現場，但是我們沒發現你所說的那種鏡子，連相似的碎片也沒找到。」

「明天我一定會早早起床的，你要是又不來接我的話，小心我踹死你！」

「客氣客氣，其實我也很喜歡這種神秘的遊戲，所以才會跟影花過來看看。」凌羽客套地說著，「不要老師長老師短地叫我，我現在只是影花帶來的一個朋友，大家叫我凌羽就可以了。」

好不容易，沈銀雪被控制住了，但她依然歇斯底里地喊著：「鬼已經被叫出來了！接下來，一個、兩個、三個……我們全都會被殺死的！」

「怎麼報警？這裏手機根本收不到訊號！」

「我是覺得好玩，而且這裏氣氛很恐怖，可以拍到一些很特別的照片。」張瑩又晃了晃她的寶貝相機。「算上這次，應該有十來次了。」

「所有人都沒事吧？」黃金也點著了打火機。

「門開著呢！」黃金回答。

本以為真相即將浮出水面的凌羽，在仔細檢查過那八面鏡子后，卻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因為事前已經有說過，鏡子會吸走實驗者的靈魂，當蠟燭熄滅那一瞬間，潛意識裡的恐懼有可能驅使實驗者把鏡子摔碎，因為把鏡子摔碎，連接人間和冥界的「通道」就會消失掉。

「對啊！我都忘了，這個倉庫以前為了防火，牆壁上噴的是特殊的金屬性塗料，所以在這裏沒辦法使用手機！」黃金恍然大悟，然後向凌羽求助，「凌羽，你有什麼辦法嗎？」

對！就是那種手法！如果兇手是用那個手法的話，道具應該還在這裏才對！

這話逗樂了其它人。

凌羽臉色一沉，對其他人搖了搖頭，道：「已經沒救了。」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因為我們玩這種遊戲，最怕的就是有外人來打擾，所以每次都會拴上門以免別人闖入。」黃金急得滿頭大汗。

「等明天我們把證據和線索都列出來后，再找你談，相信到時候你一定會找到靈感的。好好加油！」

「對。」張瑩補充道，「她每次都選雪碧。」

她跟凌羽握手，道：「凌羽，見到你本人我很興奮呢，今天我本來是想來拍鬼的，沒想到會有意外收穫……來，笑一個！」剛說完馬上就給凌羽拍了個臉部特寫。

凌羽放開林影花，率先朝秋名山走去，將臉色發白、不知所措的沈銀雪拉到旁邊，讓其它人照顧她，然後一個人上前察看。

果然沒錯！柳眉是在九點三十被鄭志襲擊，而羅洛是九點四十接到電話，一定是逃跑的鄭志打手機，把行動失敗這個壞消息告訴羅洛。

而羅洛害怕事情曝光后，警察會去搜查他們聚集的場所，所以他根本沒心情參加那個實驗。離開倉庫后，羅洛很可能就是指揮手下們停止交易和藏匿證據去了……凌羽推測著。

接著凌羽又向燕麥透露了幾句后，她忽然改變心意，爽快地答應下來，而且還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很可能是毒藥跟雪碧中的二氧化碳產生了化學反應，所以才會變成黑色……這是一種慢性毒藥，沈銀雪喝雪碧的時間是在實驗剛開始的時候，也就是說，只有當時已經在場的人才有機會下毒。

把手舉高，在手錶附帶小燈發出的光線照射下，凌羽發現天花板上掛著很多單條或者成捆的電線，密密麻麻，看不出手上這條電線哪個位置。

「那到底有什麼事啊？」趙甲元語氣忽然一變，劈里啪啦地說起來：「該不會是飛雲職校里發生了凶殺案吧？媽的！到底什麼人敢在我們名偵探的地盤殺人？那傢伙是不是腦袋秀逗了？」

回到秋名山的椅子前邊，凌羽用手指去試探秋名山的呼吸和頸動脈的脈搏，秋名山的脖子上有一道紅色傷痕，那是跟銅線接觸的地方，電流在瞬間刺|激大腦造成腦癱瘓，所以他的生理機能也因此而停止了。

「很高興呢！凌偵探比我在電視上看到的更帥哦。」沈銀雪穿著銀色短裙，露出一雙長腿，還搭配著水晶耳環跟紅瑪瑙項鏈。

凌羽檢查了一下沈銀雪的屍體，站起來若有所思地說：「跟鬼魂沒什麼關係，她是中毒而死的……」

「蠟燭應該還有吧，一根蠟燭可以燒四、五個小時，兩、三根就能支持到天亮。這段時間內，我會保持清醒，有我一個人守夜就夠了，其它人可以睡覺。剛才我看到這裏還放著不少長椅，用來當床正好。」

凌羽馬上回到剛才搞實驗的那塊場地，在周圍的地面上搜索起來，很快就找到了雪碧的罐子，跟他料想的一樣，雪碧罐子拉環的位置邊發現了一小點黑色的污漬。

「當然可以，它是具有紅外線拍攝功能的哦。」張瑩得意地笑道，搖了搖手中的相機。

「等坐下后，每個人都要用鏡子對著蠟燭，然後心裏要念：黑暗世界的朋友，快出來吧，請現身……鬼魂要是出來的話，燭光就會有動靜。」

「鬼魂？」凌羽不以為然地反問道，「你聽說過『天下中學女生宿舍』發生的那起案件嗎？」

「凌老師，門栓……門栓不知道為什麼拉不動了！」去門口想要開門的塞柯慌張地跑回來向凌羽報告。

「什麼玩笑，分明心裏有那麼想才會不小心說了出來。月姐，你說對不對？」

眾人紛紛回答沒事。

凌羽正在心裏進行著假設，忽然，沈銀雪的一聲驚叫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彈了彈手，示意塞柯跟黃金回去。「把幾個女孩子留在那邊，她們會害怕的，我們先回去，然後一起想辦法。」

「報警有什麼用！」雙目通紅的沈銀雪忽然大叫著跳起，她一口氣衝到黃金面前，瘋了似地捶他的胸口，「都是你！名山是被你給害死的！如果不是你搞這種遊戲，他怎麼會死呢！」

「老弟，話我已經說到這個分上了，你也是個聰明人，該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吧。」

「月姐那人太被動，秋名山以為她不是那麼喜歡他，所以他最終選擇了沈銀雪。從那以後，每次搞這種活動就變成沈銀雪陪秋名山來了，月姐沒再出現過，一直避著秋名山和沈銀雪兩個。

「不是聯誼活動，是我們一群朋友玩的一個恐怖實驗，學長說古代人曾經用這個實驗證明鬼魂確實存在。」林影花殷勤地介紹道。

塞柯的話還沒完，就被林影花的尖叫聲給打斷了。

「嗯。聽說過。」

「你的意思是……」沈銀雪愕然，不只是她，其它人也不約而同地瞪大了眼睛。

「好啦，人都齊了，也介紹完了，那我們開始實驗吧。」黃金高聲說道，然後朝塞柯打了個手勢。「小柯，你來解說吧。」

喜不自勝的林影花挽住了凌羽的手臂，凌羽這次由她去，沒有掙脫。他沒有察覺，旁邊的孫落月露出了幾分落寞的神色。

「可是，如果有風的話，燭光也會有動靜呀！」林影花其實早就聽塞柯介紹過這個實驗的原理，之所有多此一問，只是想引起凌羽的注意。

凌羽和兩個校花說說笑笑，倒是開懷，把先前要找羅洛用刑逼供的事情，都給拋在腦後了。

眼皮越來越沉重，凌羽不得不每隔幾分鐘就讓電流刺|激一下自己的眼睛，但是這樣會有副作用，那就是看東西朦朦朧朧。

凌羽本想說因為光線昏暗無法仔細地進行現場調查，但又覺得像是託辭，所以他只是坦白地說：「對不起，我現在還不知道。」

「既然前天就開始找人，為什麼今晚會少了一男一女？」

偵探課上表現最積極的學生塞柯竟是這場實驗的協辦者，這讓凌羽稍感意外，但他更感興趣是另外一個話題。

「為什麼？」凌羽奇怪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