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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研究社

作者:最後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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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集 夢殺谷冤魂 第五章 冤魂好像已經蘇醒

第八集 夢殺谷冤魂

第五章 冤魂好像已經蘇醒

讓凌羽感到在意的,是遺留在懸崖邊的手電筒,那個手電筒鄭仁一般都掛在皮帶上,需要用到的時候才會取下來。手電筒的掛繩上有個活動式彈簧扣,如果不用手指去按是沒辦法把手電筒取下來的。
來到趙甲元面前,凌羽壓低聲音問道:「劇組有誰去了山谷?什麼時候的事?」
「谷底的冤魂好像已經蘇醒了……太可怕了,得想辦法呀……」
趁著王海濱還沒上來,凌羽又陸續去盤問了一下劇組其它人員,雖然他問得比較隱晦,但劇組人員他們又都不是小孩子了,只要用心一想,馬上就發現凌羽是在套他們,看他們在案發當時是否有不在場證明。
宋伊伊的臉上被擔憂的神色給整個覆蓋,她目不轉睛地看著山谷,十指交叉握起做出祈禱的姿勢,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十分在乎王海濱這個人。
「阿飛,別難過了,她也不會希望你這樣的。」田蘭蘭母親才剛死不久,所以她很能體會菜頭飛失去自己所愛的心情。
「十分鐘前劇組在休息,不在的人……我沒有太注意。」
兩個男人都搖了搖頭,另外那個穿黑棉衣的年輕人稍微定了定神,道:「我們沒看見人,但是我們聽見了有人摔下后的那個驚叫聲,還有人掉到山谷底『噗』的一聲。我跟我爸爸趕來這裏的時候,只看見懸崖邊有個手電筒,其它什麼都沒看見。」
年輕人瞧出了凌羽眼中的困惑,解釋道:「我們抓的是在泥洞里冬眠的蛇,它們還沒完全蘇醒,所以才這個樣子。」
田蘭蘭看到菜頭飛臉上出現複雜的表情,忍不住問道:「阿飛,我想知道你這幾年都發生了些什麼……可以跟我說說嗎?」
兩個男人又搖頭,年輕人反問道:「這位小兄弟,你是……那個演員吧?」
「具體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三人,後來又沒有其它人去,那就不知道了。」
「其實我一開始跟你一樣,想從殺人動機上入手,但是很快我就排除了情殺、錢殺、仇殺的可能性……」
「我當然不相信,只是這件事要是謀殺案,那問題就嚴重了。」
鄭仁的脖子的骨頭已經跌得粉碎,但凌羽還是發現脖子上有一處被鈍器打擊的傷痕。
「啊!」趙甲元吃驚地叫了一聲,顯然他也認得那個東西。
所以,手電筒不會是因為不小心才掉到了這裏……
「高進!快去把特技演員王海濱叫來!還有,記得叫他帶下山谷的工具!」
「下邊怎麼樣?」林封問道,語氣波瀾不驚,顯然對鄭仁可能奇迹生還,不抱任何希望。
而菜頭飛越是沉默,田蘭蘭對他就越感到好奇。
雖然這次跟葉蝶單獨見面,沒有獲得太多的信息,但是,那個靴印的線索卻有著很大的探索空間。
兩人正說著,後來又陸續來了幾個人——水鏡、高進、劉發、林封、符海。他們來到后,凌羽簡單地跟他們講了一下情況,他們每個人聽后都露出了大吃一驚的表情。
「晚點再走可以嗎?能不能留下來陪我說說話……」
這個時候,凌羽和水鏡都不記得她們接了多少次吻,在完成這個鏡頭后,兩人覺得嘴唇幾乎整個都麻痹了。
「哦,我們在這附近抓蛇。」中年男人把手上的麻袋打開,並把口袋撐得很大,讓凌羽看清楚裡邊。凌羽果然看見了裡邊有幾條蛇,只是蛇懶洋洋的不太活動。
張亮:在小學的操場上休息,並上了趟廁所。
葉蝶笑了笑表示「這早在我的意料之中」,然後卻幽幽嘆了口氣,哀怨地瞟著凌羽一眼,說道:「難道在你眼裡,我真的一點魅力也沒有嗎?」
「你果然是為這個事情而來的。」
田蘭蘭搬來兩張椅子,兩人坐到後院里。
菜頭飛深情款款地望著田蘭蘭離開的背影,在原地停留了幾秒才從後門離開。
她嬌聲說道:「阿飛,明天傍晚,你再從後門來……我等你!」說完就轉身朝大門口跑去。
只有凌羽一個人面不改色,走到屍體旁邊,蹲下來仔細檢查,最終從手部和衣服的特徵,確定這個人就是鄭仁。
掉頭一看,凌羽眉頭輕皺。
「那天早上,我和水鏡去了夢殺谷,在那裡,我找到了趙鐵匠的屍體。」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
「掉下去的是什麼樣的人?兩位大哥有看見嗎?」
第一個跟著年輕人過來的人是趙甲元,他可能已經聽年輕人說了剛才的情形,見凌羽在,也不問凌羽為什麼會在這裏,反而大吐了口氣,問道:「老弟,你沒事就好。到底是誰出事了?」
凌羽把跟著自己的水鏡帶到布朗身邊,然後走向趙甲元,想問問趙甲元接下來要怎麼打算。
凌羽把屍體翻過去,想找到更多的線索,這時身後卻傳來一個自信又驕傲的聲音:「這裏肯定是第一現場。」
站在身後那個人果然是葉蝶,只見葉蝶兩手抱在胸前,正用冷靜的眼神打量著屍體。
「我也說不清楚,可能是因為我以前讀過幾本表姐給我的小說吧?總覺得婚姻應該以愛情為前提,沒有愛情就結婚,那人生未免太蒼白了。或許……我一直在期待我的人生有所改變,而不是順理成章 地去經歷多數人都有過有的人生歷程。」
等那兩個男人跑開后,凌羽走到懸崖邊,開始勘測現場。m•hetubook•com.com
眾人看到血肉模糊、頭殼破裂、四肢扭曲的屍體,無不倒抽了一口冷氣,或是躲到一旁大吐特吐。
水鏡抿嘴一笑,道:「休息的時候,麥子叫上布朗,陪她去小學後邊的那個山坡掏鳥窩,所以有人跑來說劇組有人出事了,他們在那邊可能沒聽到。」
「鄭仁要是真的死了,回去后我們會給他們家屬撫恤金和保險金的,要是沒死、變成植物人那才麻煩呢……」
「那他的屍體呢?」林封又問。
「你不要再來找我!」她只丟下這句話。
「你……為什麼不想嫁人?」
凌羽還是首次碰到如此冰雪聰明的女孩,沒有應付經驗,感覺有點招架不過來了。
凌羽為之感到意外,因為那個王海濱,無論是職業還是外貌,都跟宋伊伊很不般配。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心態不對,畢竟感情的事情很難說的,旁人又怎麼了解其中滋味?
「不,那不是莫名其妙的話!」
王海濱最後一次檢查安全扣,確定牢固后,就抓著繩子緩緩滑下去了。
怎麼忽然間就發那麼大脾氣,該不會……喜歡上我了吧?
「王海濱,過來!」林封立即就把王海濱叫了過去。
「憑什麼判定這裡是第一現場呢?」凌羽反問道:「你是目擊者嗎?」
翌日早上八點半。
如果是鄭仁跟兇手搏鬥的時候,想把手電筒取出來當武器,那也說不過去,因為手電筒只有一個手掌長,沒有什麼殺傷力。
「你的結論就是,趙鐵匠是自殺?」凌羽在心裏偷笑,還以為葉蝶有那麼深藏不露呢,原來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哼,本小姐才不會上鉤呢!」
「這下可不好了……昨天去了幾個人啊?」
凌羽有點煩躁地在懸崖邊走來走去,同時心裏冒出一個又一個問題。
「什麼離開!他今早根本就沒跟劇組在一起!」趙甲元心情急躁,說話也比較沖。
「屍體還沒看見,所以還不確定就是他。」凌羽轉而問道:「鄭大哥今天不是應該跟你們在一起拍攝才對嗎?他因為什麼原因離開了?跟什麼人離開的?」
「那我去通知鎮長。」中年男人也趕緊說道。
「在我調查的人群中,有一個種甜菜的農夫,我問他最近有沒有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他告訴我,在這月初的某一天,他在田裡發現了一雙陌生的鞋印。他給我比畫了半天我才明白,那是靴子留下的鞋印。可是那段時間里,鎮里卻沒有外來的客人。」
菜頭飛和田蘭蘭對了個眼色,田蘭蘭先是大聲應了一聲「在」,然後小聲跟菜頭飛說:「好像是鎮長,可能要跟我談學校的事。阿飛,你從後門走吧。」
劇組裡劉發和張亮馬上都站了出來,有幾個莊稼漢也過來幫忙,通力合作下,過了十五分鐘,終於把一具血淋淋的屍體給拉了上來。
「哦,我猜錯了嗎?」葉蝶繞著凌羽轉了一圈,又轉回到凌羽的面前:「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其實這種細節凌羽本來也應該會發覺到的,只是因為心裏的想法太多,才分散了注意力。
「屍體也帶上來!」林封說這話的時候瞥了旁邊的凌羽一眼,其中的含意不言而喻,凌羽馬上就明白過來,林封是希望他來驗屍。
凌羽拉過水鏡的手,問:「麥子和布朗那兩個傢伙,他們怎麼還沒過來?」
十分鐘后,凌羽聽到樹林外邊傳來了叫喊的聲音:「就在這邊!請跟我來!」
田蘭蘭咬了咬下唇,目光閃動,她顫聲問道:「你愛我嗎?」
凌羽聽到葉蝶陷入了自相矛盾的境地,而她自己似乎還沒發覺,感到好笑,不得不指出來:「你是說,沒有殺人動機的謀殺案?」
這時,門外那個「鎮長」又叫門了,而且叫得更大聲起來,田蘭蘭一把推開菜頭飛,臉上開滿了桃花。
根據目擊者對那個小姑娘容貌的描述,凌羽可以百分百確定就是葉蝶。
在氣溫只有攝氏幾度的大冷天里,凌羽戴著手套的手心居然出了不少汗,粘乎乎的怪不舒服。
「昨天中午,老符、林導和鄭仁都去了。」趙甲元的情緒似乎穩定了下來,說話也從容了起來。
這也是凌羽關注的問題,所以凌羽湊了過去。
「沒錯。」凌羽點點頭,思量了一下,道:「剛才摔下去的那個人很可能就是我們劇組的人,你們能不能幫我把這個消息通知給我的那些同伴,他們現在就在學校里。」
凌羽收斂起玩笑的態度,認真地說:「關於趙鐵匠的事情,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再討論一下。」
當田蘭蘭提到她拒絕了媒婆的提親,菜頭飛終於流露出想了解的表情。
吃飯的時候,菜頭飛避開自己的事不提,反而問到了小時候,那些認識的小夥伴他們現在過得怎麼樣。從田蘭蘭口中得知,兒時的玩伴們,只有少數幾個結婚留在了這裏,大多數都到外地打工去了。
「嗯!」水鏡老實承認了,還主動從正面抱住凌羽,完全不顧旁人的異樣目光。「剛才好擔心你……」
「那兩個土包上沒有小路,但是要來回還是可以的,只是那要有豐富經驗的人才辦得到。」
凌羽心裏盤算著,明天拍的是水鏡和布朗的戲,那他就有時間著手調查鐵匠被殺一案了。
https://www.hetubook•com.com「沒關係的。」田蘭蘭坦然說道。
因為這幾天辦喪事的緣故,田蘭蘭的家顯得十分凌亂,於是在飯後,菜頭飛主動幫忙田蘭蘭,把家裡給收拾乾淨。
從田蘭蘭眼中,菜頭飛找到了難能可貴的真誠,心頭一熱,壓抑的情感頓時一發不可收拾。他整理了一下思緒,然後緩緩說起了自己這幾年所經歷過的事情。比較黑暗的部分他說得極其簡略,但說到苗人燕后又變瑣碎起來。
其中一個男人正在緊張地大喊:「有人出事了!」而另外一個男人則滿臉惶恐地盯著一個掉在懸崖邊的東西。
「那不是鄭仁的隨身物品嗎?難道……」
在農村的女孩子,她們所見所聞都很少,她們最大的夢想就是嫁一戶好人家,生兒育女,平平安安地過完一輩子。
田蘭蘭的臉色頓時一僵,沉默了下來,像是在內心掙扎,片刻后她抬頭輕笑道:「好啊。」
又過了十分鐘,布朗、燕麥、宋伊伊、王海濱都過來了,惟獨不見鄭仁的身影,而摔下山谷那人是他的可能性更高了。
凌羽也察覺眾人臉上浮現出來的驚異和惶恐之色,知道他們已經明白個中緣由,但是目前查案優先,他不可能去顧及他們的心情。
「屍體還算完整,我已經把屍體綁到繩子末端了,只是我現在……」王海濱搖晃著身子勉強站了起來,一雙並不粗壯的胳膊試圖抬起來,卻抬到一半就落下來了。
「動機肯定有,只是在這裏沒辦法查得到……」葉蝶看到凌羽一副自以為是的表情,暗暗笑了笑,決定不再賣關子了,一口氣說下去。
只是這兩天沒查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卻聽到有人這樣說:有個漂亮的小姑娘不久前才問過這事呢!
「不會吧!他們怎麼找到路去的,是誰給他們指的路?」
葉蝶目光停留在屍體上,嘟嘟嘴,說:「從屍體的鞋底可以看得出來。」
葉蝶穿上厚厚的棉衣,洗漱過後,隨便吃了點麵包,然後就開門出去了。
因為接吻的部分要拍幾個特寫鏡頭,而且不知是燈光角度、還是其它原因,趙甲元看到拍過的影像后覺得不太滿意,就再拍一次,又不滿意,再拍……最終拍到十五次他才終於微笑著點頭。
林封:在小學的操場上,跟趙甲元討論劇本。
「那……還有其它可能性嗎?」
經過幾個正在小聲交流的鎮民身邊,那幾個人交談的內容引起了凌羽的注意。
這個只比自己小一歲的男生,這幾年來在外邊到底經歷過什麼事?為什麼他的臉上一直凝聚著濃濃的悲傷?
這說明什麼?說明兇手很可能是趁著休息的時間跑來這裏犯案!
凌羽被葉蝶的氣勢給壓下去了,沒辦法說出調解的話來。
凌羽憐惜地輕撫著水鏡的後背,想讓她安心下來。視線一轉,剛好看見匆忙趕過來的葉蝶。
「好的。我知道了!」
「好吧,那我就告訴你吧。」葉蝶又是高興又是得意,見凌羽都降低身分了,也不忍心繼續刁難下去。
他記得小時候,在村裡有一些人很喜歡「聽牆根」,就是躲在牆外偷聽別人說話。像新人結婚,洞房外邊就經常有聽牆根的人。
出現在田地里的靴印,說明兇手是外來者;而死者趙鐵匠很可能在夢殺谷上的懸崖邊,看到了一些兇手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所以兇手才動了殺機。
「嗯。」菜頭飛又在田蘭蘭嘴上親了一口,這才起身走朝後院走去。
比想象中還冷血的傢伙……凌羽看著他想。
「小蝶,早啊。」凌羽搓了搓手,露出一個比太陽還燦爛的笑容。「我在這裏等你呢。」
菜頭飛聽了破涕為笑,轉過頭看著田蘭蘭,心情轉好,調侃道:「那你當我媳婦怎麼樣?」
兩人一直干到太陽下山。
「認真的女生才是最有魅力的。」凌羽誇張地豎起兩手的大拇指。
準備就緒后,王海濱對著林封問道:「林導,找到人後……要不要把人帶上來?」
另外,他注意到一個巧合,劇組休息的時候是八點五十分,而案發時間卻是九點……實在很接近。
「很晚了,我回家去了。」菜頭飛告辭。
葉蝶:去村口,繼續調查趙鐵匠被殺一案的線索。
「首先,受害者只是個鐵匠,收入不高。死了,也沒有人在金錢方面得到了很大的好處,所以排除錢殺。
「蘭蘭,明天我再來找你。」
「為什麼?」
凌羽被盯得心虛起來,打諢道:「怎麼?沒看過帥哥嗎?」
而且,總感覺她的調查方式有專業探員的味道在裡邊,顯然她以前不僅僅是個業餘演員那麼簡單。
接著,那幾個人就說到了關於夢殺谷的陳年往事,極力渲染夢殺谷的恐怖……凌羽沒興趣繼續聽,聳了聳肩膀,然後就走開了。
在腦海中模擬了一下小學和現場的地理位置,凌羽驚奇地發現,小學里現場的直線距離其實只有四百米而已,只是中間隔著一座並不高的荒山。
可惜懸崖邊都是堅硬的石頭,上邊也沒覆蓋鬆軟的泥土和草皮,所以根本沒有留下腳印之類的痕迹。
「咦?」葉蝶拖長聲調、停下腳步,只盯著凌羽的臉看。
凌羽知道,王海濱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拉屍體了,就率先蹲下,拉起和-圖-書繩子回頭對大家說:「大家快來幫忙!」
凌羽見趙甲元說到夢殺谷實地考察的事時,表情並沒有太大變化,說明當時考察的人並沒有發現趙鐵匠的屍體。
兩個人在一具慘不忍睹的屍體面前,
凌羽回想了一下進入鬍子鎮這半個月來的情形,發現自己跟葉蝶的接觸也不是很多,應該不會有那種可能性才對呀?
他說「人」這個字眼時神態和語氣都不太自然,因為誰都知道,掉下山谷,除非是武俠小說里的男主角,否則都得變成屍體,甚至可能是幾「份」屍體。
宋伊伊:離開小學操場后,只是隨便散散步。
凌羽發覺水鏡呼吸急促,臉色也不太好,輕笑道:「你為什麼那麼緊張,是不是以為我出事了?」
一出門就看見凌羽在屋檐下無聊地走來走去,葉蝶沒有感到太意外,直接走過去問道:「阿羽,你在這裏幹什麼?」
田蘭蘭家。
「怎麼了?蘭蘭?」菜頭飛遲疑了一下,然後朝田蘭蘭跑了過來,摟過她的肩,關注地盯著她的臉。
「你為什麼那麼在意趙鐵匠失蹤這個事件?僅僅是好奇還是……」
而且臉上還帶著一種古怪的微笑……
一個女孩子都把話說到這個分上了,菜頭飛再遲疑就未免顯得太小心眼,所以他微微一笑,轉身又走了回來,隨手把門給帶上。
那些鎮民們似乎對某些東西極其忌諱,害怕得要死,連說話都不敢太大聲,彷佛驚動了他們所害怕的東西,那他們自己也會大禍臨頭。
可是大白天的,兇手為什麼要殺鄭仁?難道鄭仁也是看見了兇手所忌諱的事?
「因為劇本里有一幕要拍山谷,這附近就這一個山谷,昨天下午有沒工作,所以我就派他們去實地考察了一下……老弟,你難道相信鎮上的那個夢殺谷的恐怖傳說?」
老人的回答,讓凌羽感到自己的假設成立的可能性很高,可是「只是那要有經驗豐富的人才辦得到」這段話,卻讓凌羽又產生了新的疑竇。
「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跟你討教討教呢?」
「哈哈……」葉蝶朗聲笑了起來,兩手交剪在背後,饒有興趣地看著凌羽的側臉。
王海濱下去后,凌羽只有在上邊等——他不是等王海濱,他是等鄭仁的屍體。
荒山上長滿了雜草和樹木,基本沒有通路,所以想從學校到這裏來得繞很遠的路。如果是用跑步來回,至少得十幾分鐘,這樣算起來又感覺在小學的劇組成員真的沒有犯案的可能性。
田蘭蘭的話讓他回想起了自己的初衷,旋又聯想到窘迫的現狀,一種逐漸上漲的無力感淹沒了他。
更大的問題是,今天早上明明有拍攝的工作,為什麼鄭仁會出現在這山崖邊呢?
兇手想告訴發現者,有人掉下去摔死了,而那個人的身分就是鄭仁!
在那麼多人面前接吻,水鏡當然非常不好意思,即使在冬夜寒冷的空氣中,她的臉還是紅到了耳根,而她這種神態似乎正是趙甲元想要的最佳效果。
休息了幾分鐘後接著拍下去……
趙甲元眯著眼睛考慮了一下,兩手一拍,幹勁十足地說:「拍攝的工作當然要繼續!在電影界里,還沒聽說過因為哪個劇組的工作人員出意外就停拍的。少了燈光師,還可以讓其它人暫時補上,打燈也不是太複雜的事情……
說到苗人燕的死,菜頭飛難過地流下了眼淚……
「我才沒有那麼武斷呢。」葉蝶翻了翻白眼,再次斜視凌羽,似乎想說,不要看不起女孩子。
凌羽於是想到夢殺谷上的懸崖邊探個究竟,說不定有兇手走後留下的蛛絲馬跡。
剛才大喊大叫的是個穿灰色棉衣的中年男人,他喘了口氣,忙道:「不好了!有人掉到山崖下去了!」
凌羽依言去看死者的鞋底,在皮鞋的紋路縫隙中夾著一些小沙礫,而那些沙礫跟現場附近分佈的沙礫色澤和大小都差不多。
凌羽衝到那兩個男人面前,打了個手勢讓他們安靜下來,然後沉聲說道:「兩位大哥,請冷靜一點!告訴我,這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除了聽見叫聲外,你們還看見有其它人影嗎?」
「哦!我知道了!」高進答應一聲,拔腿就往回跑。
誰不知道凌羽是鼎鼎大名的少年偵探?既然他調查劇組人員,那麼就間接表明:如果鄭仁真的是被人害死,那麼兇手很可能就在他們之中!
王海濱搖頭表示遺憾,無力地嘆了口氣,用低沉的語調說:「真的是鄭仁,人已經死了。」這樣的回答並沒有讓眾人覺得意外,只是凌羽卻發覺,劇組成員和圍觀鎮民們的臉上都多添了幾分陰影。
鄭仁很可能是事先被打暈,然後才被扔下山崖去的!
換句話說,就是死者自己走到這裏后才遇害的,所以鞋底才會夾入這裏的沙礫。
接著,他走到懸崖邊,釘好兩根鋼釘,把繩子的一頭系鋼釘上,再延伸出一根繩頭,綁到十米開外的一棵樹上。
就在田蘭蘭和菜頭飛吻得火熱時,忽然傳來了敲門的聲音,門外有個男人叫道:「田老師,你在家嗎?」
很正式地握了個手,
王海濱氣喘吁吁,滿頭大汗,顯然下去容易,但是爬上來費了不少氣力。
「他早上跟我說他頭痛,今天不能工作了,所以我讓他好好休息,至於打燈的工作,和_圖_書我只好讓林導指揮高進去做。」
當然,現在觀念開放了很多,也有不少女孩子到城市打工去了,但即使她們打工,她們的夢想也不會有太大變化。菜頭飛這幾年也見過不少從農村來打工的女孩,所以他十分了解這一點。
乍一看,好像嫌疑人的範圍縮到了最小,很方便展開監視和調查,但凌羽卻不認為兇手會那麼輕易就把自己給暴露出來。
「靴子!」凌羽驚詫地瞪大了眼睛,因為很顯然,這種窮鄉僻壤里沒有人穿得起靴子。「這說明有外來者!而且『月初』跟死者的死亡時間很接近。」
「我就知道我私下調查的事情瞞不住你,我們談談吧。」葉蝶聳了聳肩膀,又抱了抱胸,粉色羽絨服被她弄得沙沙直響。「站著說話好冷,我們還是邊走邊說吧。」
拍攝間的休息時間一般是十到十五分鐘,這期間可以給演員和工作人員自由活動,但時間一到必須馬上回來集合。
「哦,為什麼?」凌羽故意打斷道,因為他很想聽聽葉蝶怎麼樣進行深一層的推理和分析。
凌羽馬上又懷疑起符海來,因為他說他曾經來過這裏拍廣告片……
凌羽長長吐了口氣,馬上振作起精神,朝著來人的方向迎了過去。
雖然沒有要到王海濱的口供,但是剛才王海濱過來的時候,凌羽有聽到趙甲元問他上哪去了,他的回答是在住處的院子里鍛煉身體。
趙甲元:在小學的操場上,跟林導討論劇本。
帶著名偵探的頭銜,凌羽當然無法推脫,只好答應道:「調查工作我會儘力去做,只是……拍攝工作怎麼辦?」
在民俗風氣還很保守的農村,一個男人在一個姑娘家留到很晚才離開,要是傳出去,這個姑娘以後恐怕就很難嫁人了。
「謝謝你們,拜託了!」
那個年輕人把人帶來了。
「第三,也沒聽過受害者生前跟妻子以外的人有過感情糾葛——這種事情在農村傳播很快,怎麼藏都藏不住的——所以也不會是情殺。」
符海:在小學操場旁邊的一棵樹下喝水。
劉發:在臨時的道具室里,檢查和維修道具。
「我昨天都已經跟他們說過了,進夢殺谷里會沒命的,可是他們最後還是進了……你看,今天果然死人了吧。」
菜頭飛此時內心激蕩不已,因為他當初離開村子時有著跟田蘭蘭相似的想法,就是希望自己的人生能夠突出重圍,開拓出屬於自己的天空。
「好吧,算你識相!」葉蝶爽快地答應道,先前兩人間的不快頓時一掃而空。
如果是警察這樣做,他們可能不以為然,因為那是例行詢問,沒什麼大不了,但換成是凌羽,那感覺就很不一樣了。
葉蝶有條有理地分析完畢后,又補充了一句:「基本的殺人動機沒找到,所以,很可能就是自殺。」
田蘭蘭是個好聽眾,耐心十足地聽了兩個小時,期間沒有插嘴去打斷,只是,臉上的表情卻隨著菜頭飛所說內容千變萬化。
最終,菜頭飛吻了田蘭蘭,兩人緊緊擁抱到一起,彼此都想從對方的身上尋找溫暖和慰藉,同時默默地感受著那突如其然的愛情。
菜頭飛從牆上下來,帶著疑問的神色看著她,他發現她明亮的眼睛中流露出強烈的不舍。
大概是消息傳了開去,漸漸的,現場來了不少圍觀和打聽的鎮民,但是倒沒有發展到像菜市場那樣的吵鬧。
「聽說是二狗子指的路,那小娃娃不知輕重,拿了客人一點好處,就把去夢殺谷的路說出去了。」
接著,兩個人並肩朝著野地的方向信步而行。
凌羽有留意到,在王海濱的頭離開眾人視線前的那一瞬間,他朝某個人深深看了一眼,順著他的視線尋去,凌羽發現了在幾米外站著的伊伊姐。
除非,兇手在控制住鄭仁后,把手電筒取出來再把他給推下山崖,在離開現場之前刻意把手電筒留了下來……
「等我?」葉蝶臉上閃過一絲猜測的神色,接著她仰起臉盯著高她半個頭的凌羽,笑道:「今天女朋友不在,就在門口堵我,居心不良!」扭過頭作鄙夷狀。
「學長,你跟我來一下!」凌羽把趙甲元帶到靠近懸崖的位置,然後指了指那個手電筒。
不在場證明比較弱的是宋伊伊、王海濱這兩人,其它人似乎都沒什麼大嫌疑。
在案發當時,也就是九點整左右的時候,各人的不在場證明如下——
凌羽想要問清楚葉蝶真正的身分,可是話還沒說話,卻聽到葉蝶哼了一聲,再看她的臉色,一副不屑回答的樣子。
「小蝶,我們合作吧。」凌羽站起來,對著葉蝶露出請求而充滿期待的笑容。
那個東西凌羽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燈光師鄭仁隨身攜帶的手電筒!
「其次,受害者個性敦厚老實,從來沒有跟人吵過架,而且做工從來不多收鄉親們的錢,在村裡人緣很好,排除仇殺。
「那可不一定哦,女孩子在當面調查部分比男生有更強的優勢,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如果對方是男的,那可就更沒抵抗力了。」凌羽恭維著,配合陶醉的表情,倒是很有效力。
如果王海濱有多一套裝備,他也跟著下去了。
「你是名偵探,這種事情對你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接下來就交給你啦。再說,發生這種事,你多少也有責任吧?偵探劇和-圖-書不是經常這樣演嗎?名偵探去到哪裡,命案就跟到哪裡。」
兇手會不會就是……劇組中的某人?
「好的……死人不是小事啊!我馬上就通知他們。」年輕人一口答應。
菜頭飛聽到這句話,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麼,用力地將她抱在懷裡,在她耳邊小聲而篤定地說:「我愛你!蘭蘭。」
「林導,有什麼吩咐?」王海濱中等個頭,短髮,體形削瘦,並有著那種隨處可見的大眾臉。從進劇組到現在都快兩個月了,凌羽這才注意到劇組裡有這個人,可見此人是多麼沒有存在感。
「哼,說來說去,你只不想跟我扯上關係而已!我看起來很讓人討厭嗎?」葉蝶用手拍著心口說道,似乎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創傷,接著她朝後邊退去,然後就轉身跑掉了。
「呵呵,小蝶,我們之間似乎有所誤會。」
但是,假如有人能從小學和現場之間的山坡中找到一條快捷方式,那來回只需要五分鐘就夠了!
「有。」葉蝶用肯定的口氣說道:「我認為這肯定是個謀殺案,因為趙鐵匠並沒有自殺的理由。」
「那十分鐘前,劇組在幹什麼?有沒有什麼人不在?」
「其實,我有看過屍體。」沒有反擊之力的凌羽只好老實交代。
葉蝶聽到凌羽問到調查方面的事情,立即來了精神,不過她還想多刁難凌羽一下,於是斜眼看著凌羽,道:「連名偵探出馬都一無所獲,那我就更沒指望了。」
「阿飛……」田蘭蘭走到後院,叫住了正在開後門的菜頭飛。
然後,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兩個人在一具慘不忍睹的屍體面前,很正式地握了個手,而且臉上還帶著一種古怪的微笑……
那天晚上,從夢殺谷回來后,凌羽就瞞著水鏡和劇組所有人,趁著沒戲拍的時候在鎮上四處打聽跟鐵匠有關的事情。
「哎呀,老弟,你話說反了,如果是謀殺案,那問題就簡單了。」趙甲元拍了拍凌羽的肩膀,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表情,很奸詐地笑道。
「阿飛!」田蘭蘭叫住了走到門口的菜頭飛,她有點不好意思地請求道。
難道這裏不是第一現場?
菜頭飛自忖回家后恐怕也無事可干,所以留在這裏未嘗不可,只是他還心存顧慮:「晚一點回去是可以,但要是被其它鄉親知道,對你名聲影響可不好。」
眼神的交會中,溫柔的火花若隱若現,兩顆寂寞而悲傷的心靠得很近、很近……
她很自然地伸手去擦菜頭飛的眼淚,然後用哄小孩子的口氣說道:「呵,男孩子要學堅強一點,不然以後娶不到媳婦兒的哦。」
葉蝶居然還在追查此事,這讓凌羽著實感到意外。那個女孩子的好奇心和行動力未免都太強了吧?
凌羽看出她不想提到那個問題,又怕惹她生氣,只好改變詢問方向:「這幾天我一無所獲,你呢?」
「果然!」葉蝶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暴怒,赤著臉嚷嚷起來:「我讓你帶我去的時候,你故意敷衍,說什麼要考慮拍攝進度,可是,一回頭你卻帶著你女朋友去了!」
「等一等,請問你們又在這裏幹什麼?」凌羽看這兩人的裝扮,覺得他們不像是莊稼漢,所以才有此一問。
正尋思間,繩索有了動靜,只見一雙手抓著繩子用力地往上攀,然後王海濱安然無恙地爬了上來。
葉蝶見凌羽和水鏡兩人抱在一起,神色一黯,然後故作漠視的樣子,走到旁邊去找人打聽,想知道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下去看看鄭仁是不是真掉下去了。」林封指了指夢殺谷,那種隨意而平常的口氣,給人感覺,他好像只是讓人去給他買包下酒的花生米。
來到懸崖前邊的那一排樹林里,凌羽遠遠就聽見在前邊有人在叫喊。跑過去一看,只見有兩個提著麻袋男人,正站在離懸崖十幾米遠的位置。
原來,伊伊姐的心上人就是那個其貌不揚的特技演員啊……
葉蝶,真是一個像蝴蝶般讓人難以捉摸的女孩子……
王海濱果敢地點點頭,隨即把背上的背囊放到地上,取出一大捆繩子、鋼釘、滑行鉤等工具,然後迅速組裝起來。
高進:去村長家裡,給大家取飲用水和點心。
田蘭蘭靦腆地笑笑:「對不起,我跟你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劇組中,有誰以前在那兩山坡上多次來回過嗎?
「我只是想看看你怎麼圓謊。你一開始不是說趙鐵匠可能只是失蹤而已嗎?為什麼忽然改變想法,說成了死者?還有,既然沒有看見屍體,你又是怎麼知道死者的死亡時間的呢?」
田蘭蘭跟菜頭飛說起了她當老師的趣事和煩惱,菜頭飛很多時候只是陪著笑笑,或者附和幾聲,除此之外,大多時間他都顯得很沉默。
「先找人去確認屍體再說!」林封畢竟是個經驗豐富的導演,在他的工作生涯中,想必遇到過發生意外和死人這種狀況,所以處理起來十分果斷。
為了證實這個想法,凌羽立刻找來當地的一個老頭,問他在小學和這裏中間的山坡,有沒有可以方便來回的小路。
關門前他警惕地在門外左右張望了一下,沒有看到哪裡有窺視的人影。
原來這兩個男人是父子。
拍完菜頭飛離開的鏡頭,今天的拍攝工作到這裏就結束了,趙甲元宣布收工后,大家都陸續回住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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