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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二樓的時候，凌羽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樓上是不是太安靜了點，安靜得讓人感覺不到有活人的氣息！

兩人的跟蹤法跟一個人的不同，兩個人不用鬼鬼祟祟地躲來躲去，他們可以互相說話，討論事情，這樣被跟蹤的人很難發覺，因為誰能想到跟蹤自己的人還會出聲呢？

那幾個警察，你拿鐵鏈，我拿鎚子，他拿木棍，然後一步步朝那兩個疑犯逼近，那兩人兩腿一軟，癱坐下來，然後就什麼都招了。

當然，凌羽在跟蹤方面畢竟有很多經驗。

凌羽一心二用，嘴巴在講話，但耳朵卻在聽那邊的問答。

猴子男人繼續說道：「黃會計今天早上來漁場里看了看，然後就走去了對面的小樹林里，過了半個小時后，我們就看到海上漂來了一具死屍，後來漂到漁場旁邊的時候，被架子給攔到了。

不過，勝敗乃兵家常事，凌羽不可能因為這個小小的失敗就放棄，他隨便走走，過了十幾分鐘后，繼續朝漁場的方向走去。

凌羽只是習慣性對黃光明做了一番推測，推測完就走，可是有個新情況讓他打消了走人的念頭。

他吹起口哨，加快步伐，然後超越那兩個青年，那兩個青年只是看了他兩眼，然後繼續緊盯黃光明。

不對！這是個小島，所以無論走哪個方向，都是朝海邊的方向，準確說應該是朝漁場的方向走去。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

漁場所在的位置離碼頭很遠，並且禁止外人進入，外邊橫著一個兩米高的鐵柵欄，人群過不去，全都堵在了門口。

漁場漂浮在離岸邊十幾米遠的海面，木頭做成架子，跟平衡木一樣粗，架子上每個方框下邊都罩著網，合起來就是魚池，漁場周遍還蓋著幾個木房子，可以住人，也可以放貨。

「你是來幹什麼的！派出所是不能隨便進來的……怎麼還不走！是不是想我把你關進去待幾天啊？」

具體解釋就是，最近發生了一連串的謀殺案，手法都相似，A雖然不是連環殺人案的兇手，但A想殺B，就正好利用這個機會，用相似的手法把B殺掉。

好像是中毒！繼續上移，凌羽的身形不禁一顫，他認得那人的臉——黃光明！

事情已經夠明白了，但凌羽還有一個疑問，忍不住問了出來：「你們是怎麼知道黃光明要換住處的？」

散步的時候思考，最容易找到靈感了。

走出鎮長家，凌羽開始做原本準備要做的事情，那就是……散步。

之後，林天對其他人吩咐了幾句，然後就跟著兒子匆忙出去了，他們倆從凌羽身邊經過的時候，只看了凌羽一眼，一句話都沒說。

視線從腳開始，慢慢上移，

黃光明當時住在公社裡，他們當然不敢進公社要人，兩天後，他們的妹妹果然被送回來了，但已經哭成了個淚人。後來他們把妹妹送到了外地的親戚家。

麥子困www.hetubook.com.com得要命，也沒興趣追問，答應一聲，等凌羽出去后，她就關上門，以跑百米的速度往床鋪衝去……

他看到那兩個人中其中有個馬臉的人偶爾會回頭看看，他馬上意識到，如果自己繼續在後邊跟蹤，很快就會被發覺，於是他決定改用「超車」跟蹤法。

凌羽知道黃光明大概也不敢住鎮長家裡，所以搬去工作的地方住。他是會計，工作的地方應該在公社，那裡也有宿舍才對。

那四個警察沒下到漁場里來，他們問了幾句話，讓撒網那兩個男人把屍體弄到汽艇上來，然後叫上那個猴子男人，又坐汽艇走了。

因為附近都是沙子嘛，蹲下來仔細看看腳印就知道。

凌羽和麥子還是一人一間，而另外兩間則是分給了陳紅紅和于仁傑。

凌羽擠不進人群，於是另闢蹊徑。他看到後邊幾米遠的地方，有個一米多高的石墩，爬上去，站起來，然後靠著望遠鏡，終於看清楚了漁場那邊的情況。

後面的事情就與凌羽無關了，凌羽簡直成了一個觀眾，就坐在那裡觀賞警察審犯人的劇情。

黃光明提著一個綠色的行李箱，有點困難地走著，看來讀書人身體里都是墨水多而力氣少。

鎮長家門口那隻獅子是石頭打造沒錯，但那條惡狗可是活的，也不是啞巴。

從走廊上一眼望去，只見一個門口下邊的地板，露出了一個人平伸著的下半身！

凌羽從中得到了不少線索，首先，黃光明是把行李放公社，接著去漁場溜達，然後去樹林里。

凌羽臉色一沉，忙不迭地轉身去拍對面麥子的房門，並報上自己的名字，可是過了半分鐘都沒回答。

那個警察聽完凌羽的描述后，就馬上知道跟蹤黃光明的那兩個男人是誰了，於是馬上派人去抓。

這也算是兵法「借刀殺人」的一種演變。

「我們是寧可信其有，而且覺得這是一個報仇的好機會，然後就想，最近鎮上不是有『蝎魔』出現嗎，乾脆殺黃光明也學著『蝎魔』那樣殺人……」

那個長發青年看到凌羽的時候表情開始震驚，然後轉為狂怒，另外馬臉青年大概也想起了凌羽是誰，也朝凌羽瞪眼，似乎恨不得把凌羽的骨頭給挖出來做成椅子——警察並不給他們椅子坐。

凌羽沒看到那兩個可疑的青年，也沒看到黃光明，斷定他們應該都是去漁場那邊了。

派出所不遠，也在岸邊附近，凌羽只用了十分鐘就趕到了，他還碰巧看到那幾個警察把屍體抬到派出所隔壁那間沒有窗戶的房間里，那裡大概就是停屍間了吧？

「什麼夢？你說說看。」

往回走的路上，凌羽找個機會回頭看了看，長發青年已經朝前走去，但他這次謹慎了很多，每走一段路都會停下來抽煙，藉機察看有沒有人跟蹤。

這時，這棟樓安靜異常，跟對面的鎮長家和-圖-書簡直是兩個相反的世界。

視線從腳開始，慢慢上移，到咽喉的時候，猛地停下，咽喉頸動脈的位置被戳了個小洞，整條脖子都黑了。

雖然陳紅紅和于仁傑看起來不像是兇手，但凌羽還是不得不防——兇手可能是任何一個人，無論長得美麗還是醜陋。

有人抓到大魚了？是鯊魚還是鯨魚？凌羽的好奇心一發不可收拾，拔腿就全速衝過去，麥子要是這個時候來跟凌羽賽跑，不一定會贏哦！

那個警察諒他一個少年人怎麼也不敢在派出所里撒謊，就把他放了進去。

之後黃光明又住進了鎮長家，之後就成了會計，他們兩兄弟更不敢去報仇，過了那麼久后，也不想尋仇了。

但凌羽也不會像木頭一樣干站在那裡。

不過，如果是那兩個傢伙動手，為什麼要用那種辦法來殺黃光明呢？難道「蝎魔」的事情，全都是他們搞出來的？

凌羽提著一大袋番薯，然後又去小店裡買了幾瓶給小寶喝的鮮牛奶，正準備掉頭回住處的時候，他忽然看到了黃光明從前邊的拐角走出來，然後朝海邊的方向——

凌羽正猜測著是不是又出什麼事了，這時林高已經拐進了他家裡，凌羽於是也跟過去，這次門口的狼狗見凌羽已經不示威了。

咽喉頸動脈的位置被戳了個小洞，

警察們都罵劉海混蛋，那麼重要的東西怎麼能燒呢。

林天聽罷，臉色驟變，比陰天還要黑，然後兩眼一瞪，晃晃悠悠地坐到了一把椅子上，過了好一會才魂歸本體，拉著林高沙啞地問道：「你二哥在哪裡？帶我去瞧瞧！」

凌羽怎麼知道那是漁場的方向？因為這條路兩邊的牆上都有路標：「漁場就在前方XX米」。

半個小時后，那兩個人就被押進了派出所。

劉海的腦袋壓得更低了，戰戰兢兢地說道：「已經被我燒了。」

凌羽只看了一下，然後就上樓去了。

一條漂浮在海上的木板橋，把漁場和岸邊連接起來。

「我過去一看，我認出那衣服是黃會計的，就趕快叫小高開汽艇來叫你們了，後來我就跟小黑把屍體撈了上來，想翻過看個清楚……沒錯，就是黃會計！」

但今天他們忽然知道黃光明又換住處了，於是一路跟蹤，趁著黃光明走進樹林里的時候，一人把黃光明制服，另一人用沾著劇毒的大魚鉤勾破黃光明的咽喉，然後把他拋進海里，再然後在回家的路上就被警察給攔截了。

「昨天晚上我做了個很奇怪的夢，搞得我怎麼也睡不熟。」麥子揉著惺忪的眼睛喃喃說。

漁場上有兩、三個男人，神色慌張地交談著什麼，然後其中一個矮個子男人就開著汽艇走掉了，另外兩個男人，一個比木炭還黑，一個比猴子還瘦，他們兩人去拖來一張漁網。

這時，凌羽突發奇想，如果找一個從小就在漁場幹活的少年，訓練他跳平衡木，在這ｈtｔｐs://wｗｗ.ｈｅtuｂoｏk.ｃoｍ.ｃom個項目上肯定能出不少世界冠軍。

整條脖子都黑了。

至於其它人，程莫、林招弟和林高還留在那邊，而黃光明似乎要搬出去。

有兩個二十多歲、皮膚不算太黑的青年，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跟在了黃光明後邊。

劉海耷拉著腦袋，壓抑地說道：「今天早上我在院子里看到一封信，上邊寫著黃光明今早要從鎮長家搬走，然後又說到『蝎魔』。

這樣，警察查起來就會以為這又是連環殺人案的新段落，就不會懷疑到A身上來了。

問完話后，矮個子男人和猴子男人交了點手續費，便被放走了。而凌羽被扣了下來，倒不是因為他沒錢交手續費，而是要凌羽認人。

凌羽就沒必要跟去了，因為剛才他已經聽到了林天所說的那句話——那代表有人已經發現林木的屍體了，然後通知了林高，而林高又來告訴林天。

他一扭門把，門發出吱呀一聲就開了，但衝進去一看，麥子和小寶都不知所蹤！連凌羽帶來的、裝有高科技武器和工具的行李箱，也不見了。

他們來到漁場邊緣，然後一起撒網，凌羽於是又把視線下移，漁網已經浸入了海里，而凌羽看到，海水居然是一片鮮紅！

凌羽講完的時候，那邊也差不多問完了。

走著走著，肚子忽然叫了起來，他這才想到自己還沒吃早飯，於是在街上隨便買了一點烤番薯來吃，沒想到還真不錯，他胃口大開，居然一下子買了十幾塊紅番薯。

他繼續走，離黃光明還有七、八米遠的時候，他看到有一間小店，於是便徑直朝小店走去，在那裡買點水喝。

凌羽的視線一直跟著那兩個男人，看他們是不是要去把大魚拖上來。

那兩個人是兄弟，馬臉那個叫劉海，長發那個叫劉天，都是種番薯的農民，嗜好賭博，兩年前輸給了黃光明一萬塊——黃光明當時在公社裡只是個文書，而且經常跟一幫流氓混在一起。

凌羽心裏暗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人家顯然已經懷疑他了，所以才會分出一人來看著他，這樣一來，他如果繼續跟蹤，後邊那人會放過他才怪呢。

客廳里有很多人在忙碌，大概是在準備劉野蒙的喪禮，林高找到林天，然後兩人走到一邊，林高對父親說起了悄悄話來。

可是昨天晚上，他們兩個人絕對沒可能潛進鎮長家裡，把劉野蒙殺掉。

這個問題問得很好，其它警察看了看凌羽，又看那兩兄弟，表示也想問同樣的問題。

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他跑去拍陳紅紅的門，可是一樣沒人應聲。

凌羽倒是覺得燒不燒無關痛癢，在這種落後的地方，根本就沒有筆跡鑒定和指紋鑒定這兩種技術，所以就算留著那封信也沒什麼用。

「住得好端端的，幹什麼又搬到這邊來了，這邊風水比較好嗎？」麥子打著哈欠說，對凌羽一大早就把她https://www.hetubook.com.com叫起來很是不滿。

在回住處的路上，凌羽又買了一些番薯和牛奶，心想這個時候麥子應該已經醒了，說不定那丫頭又要以「你把我丟下」為理由大發脾氣，所以自己最好買點吃的東西撫慰她一下，也許能化險為夷。

凌羽忍俊不禁，麥子大概不會想到，那些腳步聲倒是真的，因為昨晚確實有很多人在二樓的走廊里走來走去。

人都到哪裡去了？

這時那兩個男人已經開始收網了，網裡的不是什麼大魚，而是一個人，準確地說，應該是一具屍體！

「好啦，後邊的我們都知道了。」高大警察打斷說道：「那封信呢？」

「知道什麼情況就老實說，別跟我們玩遊戲，不然我讓你進得來出不去！」一個胖嘟嘟的警察厲聲告誡說道。

凌羽走到自己門口的時候，看到于仁傑的房門大開，裡邊一點動靜都沒有，跑過去一看，房間里一個人都沒有。

「我夢到我躺在大街上，周圍有一大群人走來走去……」麥子說著捂起了耳朵、閉緊了眼睛：「那麼多腳步聲吵死人了，叫我怎麼睡得熟啊？」

凌羽還從來沒有見過態度如此惡劣的警察，心裏窩火，但還是耐著性子說自己知道一些情況，就是關於剛才那個死人的情況。

一會兒，那兩個青年從他身邊走過，其中那個長發青年居然也朝小店走來，買了包香煙后，坐在店外的長凳就抽了起來。

他又往三樓跑去，一到走廊，他驀然站定了，跟被人點穴了一般。

後來黃光明去他們家討債，他們還不起，就求黃光明寬容三個月，黃光明不答應，還硬是要把他們十五歲的妹妹劉海燕帶走，說陪他兩天就算抵債了。

凌羽的望遠鏡把圖像放大，發現周圍的海水顏色正常，然後立即明白過來，只是那一小片海水是紅色。

凌羽跳下石墩，收起望遠鏡，然後沿著岸邊飛跑起來，目的地是——派出所。

「是！」凌羽點頭道，那肯定的口氣就跟開槍一樣簡潔有力。

翌日早上，林天就把凌羽和麥子，安排到了對面一棟灰色的三層洋樓里住下。

凌羽一個人的跟蹤法就困難一點，他把買來的食物都給了路邊玩耍的小孩，然後一路上這個攤子看看，那個攤子瞧瞧，不斷地跟著那兩個人。

只可惜沒有法醫，屍體在警察手上一點偵察價值都沒有。

而去公社和去漁場，則是同一個方向。

凌羽跟去也沒意義，因為他已經仔細察看過屍體了，現在再去一次，那具屍體也不可能會開口告訴他兇手是誰。

十分鐘后，凌羽回到了所住那棟樓的前邊，這時他看到鎮長家進出的人比早上看到的更多了，可想而知，鎮長知道黃光明被殺的消息后，進出的人一定會更多。

這個方法，劉氏兄弟自然不肯答應，不過當時黃光明帶了好幾個幫手去，他們跪地求情，但是一點也沒用，黃光明還是把他m.hetubook.com.com們的妹妹帶走了。

整個漁場還裝了引擎，可以跟船一樣到處來去。

凌羽對可疑人物的面貌，絕對記憶深刻，如果他多練習一下繪畫，他甚至畫得出來。當然，他的語言描述也很出色。

那兩人腳下的木板只有十幾公分寬而已，而且在海面上木板還會搖晃，可是他們走得很快。

凌羽為「蝎魔」的智慧感到吃驚。原來真正「借刀殺人」的不是劉氏兄弟，而是連環殺人案的兇手！

「我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猴子男人搖搖頭，開汽艇那男人也搖頭，兩人都一臉無辜。

不過不管他們怎麼痛恨凌羽，他們也不敢在派出所里動手。

在凌羽描述的時候，那個矮個子男人和那個猴子男人也在錄口供。

之後，凌羽就被放走了，至於那兩個犯人會被怎麼處置，凌羽想知道也沒辦法知道了。

半個小時后，四個警察坐著汽艇趕來了漁場，開汽艇的就是剛才走掉的那個男人，原來他是去報警了。

見麥子因為睡眠不足而無精打采，而小寶又卧病在床，凌羽於是把小寶帶到麥子房間里，讓麥子照顧小寶，然後告訴麥子他要去做點事情，叮囑她注意鎖門什麼之類。

可是，當他快到漁場的時候，他看到有很多人也往漁場那邊跑，有大人、有小孩，也有老人。

如果黃光明去樹林里不是為了小便，那就很可能是赴約，而樹林里沒什麼人，跟蹤他的那兩個傢伙很可能就是趁那個時候動了手。

「你們真不知道？」警察挑了挑眉：「你把事情從頭再說一遍。」

凌羽要走進派出所的時候，被一個高大的警察給攔住了。

這棟洋樓據說也是林天的財產，三樓當倉庫用，一樓是店鋪，但二樓還有四個房間，前後都有樓梯上去，后樓梯通往一條小巷。

凌羽愣住了，手上提的食物，頓時掉到了地板上。

「人家鎮長那邊有事，所以我們要暫時住這邊。」凌羽關心問道：「對了，你怎麼跟小寶一樣，一點精神都沒有。」

最合理的假設就是：模擬殺人。

高大警察把那兩個青年推到凌羽面前，問道：「是不是這兩個人啊？」

凌羽感到泄氣，因為回頭的路上並沒有發現其它的小路，而跟蹤又不能繼續，今天真是失敗透了。

到咽喉的時候，猛地停下，

於是，凌羽把他所看到的、有兩個人跟蹤黃光明這個情況給說了一遍。問話那個警察似乎相信了，然後又問那兩個人長什麼模樣。

沒辦法跟，他可以往回走啊！看看有沒有什麼小路可以超到前頭去。

經過公社的時候，發現公社對外開放，於是進去參觀了一下，那裡也只是一層平樓，七、八個房間而已，中間有個小院子，一點也不特別。

那兩人一臉絕望，似乎要被人送去刑場。

凌羽一出樓門，就看到林高從街道的一頭狂奔過來，臉上帶著痛苦和急躁的神色，感覺有幾隻霸王龍在後邊追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