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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麼時候，凌羽恢復了意識。

海盜們立即停止了歌唱，然後很有默契地站成一排，對著獨眼龍老頭恭敬地叫道：「團長！」

「我看，既然對小貴族有用，就把那個女人留給小貴族吧。」雙刀隊長爽快地說。大概是因為小貴族曾經救過他，他覺得欠小貴族一份恩情吧。

長發男過去是巴黎的一個小偷，因為盜走教會的救助基金觸怒了整個法國，只好逃亡國外，乘坐的貨船剛好被海盜搶劫，然後他見當海盜有利可圖就投靠了海盜。

為了避免被葡萄牙海軍叫來援軍追擊，團長讓大家分了財寶后各自撤離，到巴哈馬群島的拿騷城會合。

年輕人是個英國貴族子弟，因為喜歡惹事生非而被趕出家族，後來無處可去，只好當海盜。海盜一般用彎刀和火槍當武器，但是年輕人卻偏好長劍，所以大家平時都叫他「騎士」。

他感覺自己此時是躺在一片木板上，可是手腳動彈不得，眼睛也睜不開。

「謝謝你，隊長。」這確實是凌羽的聲音，只是聽起來非常陌生，明明是感謝的話，卻沒有感情在裡頭，森冷的像是另外一個空間。

最後英國皇家海軍敗北，所剩下的兩艘船逃掉了。

就在他們已經控制住葡萄牙船隊，正在搬運財寶時，後方忽然又出現了一支擁有三十艘船的英國船隊。他們以為那是葡萄牙船隊的援軍，又不肯輕易放棄已得手的財寶，於是團長下令讓所有船隻衝上去對抗英國船隊。

長捲髮擅長近身搏殺，更擅長遠程射擊，他最喜歡使用那種後座力很強的長筒雙管槍，所以大家就給他取了個外號叫「雙管槍」。

大胖子就是原來那個喜歡喝酒的大胖子老頭，而年輕人就是原來那個喜歡跳舞的年輕人。

那個是關於凌羽這個「小貴族」的身分。

光頭男過去在義大利當強盜，因為被全國通緝不得不逃到歐洲其它國家，人生地不熟沒辦法混下去，最後只好加入海盜團。

「那就這樣吧。」雙管槍拉著臉，肅然說道：「把女人給小貴族也好，但我希望不要出現爭女人這種事情發生，否則，到時候別怪我按照船上的規矩……」說著，把背著的雙管槍拿到身前，拉開打火栓：「轟掉違規者的腦袋。」

「我……我想回去看看家人，我非常想念他們。」小貴族的聲音透出幾分沙啞，流露出自己對家人的思念。

「埋起來？噢，天哪，要是以後找不到不就永遠不見天日啦，那樣的話還不如多分一點給我呢！」桅杆上的偵察員半開玩笑地說，其實他應該很清楚才對，遣散後分到的寶藏都是大家用命拼來的，又怎麼可能輕易分給其它人呢。

團長看到大家對小貴族的提議都沒有很大的反對意見，所以自己也不好再提出個人看法了，他只是點點頭，輕描淡寫地說：「好吧，那就這樣決定了，把那個公主交給小貴族。我還要回去看航海圖，你們在這裏好好待著吧。」

「嗯，差不多就是……這樣。」小貴族有點不好意思地點點頭，然後把頭對著團長，沒有抬起來，像是在乞求能夠得到團長的支持。

「你看看我的右手，昨天被砍傷后沒多久就開始腐爛了，最後只好鋸掉裝假手。你可比我幸運多了。」小鬍子說著www.hetubook.com.com，把右手伸到凌羽身前。

「丟海里去喂鯊魚吧。」雙管槍陰沉著臉，淡漠地說：「把女人留在船上不吉利，這是我們海盜的傳統，其它人呢？」

按照海盜不成文的規定，團長可以分到財寶的大半。

只是，船體的木頭還有燭架看起來都很新，使用的時間應該不會太長，跟第一眼見到幽靈船時那種陳舊破爛的印象迥然不同。

等他們快唱完的時候，有一個長著白鬍子、穿著藍色上衣、白色燈籠褲和黑色長靴的獨眼龍老頭，從船頭那邊走過來。

鬍子海盜團也損失慘重，五十六條船隻剩下八條。

團長兩手叉腰，海風掀起他的白鬍子，遮蓋住嘴唇，臉上只露出一雙銳利的眼睛，看起來頗有威嚴。

鬍子海盜團是加勒比海範圍內規模最大的海盜團，其餘海盜只要看到他們的旗幟就會嚇得落荒而逃——因為他們通常連同行都不放過。

「雙管槍大哥，謝謝你。」小貴族點頭謝道。

「小貴族，你的傷已經好一點了嗎？」穿著白色衣褲和黑色長袍、肩上扛著一桿長槍的長捲髮，他走過來扶住走路不穩的小貴族。

對方是英國的皇家海軍，訓練有素，裝備精良，而且熟悉海上戰術；海盜們知道后也不退縮，仗著人多勢眾、對敵經驗豐富，跟英國皇家海軍拼了個兩敗俱傷。

他想用力地閉上眼睛試試那是不是真的。

難道就在幽靈船的內部？

視線又轉，眼前忽然出現了小鬍子那張臉。

他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跟小鬍子的風格差不多，都是白衣黑褲。

左手拿著酒瓶，右手捧著財寶。

騎士腦筋轉得飛快，還沒等小貴族回答，就搶著大叫一聲，道：「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哈里，你是不是想說把那個英國公主交給你帶回去，到時候英國國王就會赦免你過去的罪名，而且你還會成為救回公主的大英雄。我猜對了吧？」

「你的身體還很虛弱，我去給你拿點吃的來吧。你最好先坐下來休息一下。」長捲髮讓凌羽坐到一個小木桶上，然後就轉身走開了。

那支葡萄牙船隊只有四艘船，為了掩人耳目還用特別小的快船。它們的速度是很快，但只要鬍子海盜團五十艘多艘船一擁而上，它們就絕對逃不出那個大包圍圈。

「騎士，把自己人關到牢房裡幹什麼？你也喝醉了嗎？」老酒桶歪著圓圓的腦袋問道。可能平時被騎士揶揄的次數多了，現在終於有機會報復一次，所以話語間顯得有些得意。

「這裡有一些乳酪，你快點吃吧。」小鬍子把一個盤子放到凌羽的肚皮上，「你流了很多血，不多吃點東西會沒力氣下床走路的。」

「培養感情？我不懂——你們跟我來吧。」老酒桶掏出一大串鑰匙，搖頭晃腦地朝船尾走去。

可是在那個記憶里，小鬍子卻是個法國的鄉村農夫，為了擺脫困苦的生活才跑去當海盜。因為他喜歡和擅長使用雙刀，而且是突襲大隊的隊長，所以大家就給他取了個「雙刀隊長」的外號。

「吃肉！喝酒！你的傷很快就會好了。」老酒桶笑呵呵說著，把一大塊鹹肉和一瓶朗姆酒塞到了小貴族手裡。

「雙管槍大叔，你這話就嚴重了吧——哈里，和_圖_書咱們兄弟一場，雖然有點妒忌，但是我還願意成全你的。」騎士和小貴族擁抱了一下，悄悄對他耳語道：「把公主送回去后，一定把她弄上手啊，不然可就要錯失良機了。哈哈。」

「團長，不好意思……我知道可能不太合規矩，可是我……我可不可以……」小貴族低著頭、弓著背，好像忽然間肚子疼。他怯生生地瞥了團長一眼，口齒不清地說著：「那個公主，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帶她……帶她回去，可以嗎？」

在旗幟的指引下，為了生存而辛勞。

這是小鬍子的聲音，小鬍子彈唱了一整晚的歌，所以凌羽對他的聲音已經非常熟悉，沒理由會認錯。

至於團長的過去，凌羽沒能在新出現的記憶里找到，只知道船長是哥倫比亞人，自稱「阿里不達」，外號「白鬍子」。原本他只是帶著十來位船員在一條海盜船上單幹，已經累積足夠的經驗和資金后，他用三年時間逐步建立起鬍子海盜團。

一個是頭上綁著紅色頭巾、腰間系著黑皮帶的大胖子，另一個是穿著筆挺的藍色禮服、腰間掛著長劍的年輕人。

失控的身體、古怪的服裝、嶄新的海盜船、不屬於自己所知的記憶……凌羽試圖用他最拿手的邏輯思維來弄清楚這些事情間的聯繫。

視野從開始的一條細縫一下子變得開闊起來。

當視線和意識再次恢復的時候，凌羽——或許應該說是小貴族才對——已經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老酒桶老頭拍著肚子，興緻勃勃地說道：「哈哈……有了那筆財寶，我發誓上岸以後再也不喝朗姆酒了！我要把整個酒廠都買下來，想喝什麼酒就喝什麼酒，想喝多少就喝個夠！」

小鬍子是個喜歡用吉他彈唱西班牙歌曲的愛爾蘭人，這是凌羽已經確定的事情。

從夕陽的位置可以判斷出此時應該是下午五點左右。

我們是海盜，沒有明天的海盜，

在海盜船上的不成文規定中，船長處置俘虜的權利，不需要經過船員們的表決。而團長現在之所以要徵求大家的意見，只不過是為了避免船員間出現摩擦而已。

為什麼小鬍子叫他小貴族，凌羽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嘿，這個主意真不賴，我贊成！」站在桅杆瞭望台上的偵察員高高舉起手，叫道：「我都有點等不及了，不如現在就動手吧！」

老酒桶用鑰匙開門的時候，騎士在小貴族耳邊小聲道：「哈里，不用緊張，只是個女人，很容易哄的。」

「屠夫，你他媽的又犯病了？還有，偵察員，你也別跟著起鬨！」雙刀隊長瞪了屠夫一眼，聲色俱厲道：「當著團長的面，我也不怕告訴你，團長已經答應解散后把這艘船送給我，所以，你們誰也別想弄髒我的船！」

兩天前的中午，鬍子海盜團在葡萄牙外海一帶守株待兔。

沒錯！那確實是他的左手，沒有人會比他更熟悉自己的身體。

驀然間，他感到意識變得輕靈虛無，同時也全然喪失了對身體的感覺……

幽靈船把他們都弄上船來，很可能是為了重演某段歷史……應該是「撤退之後」和「沉沒之前」之間的那一段歷史。

「團長剛剛已經跟我說了，到了巴哈馬，大家分了財寶后就宣布解散海盜團。」雙刀隊長蒼白的臉上https://www.hetubook.com.com緩緩地露出一個微笑，「我們這次得到了這麼大筆財寶，已經夠揮霍很長一段時間了。」

「兄弟們，讓歡樂的時光先暫停一下，有個事情讓我們來討論討論吧，是關於那個英國公主的處置問題。」

在騎士的領唱下，船上的其它海盜紛紛跟著唱起了他們耳熟能詳的歌曲——《我們是海盜》。

鐵門打開了。

「回家好啊，只要有了錢，什麼問題都容易解決的。」騎士又問雙刀隊長：「那隊長呢？」

我們是海盜，兇猛的海盜，

這時，新的記憶又開始湧入凌羽的意識。

光頭男喜歡使大刀，而且兇殘血腥，在被掠奪的船上，那些被攔腰砍成兩半的屍體全都是他的傑作，因此大家給他取了個恐怖的外號：屠夫。

這時，視線轉到左臂上，肘關節的位置包著白色的紗布。

船長一走，騎士就把虛弱的小貴族扶起來，然後對老酒桶悄聲道：「老酒桶，你去把牢房的門打開，我們把哈里送進去。」

一陣水經過咽喉的蠕動聲后，有人吐了口氣，凌羽突然看見了東西。

凌羽不禁想到，現在只剩一隻手的他，恐怕不再想聽到雙刀隊長這個外號了吧。

凌羽頓時震驚不已，小鬍子的右手居然真的是義肢——那是一根圓筒形的木頭，末端裝了一個銳利的鐵鉤。

雙刀隊長和屠夫互看一眼，然後迅速移開視線，一副不把對方放在眼裡的架式，只是團長搬出船上的規矩后，他們大概覺得理虧，都不再出聲了。

老酒桶打了個酒嗝，道：「我贊成！」

經過幾番曲折，最後加入了鬍子海盜團。因為剛剛加入海盜的時候，言談舉止時不時流露出貴族的禮儀和教養，所以大家就給他取了個外號叫「小貴族」。小貴族槍法和劍法都不錯，在海盜團里頗有名氣。

凌羽大為驚疑，難道這已經是第二天了？

鬍子海盜團的團長就是昨晚的壽星白鬍子老頭，他眼睛血紅，筋肉鼓脹，全身散發出一股灰暗的氣息。

在小鬍子出去后，凌羽發覺意識里多了一些不屬於自己的記憶……

他能夠感覺到身體的存在，卻控制不了身體……或者應該這麼說，他的精神和肉體被分離了開來，但還存在著一定的聯繫。

永遠沒有終點，在七大洋上飄蕩。

「好啊！來吧、來吧！」眾人紛紛附和道。

世故的團長一眼就看出了端倪，道：「小貴族，你的意思是不要殺那個女人？難道，她對你有用處？」

「哈哈哈……你們這幫傢伙真是貪得無厭！」老酒桶嘲笑道。

接著，又有新的記憶雨後春筍般冒出來。

那現在是在什麼地方？

「還有誰有其它意見嗎？」團長馬上拉回正題。

亡靈的替身。

他只記得在水鏡上船后自己也跟著上去，可是之後發生過什麼卻沒留下半點印象。

「兩個都給我閉嘴！這種事情有什麼好吵，忘了我們船上的規矩么？」團長喝止了屠夫和雙刀隊長的爭執，然後肅然說道：「在船上絕對不能為了女人起爭執，否則該怎麼處罰，你們應該清楚吧？」

太不可思議了！

「嘿，夥計們，也許以後我們就沒有機會再見面了，讓我們最後來一次集體大合唱吧！」騎士手舞足蹈地叫道。

因為旗艦受損嚴重，所ｈeｔuboｏk.cｏm•com以團長只好換了一艘中型快船，只帶上平日比較熟悉和信任的幾個船員。海盜團雖然不久后就要解散，不過只要有錢，就不怕買不到新船，也不怕找不到新海員。

最讓凌羽感到無法理解的是，小鬍子穿著一身十分古怪的衣服，白色的上衣和黑色的長褲，袖管和褲腳都勒得很緊。

「喝死你吧，酒鬼就是酒鬼，小心別掉到釀酒的水池裡被酒淹死……嘿嘿，拿到錢我打算要去義大利買個大莊園，然後去買十幾個漂亮少女當老婆和女僕！這個主意很不錯吧？」騎士興沖沖地大聲說道：「哈里，你呢？」

那是船艙外的甲板，站在這裏可以看見遠處的海平在線，血紅色的夕陽正在緩緩下沉。

團長所在這艘船分到了英國皇軍旗艦上的大部分財寶，老酒桶負責清點財物的時候，沒想到會從一個大箱子里翻出一個英國公主。

「哈里，你快點養好傷，然後我們再來比劍啊。」騎士叫出了小貴族的名字，兩人平日似乎交往密切。

「隊長，你這是什麼意思？」騎士疑惑地問道。

「哈哈哈……」老酒桶不以為意，只是拍著鼓鼓的肚皮大笑，笑完繼續往喉嚨里灌酒。

然後，騎士和小貴族跟著老酒桶下到了甲板下的船艙，沿著一條狹長的通道走去，盡頭有一扇小小的鐵門。

小貴族掃視四周的時候，凌羽看到那對同性戀情侶：長發男在桅杆上用單筒望遠鏡眺望前方，而光頭男在桅杆下調整著船帆的方向。

「雙管槍大叔打算怎麼樣？」騎士問雙管槍。

如果凌羽能夠控制小貴族的身體，他此時應該會露出一個絕望而無力的苦笑。因為他已經完全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早前他們用重金在南美活動的情報人那裡買到了一個情報，今天將會有一艘葡萄牙船隊從美洲回葡萄牙，船上帶著大量的珍貴寶石，於是鬍子海盜團提前一步佔據了有利的突襲位置，並且把海盜旗換成葡萄牙國旗——那是海盜慣用的伎倆，主要作用是迷惑獵物。

我們是海盜，自由自在的海盜，

另外一個聲音也有點耳熟，到底會是誰呢？

小貴族過去是英國某侯爵的小兒子，在一場決鬥中殺死了另外一個貴族青年，然後遭到對方家族的陷害而身陷囹圄，後來在家人的協助下成功逃獄，逃到法國后覺得前途無望，就跑去當了海盜。

大胖子老頭過去曾在法國當過廚師，收入很低，常常沒錢買酒，後來聽說海盜船上需要廚師，就加入了海盜團。因為他整天喝酒，把肚子喝得滾圓，所以才得到了「老酒桶」的外號。

長捲髮過去是荷蘭一個小鎮里的獵人，戰爭讓他失去了一切，後來他流浪到了法國，認識了幾個海盜朋友，被海盜生活吸引，於是加入了海盜。

這分明是一個睜開眼睛的動作，可是讓凌羽難以置信的是，他完全感覺不到自己有在操控眼睛。

「嘿嘿，恐怕你們不會有機會再比劍了。」雙刀隊長無聲無息地從小貴族旁邊冒出來。

幾分鐘后，雙管槍回來了，後邊還跟著兩個人。

腳步聲在凌羽身前停下。

忽然，腳步聲響起，由遠而近。

「那還用問嗎，小鬍子早就想自己當船長了。」老酒桶拍了拍雙刀隊長的肩膀，雙刀隊長不置可否地笑笑。

回想起上ｈtｔps://www.ｈeｔｕbｏok.ｃoｍ.ｃom船前的情形，凌羽這才意識到，當時大家的心神肯定是被某種神秘力量控制了，要不然為什麼他明明早覺得船上會有危險，後來還是違背自己的意志而上了船呢？

「當然是要讓他們培養一下感情啦……老酒桶，你喝酒太多，把腦袋都喝壞了！」騎士戲謔道。

「老酒桶，你這爛酒鬼還不是說要買個酒廠，你好像沒資格這麼說我們吧。」偵察員反唇相譏。

只是左手為什麼會受傷，他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而當她所坐的旗艦受到海盜襲擊后，負責指揮的軍官讓她躲到了裝貨物的箱子里。那個軍官的想法本來是對的，因為海盜搬運財寶很花時間，所以一般不會去動那些裝貨物的笨重箱子，公主藏那裡也許可以逃過一劫。

「是。」眾海盜一致回答。

凌羽的意識頓時變得熾熱翻騰起來。眼前這位所謂的英國公主，不就是他一直擔心的水鏡嗎？！新的記憶又開始湧入意識……

可是，視野只是黑了一下又恢復了明亮，那應該是眨眼，而不是閉眼。

團長吩咐下來，等逃到安全的海域再考慮怎麼處置那個倒霉的英國公主，所以凱瑟琳就被關到了牢房裡。

「水、水……」一個沙啞的聲音。

「你的船？哼！我們好像還沒解散吧！」屠夫瞪著牛眼反駁道：「現在這條船已經歸你了嗎？」

「不要跟我說謝謝，要不是你為我擋了一下刀，也許現在我連命都沒有了。好啦，我先出去了，你就好好休息吧。」小鬍子說罷就退了出去，然後把小門給拉上。

其它海盜都哈哈大笑起來。

「小貴族，你的運氣真好，炮彈的碎片只是擦破過你的血管，止血后恢復得很好，沒有發炎生膿。」

而凌羽一群人只是重演歷史所需要的替身。

裡邊一個美麗的人兒瞪著大大的眼睛，露出一副緊張而倨傲的表情。

長發男沒膽子殺人越貨，但他眼力好，個性又謹慎，所以船長讓他專門負責「偵察」，大家都叫他「偵察員」。

她穿著一件白色的馬甲，把腰勒得很細，身上套著一件藍色白邊的連衣裙，麻花辮，戴著藍寶石項鏈。

「我有個主意……」屠夫眼中驀地明亮起來，表情猙獰地說：「我想把她的頭砍下來掛到船頭上，作為我們最後一次航行的紀念。大家看怎麼樣？」

「我尊重傳統，沒有別的意見。」騎士縮起肩膀，搖搖頭，遺憾地嘆息一聲，道：「只是太可惜了，那麼高貴的美人，要是能留給我當老婆多好。」

視線收回來在周圍掃了一圈，凌羽發現他現在是在一個很小的船艙里，在離床板不遠的位置固定著一個金色的燭架，上邊點著一根粗大的蠟燭。

我們是海盜，快活的海盜……

自己果然是在幽靈船內部。

可是公主嫌裝貨物的箱子太臟，轉而藏到了裝財寶的漂亮箱子里，結果就意外地落到了海盜的手裡。

根據英國公主所言，她的名字叫凱瑟琳戴爾，從英國到義大利是為了進行外交活動，所以來回才會有皇家海軍護航。他們從義大利回來，只是經過葡萄牙的領海，跟葡萄牙船隊沒有任何關係。

「來，喝吧！」身前那個聲音說道。

雙管槍摸了摸自己的長筒槍，又甩了甩長長的捲髮，洒脫一笑，道：「去找個無人島把寶藏埋起來，然後繼續當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