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矛盾
顧天澤拉著她的手,悄悄離開。
乾元帝緩緩的說道,同太后錯開,太后緊緊握著拳頭,指甲深深的埋在手心中,很疼,又怒又惱,恨不得打誰一巴掌才好,「女兒配哀家慈寧宮。」
此起彼伏的抽氣聲過後,太後娘娘忍不住失控的喊道:「陛下!」
雖然四皇子曉得王芷璇把處|子身給了自己,可他並不信任失去處女膜證明的王芷璇。
「恭送母后。」
乾元帝高聲說:「開戲!朕還等著看大鬧天宮呢。」
「哈哈哈。」
當乾元帝在眾臣中單獨點他的名字回話時,王譯信就有了幾分的明悟,太后負氣而走,必然不肯甘心,他——只能做馬前卒,為乾元帝鞠躬盡瘁。
孝道在歷朝歷代都是極重的,嚴格說來國朝的政治體系延續前朝,前朝被尊為太后的女子可協皇帝處理政務,甚至可以用太后的璽印叫停皇帝的聖旨。先帝父母早亡,於是沒有國朝沒有太后,專屬於太后的特權暫且無人行使。
而後乾元帝登基,遵先帝皇後為太后,因太后以至在慈寧宮頤養天年,極少插手前朝,又因乾元帝一貫強勢,朝臣們漸漸淡忘掉慈寧宮裡的太後娘娘。
「……」
「陛下……」王譯信面色一變,為顧m.hetubook.com.com天澤懸起心來,太后和乾元帝上輩子可沒鬧僵,「他到底年輕,在川中時就憑著一股意氣行事,得罪了不少他看不順眼的人,不是臣在後面善後,他得把川中官員都得罪一遍。」
「您讓臣死在哪裡,臣就乖乖的死在哪裡。」
「不讓你抱上外孫,朕哪捨得謹之死?」
早有懷恩公公送上新端上來的茶盞,乾元帝挑眉笑道:「阿澤都已經答應明年再去迎娶,你還不許他們多點相處的功夫?過一陣阿澤只怕會更忙。」
這齣戲里,唯有王譯信得到乾元帝召見。
太后拽了一把和悅,匆匆下了台階,悲從心上來,哽咽道:「哀家這就去哭先帝去,讓先帝把哀家娘倆一起收了去。」
「臣遵旨。」
「好!」
本來四皇子妃一句話達不到讓四皇子懷疑的效果,然王芷璇以前有很多黑材料,恰恰這些黑材料四皇子都知道,比如她進過錦衣衛大牢,被五六名壯漢壓著去西北做軍妓等等。
這對天下最尊貴的母子鬧僵了,對朝政的影響甚大。
王芷瑤回頭,「你除了嗯之外,還會別的?」
被乾元帝的目光上下打量,王譯信眼睛一閉,一副豁出和*圖*書去的模樣,「事到如今,臣哪裡還躲得開?您說,讓臣往哪沖?臣絕無二話。」
乾元帝目光深幽同太后對視半晌,平淡的問道:「母後有事?」
哪一朝太后活得像她一樣憋屈?
為此,四皇子不吝嗇對她更好些,至於王芷璇肚子里的孩子……離降生還有八個月,誰也不敢保證是不是生得下來。
四皇子妃說王芷璇經常出門回娘家的話顯然被四皇子記住了,在別院都敢同他媾和,她本性該是風流輕浮的。
今日,太后因和悅郡主同皇上針鋒相對,此舉恐怕不是國朝之福。
王譯信從地上爬起來,向二樓張望了一眼,眼底劃過幾分失望,亦有幾分無奈,坐下后低聲抱怨,「不像話,太不像話啦。」
天府之國的官員大多安於現狀,左右天高皇帝遠,只要不做得太過分,乾元帝也不會怪罪,顧天澤到來,讓一慣清閑的官員們雞飛狗跳,忙忙碌碌,王譯信安撫川中官員著實費了不少的心力,「還有錦衣衛的盧彥勛也幫了不少忙。」
「你可以下去了。」
朝臣聞聽二樓帝王爽朗的笑聲,紛紛抬頭,乾元帝對著戲台大聲叫好,彷彿徹底融入戲劇中,帝王身邊的王譯信不悲不喜,鎮定持重,頗
www•hetubook•com•com有幾分名臣風範,不,該說越發像謫仙了,凡塵的紛擾,名利之爭,謫仙都看不到,或是不屑去看。
和悅茫然的看著冷峻的皇兄,「娘。」
「嗯。」
「……」
只因為太后『捨不得』和悅郡主早嫁,和悅郡主生生的耗光青春年華,年近四十還小姑獨處,太后對親生女兒哪會不心疼,幾次想多教教和悅為人處事的道理時,想到女兒的婚事,名分,太后便狠不下心,總以為她能護著和悅一生,將來有機會補償和悅。
乾元帝叫好聲響起,各懷心思的朝臣只能隨著鼓掌。
戲鑼噹噹當的敲響,戲子化身齊天大聖開場便翻了五十個後空翻,原本會贏得一片叫好聲,在太後娘娘負氣哭先帝時,朝臣哪有心思看孫悟空?
「不會。」
「如果朕讓你去死呢?」
太后一手拽著和悅,一手攙扶起宗室眾人,目光盯著首輔等閣臣,「她總是先帝骨血。」
和悅郡主本是太后的女兒不能封公主,太后忍了,因和悅郡主一句錯話竟被連郡主和宗室女都做不得,太后實在忍不住,好歹她也是先帝的繼后,先帝遺命晉為太后的遺旨還供奉在慈寧宮,這些年她老實,安靜,乾元帝說什麼,她就做什麼,整日搓https://www.hetubook•com.com磨皇貴太妃。
乾元帝一點情面都沒留!
顧天澤不僅傲氣,而且對身邊的人要求極高,達不到他的標準,天王老子的面子也不給。
「母后不是累了回慈寧宮歇息?」
「我覺得陛下好高大。」
王譯信起身躬身拜別乾元帝,同時又向皇后,皇子行禮,緩步走下二樓。
太后抬起手臂按了按額頭,冷漠的說道:「哀家頭疼,皇帝慢慢聽戲吧。」
哪一朝的太后不是天下最尊貴的人?
他對王芷璇多幾分耐心,此女不光是榻上尤物,善解人意,時時刻刻都表現出的愛慕足以滿足四皇子,還有一個即將在朝廷上掀起風浪的生父,最後這點四皇子最為看重,愛慕他的女子太多太多,王芷璇只是比較特殊善於表現的一個罷了。
「還沒娶瑤丫頭,你就護上了?」乾元帝欣賞熱鬧的戲曲,「你大可安心,阿澤什麼性情朕比你清楚,斷然不會放他去攪事,朕……」
太后提醒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這麼多年都忍了,忍常人所不能忍本是她最擅長的,可是女兒和悅郡主已經癱軟在地,她也是做親娘的,心疼啊。
四皇子微不可聞的點頭,原本這一次他打算坐山觀虎鬥,看太後娘娘試試父皇的深淺,既是骨肉親情,四和圖書皇子少不得同父皇站在一起,說不得還得幫王譯信一把。
如果今日她連親生女兒都不護不住,還做什麼太后?更不用提冊幼主的事了。
四皇子妃悄悄拍了面色凝重的四皇子胳膊,在四皇子的掌心寫了四個字,骨肉親情。
「太後娘娘是要拚命了么?」
乾元帝負手站在二樓,憑紅檀木的欄杆向下看,站在高處,樓下的朝臣,太后等人都顯得極是渺小,背在身後的手慢慢攥緊拳頭,似把樓下的『小人』一把收進股掌中。
「嗯。」
這是她表現出再多的愛意都無法彌補的。
「王謹之,過來陪朕看戲。」
咔吧,乾元帝捏碎堅果殼,剝出果仁示意王譯信伸手,白胖的果仁落在掌心,王譯信瀟洒的往嘴裏一扔,「謝陛下。」
朝臣跪倒一片,「陛下息怒,太後娘娘息怒。」
「哀家早就該死,孤兒寡母的……沒個依靠。」太后抹了抹眼淚,「哀家不敢生皇帝的氣,哀家氣自己怎麼養出個混賬東西,先帝如果還在打死和悅哀家也不用受這份罪,偏偏先帝去得早,和悅落到今日……」
「走,咱們娘倆留在此處,沒有來得討人嫌。」
太後為自己親身閨女不惜同乾元帝翻臉,王譯信能完全捨棄王芷璇?
「我爹會不會做了最被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