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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如意。你還真是讓人愛恨不能……

可便是明夜也不得不承認。能配得上司馬如意的。唯有像凌宇寒那般完美的男子。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那日。在河畔。他眼睜睜看著對面一個吹簫。一個閉眼聆聽的柔情畫面。他們如此般配。甚至於每每兩個人站在一起。便讓他生出任何人也無法插足到他們之間的感覺。

「多半是私事。如意姐姐要是想說。她一定會說的。」雲若水一臉狂熱。十二在她心底。已經從偶像榮升為了她崇拜、甚至是膜拜的象徵。

難道是因為上輩子被人背叛。這賊老天可憐她。於是這輩子。才將他們送到自己身邊嗎。

他不是早就做好決定。這輩子只做主子背後的支撐嗎。不是早就決定。哪怕是拖著這具滿是污穢的身體。也要伺候在她身邊嗎。沒關係的。明夜在心底默默的說道。沒關係的。就算主子喜歡上那人又如何。就算主子在意那人又怎樣。他是明夜。是獨屬於主子的明夜。在主子心底。定有他一席之地。這樣就足夠了。

明夜瞬間抬頭。雙目圓瞪。雲若寒搖頭一笑。「別用這麼可怕的表情看著我。我不是你。有些話我怕不說以後就晚了。」

明夜推門而入。一雙眼深深凝視著十二。忽然。撩袍跪下。右手成拳捂住胸口。頭低垂著。一字一字宛如在像自己心中的信仰起誓：「我落紅月。從今往後忠於司馬如意。在她身邊不離不棄。無論她視我做奴才還是寵物。永不背叛。天地為證。」

深吸口氣。將心底的苦澀壓下。推開房門。雲若寒在和圖書身影消失在了大堂之內。

邱樓被雲若水拽著進了屋。唯有雲若寒和明夜兩人。穩坐在桌邊。氣氛有些古怪。安靜得過頭了。雲若寒眉頭一蹙。看了眼失魂落魄的明夜。故作不經意的開口：「明日若你再這樣。只會惹得她大動肝火。」

他如何不知明夜的心思。正如明夜總是戒備著他一樣。他們是情敵。愛上了同一個女人的敵人。正因為如此。雲若寒才更加能切身感受明夜此時的心情。

「她那個人啊。」雲若寒恍惚一笑。眼眸顫動。閃爍著款款柔情：「魅力大得讓人直咬牙。或許她自己也沒有發現。她的優點有多少。每一個都足夠讓人對她產生愛慕。想要被她看中。想要住進她的心底。想要被她關注。為此哪怕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有嗎。」雲若水咧嘴一笑。燦爛得宛如天上驕陽。「好啦。你就別去想這些有的沒的。如意姐姐和明夜和好。不是很好嗎。再說了。老哥說過的。好奇心能殺死貓。」

明夜痛苦的閉上眼。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捏住。

這是雲若寒對明夜說的最多。也是最長的一席話。或許正是因為他們是情敵。所以他才會耐心的去開解他。

他卻要接受她對神王殿凌宇寒。那個深不可測的男人情動的事實。

明夜緘默不語。只擱置在膝蓋上的雙手握成了一團。

只怕比起自己當初被拒絕時。只多不少。

大堂里沒有客人。只他們這一桌。邊陲小鎮一年到頭能有幾個外地人來此就算不錯了。掌柜正在櫃檯上撥著和圖書算盤算著賬簿。小二在後院打水清洗衣物。

明夜死死握著拳頭。胸口裡悲痛正在蔓延。條條青筋蹦在他的手背之上。宛如水蛭。縱橫交錯。雲若寒說的那些道理。他如何不知。可他如何甘願。他愛她啊。自從她踏碎一地日光。蹲在自己面前。朝他伸出手的那一刻。他的心。滿滿的就只有司馬如意這一個人。他的眼只看得見。他的靈魂只為了她而顫動。可如今……

尤其是在看到凌宇寒出現后。他心底的危機感一日比一日重。那個男人太完美。完美到即使是他自己。也無法與之匹敵。更何況。他在意的是如意對凌宇寒不同尋常的態度。多了幾分縱容。多了幾分容忍。只有在他面前。如意彷彿才像是活的。活生生的。會被他三言兩語激怒。會被他的挑釁挑起怒火。會為他一句話大打出手。甚至會被他安撫。

明夜抿唇一笑。至少她沒有苛責自己這次私自的行為不是嗎。至少證明了。在主子心底的確有著自己的一席之地。哪怕那個位置或許很小。可對明夜來說已經足夠了。

「我說過。我的人。不跪天。不跪地。別再有下一次。」十二故作冷漠的說道。

兩人就站在客棧外。一邊等著小二從馬廄牽來馬匹。一邊交頭接耳。

在她心底。十二顯然已經與神明沒什麼兩樣。

何其艱難。

跟在她身邊。對上雲天門。她不怕。對上紅袖門。她更不怕。對上凌駕於四國之上的玄女宮。她更是熱血沸騰。

她忽然發現。自己原來也有啞口無言的一日。不知該說什麼hetubook.com.com。不知能說什麼。

笑容充滿了素凈。彷彿冰山上徐徐盛開的雪蓮。凝聚了世間所有的美好。他重重點頭：「是。」

「嗤。」明夜忽然冷笑一聲。斜睨了她一眼。「你以為神王殿是那麼好打敗的。」

絕望、痛苦、凄涼。

雲若寒說得對。強自壓下心底翻騰不息的痛楚。明夜握著拳頭睜開眼。眼眸中的凄涼被堅定取代。

腳下。一道刺目的白光毫無徵兆的升起。屬於天地的威壓在整個房間里涌動。桌椅被震得叮噹齊響。五角星芒大陣。刺得十二半眯了眼。心頭一驚。眸光複雜的看著光暈中。單膝跪地。宛如騎士般虔誠的明夜。

主子……

明天他們就要啟程出發去神王殿。如果明夜還是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保不定十二一怒之下。會不會為了他的安危將他拋棄在這裏。

「怕什麼。我們可是連玄女宮都能連根拔起的。怎麼會怕區區一個神王殿。」邱樓大言不慚的開口。絲毫沒有將神王殿看在眼中。

「切。沒勁。」邱樓見好友叛變。只能壓下心底的不忿。

恐怕連她自己也不知曉。她對凌宇寒不同尋常的態度代表著什麼吧。

說罷。雲若寒撩袍起身。繞過明夜。上了二樓的房間。該說的。他已經說了。嘴角的笑染上了幾分苦澀。餘光暗暗瞥了一眼十二所在的房間。真想不到。他居然也有向人說教的一天。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他的情敵。

從小鎮出發前往最後兩處斷壁懸崖。一路往北走。日夜兼程。至少要三天。想到雲若寒大病初愈。十二特地放慢hetubook.com.com了行程。走走停停。她深知。既然黑衣使者能夠將凌宇寒的話傳達給自己。那麼至少他此刻是性命無憂的。恐怕是被軟禁。或者是被迫被留住。失去了自由。

搖了搖頭。十二將這抹古怪的想法壓在心底。帶到契約生成。她輕輕一揮衣袖。一股屬於武尊十二階巔峰的氣流徑直將明夜拖起。

這一切還不足夠說明一切嗎。

食指輕叩桌面。咚咚的碎響。打破了這滿室的寂靜。「我是不知道你和如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

「什麼意思。玄女宮和神王殿不是一樣的存在嗎。我們既然能覆滅玄女宮。對上神王殿。肯定能贏。對吧如意。」邱樓將皮球踢給了十二。她相信。只要十二說對。那麼她們就一定會贏。

「進來。」十二早在明夜上樓的那一刻便察覺到了。坐在木椅上。她淡漠的開口。

「急也沒用。」十二漠然開口。「你以為我們此去神王殿。他們會沒有準備嗎。貿貿然匆忙趕路。只怕到時候會被神王殿的人在半路擊殺。全軍覆沒的。」

「如意。你就不著急嗎。」快馬趕了一個多時辰的路。十二讓眾人在小道旁一處涼亭歇腳。邱樓蹭到十二身邊。低聲問道。

至於心底的不甘與痛苦。他會全部壓制住。他決不允許自己再如今日這樣失控。明夜面目剛毅。拂袖起身。或許是心底做了決定。此刻的他。臉色比起方才緩和了不少。腳步停在十二的房門外。深吸口氣。抬手輕輕敲響木門。

「若水。你覺不覺得他們很奇怪。」邱樓蹭到雲若水身邊。戳著她和_圖_書的胳膊。悄聲問道。

「知道嗎。我曾經向如意表白過。」

雲若寒嘴角的笑淡了幾分。「其實早在被她拒絕的時候。我就發誓。若是無法與她並肩。那麼。就要做她最堅定的後盾。如意日後的成就絕對不凡。她所走的路。也太過荊棘。我想要保護她。即使她從不曾接受我的心意。即使或許一輩子。我也無法成為能夠伴隨她一生的男人。」手肘壓住袖口。雲若寒趴在桌上。看著油燈里簇簇閃爍的火苗。神色恍惚。只一雙眼溫柔得醉人。「不去想值不值得。不去想日後誰能夠讓她傾心。甚至不去想若她愛上別的男人。該有多痛。她那樣的人。能夠讓我為她沉淪。甚至無怨無悔的追隨她。想要保護她。不是很正常嗎。只要能夠跟在她身邊。只要能夠為她盡一點微薄之力。就已經足夠了。」

邱樓撅著嘴。嘀咕道：「真是的。怎麼發生了什麼事也不告訴我。太討厭了。」

直起身體。伸手重重拍了拍明夜僵硬的肩膀。「你好好想想吧。畢竟。接下來的路。可容不得我們每日沉思在兒女情長之中。一個蘭心已經夠了。如果你再這樣下去。神王殿那龍潭虎穴。她可不會允許你踏入。」

於是。第二天即將出發之際。邱樓又奇怪的發現。明夜居然在一夜之後恢復正常了。她精靈古怪的瞳眸瞅瞅十二。再瞅瞅明夜。實在弄不明白。他們究竟又發生了什麼事。

能夠結交到這樣的女子。是她邱樓一輩子的福分。

一個雲若寒。一個明夜。短短半月。就先後在她面前立下天地誓約。十二自嘲一笑。她何德何能。